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嗜血毒蛇（1 / 1）
在貧民窟中，淩風的生活既孤獨又單調。
他整日無所事事，頭腦空空。
他要麼坐在那裡，眺望著窗外，要麼躺在床上沉睡。
經歷了過去八年的持續緊張生活，這樣的悠閒時光對他來說顯得尤為寶貴。
這是一段完全屬於他自己、為了自己的時間。
而現在，淩風正沉浸在這段時光中。
然而，無盡的休息並不存在。
在幾乎兩周的家中無所事事之後，他開始渴望外麵的新鮮空氣。
淩風從床上起身，走向浴室。
初回家時，這裡曾充滿惡臭與汙穢，但現在已變得相當乾淨。
淩風迅速洗了把臉，隨後走了出去。
哢嚓！
他剛一離開，觀察之眼便鎖上了門。
他無需再擔心家中的安全。
有觀察之眼守護，安全無憂。
淩風不慌不忙地走下樓梯。
但就在大約第十五層樓時，發生了意外。
「哦，是一位不常見的大哥。」
一個從樓梯走出來的男孩向淩風打招呼。
這個男孩看起來大約十六歲。
以他的年齡來說，男孩並不顯得特別健壯。
他的臉上帶有幾分凶狠，眼神顯得空洞，肩膀耷拉，整個人透出一種慵懶的氣息。
他留著短發，醒目的耳環和穿孔吸引了淩風的目光。
和大多數貧民窟的孩子一樣，這個男孩也缺乏對生活的熱情。
沒有夢想，沒有希望，毫無激情。
淩風問道：「你住在這裡嗎？」
「是的，就在第十五層的盡頭。」
「我明白了。」
「那你呢？」
「十八層，也在盡頭。」
「也是在盡頭啊？」
「看來是這樣。」
淩風點頭。
「我叫萊文。你呢？」
「我是淩風。」
「這名字真酷。」
「我經常聽到這句話。」
萊文很健談。
他似乎並不害怕淩風這個陌生人。
「你也在幫派裡嗎？」
「不是。」
「那你靠什麼謀生？」
「我有足夠的錢，暫時不用工作。」
「那一定很爽。我們家裡什麼都沒有。」
「是嗎？」
「就我和媽媽還有兄弟姐妹，我們都在擔心以後怎麼活下去。」
「那一定很難吧。」
「所以，我在想，如果你有很多錢，能借我一些嗎？我會努力工作還給你的。」
「不行。」
「為什麼這麼堅決？」
「你不覺得太無恥了嗎？」
「唉！你真是固執。」
萊文皺起了鼻子，但這並不是不滿的表情。
在貧民窟裡，鄰裡之間的團結感幾乎不存在。
在世界變成現在這樣之前，偶爾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但現在不會了。
至少在萊文所知的世界裡，就是這樣。
在社會底層的人類生態係統中，鄰居之間互相利用反而是常見的現象。
在這裡，信任隻是愚蠢的代名詞。
過於正直的人最終會被他人吞噬。
他們邊聊邊走，終於到了一樓。
外麵，一些似乎是萊文朋友的孩子們聚集在一起。
「你怎麼這麼晚才下來？懶鬼！」
「該死！這混蛋總是讓我們等。他都沒事乾。」
就像這個年齡段的男孩通常會做的那樣，他們用咒罵來迎接萊文。
萊文帶著一副仿佛對此類反應習以為常、漠不關心的表情回應。
「抱歉！我剛剛在跟這位新搬來成為我們鄰居的大哥聊天。」
「那家夥？」
「他看起來好像很有錢，對吧？」
孩子們的眼睛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萊文靠在他們的肩膀上，施加了些力量。
「你們這些混蛋！無論多麼被金錢蒙蔽雙眼，都得小心別惹麻煩。要是惹那個家夥，你們會死得很慘。」
「什麼？你的預知能力又啟動了？」
「我不知道！反正為了你們好，最好不要招惹他。」
「媽逼！真可惜。」
萊文的話讓孩子們往地上吐唾沫。
他們很快對淩風失去了興趣。
萊文的綽號是「巫師」。
雖然不確定他是否真的擁有某種超能力，但他說的話大多成真。
這就是為什麼孩子們沒有無視萊文的話。
萊文拖著他的朋友們，說道：「走吧！今天心情不好。」
「為什麼？」
「不知道！就是感覺不對勁。我想快點去別的地方。」
「那我們就去東門吧。」
「為什麼去東門？」
「因為那裡最近很熱鬧。嘿嘿！」
萊文的一個朋友模仿著鼻吸的動作，引得其他人哄堂大笑。
萊文對他的朋友們說：「你們這樣繼續下去，很快就會完蛋。」
「他媽的！活得久又有什麼意義？」
「至少有了那個，你就不會瘋掉。走吧！」
萊文和他的朋友們吵吵鬧鬧地消失在淩風的視線之外。
「看來他們已經接觸毒品一段時間了。」
他們所說的毒品無疑是廉價的麻醉品。
盡管吸入時會帶來極致的快感，但最終會摧毀身體。
大家都知道這個事實，然而人們仍在尋求毒品。
因為隻有毒品能讓他們忘記眼前痛苦的現實。
萊文似乎還沒有使用過毒品，但他的其他朋友明顯顯示出吸毒的跡象。
在這裡，這樣的孩子隨處可見。
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受到了強迫，而淩風也不是那種會輕易乾涉別人生活的人。
無論如何，他覺得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生活負責。
無論是選擇吸毒毀掉自己，還是努力工作賺很多錢，都應由他們自己決定。
淩風將萊文及其朋友的想法拋諸腦後，朝著市場走去。
盡管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出來了，但市場的氣氛並沒有太大變化。
「喲，你還活著。」
看到淩風，柯老頭顯得很驚訝。
坐在柯老頭的攤位前，淩風說：「我為什麼會死？你為什麼這麼驚訝？」
「因為你一直沒露麵，我以為你可能已經死了。」
「我隻是在家裡休息了一段時間。」
「你在家悶了半個月以上？」
「是的。」
「你真是個特別的人。」
柯老頭顯得無可奈何。
就連原本監視他的人員，因為淩風一直不出來，也被撤回了。
繼續監視簡直是浪費資源。
這是柯老頭第一次在任務中途撤回人員。
「嗯！很奇怪，非常奇怪。」
「哪裡奇怪？」
「就是所有的一切。」
最終，柯老頭感到非常不舒服，因為他對淩風一無所知。
正是淩風的不可預測，讓柯老頭感到不適，這也激發了他的好奇心。
「你是來吃飯的嗎？」
「我來吃東西。隨便給我弄點就行。」
「嘖！」
柯老頭咂了咂嘴，開始準備飯菜。
在等待食物的時候，淩風環顧四周。
不知為何，市場裡的氣氛似乎平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
「為什麼這麼說？」
「氣氛感覺有點怪異。」
「最近有條毒蛇在四處活動。」
「毒蛇？」
「說它隻是條水蛇都太低估它了，它狡猾且毒性猛烈。」
「那到底怎麼回事？」
淩風第一次表現出好奇心。
「有個變態狂正在到處殺人。」
「變態狂？」
「據說他會殺死人，將屍體切碎，然後像藝術品一樣布置起來。」
「有這種人？」
「即使在這個正常人都找不到的世界裡，像他這樣瘋狂的人也不常見。」
肢解受害者，用受害者的血作畫，裝飾屍體。
對於正常人，這樣的行為是難以想象的。
「可是戈蘭就這樣放任不管？」
淩風有些疑惑。
戈蘭是新村的統治者。
雖然他本質上隻是一個罪犯，但作為自封的新村統治者，他在一定程度上有責任維護秩序。
如果這樣一個駭人的殺手被放任不管，新村的人們可能會失去對他的信心。
「怎麼會？他早就派人去處理了。」
「那他應該很快就會被抓住。」
「但願如此……」
「有什麼問題嗎？」
「我說了，他是一條毒蛇，如果你把他當成一條水蛇靠近，肯定會遭到咬傷。」
「嗯……」
淩風低頭沉吟片刻。
「如果你這麼在乎，為什麼不自己去抓住他？」
「這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看起來像是個膽小鬼。」
「那你這老頭處理一下如何？」
「我有什麼權力去抓凶手？」
柯老頭怒斥道。
「哦！你看起來還是沒緩過來。」
「不隻是表麵傷口，我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我的手臂和腿都在隱隱作痛。」
「如果嚴重到這種程度，那你就安心養傷。何必煩惱呢？」
「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你會意識到，日復一日地活著是痛苦的。」
「是啊，是啊！」
淩風漫不經心地回答，用小指撓了撓耳垂。
柯老頭不由得露出困惑的表情。
淩風是這條街上第一個能如此自在地對待他的人。
他以前遇到的人都是對他卑躬屈膝的，但淩風卻讓他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這家夥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肯定沒有過著普通的生活。
砰！
「來，吃吧。」
柯老頭不耐煩地將食物放在淩風麵前。
雖然湯汁四處飛濺，但奇怪的是，沒有一滴沾到淩風身上。
這讓情況變得更加尷尬。
「你這狗屎運！」
「我也經常聽到這句話。」
淩風一邊隨意地吃著柯老頭給的神秘菜餚，一邊回答。
盡管性格粗獷，但柯老頭的廚藝確實無可挑剔。
剛吃了一口，他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子！連吃東西都……」
柯老頭看著淩風，笑著搖了搖頭。
淩風很快就將碗裡的食物一掃而光。
「謝謝款待。」
「你打算直接回家嗎？」
「是的！」
「整天待在家裡你不嫌膩嗎？年輕人怎麼能過和尚般的生活？」
「待在家裡有什麼不好？」
「那是浪費青春。」
「我現在過得挺開心的。你不必為我擔心。」
「嘖！」
看到自己的話沒有奏效，柯老頭咂了咂嘴。
無論他多想找出些線索，如果淩風不鬆口，就沒辦法知道。
柯老頭感覺自己徹底卡住了。
不管柯老頭是否了解他的感受，淩風將錢放在桌子上，站起身來。
「下次再來。」
「哼！」
不顧柯老頭的冷哼，淩風離開了。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暗。
相反，貧民窟裡的燈光一盞接一盞地亮起。
淩風居住的建築裡也亮起了燈，但大部分燈光都焦慮地閃爍著，不知道何時電力會中斷。
淩風慶幸，幸好自己提前買了一個靈力發電機。
當他爬到大約十層樓時。
「啊啊啊！」
「啊！」
突然從上方傳來尖叫聲。
麵對那刺耳的聲音，似乎要撕裂他的耳朵，淩風下意識地朝那個方向移動。
尖叫聲來源的地方是第十五層。
人們聚集在第十五層走廊的盡頭。
淩風擠過人群，向前走去。
當他看向敞開的房門裡麵時，淩風皺起了眉頭。
裡麵的景象宛如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