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庚金毒煞碎頑疾(4k)(1 / 1)
待張銘背影消失在街角,秦軒緩緩合上店鋪大門。
隨後獨自一人來到後院之中,回憶起玄溟提及的地下暗河水眼,秦軒目光落在潭邊一塊嶙峋巨石上。
青虹飛劍自儲物袋中飛出,劍光如匹練,削下一塊大小適中的石塊,落入地上。
秦軒將其搬起丟入潭水之中,水麵盪起圈圈漣漪。
秦軒褪去衣袍,露出青灰色的身軀,呼吸之間,皮膚上的五毒紋路在陽光下似活物般微微顫動。
低頭掃了一眼潭水,深吸一口氣,秦軒助跑幾步,縱身躍入水中,水花四濺,瞬間吞沒他的身影。
潭底幽暗,秦軒屏息潛行,法力流轉間,沉身至潭底。
先是找到丟下的那塊巨石,手掌按住,泥濘的觸感讓秦軒皺了皺眉。
憑借一股韌勁,秦軒將身軀穩在淤泥中,緩緩推動巨石,精準堵住水眼。
潭底霎時安靜,水流不再湧動。
浮出水麵,秦軒周身法力輕轉,水珠自皮膚蒸騰,化作淡淡白霧。
站在潭邊,凝視平靜的水麵,眼中閃過一抹沉思。
披上衣袍,隨後離開後院。
回到駐地房間,秦軒隨手解開靈獸袋,五隻靈寵躍然而出,環繞在他身旁,眼中滿是依賴。
秦軒目光掃過它們,沉聲道:「明日便是義診之日,今日收心,專心練習祛毒之法。
磐蟄、金鏑,你倆尤需用心。」
磐蟄與金鏑對視一眼,嬉鬧的神色一掃而空,低頭湊到秦軒身前,認真操練起來。
赤煉在一旁扭動身軀,眼中帶著幾分得意,似乎在嘲笑同伴的窘態。
秦軒瞥它一眼,語氣冷淡道:「赤煉,別得意忘形,你也過來。」
赤煉一僵,腦袋耷拉下來,悻悻地爬到陶偶前,加入練習的行列。
秦軒負手而立,目光如炬,時而指點幾句,嗓音雖平靜,卻讓幾隻靈寵不敢懈怠。
月色漸濃,夜風拂過窗台。
秦軒看著五隻靈寵在陶偶前忙碌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好了,今日到此為止,早些休息。」
話音剛落,五隻靈寵如釋重負,各自撒歡般奔向自己的小窩,房間霎時安靜下來。
秦軒緩步踱到床邊,眉頭微鎖,心頭卻泛起明日義診的隱憂。
若有變故,該如何應對?
手指輕叩床沿,沉吟片刻,暗道:「罷了,明日去孫氏丹肆買幾枚解毒丹,以防萬一。」
思緒至此,心下稍定。
事已至此,唯有迎難而上。
卸下衣衫,秦軒躺上床榻,閉目沉入夢鄉。
翌日清晨,薄霧籠罩著青陽坊市,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濕氣。
秦軒推開房門,,深吸一口涼氣,將一夜的憂慮暫時拋諸腦後。
五隻靈寵也相繼醒來,感受到主人的情緒,它們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躍躍欲試。
「走吧,今日便是義診之日。」秦軒語氣沉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前往醫館的途中,秦軒路過坊市長街,停留在孫家丹藥店鋪前,心中還是有些不安,選擇前去店內花了三十靈石買了一瓶解毒丹藥收入儲物袋中。
隨後轉身前往坊市南街醫館。
醫館門前,張銘早已等候多時,他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衫,顯得精神抖擻。
見到秦軒,他快步迎上,拱手一禮,笑容滿麵:「掌櫃的,早!」
秦軒微微頷首,開門見山地說道:「一切可準備妥當?」
張銘胸有成竹,朗聲道:「都安排好了!幾位叔伯已在館內候著,我還請了些坊市裡幫過忙的修士,屆時也會到場捧場。」
秦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嘴角微勾:「很好,進去吧。」
秦軒與張銘並肩步入醫館內。
館內幾位老修士早已端坐等候,目光齊刷刷投來。
見張銘緊隨秦軒,幾位老者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紛紛起身,抱拳致意。
秦軒微微頷首,嘴角含笑,回了一禮,眼神掃過眾人,帶著幾分審視與溫和。
秦軒緩步上前,站定後,朗聲道:「幾位既是張銘的叔伯,秦某自當盡心。
觀諸位氣色,體內淤毒怕是盤踞多年,苦楚不淺。
今日義診,我願施展秘術,為諸位拔除毒厄。
不知哪位願先入內堂,由我親自診治?」
話音落下,幾位老修士麵麵相覷,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些許猶豫。
他們低聲交談,互相推讓,似是不願搶先。
坐在最左側的老者皺眉,欲言又止;
另一人則輕咳一聲,擺手示意旁人先請。
張銘站在一旁,眉頭微蹙,終是忍不住,朗聲道:「幾位叔伯,莫再推讓了!忠叔,您老德高望重,先去吧!」
張銘此言一出,眾人愣了愣,隨即齊聲附和:「對對,張銘說得在理,老張你先請!」
張忠聞言,粗獷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拱手道:「既如此,老張我便不推辭了。
幾位兄弟,待我出來再敘!」
他轉身看向秦軒,眼中多了幾分信任,沉聲道:「秦掌櫃,請。」
秦軒微微一笑,側身一引:「請。」
兩人一前一後,步入內堂。
堂內略顯空盪,隻餘一盞青燈映得室內光影柔和。
張忠依言坐下,寬大的身軀略顯佝僂,眼神卻透著堅韌。
秦軒在他對麵坐下,目光沉靜,輕聲道:」昨日張銘已將諸位的大致病情告知於我,但毒症復雜,需細究根源。
還請張老伯詳述病況,莫要遺漏。」
張忠點了點頭,粗糙的手指摩挲著袖口,似在整理思緒。
他嘆了口氣,聲音低沉說道:「多謝秦掌櫃掛心,我便直說了。
早年,我與張銘的爹娘,都是在瘴氣裂穀討生活的散修,靠獵妖換取修煉資源。」
說到此處,他眼神一黯,似被記憶牽引,語氣中多了幾分沉重:「散修的日子,誰不是把命懸在刀尖上?
我們早做好了隕落的準備。
可那次……張銘爹娘卻沒逃過劫數,喪命穀中。
我僥幸活下來,卻也落下了這身病根。」
他頓了頓,苦笑道:「抱歉,秦掌櫃,人老了,總愛嘮叨往事。」
秦軒擺了擺手,溫和道:「無妨,請繼續說。」
張忠深吸一口氣,續道:「我這右臂,是被金翅鐵蜈蚣的毒液侵蝕。
毒入經脈,靈力運轉如鐵索生鏽,卡澀難行。
每逢修煉,右臂便如針紮般刺痛,法力根本聚不起來。
當年年輕,仗著氣血旺盛,隨意吞了顆解毒丹,以為萬事大吉。
誰知年老氣衰,暗毒發作,才知後悔晚矣。
如今修為從煉氣八層跌至五層,唉,真是自討苦吃。」
秦軒靜靜聆聽,眉宇間透著專注,手中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將張忠的病況一字一句記下。
也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如《青囊問心錄》作者陳百草一般能夠寫出一本屬於自己的醫道傳承。
同時秦軒心中暗忖:此毒侵蝕經脈多年,怕是已深入骨髓,果非尋常手段可解。
記錄完畢,秦軒擱筆起身,走到張忠身前,沉聲道:「接下來,我需以法力探入前輩體內,查看毒症詳情。
請前輩放鬆心神,莫要抗拒。」
張忠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沉聲道:「秦掌櫃盡管施為,老張信得過你。」
秦軒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掌心輕按在張忠右臂的「曲池穴」上。
指尖微熱,一縷精純法力如涓涓細流,循著神識指引,緩緩注入張忠體內。
秦軒閉目凝神,神識隨法力深入,細察張忠經脈。
隻見右臂經絡晦暗,靈力凝滯如淤泥,一團團黑氣盤踞其中,散發著陰冷氣息,正是金翅鐵蜈蚣毒液的殘留。
心下微沉:此毒果然頑固,尋常解毒丹隻能治標,難除根源。
秦軒睜開眼,沉吟片刻,對張忠道:「確實如你所說,右手經脈之中的金煞凝結甚久,堅如磐石。
毒症已深入經絡,非尋常藥石可醫。
這毒,確實棘手。」
張忠聞言,枯瘦的麵龐閃過一絲急切,忙問道:「秦掌櫃,可有解毒之法?」
秦軒目光沉穩,緩緩點頭道:「法子倒是有,隻是此法頗為凶險,過程疼痛難忍,張老伯可有把握承受?」
張忠聞言,眼中精光一閃,哈哈大笑道:「秦掌櫃莫要小瞧老夫!
如今我雖年老體衰,修為不過煉氣五層,可當年在瘴氣裂穀,妖獸與修士的血不知染紅了我多少戰袍!
刀山火海我都闖過,這點痛算得了什麼?」
他挺直佝僂的身軀,語氣豪邁,仿若重回當年叱吒風雲之時,嘴角掛著一抹不屑的笑。
秦軒聽他這番豪言,眼中閃過一絲贊許,頷首道:「好,既如此,我便為你施法祛毒。」
說罷,從自靈獸袋中喚出金鏑。
那金鏑通體泛著幽冷金光,尾刺微微顫動,散發出一股森然氣息。
張忠乍見金鏑,瞳孔微縮,枯瘦的手不自覺握緊,眼中閃過一抹警惕。
秦軒察覺他的異樣,溫和一笑,解釋道:「這是我的靈寵,助我祛毒的關鍵,張老伯無需擔憂,它絕不會傷人。」
張忠聽罷,僵硬的麵容稍緩,乾笑一聲,閉上雙眼,佯裝輕鬆道:「既是秦掌櫃的手段,老夫自當放心。」
秦軒與金鏑對視一眼,金鏑心領神會,尾刺輕擺,凝聚出一滴晶瑩剔透的庚金毒煞。
秦軒取出三寸銀針,小心蘸取毒煞,針尖泛起幽幽金芒。
指尖輕動,銀針精準刺入張忠曲池穴。
霎時,庚金毒煞化作無數細密金絲,鑽入經脈,宛如萬千刀刃,瘋狂絞碎凝固的靈力。
起初,張忠還故作鎮定,嘴角甚至掛著一絲輕蔑的笑,似在嘲笑這點小陣仗不足掛齒。
可不過瞬息,毒煞入體,劇痛如潮水般湧來。
他的笑意驟然僵住,臉龐扭曲,額頭冷汗涔涔,喉間猛地迸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啊——!」
這叫聲淒厲無比,震得內堂外的眾人皆是一驚,紛紛投來目光。
張銘的幾位叔伯麵露憂色,低聲議論:「這秦掌櫃當真可靠?老張年輕時何等硬氣,怎會叫得這般慘?」
張銘強撐笑意,額角卻滲出細汗,忙道:「無妨無妨,掌櫃乃向陽山秦氏傳人,醫道精湛,宅心仁厚。
忠叔這些年養尊處優,怕是有些吃不得苦罷了。」
他話雖如此,心中卻暗自嘀咕:「掌櫃的,可千萬別砸了招牌啊……」
內堂之中,秦軒也未料到張忠反應如此激烈。
方才聽他吹噓往昔勇武,還以為這老漢真有刮骨療毒的膽魄,誰知庚金毒煞剛入體便如此不堪。
暗自搖頭,心道:「看來這張老伯的英雄氣概,怕是多半留在當年了。」
可此時庚金毒煞已入經脈,宛如脫韁野馬,若不繼續,恐前功盡棄。
秦軒當機立斷,從靈獸袋中喚出磐蟄,低喝道:「快,吐絲縛住他,莫讓他亂動!」
磐蟄動作迅捷,吐出層層銀白蛛絲,將張忠裹得嚴嚴實實。
張忠兀自掙紮,口中嘶吼,眼中卻閃過一絲羞惱,似為自己方才的豪言壯語羞臊難當。
堂外隱約傳來嘈雜,秦軒抬眼一瞥,朗聲安撫道:「諸位莫慌,張老伯淤毒深重,祛毒難免劇痛,方才他一時吃不住,這才失聲。
稍後便無大礙!」
堂外眾人聞言,哄笑聲起,夾雜幾句調侃:「哈哈,老張這老貨,果真被坊市養嬌了!想當年咱們哥幾個,刀山火海也不吭一聲!」
「嘖嘖,這叫聲,怕是連穀中妖獸都嚇跑嘍!」
笑聲中,張銘乾笑兩聲,背心卻已被冷汗浸透。
秦軒無暇分神,凝神引導毒煞在張忠經脈中遊走,金絲所過,凝滯靈力寸寸崩散。
秦軒雙目如炬,額角漸生細汗,指尖卻穩若磐石。
待時機成熟,猛地一掌擊向張忠右肘尺澤穴,掌風淩厲,暗金毒血自毛孔噴湧,落地凝為金屬碎屑,叮當作響,清脆刺耳。
張忠此時已痛得神誌模糊,喉間僅剩低啞呻吟,眼皮沉重,終昏厥過去,臉上卻仍殘留幾分不甘與羞惱。
秦軒動作不停,依《五炁五毒真經》煉化殘毒,凝為庚金藥毒,緩緩融入張忠肩髃穴。
藥毒入體,張忠右臂筋肉泛起冷冽金屬光澤,宛如披上一層薄甲。
這是藥毒滋養後的副作用,隻需等待時間流逝,便可恢復正常。
秦軒長舒一口氣,抬袖拭去額上汗水,眼中閃過一絲疲憊。
低頭看著昏迷的張忠,心中暗忖:「這老漢,嘴上豪氣沖天,骨子裡卻脆弱得緊。
也罷,毒既已清,往後他可莫再自誇當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