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攻守易行,消滅入侵還害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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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草……害蟲……」

喬恆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足以讓他畢生都無法忘懷的,恥辱的詞匯。

他們,這些為了守護家園,拋頭顱,灑熱血的戰士!

他們,這些被億萬民眾,視為英雄與希望的覺醒者!

在敵人眼中,竟然……連作為「食物」的資格,都沒有?

僅僅是,需要被提前清理掉的……垃圾?!

這種,從文明根源上的,徹底的蔑視與踐踏,比任何血腥的屠殺,都要更加令人……絕望!

「那……那頭『利維坦』……」

李主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頭,聲音沙啞地問道,「它……它現在,在哪裡?」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擒賊先擒王!

隻要能找到那頭總指揮官,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斬殺!

他們,或許,還有一絲,反敗為勝的希望!

然而,顧尋隻是平靜地,搖了搖頭。

他看了一眼隔離艙內,那頭依舊處於呆滯狀態的「傳令官」。

「它,不知道。」

「它,甚至,連見『利維TAN』一麵的資格,都沒有。」

「它隻知道,在裂縫的另一端,那片被它們稱為『虛空神國』的扭曲時空中,有一座,專門用來穩定空間坐標,進行超遠距離文明躍遷的……『虛空祭壇』。」

「當那座祭壇,徹底充能完畢,與我們藍星的空間法則,完成最終的『錨定』之後……」

「『利維坦』的本體,便會親率,【蟲群】的……主力大軍,降臨於此。」

這個消息,如同一盆來自九幽地獄的冰水,澆滅了在場所有人心中,那剛剛燃起的,最後一絲希望的火苗。

敵人,甚至沒有把真正的指揮官,放在前線。

他們,就像一個,坐在棋盤之外的,從容的棋手,冷冷地,注視著棋盤之上,那些,正在做著最後掙紮的……棋子。

而那座「虛空祭壇」,就是懸在他們頭頂的,最終的,倒計時!

「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喬恆的聲音,充滿了無力的嘶啞。

「不知道。」顧尋緩緩地,吐出了那三個,最令人絕望的字眼,「可能,是一年。

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

「是明天。」

……

會議,結束了。

當那一個個,足以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震動的,殘酷的真相,被加密傳達到龍國最高決策層的耳中時,整個「永恆壁壘」基地,都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抑的死寂。

再也沒有人,去討論,東海之戰的勝利。

再也沒有人,去關注,國際社會上,那些卑微的求援與吹捧。

所有人的臉上,都隻剩下了一種,在認清了敵人真正麵目之後,從靈魂深處,升騰而起的……絕對的凝重。

他們,終於徹底明白了。

他們所要麵對的,不是一場,常規意義上的戰爭。

那不是為了領土,不是為了資源,甚至不是為了所謂的榮耀。

那是一場,以文明為賭注,以種族延續為代價的……

……滅絕戰爭!

贏,或者,被「淨化」。

沒有第三個選項。

夜,深了。

「永恆壁壘」基地,最高戰略指揮室內,燈火通明。

巨大的全息星圖,已經被替換成了,整個藍星的戰略防禦地圖。

那片位於中央海域的,代表著猩紅裂縫的坐標點,如同一顆,正在不斷擴散的,致命的癌細胞,散發著令人窒息的,不祥的紅光。

李主任,喬恆,以及龍國軍方、政方的所有最高首腦,都已經在這裡,連續召開了超過十個小時的,緊急會議。

然而,會議,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所有的預案,所有的戰術,在「滅絕戰爭」這個,沉重到無法呼吸的最終議題麵前,都顯得是那麼的……蒼白,與可笑。

「我提議,啟動『天火』預案!」

一名脾氣火爆的軍方將領,猛地一拍桌子,聲音,如同受傷的野獸,「將我們所有的,『滅城級』奧術聚能炮,對準那個坐標!

進行無差別的,飽和式轟炸!我就不信,連一顆星球,都給它炸沉了,它還能活下來!」

「沒用的。」

一名負責武器研發的科學家,苦澀地搖了搖頭,「根據顧老師帶回的信息,【蟲群】的母星,常年經受著宇宙射線的洗禮,它們對能量的抗性,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更何況,那頭『利維坦』,擁有著扭曲空間的能力。

我們的能量攻擊,在抵達它麵前之前,就會被轉移到未知的次元。」

「那……那我們就用人命去填!」

另一名將領,雙目赤紅地嘶吼道,「全民皆兵!動員我們所有的預備役!我就不信,我們龍國十幾億覺醒者,一人一口唾沫,還淹不死它們!」

「那不是戰爭,那是……屠殺。」

喬恆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我們麵對的,是一支,戰術素養遠超我們的,異星軍隊。

人海戰術,隻會讓我們的人民,死得更快。」

爭吵,在不斷地爆發。

希望,卻在一點點地,被消磨。

整個指揮室內,都彌漫著一股,名為「末日」的,絕望的氣息。

而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戰略地圖前,沉默了許久的顧尋,緩緩地,轉過了身。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疲憊與憤怒。

有的,隻是一種,仿佛已經將生死、榮辱、乃至整個文明的存亡,都置之度外的,絕對的……冷靜。

他平靜地,看著眼前這些,因為恐懼與絕望,而陷入了混亂的,龍國的最高決策者們。

緩緩地,開口了。

「你們,都說完了嗎?」

當顧尋那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的聲音,在混亂、嘈雜,充滿了絕望與爭吵的最高戰略指揮室內響起時,整個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靜音鍵。

那名因為激動而滿臉赤紅的軍方將領,那名因為無力而麵如死灰的武器專家,那名因為屈辱而雙拳緊握的鐵血指揮官……

所有龍國的最高決策者,都在這一刻,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下意識地,將目光,匯聚在了那個,站在戰略地圖前,身形顯得有些單薄的青年身上。

他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憤怒,甚至沒有絲毫的,麵對末日時的絕望。

有的,隻是一種,仿佛早已將生死、榮辱、乃至整個文明的存亡,都置之度外的,絕對的……冷靜。

一種,讓在場所有,身經百戰,心誌堅如鋼鐵的巨頭們,都感到了一絲……發自靈魂深處的,名為「敬畏」的情緒。

「你們的每一個提案,我都聽了。」

顧尋緩緩地,走到了那巨大的,代表著藍星的戰略地圖前。

他的手指,輕輕地,劃過了龍國那雄雞般的,綿長的海岸線。

「飽和式轟炸,人海戰術,層層防守,步步為營……」

他每說出一個詞,指揮室內,那股名為「絕望」的氣息,便又濃重了一分。

因為他們知道,這些,都隻是,一個即將溺死之人,徒勞的掙紮。

「這些,都是,最穩健,最正確,也最符合我們人類戰爭邏輯的……必敗之策。」

顧尋的聲音,很輕,卻又無比的殘酷,像是一柄最鋒利的手術刀,一片片地,剖開著眾人心中,那最後一絲,名為「僥幸」的幻想。

「為什麼?」他平靜地問道,卻又像是在自問自答。

他抬起手,指向地圖中央,那個如同惡魔之眼般,散發著不祥紅光的猩紅裂縫。

「因為,從戰爭開始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輸了。」

「我們輸在了『戰場』的選擇上。」

「敵人,將戰場,放在了我們的家門口。

這意味著,我們每一次的攻擊,每一次的防禦,每一次的試探,所消耗的,都是我們自己的資源,是我們自己的土地,是我們自己的……生命。」

「而它們!」顧-尋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芒,「它們隻需要,源源不斷地,從那個我們一無所知的世界裡,派出軍隊,就可以將我們,活活地,拖死,耗死!」

「這是一場,從一開始,就不對等的戰爭。

我們,是在用自己的血肉,去填補一個,永遠也無法填滿的……無底深淵。」

顧尋的這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們,無力反駁。

因為,這,就是真相。

一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又不敢輕易去觸碰的,最殘酷的真相。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李主任的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打磨過一般,「難道……我們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將我們的家園,一點點地,蠶食殆盡嗎?」

「不。」

顧尋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那雙漆黑的眼眸,在這一刻,陡然亮起!

那是一種,在絕對的黑暗與絕望之中,所升騰而起的,足以將整個宇宙都焚燒殆盡的,名為「希望」的,瘋狂的火焰!

「等待,等於死亡。」

「防守,等於慢性自殺。」

「既然,這是一場,我們必敗的防守戰……」

顧尋猛地一握拳,那股無形的氣勢,轟然爆發!竟壓得在場的所有巨頭,都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那我們,唯一的生機,就是……」

「……不打了!」

轟!!!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

「不……不打了?!」喬恆的瞳孔,猛然一縮,「顧老師!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我們投降嗎?!」

「投降?」

顧尋笑了。

那笑容,充滿了無盡的狂傲,與……蔑視。

「你覺得,一群即將被『淨化』掉的『害蟲』,有,投降的資格嗎?」

喬恆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那股被極致羞辱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都燃燒殆盡!

「那您……」

「我的意思是。」顧尋緩緩抬起手,在那巨大的全息地圖上,做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畢生難忘的,石破天驚的動作!

他沒有去加固那條綿長的海岸線。

他沒有去部署那些所謂的「第二、第三道防線」。

他隻是,用一根手指,化作了一柄,最鋒利,最決絕,也最瘋狂的……尖刀!

狠狠地,刺入了地圖中央,那個,代表著猩紅裂縫的,敵人的心髒!

「既然,在我們的主場,我們必輸無疑。」

「那我們就,換一個戰場!」

「既然,它們想把戰火,燒到我們的家園。」

「那我們就,先把戰火,燒到它們的世界裡去!」

顧尋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堅定,無比的霸道!

「我宣布,一項新的作戰計劃。」

「計劃代號!」

「【斬首利維坦】!」

當【斬首利維坦】這五個字,如同創世的驚雷,炸響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時,整個最高戰略指揮室,陷入了永恆般的,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看一個徹頭徹尾的,已經失去了所有理智的瘋子般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那個,站在地圖前,說出了這番,足以顛覆人類數千年戰爭史的,狂言的青年。

「您……您說什麼?」

李主任的嘴唇,都在微微顫抖,他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

「主動……穿越次元裂縫?潛入……異獸的世界?在……在對方的主場,刺殺它們的……總指揮官?!」

「顧老師……」喬恆的聲音,充滿了無力的嘶啞,「您……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意味著,九死一生。」

「不,」一名白發蒼蒼的,負責空間科學的院士,顫抖著,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聲音,充滿了絕望,「這不是九死一生。這是……十死無生!」

「我們對裂縫另一端的世界,一無所知!那裡的空間法則,那裡的能量環境,那裡的物理規則,甚至,連『時間』的流速,都可能與我們完全不同!」

「更何況,那座『虛空祭壇』,是它們進行文明躍遷的坐標!其周圍的防禦力量,絕對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這……這不是作戰計劃!」那名院士,幾乎是嘶吼著說道,「這是……自殺!是毫無意義的,最愚蠢的自殺行為!」

「沒錯!我反對!」

「我也反對!這太瘋狂了!風險太大了!」

「我們不能,將龍國最後的希望,都賭在這樣一場,看不到任何勝算的豪賭之上!」

反對的聲音,如同潮水般,瞬間淹沒了整個指揮室。

這一次,幾乎所有的人,都站在了顧尋的對立麵。

因為,這個計劃,已經完全超出了「理性」的範疇。

它,是純粹的,由「瘋狂」所構築的,空中樓閣。

然而,麵對那如同山呼海嘯般的質疑與反對,顧尋的臉上,卻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平靜。

他隻是,靜靜地,等待著。

等待著,所有反對的聲音,都漸漸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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