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蓬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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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跪地的老宗正還未來得及爬起,就看到帝後著急的離席。

王風如今的身份是一字並肩王,見他如同見了皇帝。

王風對東方即白可謂是死心塌地,東方即白要他命,他都能馬上給。

趙巧鳳作為王妃,也是一品王妃的身份,如今住在太後宮中。

東方即白不看重規矩,他說了他的規矩就是規矩,他做皇帝不是讓人束縛的,若是都按照規矩來,那天下百姓成婚後都不能和親眷住一起!

東方即白以鐵血鑄就的皇權,無人敢用世俗規矩去管束他的家族。

寢殿深處,燈燭明滅。

季辭躺在禦榻之上,小臉血色盡褪,細密的汗珠濡濕了額發,手指無意識地死死攥著東方即白龍袍前襟。

東方即白目光沉痛地凝視她蒼白的睡顏,大手緊緊包裹住她冰涼的手指。

季辭的識海深處——

【警報!能量流失過多!】

冰冷的機械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焦躁:【主人!唯一解法是徹底踏平蓬萊!你才能獲得大氣運,你之前逆天改命消耗的生命的本源才能被補回來!】

榻邊,東方即白的身軀猛地一震。

「她……現在可有性命之危?」他低沉的聲音突兀響起,目光銳利如鷹隼,直刺虛無。

係統:【男主在和誰說話啊?】

東方即白開口:「和你說話。」

係統震驚的聲音響起【你!你!你居然能聽到我說話?】

係統驚恐的電子音瞬間卡殼,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目標人物(東方即白)識別成功?!權限錯誤?!】

「回答朕!」東方即白的聲音陡然轉厲,帶著帝王不容置疑的威壓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必須拿下蓬萊,才能救她?」

【……】係統陷入邏輯風暴般的沉默,許久才期期艾艾道:【暫無生命威脅。虧耗需靈泉長期溫養,蓬萊之事,待主人恢復可……】

這一會兒時間,它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係統了。究竟是季辭的係統,還是東方即白的係統啊。

「夠了!」東方即白霍然起身,動作輕柔將季辭的手放入錦被中。

「來人!」他喚來殿外當值的大宮女,聲音冰寒刺骨,「寸步不離守著皇後!若有半點差池——」他目光掃過宮女瞬間慘白的臉,「你和你闔族……皆不必活了!」

宮女抖如篩糠,匍匐在地,牙齒咯咯作響:「奴婢……萬死不敢……」

年輕的帝王性情不定,自從東方即白做了皇帝,後宮中的宮女沒有一個人敢爬床的。

之前爬床的三個宮女,直接被東方即白砍了,屍首在宮門口掛了半個月才放下來。

所有人對東方即白噤若寒蟬。

東方即白大步踏入偏殿書房。

陰影處,一道幽靈般的身影無聲跪地——正是禦前二品帶刀統領,初五。

「初五。」

「臣在!」

「你親自去一趟蓬萊!」東方即白的眼神在燭光下閃爍著刀鋒般的寒芒,「探查其兵力部署、布防要隘、人口幾何!」他加重語氣,「朕要這『彈丸小島』……一絲一毫也瞞不過朕的眼睛!」

初五那張憨厚老實的臉上,此刻卻掠過一道與他外表截然不符的冷意:「臣遵旨!定掘地三尺,帶回陛下所需!」

宮宴早已散去,滿殿喧囂化作死寂。

王風憂心如焚,顧不上避嫌,直闖入書房:「陛下!娘娘她……」

「她損耗過甚,需靜養。」東方即白打斷他,目光掃過堆滿禦案、尚未批閱如小山般的奏折,眼神深處是難以言喻的疲憊,「王風,待一年後,朕將親征蓬萊!」

他隨手抓起案頭幾本奏折,如同拋擲廢紙般扔在王風腳下。

啪!啪!

奏章攤開——一本是邊關例行請安:[皇上聖躬安否?微臣戍邊順遂,唯念……]

另一本則更瑣碎荒唐:[臣家中桂花飄香,拙荊新烤月餅若乾,本欲獻與陛下嘗鮮,奈何汴京路遙,月餅易餿,誠恐褻瀆天顏……]字裡行間透著一股得過且過的敷衍與慵懶。

東方即白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譏誚:「待朕離去,金玄便是這大明的儲君!朕要他——最遲五歲登基!」

他看向王風,目光如同烙鐵,「你,便是這江山的——定海神珠!朕這『龍椅』,一刻也不想多坐!」

王風躬身拾起奏折,雙手捧回禦案,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臣,定當竭盡全力,輔佐太子!」

東方即白不再多言,拂袖而去,隻餘冷峻的背影。

王風認命地嘆了口氣,撩起衣袍下擺,熟門熟路地坐到了那張象征至高權力的龍椅旁——專為代筆朱批而設的小方凳上。

他攤開一本又一本文武請安的廢話奏折,朱筆懸停,心中無聲咆哮:『東方即白!你這暴君!自己打下江山不坐,倒抓我來當這苦役!還一字並肩王?分明是禦前頭號長工!』

筆尖飽蘸朱砂,字跡磅礴而無奈:[朕安。月餅之事,心意已領。賞汝桂花糕一百斤,盼勿再念。]

燭淚堆積,夜深如墨。

書頁翻動聲、朱砂摩擦聲成了這權力中樞唯一的韻律。

更深漏殘。

緊閉的書房門被輕輕推開。

趙巧鳳端著一碗溫熱的參湯,悄然走入,將那蒸騰的暖意放在夫君手邊。

她沒有言語,隻取過一柄玉拂塵,輕柔掃去堆積在案角的燭花灰燼。

王風筆下一頓,抬頭對上妻子溫婉如水的目光。她正彎腰欲吹熄一盞多餘的燈燭,暖黃的燭光勾勒著她依舊曼妙的身影。連日辛勞所帶來的鬱氣,仿佛瞬間被這無聲的關懷驅散。

「鳳兒,」他放下朱筆,將妻子有些冰涼的手攏入掌心,「夜深寒重,不必等我……」

趙巧鳳順勢倚靠著他堅實的臂膀,聲音低柔:「如今身在宮城,規矩森嚴,白日也難見你一麵……這夜裡的燈下光陰……倒覺得……更安心些……」

王風心頭暖熱,連日伏案的腰肢似也輕快了些。

總算批完最後一道冗長請安奏章,王風如釋重負。他牽著妻子的手步出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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