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綠洲（1 / 1）
『還不錯！』
淩風一邊嚼著肉乾，心裡這麼想著。
這是大角鬣狗的肉乾。
在這個幾乎沒有水分的沙漠中，用布包裹的肉失去了所有水分並收縮，變成了可以食用的肉乾。
雖然略帶異味是個缺點，但尚可忍受，重要的是不必再擔心飢餓的問題。
肉乾充足，淩風餓了就啃上幾口，雖然算不上豐盛，但足以提供成長所需的營養。
唯一缺乏的是飲用水。
由於每天早上隻能靠露水解渴，剩下的時間裡他不得不忍受乾渴。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學會了珍惜每一滴水分。
為了節約通過汗水流失的水分，淩風甚至盡量不說話，穿越沙地時也限製上半身的動作，最終連腿部的動作都減到了最少。
因此，從遠處看，就像是沙子自己在移動。
後來，杜陽晨抱怨道：「這白癡居然掌握了一些有用的技能，別人在苦熬，他卻悠哉遊哉地在沙漠裡閒逛。」
在沙漠裡，淩風的能力是絕對的。
雖然覺醒等級不高，但如果逐漸發揮出潛力，這將賦予他在沙漠中絕對的力量。
杜陽晨步履艱難，感嘆世界的不公。
他不知道的是，淩風看著他時也有同樣的想法。
忽然，淩風抬頭望向天空。
『濕氣？附近有水源嗎？』
他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絲微弱的濕潤。
以前，他可能不會注意到，但在覺醒並跟隨杜陽晨一段時間後，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
他敏銳的感官沒有錯過沙漠空氣中微妙的濕度。
淩風看向杜陽晨。
不管是偶然還是有意，杜陽晨似乎正朝向一個濕度較強的地方走去。
淩風苦笑著想著。
『這不可能是巧合，我都注意到了，那個「怪物」不可能沒有察覺到……』
「怪物」這個詞已經無法充分形容杜陽晨了。
杜陽晨的力量超乎想象，甚至讓人懷疑他是否真的是人類。
淩風不禁好奇，杜陽晨究竟還藏著多少實力。
或許他至今所展示的技能不過是冰山一角。
『我真的很想看看那個「怪物」的極限在哪裡。』
不久，一座巨大的沙丘出現在眼前，沙粒隨風波動，宛如波浪。
這是新形成的沙丘。
沙漠看似永恆不變，實則每時每刻都在變動。
作為沙之操控者，淩風隻需觀察沙麵就能收集到各種信息。
他費力地翻過巨大的沙丘，一幅壯觀的景象展現在眼前。
一片廣闊的水塘，無疑是一處綠洲。
「啊！」
淩風驚喜地叫出聲來。
想象著可以盡情飲水的情景，他毫不猶豫地向綠洲奔去。
他之前一直頑強地忍耐著乾渴，但麵對眼前的一片水源，他的控製力瞬間崩潰。
「嘖！」
杜陽晨見淩風魯莽地沖向綠洲，不滿地咂了咂嘴。
淩風很快就到達了綠洲，他把頭埋進水中，瘋狂地喝了起來。
水流入喉，帶來難以言喻的幸福感。
在無意識地飲水時，淩風的目光被水下的微光吸引。
一個球形物體在深處像燈一樣柔和地發光。
忘記了頭部還浸在水中的事實，淩風呆呆地盯著那球狀光源。
他仿佛被某種力量附身，目光逐漸失去了焦點。
當光芒接近他的臉龐時，杜陽晨厲聲喝道：「清醒，你這個蠢貨！」
伴隨著咒罵，杜陽晨抓住淩風的後背，猛地將他拉開。
淩風無法抵抗杜陽晨的力量，向後倒去。
緊接著，發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嘩啦！
突然，有什麼龐大的東西突破水麵。
一隻體型巨大、足以一口吞下大角鬣狗的怪獸。
它的嘴巴占據了身體的一半以上，額頭上長著類似觸角的刺和一塊圓形肉塊。
淩風之前誤將那圓形肉塊當作光源。
杜陽晨解釋道：「那是沙釣者，它用額頭上的光吸引獵物，然後吞掉它們。」
死裡逃生的淩風望著那沙釣者沉回水塘，一臉茫然。
要不是杜陽晨及時相救，他可能已經被吞下肚。
杜陽晨抽出玄凜劍，說道：「真是蠢貨，一旦開始適應就會變魯莽！」
「……」
「回答我！」
「是！」
杜陽晨不等淩風回應，便躍上水麵，揮舞著玄凜劍，向那試圖潛入水底的沙釣者砍去。
轟！
隨著玄凜劍的揮落，水柱如同爆炸般沖天而起。
受驚的沙釣者試圖逃向更深的水域，但杜陽晨不讓它得逞。
「啊！」
杜陽晨揮劍躍入水中，如魚雷般以驚人的速度沖去。
放棄逃跑的沙釣者轉身欲吞噬杜陽晨，但這正是它敗北的開始。
嘩啦！
玄凜劍與杜陽晨直接穿透了沙釣者。
龐大的怪獸停止了動作，毫無生氣地浮在水麵上。
杜陽晨抓住它的尾巴。
砰！
杜陽晨將沙釣者的龐大身軀扔在淩風腳下。
「哇！」
感覺那沙釣者隨時可能發起攻擊，淩風驚訝地後退一步。
即使已經死亡，沙釣者的威壓依舊。
難以置信，如此巨大的怪獸竟然生活在綠洲之中。
杜陽晨將玄凜劍插入怪獸體內，說道：「這種怪獸算是沙漠中偶爾出現的綠洲居民，它用額頭上的光吸引像你這樣的傻瓜，然後一口吞下。所以，別隨便把頭伸進沙漠裡的綠洲。你這個空腦殼的家夥！」
「是！」
淩風滿懷愧疚，怯怯地應答。
「剝皮。」
「什麼？」
「你是聾了嗎？我說剝皮。沙釣者是C級怪獸，它的皮質柔軟且富有彈性，非常適合用來做鬥篷。所以，把它切開，做成一件鬥篷。」
「你需要鬥篷嗎？」
「不是給我，你這蠢貨！是給你！你的智力怎麼越來越差了？難道你的腦袋被石化魔法詛咒了嗎？」
「哦！」
終於理解了杜陽晨的意思，淩風迅速翻過沙釣者的屍體。
它的背部有許多棕色不規則的突起，而腹部則是黑色且光滑。
然而，這皮異常堅硬，即使是匕首也不易穿透。
最後，淩風將靈力注入匕首，才成功割下了皮。
「呼！呼！」
淩風全身濕透，但工作還沒結束。
他還得製作鬥篷。
沒有針，而且即使有，也無法適用於沙釣者龐大皮膚的縫合。
思考片刻後，淩風用沙釣者的骨頭自製了一個類似針的工具，線則用沙釣者背部的殼削薄而成。
幸運的是，淩風手很巧。
盡管是第一次嘗試做鬥篷，但經過半天的努力，也算做出了個模樣。
淩風製作鬥篷的同時，杜陽晨在肢解沙釣者的屍體。
沙釣者身上每一部分的肉都有用。
這怪物的肉幾乎沒有毒，味道也不錯。
其中最好的部分，膽囊，此時就在杜陽晨手中。
他將手掌大小的膽囊扔給淩風。
「吃了！」
「嗯？讓我生吃？」
淩風一臉疑惑。
「沒錯！對你這樣的弱雞最好了，所以，一點不剩地吃下去。」
「……」
「不吃我就硬塞進去。」
「吃，我吃就是。」
淩風知道杜陽晨說到做到。
皺著眉頭，他咬了一口沙釣者的膽囊，用盡全力，生怕杜陽晨說他沒吃乾淨。
『草！』
淩風放下了所有的自尊，感到心力交瘁。
幸運的是，膽囊不需要咀嚼，淩風一咬下去，它就化開滑入喉嚨。
但並沒有感覺到飽腹。
即便吃下了整隻巨大沙釣者的膽囊，淩風的肚子也沒有任何變化。
「有趣！嘿！」
淩風自言自語，忽然臉色大變。
一股強烈的熱流在胃中洶湧起來。
「啊！」
淩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倒在地上打滾。
「哼！」
杜陽晨對淩風的慘狀視若無睹，手法熟練地分割著沙釣者的肉。
嗞嗞！
火焰從他的手中噴發，瞬間將肉烹飪得恰到好處。
杜陽晨一邊嚼著熟透的沙釣者肉，一邊瞥了一眼綠洲。
「這裡也快消失了。」
沙漠中的綠洲如同幻影，一日出現，次日便消失，如同沙漠蜃景般，隨機出現在其他地方。
人類無法預測這些變化。
雖然統治綠洲的沙釣者已死，但新的沙釣者必定會出現。
沙釣者總是在居住的綠洲產卵，當綠洲的前任統治者死去時，新的後代會自動誕生。
因此，生命的循環永不停息。
但要長到杜陽晨捕捉的那隻沙釣者的大小，至少需要一百年。
「啊！」
與此同時，淩風仍在痛苦中尖叫，翻滾在地。
杜陽晨冷哼一聲，對淩風的慘狀報以嗤笑。
「這蠢貨！」
***
淩風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咦？」
他睜開眼睛，感到有些驚訝。
一種前所未有的生命力在他全身流淌。
但這還不是全部。
他的身體充滿了肌肉。
這些肌肉並不像氣球那樣腫脹，而是像交織的鋼絲一樣清晰而堅韌。
淩風原本的體型相當瘦弱，但現在，他原先纖細的身材完全轉變成了肌肉。
他看向旁邊，隻見杜陽晨坐著正在吃沙釣者的肉。
淩風問道：「我怎麼了？」
「看來你的身體很適合這藥。」
「沙釣者的膽囊是藥？」
「是很珍貴的藥材。對於強化肌肉和骨骼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好了。」
「謝謝你……給我這麼寶貴的東西。」
「哼！帶著你這樣的弱雞，我能怎麼辦？吃了這個，準備離開。」
杜陽晨扔給淩風一塊肉。
淩風先穿上昨天做的鬥篷。
一穿上，他就感到了一股涼爽。
沙釣者的皮膚完美隔絕了沙漠的炎熱，散發著涼意。
「哇！」
淩風對這意想不到的效果驚嘆不已。
杜陽晨說：「我們在這裡待一會兒，把沙釣者的肉吃完。」
「你是說全吃掉嗎？」
「在沙漠中很難找到這樣營養豐富的肉，所以我們必須全吃掉。」
「好吧……」
淩風點了點頭。
現在，就算杜陽晨說沙漠裡長了豆蔓，淩風也可能相信。
淩風和杜陽晨一起吃著沙釣者。
僅僅四天，巨大的沙釣者就消失無蹤，隻剩下骨頭。
除了骨頭，他們吃光了所有部分。
就在這時，綠洲仿佛煙霧一般消失了。
兩人毫不留戀地離開了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