第237章 復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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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德彝府門前。

夏侯儼見陳褘來了,一眼便認了出來,因為他對這個小和尚的印象非常深刻。

上次在邦潤客棧時,那麥孟才想要毆打自己,便是他替自己解的圍。

但是,奇怪的是,他發現封婉瑩和他之間好像非常親密,他心想難道說一個和尚對女人也感興趣嗎?

夏侯儼又把陳褘上下打量了一番,雖然說是個和尚,卻長相俊美,皮膚白皙,如果蓄起頭發,將會更加英俊。

他走到了陳褘的麵前,道:「小師父,你好啊。」

陳褘自然也認識他,雙掌合十:「阿彌陀佛!」

「你上次在邦潤客棧替我說好話,對此,我表示感謝!」

「夏侯公子,不必客氣,小僧還得謝謝你,上次出手相助。」

「哦,那也算不得什麼,沈光他爹和他哥都還好嗎?」

「不瞞你說,沈亮已經死了。」

「什麼?怎麼會是這樣?他是怎麼死的?」夏侯儼聽了,也感到很是吃驚。

陳褘便把事情的經過對夏侯儼訴說了一遍。

「司馬德戡我倒是聽說過,他是驍果軍的統領,唐奉義我倒沒聽說過,沒想到一個開賭局的人,竟然如此大膽,濫殺無辜!」

「是啊,罪過,罪過!我佛慈悲!」

「小師父,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公子請說。」

「我聽人家說什麼佛光普照,菩薩保佑,那麼,佛祖和菩薩為什麼不把這些惡人都斬盡殺絕了呢?還留著他們在世上作惡。」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如果佛祖和菩薩管用的話,那麼,還要官府和軍隊乾什麼?」

「夏侯公子,我倒想問問你,你自己覺得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如果菩薩顯靈,是保護你還是要殺你呢?」

「這……這……,我自然是好人。」夏侯儼一聽,覺得脖子上冒涼氣。

「小僧聽說夏侯公子,賣官鬻爵,貪贓枉法,不知是真是假?」

「那……那些純屬無稽之談,都是謠言。」夏侯儼心想這些事,這小和尚是怎麼知道的呢?說什麼我也不能承認。

「原來如此。」

「……」

此時,封婉瑩從後花園出來了,她徑直來到陳褘的麵前,拉住他的手,笑問道:「你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事先也不和我打個招呼?」

夏侯儼見封婉瑩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更顯得嬌艷欲滴,數日不見,好像又飽滿了許多。

可是,她對陳褘竟然那麼熱情,對自己卻熟視無睹,好像沒看見似的,心中頓生醋意,牙根冒酸水,瞪著眼睛看著他們倆。

陳褘連忙向後退了兩步,把手撤了回來:「女施主,小僧乃是出家之人,男女授受不親啊。」

「看把你嚇的,什麼親不親的?上次咱倆同騎一匹白龍駒的時候,你不也是一樣摟著我的腰嘛?」

「罪過,罪過!」

夏侯儼一聽,心想什麼?他們倆還同騎過一匹馬,這小和尚竟然敢摟封婉瑩的腰,真是色膽包天啊。

他心裡那個酸勁兒就甭提了。

他連忙過來躬身施禮:「婉瑩妹妹,小兄這廂有禮了。」

其實,封婉瑩早就看見他了,故意裝作沒看見。

到了這時,她也不好不理他。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夏侯哥哥,可真是稀客呀。」

夏侯儼聽封婉瑩喊自己哥哥,心裡還算受用,說:「我今天來看看你。」

封婉瑩見他的馬背上嘟嘟囔囔的,馱著很多禮物,說:「你來就來了,還帶了這麼多的禮物啊?」

「這是孝敬你爹娘的,算是我一點心意。」

「不用,這些東西,你都帶回去吧。」

封婉瑩用手指著夏侯儼帶來的那些禮品說道。

夏侯儼聽了一咧嘴,心想我大老遠騎著馬馱過來的,怎麼還能再帶回去呢?

「些許薄禮,不成敬意。」

「那麼,你今日到此何事?」

「我……我是來提親的。」夏侯儼鼓起勇氣說道。

「你說什麼?提親?」封婉瑩吃驚地問道。

「是啊,自從上次我和我爹一起來你們家做客,看到你時,我便已經愛慕上你了。」

「夏侯哥哥,我可是把你當哥哥看待的,如果你到我們家來玩的話,我表示歡迎,但是,你若說什麼提親之類的話,那麼,請你就此打住,趕緊走吧。

我今年才十三歲,還小呢,暫時不想說什麼婚姻之事,等到二十歲再說。」

夏侯儼一聽,心想什麼?等到二十歲再說,那豈不是還要等七年?

誰知七年之後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既然我已經來了,怎麼可以輕易走呢?難道把機會讓給那個小和尚嗎?說什麼我也不走。

他打定了主意,說:「既然如此,那我不提便是。」

「這還差不多,你說話可要算數哦。」

「那是自然。」

三個人進了廳堂,來拜見封德彝和他的夫人楊氏。

那楊氏乃是楊素的堂妹,楊氏生於官宦家庭,深深地懂得官場如戰場,兒女婚姻,門當戶對是極其重要的。

陳褘和夏侯儼向封婉瑩的爹娘見過禮之後,楊氏仔細地打量了夏侯儼和陳褘。

要論長相,那肯定還是陳褘長得帥氣好看,但是,陳褘是個出家的和尚,而且身份卑微,這不符合楊氏的擇婿標準;

雖然夏侯儼的相貌比不了陳褘,但是,別忘了,夏侯儼的繼父可是虞世基呀。

虞世基和封德彝關係密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虞世基還是封德彝的頂頭上司。

這兩家要是結了親,那可是實力大增,在朝中的地位便會更加的穩固。

因此,楊氏對夏侯儼倒是比較親近。

夏侯儼久和那些官場人的打交道,也很會來事兒,他先是把禮物獻上,那禮物不說價值連城,也差不多少呀。

他仗著虞世基的勢力,賣官鬻爵,得來的好處不計其數,就算拿出十萬八萬兩銀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都說女人愛財,楊氏夫人見夏侯儼送來這麼貴重的禮物,心裡也很高興。

於是問道:「你從何而來?」

夏侯儼躬身施禮,說:「小侄奉家母之命從洛陽而來,特來拜見叔叔和嬸嬸。」

楊氏微微點頭,笑問道:「你爹和你娘身體都還好嗎?」

「謝謝嬸嬸的掛念,他們的身體都很康健。」

「那就好,你不必多禮,且坐下吧。」

楊氏又看了看陳褘,臉上的笑容全沒了,問道:「小師父,你到此有什麼事兒?」

「阿彌陀佛。」於是,陳褘便把沈光他哥沈亮慘遭不測的事,訴說了一遍。

封德彝和楊氏聽了之後,都感到十分吃驚,人命關天吶。

封德彝問道:「那麼,你到此又打算怎麼辦呢?」

「大理寺少卿楊約因為迫於司馬德戡的壓力,不願再管此事,沈光一個人去了司馬德戡的府上找唐奉義報仇,凶多吉少,因此,小僧來請封大人幫忙。」

封婉瑩在旁邊也說:「爹,娘,沈亮死得也太慘了。

唐奉義和丁白鳳就該殺,可是,司馬德戡竟然沒有原則,護犢子,這怎麼能行呢?

難道說要任由那些惡人逍遙法外嗎?」

封德彝聽了之後,眉頭緊鎖,麵色凝重地說:「這事兒可不好辦吶,驍果軍隊和府兵還不一樣,他們是自願來參軍的,並不像府兵中有很多的軍士都是被迫征來的。

那些驍果軍軍士希望通過參軍建功立業,升官發財,因此,他們訓練有素,驍勇異常,作戰時無不拚命。

而司馬德戡是驍果軍的統領,武藝高強,手握兵權,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既然願意幫他表弟唐奉義這個忙,沈光一個人去,怎麼可能是人家的對手呢?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事急不得呀,能不能勸他回來,從長計議。」

陳褘說:「我已勸說過了,可是,他不聽,執意要去找唐奉義報仇,小僧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封婉瑩聽了也很著急,來到她爹的近前,搖晃著他爹的胳膊說:「爹,你快想想辦法吧,難道要眼看著沈光和他哥都被唐奉義給殺死嗎?」

封德彝看了看楊氏,楊氏說:「如果你有辦法救沈光的話,那就幫他這個忙;

如果你實在為難,那就算了。」

封德彝長嘆一聲,搖了搖頭說:「這事兒,真不好辦,我也是愛莫能助啊。」

封婉瑩見他爹無計可施,也是沒辦法,私下裡,她對陳褘和夏侯儼說:「這樣吧,我騎上白龍駒與你們一起去司馬德戡的府上走一趟。」

「阿彌陀佛,你去了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咱們幾人可都不會武功,不要沒救出沈光,卻把我們幾個也搭了進去。」

「去了再說。」

此時,忽聽門外有一人說道:「你們要去那裡乾什麼?竟然不帶上我,難道不怕我向爹娘報告嗎?」

陳褘和夏侯儼閃目觀看,隻見從門外走進一位少年,身材高大,體格健壯,長相俊美。

滿頭的黑發盤於頭頂,用一個金冠束著,身穿白色長衫,腰裡係著金帶。

天堂飽滿,地閣方圓,麵如冠玉,齒白唇紅,風度翩翩,真是好一個俊美的人物。

「哥,你怎麼偷聽我們說話?」封婉瑩嗔道。

來者非別,正是封婉瑩同父異母的哥哥封言道。

封言道的母親乃是盧氏。

封婉瑩向陳褘和夏侯儼做了介紹,眾人相互見禮之後,封言道說:「小妹,你有事兒瞞著我,這可就不對了,你應該事先和我說清楚嘛,雖然我算不得什麼武林高手,但是,幫幫人場,總是可以的嘛。」

「哥,照你這麼一說,你也想和我們一起去?」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待著也是待著,那我就陪你們走一趟吧。」

「那太好了,如果你此次表現出色的話,回來我賞你半斤竹葉青。」

封言道一聽,哈哈大笑:「這麼一說,你把你哥我當成酒鬼了唄。」

「你並非酒鬼,你是酒仙!」

眾人都樂了。

四個人計議已定,帶上應用之物,偷偷地溜出府門,騎上馬,直奔司馬德戡的府上而去。

當然,封婉瑩與陳褘仍然共騎一匹白龍駒,由於夏侯儼在旁邊盯著,陳褘也不敢再摟封婉瑩的腰了,可是封婉瑩卻偏偏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夏侯儼兩眼噴火。

晚上。

月色皎潔,明亮。

司馬德戡的府上。

唐奉義躺在床上,把殺害沈亮的前後經過仔細地想了一遍,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破綻。

可是,大理寺的人是怎麼知道的呢?

姑母在自己的苦苦哀求之下,心慈麵軟,於是,讓司馬德戡去找大理寺少卿楊約幫忙,看來,大理寺暫時不會過問這件事了。

也不知道丁白鳳那個女人這兩天有沒有想自己,不過,那婦人身材完美,前凸後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真是讓人欲罷不能,飄飄欲仙。

唐奉義又開始回想起和她在床上的那一幕幕了,心裡癢癢的,身體的某個部位已經發生了變化。

他轉念一想,又想到了沈光,都說沈光武藝高強,得了一個「肉飛仙」的稱號,由此可知,他的輕功也十分了得,如果有機會非把他也殺了不可,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高枕無憂。

正當他胡思亂想,忽聽「咣當」一聲響,門突然開了。

唐奉義十分警覺,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

隻見門外走進一位年輕的男子,陰沉著臉,殺氣騰騰。

唐奉義驚問道:「你是什麼人?」

「唐奉義,我是沈光!」

唐奉義一聽到沈光的名字,頓時腦袋嗡嗡直響,他沒想到沈光竟敢到這裡來找他:「我並不認識你,你來找我做什麼?」

沈光冷笑了一聲:「你不認識我,你可認識沈亮?

我且問你,我哥沈亮是不是你和那賤婦丁白鳳所殺?」

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此時的唐奉義心頭突突直跳,但是,他仍然不願意承認:「你有什麼證據?」

沈光從懷中把那顆骰子拿了出來,托在手心裡,問道:「你可識得這顆骰子?」

那顆骰子是唐奉義自己特別製作的,和別的骰子不一樣,他自然認識。

此時,他在身上摸了摸,隨身攜帶的那顆骰子不在了:「我的骰子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這顆骰子便是在我哥的床前撿到的。

上麵刻有『奉義賭局』字樣。」

此時,唐奉義就是想抵賴,也抵賴不過:「就算是從我身上掉下的,那麼,你們又是怎樣找到你哥的屍體的呢?」

「你還記得,你把我哥的鼻子打流血了嗎?

你們把他的屍體裝進了口袋,但是,依然流血不止,那些鮮血便滴在了路麵上,我們順著血跡一直找到了灃河邊上。

我猜想你們定會把我哥的屍體沉在河底,於是我便下去打撈,結果,把他的屍體給打撈上來了。」

到了此時,唐奉義終於明白了,還是因為自己不小心露出了一些蛛絲馬跡,沒想到這沈光心思縝密,看出了其中的破綻:「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坦白告訴你,你哥是丁白鳳用枕頭捂住了他的口鼻,使他窒息而死的,然後,我們把它馱到河邊,扔進河裡的。這事和我也沒什麼太大關係。」

沈光一聽,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把帶有缺口的佩刀拔出,怒道:「你們這對狗男女,一起害死了我哥,竟然說和你沒關係,你把那賤婦藏到哪裡去了?」

「無可奉告,你若有本事,自己找去。」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今天,我就要先殺了你,把你的腦袋砍下來,拿你的人頭去祭奠我哥!」

「你想殺我,恐怕沒那麼容易!」唐奉義說著把靠在旁邊的大槍抄在手上,先是獨自一個人舞了一通。

他這是自己給自己壯壯膽子,然後,用雙手持槍,左手在前,右手在後,蹲了個馬步,槍尖對著沈光說:「我本想饒你一命,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今天我就讓你兄弟倆一起去見閻王!」

「拿命來!」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到了此時,還有什麼好說的?

沈光雙手捧刀,向前一躍,砍向唐奉義的腦袋,唐奉義挺大槍和他鬥在一起,兩個人便在房間裡打了起來。

但是,房間裡狹窄,兩個人又跳到了院外。

庭院十分寬敞,可以容得下上千人。

兩個人這一交上手,都暗自吃驚。

沈光原本以為唐奉義不過是一個賭局的東家,能有什麼能為,可是他想錯了,唐奉義不但會賭錢,而且武藝出眾,這也是司馬德戡願意幫他的主要原因。

因為司馬德戡一旦遇到什麼事,解決不了的話,唐奉義也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而且,每次讓唐奉義出馬,總是能讓他滿意。

沈光的功夫更是讓唐奉義感到吃驚。

他聽說,在大隋朝,宇文成都武功蓋世,裴行儼是萬人敵,長孫晟曾經一箭雙雕,麥鐵杖夜行八百裡,羅士信手中一根紫金蟠龍棍勇猛無敵,羅成的回馬槍天下一絕。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沈光的功夫也不次於以上這幾位。

若不是沈光手中的刀短了一些,又有缺口,在兵器上不占優勢,自己恐怕早已成了他的刀下之鬼。

兩個人勉強打鬥了十個回合左右,直把唐奉義累得氣喘籲籲,熱汗直流,隻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唐奉義心想不好,照這樣打下去的話,自己馬上就得歸位,於是,他大喊了一聲:「快來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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