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交戰(1 / 1)
漫天掌印如烏雲壓頂,淡金色的光暈裹挾著崩山裂海之勢,一道接一道朝著蕭淩周身要害轟落。
掌風呼嘯間,空氣被撕裂出刺耳的尖嘯,地麵的青石早已被勁氣刮得粉碎,揚起的煙塵都被掌印的餘威震成齏粉,連那層淡金色護罩都泛起細微的震顫。
可蕭淩卻似未聞未見,腳步依舊保持著一種近乎閒庭信步的平緩節奏,朝著古妖的方向穩步前行。
他的身影在漫天掌印間顯得格外從容,仿佛不是置身生死對決的戰場,而是漫步在無人的庭院。
就在第一道翻海印即將觸及他肩頭的剎那,蕭淩的身形驟然泛起一層淡淡的虛影——不是瞬移的鬥氣波動,更沒有絲毫能量外泄,整個人竟如被清風拂過的殘影般,剎那之間便憑空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其身形已出現在丈許之外,依舊保持著前行的姿態,衣擺甚至還維持著方才垂落的弧度,仿佛方才的消失隻是眾人的錯覺。
而那道勢大力沉的翻海印,則重重砸在空處,將地麵轟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碎石飛濺間連護罩都被震得嗡嗡作響。
古妖眼底寒光更盛,帝印決的節奏陡然加快,覆地印、湮天印接踵而至,掌印的密度幾乎織成一張密
不透風的能量巨網,將蕭淩周遭的空間死死鎖死。
可無論掌印來得多快、多密,蕭淩的身影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瞬間消失,再接著出現於另一個位置,每一次出現都恰好避開掌印的轟擊,甚至連衣角都未曾被勁氣掃到。
他的步伐始終未亂,每一次閃爍後,與古妖的距離便更近一分。
那看似平緩卻快得驚人的前行節奏,竟讓漫天掌印都成了徒勞的背景板,反倒襯得蕭淩的身影愈發從容,宛如閒庭信步間,便將古妖全力以赴的攻勢盡數化解。
古妖望著眼前這一幕,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大小,心底的震驚如驚濤駭浪般翻湧,怎麼可能?!
蕭淩這究竟施展的是何種身法鬥技,怎麼可能如此密集的攻擊之內,輕鬆地穿梭其中,甚至還在步步逼近?!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喉間溢出無意識的低喃,可手上的動作卻不敢有半分停頓,帝印決的節奏被他催至極致,淡金色的掌印如暴雨般傾瀉而出,每一道都裹挾著崩山裂石的威勢,隻求能稍稍減緩蕭淩逼近的步伐。
他哪裡不知,先前那一記硬碰,已徹底暴露自己近身戰的劣勢,蕭淩那覆著紫青龍鱗的拳頭,連他的鬥氣護體都能輕易撕裂,若真被近身,自己絕對討不到好處。
可此刻,再多的念頭都成了徒勞,無論他如何加快帝印決的頻率,如何壓縮蕭淩的閃避空間,那道身影依舊如鬼魅般穿梭在掌印之間,每一次的閃爍,都離他更近一分,仿佛他全力以赴的攻勢,不過是孩童揮舞的玩具。
就在古妖心神劇震的剎那,蕭淩的身影又一次在一道湮天印前消失,可這一次,那道殘影消散的瞬間,卻沒有如往常般出現在數步之外。
「嗡!」
清脆的空間波動聲響起時,蕭淩的身影竟直接出現在古妖身前丈許之地!
這一次的突進距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遠,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古妖瞳孔猛地放大,混身汗毛瞬間倒豎,一股致命的危機感瞬間攫住了他。
他下意識地想抬手凝聚鬥氣防禦,可手臂剛動,便見蕭淩的右拳已帶著呼嘯的勁風揮來。
那覆著紫青龍鱗的拳頭上,雄渾氣血之力驟然噴薄,灼熱氣浪順著拳風向外席卷,連周遭的空氣都被烤得扭曲變形,泛起層層漣漪。
先前帝印決的勁氣何等狂暴,碎石紛飛、勁氣撕裂長空,可蕭淩那截精致的袖口始終卻未曾受到絲毫波及,連半分褶皺都未曾沾染。
可此刻,隨著右臂氣血之力徹底爆發,那截始終完好的袖口竟「嗤啦」一聲,被洶湧的氣浪直接崩裂開來。
其下露出的那截手臂,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淡金色的氣血光暈在肌膚下隱約流轉,與紫青龍鱗交相輝映,非但不顯狼狽,反倒添了幾分睥睨天下的霸道。
這一拳沒有半分花哨,卻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結結實實地朝著古妖的胸口砸來。
此時此刻,古妖隻覺眼前一黑,連鬥氣都來不及凝聚,便被那股撲麵而來的氣血之力壓得幾乎喘不過氣,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裹挾著恐怖力量的拳頭,在自己眼前不斷放大。
當下情況,他根本來不及調動合理手段進行布防,隻能憑著常年廝殺的本能,將雙臂交叉護在身前,同時將體內所有鬥氣瘋狂湧向手臂。
可這臨時拚湊的防線,在蕭淩的悍然一拳麵前,卻脆弱得如同紙糊。
「砰!」
紫青龍鱗拳與古妖交叉的雙臂轟然相撞,沒有半分緩沖,隻有恐怖的力量瞬間爆發。
古妖臂間那層看似堅固的鬥氣屏障,竟在接觸的剎那便如玻璃般碎裂,淡金色的光點四下飛濺,連半息都沒能撐住,拳鋒繼續向前,結結實實地砸在古妖的手臂上。
剎那之間,古妖隻覺一股毀天滅地的巨力順著雙臂瘋狂湧入體內,骨頭仿佛都在這股力量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五髒六腑像是被重錘狠狠砸過,氣血瞬間翻湧。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這哪裡是拳頭,分明是一座疾馳而來的山嶽,要將他整個人碾碎、撕裂!
與此同時,拳風裹挾著巨力撞向空氣,驟然壓縮的氣流在兩人之間炸開一道震耳欲聾的音爆之聲。
「嗡!」
那聲音遠比先前的碰撞更刺耳,像是驚雷直接在耳邊炸響,連廣場上空的淡金色護罩都劇烈震顫了一下,看台上傳來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不少人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
廣場四周數千道目光死死鎖定場中,所有人隻覺眼前光影一閃,古妖的身影已如被狂風卷起的落葉,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倒飛而出。
他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眼的血線,那是方才手臂滴落的鮮血與空中氣流交織而成的痕跡。
不過瞬息,「嘭」的一聲悶響便傳遍全場,古妖的後背重重撞在淡金色護罩上,整個人都被護罩的彈力壓得微微變形。
還未等他從撞擊的劇痛中緩過神,護罩反彈的強烈反沖力已再度襲來,如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他的胸口。
古妖喉間一陣腥甜湧上,再也忍不住,一口殷紅的鮮血徑直從口中噴出,在空中濺成一片細碎的血花,格外刺目。
場中這一幕落入圍觀者眼中,廣場上瞬間響起一片整齊的倒吸涼氣聲,連空氣都似在這刻凝滯了幾分。
誰都沒料到,戰局會是這般一邊倒的模樣,古妖可是在幾大遠古種族年輕一輩裡都排得上號的頂尖天驕,九星鬥尊的修為外加古族傳承的各種頂級功法鬥技,怎麼看都該是占據上風的那一邊。
可眼下,他竟連蕭淩一拳都沒能撐住,剛交手就落得倒飛吐血的下場,這般巨大的反差,著實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蕭淩立於廣場中央,望著那道順著淡金色能量光壁緩緩滑落的身影,緩緩收回方才揮出的右拳。
紫青龍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拳鋒上殘留的氣血之力尚未完全散去,連周遭的空氣都還帶著一絲灼熱的餘溫。
待古妖重重墜落在青石地麵,發出一聲悶響時,蕭淩才緩緩開口,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瑣事,
「看樣子,你先前的口出狂言,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他眉梢微挑,目光落在古妖掙紮著想要起身的身影上,話語裡添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失望,
「實話說,這般水準,真是讓我沒法盡興。原本還盼著你能多撐幾招,沒想到是這般情形……倒是我高看你了。」
蕭淩這話裡沒有半分刻意的挑釁,語氣平淡得聽不出任何一絲情緒,可那份漫不經心的神色,卻比任何尖銳的嘲諷都更傷人。
他望著古妖的眼神,沒有輕蔑,沒有得意,隻有一種純粹的淡然。
這份完全不在乎的姿態,並非刻意顯露,而是從骨子裡透出的從容,反倒像一把無形的利刃,精準刺中古妖的自尊。
蕭淩的話音剛落,觀眾席上便炸開了鍋,細碎的驚呼與議論聲此起彼伏,連空氣都似多了幾分躁動。
而那些圍觀的古族年輕子弟們,反應最是激烈,一個個攥緊了拳頭,望向蕭淩的眼神裡滿是憤慨,這可是古族的主場!
蕭淩贏了便罷,偏還這般雲淡風輕,分明是沒將古妖、沒將古族放在眼裡,當著各大種族與中州勢力的麵,這無疑是在狠狠打古族的臉,讓古族在眾人麵前丟盡顏麵!
幾位古族長老也不禁微微皺眉,臉色沉了幾分,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眼底掠過一絲不悅。
可相較於小輩們純粹的憤怒,心思縝密的長老們更多了幾分復雜,不滿蕭淩的做態是真,但對古妖的表現,心底更藏著幾分失望。
作為古族年輕一輩屈指可數的天驕人物,竟連蕭淩三招都撐不住,這般差距,著實讓他們有些顏麵無光。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還未平息,一道冰冷徹骨的嘶吼便陡然在天地間炸響,像是被激怒的困獸在宣泄不甘:「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古妖撐著地麵,渾身浴血地勉強站起,斷裂的骨節傳來鑽心劇痛,可他卻似毫無所覺,眼神如淬了毒的刀子般死死盯著蕭淩,聲音裡滿是瘋狂的偏執,
「我身負鬥帝血脈,所修皆是古族真傳,連年齡都在你之上!你不過是個衰敗蕭族的後裔,憑什麼……憑什麼能將我擊潰?!」
他的嘶吼帶著不甘,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周身殘存的鬥氣因情緒激盪而瘋狂波動,連發絲都在微微顫抖,整個人透著一股瀕臨崩潰的瘋狂。
麵對古妖這般近乎瘋狂的姿態,蕭淩卻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站在原地未動,既沒有乘勝追擊,也沒有半分不耐,隻是用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望著對方,靜待其之後該如何作為。
而對麵的古妖,在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驟然從他周身蔓延開來。
那是比先前更凜冽的寒冰鬥氣,剛一出現便讓周遭空氣的溫度驟降,連地麵殘留的碎石上都迅速凝結出一層白霜。
轉瞬之間,厚重的玄冰已順著他的四肢蔓延而上,將他渾身浴血的狼狽模樣盡數覆蓋。
玄冰表麵流轉著淡藍色的光暈,不僅像是一層堅固的鎧甲,更將他身上的血跡與傷痕徹底遮掩,隻餘下一雙透著倔強的雙眸,在冰麵下顯得愈發冰冷。
緊接著,古妖猛地抬手,五指虛握。
「唰」的一聲輕響,一柄通體晶瑩的長槍憑空出現在他掌心,槍身如萬年玄冰鑄就,通體泛著冷冽的寒光,槍尖鋒利得似能撕裂空氣。
剛一出現,便有淩厲的勁風順著槍身流轉,其顯然是用某種蘊含極寒之力的奇異金屬打造而成,光是看著,便讓人有種被寒氣刺透骨髓的錯覺。
「今日我便讓你見識,古族真正的底蘊!也讓你嘗嘗,膽敢輕視我的下場!」
古妖麵色冰寒如霜,眼中寒芒洶湧得幾乎要溢出來。
話音未落,他腳掌猛地一跺青石地麵,「嘭」的一聲震得碎石飛濺,身形竟如瞬移般驟然出現在蕭淩身前,速度比先前還要快上數分。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冰晶長槍驟然舞動起來,槍影如流星般劃過空氣,隱隱間竟有無數猛獸的咆哮聲從槍影中傳出,—或如猛虎怒吼,或如雄獅咆哮,凶戾的氣息撲麵而來。
緊接著,一股淩厲到極致的殺伐之意化作無形勁風,順著槍尖的軌跡,無孔不入地朝著蕭淩周身要害刺去,槍風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似被凍成了冰晶,透著一股能撕裂血肉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