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不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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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家女眷們後來又在莊園裡住了好幾天。

伽藍寺裡大做一番佛事,對外說是為寧老太君祈福,願老人家病體痊愈。

這些天女眷們都在田莊居住,每天往寺裡走走還算不得辛苦。

倒是國公爺不能告假,每天要進城上早朝,下朝後出城來拜佛。

讓朝廷裡的同僚們看在眼裡,都恨不得豎起拇指,誇他當真是孝順。

這些日子裡,梨月幾次想尋機會,對覃樂瑤說說那位不著調榮三郎的事。

卻可惜一直尋不著空子單獨說話,畢竟這事不能讓旁人知道。

覃樂瑤帶著采初采袖,一直忙著調度佛事,早晚忙的腳不沾地。

梨月想對采初采袖說,又怕她們嘴裡不嚴,告訴別的丫鬟更是不好。

二小姐已陷在了這般尷尬境地,梨月覺得這件事不能隨意出口。

寧老太君派老嬤嬤來,其實是給了兩個守節的辦法。

一是寧二小姐終身不嫁,搬到蘭若庵裡代發修行,終身為何家祈福。

二是仍舊按照婚禮儀程,讓寧二小姐抱著未婚夫排位嫁到何家守節。

反正這兩條路都可以走,但前提是二小姐不能再回府,必須守在蘭若庵。

估計是老太太恨透了這個孫女,再不想活著見到她了。

但寧家長房的所有人,上到寧夫人與國公爺,下到覃樂瑤與大小姐。

都堅決反對讓二小姐守節,就連跟隨來的齊姑爺,都委婉勸了幾句。

「論理我是女婿不該多言,但二妹妹與何家已經退親,事情已過去半年多,何苦又突然提起此事?咱們這等公侯世家,婚姻之事並非兒戲,但也不必依那些腐儒之言。京師裡的官宦人家,多少年不曾出過這樣的事,反倒與人家做了笑談。老夫人如今年邁且身體有恙,自然是費不得心的了。二妹妹的婚事,由兄長與嶽母大人做主,才是正當的道理,旁人也說不得什麼……」

齊家姑爺是鎮南侯府世孫,父母已經不在世,祖父母疼愛異常。

他倒是沒什麼紈絝習性,但論起習文練武卻都是平平無奇。

未到弱冠的年紀,因祖上襲的是武將爵位,原想著要武科出身。

結果連考兩年沒能中武舉,隻好暫時放下這條路,轉頭又去攻書。

若論讀書這道,雖比他習武還好些,可終究從小未下苦功。

去年參加了一回承天府秋闈,文舉人也沒能考得上。

上半年成親,便專注親戚間往來慶賀,讀書的事兒又放下了。

待今年秋闈時,正是小夫妻蜜裡調油,心思更不在這裡,便沒去考。

寧大小姐嫁過去,偶爾看他寫幾篇文章,就知曉夫婿不是這塊料。

看這個意思,大約隻能將來討個恩蔭官職,等著承襲爵位了。

齊家姑爺文武兩道都欠缺,不過勝在脾氣秉性柔和。

而且他是十分閒在的人,寧府有事無事相邀,他們夫妻時時必到。

他還是新姑爺的身份,年輕尚未到二十歲,在女眷中也不避諱。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倒是沒看出,在場的寧二太太臉色十分不好。

寧大小姐與他同坐,卻早已看出端倪,裝作遞茶捏了他手一把。

齊姑爺到底年輕,不知是哪句話說錯,朝妻子訕笑兩聲,低頭喝茶不語。

關於寧二小姐要不要守節,寧夫人與寧二太太,已經鬧了不和。

雖然沒有當麵撕破臉吵鬧,言語上已相互辯駁了好幾次。

寧二小姐的婚事如何,與她們二房原本沒什麼直接關係。

但現在寧老太君這般一鬧,寧二太太卻生出些別的心思。

她生怕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影響了自己寶貝兒子的婚姻大事。

她的嫡子二公子小和尚,今年快十六歲了,正在趕著商議親事。

畢竟寧老太君的身體擺在那裡,萬一有個好歹,孫輩都得守孝。

寧家小輩三代人,小國公寧元竣居長,接下來就是大小姐、二小姐。

二公子小和尚隻比寧二小姐小一歲,正是要議親的年級。

若今年何家沒有鬧出事,何大公子不曾死在詔獄,二小姐應是早已完婚。

那麼接下來寧國府要辦的,便是二房嫡子小和尚的婚事了。

雖然寧二爺寵妾滅妻,對嫡子的寵愛遠不如錢姨娘所生的一對庶出兒女。

但對於嫡子的婚事,被寧二太太哭訴了兩回,倒還算是上心了的。

如今寧二太太派媒人相看,要給小和尚議親的,都是京師勛貴宗親。

二房想高攀個兒媳婦娶進門,自然是特別盡心竭力,生怕家裡鬧出笑話。

前些日子寧三爺納妾,太太為娘家出頭鬧事,寧二太太聽說都極為反感。

一直到城門揭帖妖言案,牽出沈家、何家、魏家這遠近幾門親戚受罰,寧二太太更是心裡不爽。

寧國府這樣的世家,族內兄弟姊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小和尚正要議親的時候,若家裡有個婚事不明的堂姐,讓親家如何看待?

這些話寧二太太與寧夫人當麵不曾說明,私下對丫鬟婆子已說了無數次。

「我們小和尚是二房嫡出的公子,婚姻大事如何能夠馬虎?現在派媒人的相看的幾家小姐,不是勛貴嫡女就是宗室女兒,都是最看重名譽的人家。咱們府裡頂著個國公府名頭,相與的親戚也都是一等二等的人物,若族裡出了二嫁之女,那可成什麼體統?」

「元竣這孩子心疼妹子,我做嬸子的心裡自然明白,可我的小和尚也是他正經的骨肉兄弟呢!二丫頭再親近些,不過是個庶出丫頭,在這寧國府內宅裡,難道還能越過小和尚去?讓二丫頭嫁去何家守節,那是老太太的心意,不聽就是不孝順。不是我說句喪氣話,將來老太太歸西,這事不辦好她老人家也比不上眼。」

「他們長房的人隻怕心裡也知道,與老太太的心意扭著來是不孝,自家娘母幾個不吭聲,讓新姑爺一個外人來說。齊家姑爺自己還是個毛頭小子,說話辦事著三不著兩,滿嘴裡說的是什麼胡話?他自己怎知道娶咱們寧家長房嫡女,怎不討個死過未婚夫的丫頭去!我們小和尚將來娶親,難道還讓新媳婦進門,與個許過兩家沒臉的丫頭論姑嫂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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