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雷點跳舞,皮肉之苦(1 / 1)
相伴已久的愛侶,比誰都知道,對方的死穴和底線在哪裡。
洛星淵跟她的那幾年,乖巧聽話,任勞任怨,即使讓他每天照顧她的生活,給她做家務做飯他都毫無怨言,是難得的伴侶。
可有些事情上,他特別軸,死腦筋,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軸。
曾經一次二人在家中影音室看電影,正巧是顧世軒主演的新片,她有些好奇地把電影看完,而洛星淵,他的眼睛全程都盯著她的臉。
他仔細地看著她臉上每一個細小的表情,然後認為她對前任餘情未了,就生氣了。
他那時也不會明確表達自己的憤怒,他選擇了離家出走和工作撂挑子不乾,她也不知道這小子跑到哪裡去了,整個人失聯了一周,她瘋狂給他發消息解釋道歉,一周後,他才怏怏不樂地回家。
回家後她又是好一頓安撫,對方盯著她,等她說完,就一言不發地把她抱進臥室折騰了整整半天。
可謂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而這一次……
她直接在床上喊起了前任的名字,她在他的雷點上蹦跳舞蹈,甚至起飛。
許斯年的一雙眼睛通紅,像一匹瘋狂的猛獸,而她,是任其宰割的獵物。
二人曾經的關係已經徹底倒置,此時此刻,她已經淪為玩物。
即便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她也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她拒絕和他交流,也完全不求饒,她躺在那裡,好像一具失去生機的屍體。
這是她第一次體驗到如此粗暴不堪的經歷。
曾經那般溫柔的洛星淵,連用力親她都舍不得,而現在的許斯年,他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他野蠻,他狂放,他肆意發泄著自己的怒火。
她忽然想起鈴兒說的話,她說,他病了,病得很嚴重,而他卻拒絕治療。
她親身感受到他的病,感受到他體內咆哮怒吼的野獸,感覺到他壓製不住那頭野獸,任其肆意傷害她。
她一直蜷縮著身體,絕口不吭聲,即使口腔中泛起鐵鏽般的血味,她聽見他緊張恐懼的聲音:
「詩恬……易詩恬……」
許斯年的聲音在顫抖,他慌慌張張地查看她,擺弄她的身體,而她,卻一動不動。
「易詩恬你說話啊……你說一句話……」
「我弄疼你你為什麼不吭聲……你哪怕發出一點聲音,我,我怎麼會……」
他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你流血了……我……我沒注意到……為什麼這麼多血……」
她流血了嗎?怪不得身體這麼冷。
她越來越冷,嘴唇也跟著打顫,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許斯年像個瘋子一樣跑去出去大吼大叫,聲嘶力竭地,不過兩分鍾,就把醫生叫了過來。
莊園裡似乎是有專業的醫生,來了一位女醫生和一位女護士,二人看著現場的樣子,不自覺地蹙起眉頭。
但二人的動作沒有半點停滯,處理傷口,上藥,填充紗布,注射點滴,不過十五分鍾就處理完畢。
她們甚至換好了床單。
「許先生,易小姐的傷勢看起來嚴重,但傷口並沒有很深,最近半個月禁止同房。之後,如果……」
女醫生拿出一瓶潤滑劑放在桌上,
「請適當使用這個。」
二人交代完一係列注意事項就離開了。
屋子裡很安靜,易詩恬像殘破的娃娃躺在床上,喘息聲很重。
她發燒了,意識混混沌沌的,額頭滲出點滴汗水,全身都沒有力氣。
許斯年……也是洛星淵,他坐在臥室裡的椅子上坐了很久很久。
他抱著頭,指甲深深嵌入頭皮,摳出一道道血痕。
她聽到他低微的啜泣聲。
他竟然哭了?
她覺得好笑,被粗暴對待的,受傷的人明明是她,他在這貓哭耗子個什麼!
但她還是不想說話。
許斯年用紙巾胡亂擦了擦自己,慢慢起身,朝她的床邊走過來。
「姐姐。」他的嗓子啞了,也有嚴重的鼻音,聽起來很像是感冒。
「我混蛋。我就是個畜生。」他說著,好像又流下淚來,
「剛才的我……好像不是我了……」
「醫生說得對,我病得很嚴重,再這樣下去,我還是會傷害你……」
「我很怕。姐姐,我從來沒有這麼怕過。」
他跪在她身邊喃喃自語,他沒有期待她的回答,仿佛一個精神病患者自說自話:
「過去我怕失去你,怕你不要我,所以我想,如果我有了力量,你會不會就不會離開我?」
「但我知道,得到力量就要付出代價。」
「我付出了代價,可你……卻不要我了。」
「我動用力量把你搶回來,你……離我越來越遠了。」
「姐姐,為什麼會這樣啊……」
「我明明這麼努力了……我……」
許斯年跪在她麵前,捂著臉失聲痛哭。
這好像是她印象中,他第一次在自己麵前如此情緒失控,崩潰大哭。
上一次看到星淵落淚,是什麼時候呢?
啊,是她第一次說不要他了。
他流了眼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不要說出分手的話。
那時候,他的眼淚讓她心碎,讓她借酒澆愁,想要忘卻一切。
而如今……
卻很諷刺。
為什麼印象中他的哭,都跟自己有關呢?
她現在,聽著他的哭聲……沒有一絲一毫報復成功的快意。
是她故意挑釁他,明知道他情緒不穩定,明知道他會在聽到顧世軒的名字時失控瘋狂,卻還是狠狠地刺激了他。
其實,她身上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他也沒有對她使用暴力,她受傷的原因是他沒有耐心愛撫,就毫無憐惜地要了她。
她沒有準備好,而他天賦驚人,她又嘴硬一聲不吭,他才遲遲沒有發現。
等發現時,床上已經如同案發現場。
血流的雖然不少,但也隻是撕裂傷,算不得大事。
而許斯年現在的樣子,跟小寡婦哭墳似的。
她用盡力氣踹了他一腳,罵道:
「×的,我還沒死呢。」
她終於開口說話了,他驚訝地抬起頭,眼中露出欣喜,
「姐姐……你終於跟我說話了?」
他的聲音開心得幾乎要起飛一樣,
「姐姐,你再多罵我幾句,你打我……啊不,我把刀給你,你捅我幾刀解解氣,好不好?」
她在心裡翻白眼:這人是不是受虐狂?病得不輕啊。
「滾。」她背對著他,說出這樣一句話。
他歡天喜地:
「我……我把你照顧好了再滾。姐姐,你再忍耐幾天……」
「我以後絕對不會發瘋了,我保證,我一定有耐心,一定好好地觀察你,不管你那個時候喊誰的名字都無所謂,我不在意,我已經不在意了……」
「隻要你好好的……我……再也不吃醋了……」
他發出細小的嗚咽聲,像極了做錯事的小狗。
「冷。」
她說出了這個字。
他愣了一下,隨即眼眶開始紅了起來,他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她一樣,從身後緩緩抱住了她,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後。
「姐姐……」
「以後,疼要告訴我。」
「哪怕……隻是吸口氣,讓我知道。」
「別讓我這麼難過了好嗎?」
「我心疼……心疼得要死掉了。」
「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求你……別受傷。」
「別因為我受傷。」
他喃喃著,將她圈在自己懷抱:
「沒有你……我該怎麼活下去……」
她忽然就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乾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