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逆行運河」中的「苦海」（1 / 1）
「已經足夠了。」
林迦於心底裡，無聲回應著。
火光濺射，隱約朦朧，像是焚燒著某種虛幻的意蘊，無法揣摩，無法理解，那是時光盪漾的漣漪。
他默默地踏出一步來，本性靈光借龍脈攀升，居於無窮最高之處，剎那間，亦是心生恍惚茫然之感。
他像是深入了一片汪洋，一片苦海。
世間生靈有著各種情緒各種遭遇，無法得到永恆，無法超脫束縛，如此，便匯成了一片虛幻苦海。
身在苦海，便不得極樂。
那恍若深邃一般的潮汐扯引，更是牽絆著林迦腳步。
但……
這一瞬間，腦海中隱有靈光觸動，林迦心領神會一般地運轉起《道經》，這是自葉凡手中交換而得的功法。
此前，林迦一直未曾修行，一來是輪回任務在即，時間緊迫，抽不出閒暇精力，二來，也是他一直覺得，自己悟性、體質算不得多好，想要參悟一門功法，倘若靜不下心來的話，那在短時間內，怕也是難有所得。
因此，修行《道經》輪海卷之事，便暫時被放置了。
但，此時此刻，周遭苦海漫天、那眾生皆苦、令人沉淪的體悟，亦是給林迦帶來全新的視野。
一時間，他像是「開悟」了！
「轟隆！」
林迦無意識地又是踏出一步。
「炎之祖符」在焚燒著資訊、事象、情報，將以林迦為中心的此界一切，都作為燃料，以此換取最決絕的助力。
這使得他在觸及苦海的一瞬間，亦是頂著時光長河邁步，使其逆流、倒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亦是在悟道。
眸光有一瞬綻放光明，林迦繼續邁步，並呢喃著出聲，道：「我好像感覺到了……」
歲月如刀斬天驕，刀刀催人老。
時光最是無情，總會在萬物身上刻下痕跡，像那樹，會有年輪，而人體同樣有生命之輪。
其位居臍下，蘊藏全身之精氣，是人體初生發始之地，所謂俗人以生子，道人以生身，其更為修士修煉的根本所在。
但，苦海卻是淹沒了它，那是遮蔽生命之輪的無盡磨難之海，兩者相融重合，輪海輪海，這兩字便道盡了一切。
而邁入修行的第一步，便是開辟苦海，使其壯大，在不斷修煉，不斷溝通之下，挖掘找尋出生命之輪所在。
此前，早在這最初的一個境界，林迦便困頓住了，可現在，機緣來了，修為亦是攔也攔不住地拔高。
那砥礪前行、意圖逆行運河的身影，無時不刻地，被時光長河沖刷著，逐漸透露一抹滄桑斑駁的意味。
無聲無息地，一道苦海真意亦是浮現於心頭，與人身相共鳴，宛若交相輝映一般聯通一片難言的汪洋！
「轟隆！」
浪濤在打落，幾回潮起又潮落又潮生，卻是林迦體內的苦海自行顯化了出來。
無需刻意挖掘、無需專門修行，僅隻是在《道經》共鳴，在與天地大苦海共振之下，便水到渠成地邁入進這一層境界。
這一瞬間，林迦搖晃著頭，亦是回過來神。
他啞然失笑地道：「沒想到，竟然還能遭遇這般福緣，也算是因緣際會了吧。」
林迦細細體會、感悟著，那心頭無時不刻的觸動，亦是忍不住感慨：「真是……好大的陣仗啊，唉，不過，就是有點可惜了，如果我修煉的不是遮天的秘境法，而是一世之尊的體係，那我這也算兼具幾分造化特征了吧？」
一世之尊的造化大神通者，想要晉升需要三個條件，其二便是能直接感受到時光長河沖刷，以及……切實體會到苦海存在。
林迦在誤打誤撞之下，倒是一並完成了。
可惜，群裡並沒有來自一世之尊世界的群員。
就算有，他想要切實地獲得「造化特征」，也沒那麼容易，畢竟世界規則不同，像火影世界，林迦此刻體會到的，就隻是這一片世界的苦海與時光長河。
倘若換個地方，那便不作數了。
事實上……
像林迦這般順利地發掘出苦海，也是正常人所難以復刻的——即便是完全相同的現狀。
還是那句話，這是體係不同、世界規則不同的緣故。
林迦的特殊性在於，他是主神，更有聊天群群員的這一層身份，否則，如果是他麾下的那一堆輪回者……輪回空間內直接完成的強化體係泛濫，真不是沒原因的。
而這，也算聊天群和主神的最大不同，聊天群會賦予群員一種「包容兼並」的特殊性。
但主神所招募的那一群輪回者，更多的，卻是「求同存異」，主神是不包售後的。
因此，輪回空間裡才會魔改橫行，各種五花八門、奇形怪狀的輪回者並不少見……這都是被逼出來的。
言歸正傳。
其實，此刻林迦所遭遇的事情，也跟輪回者的情況有些類似，或者說，是相似而不同。
「既非純粹的時光旅行，也非真正的逆行運河嗎？」
默默地感悟許久，自己如今所處的狀態，林迦得出這般結論，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還以為是能夠直接回到幾千年前呢。」
這算是世界規則的不同。
本來，林迦是打算致敬……或者說，是借鑒、復刻了隔壁魔法少女伊莉雅那重啟時間線的逆天操作的。
但，顯然……其結果並不理想。
林迦像是邁入進某種特殊狀態，就像他誤打誤撞地觸及苦海，繼而切實地突破了一層境界，得以修煉有成一般。
他是在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下，開啟了「逆行運河」！
所謂「逆行運河」，指的是反逆從過去向未來不斷流淌的時間長河，以此去回顧、穿越、修改「過去」的行為。
這玩意跟「時間旅行」最大的區別在於……「逆行運河」是在回溯，是在將「當前節點」強行地往後拉。
其本質上，是對回溯人類史之「過去」的消費，嗯，代價是把已有的歷史當燃料。
但，這一切都得具備一個前提。
——那就是大背景為型月世界的情況下。
隻有如此，「時間旅行」和「逆行運河」，才能得到最完美的呈現，因為，從底層邏輯而言，這兩者，都是極其特殊的、是型月所特有的魔法的體現。
前者為第二法，後者，則涉及第五法。
賽博忍界並不具備這些。
扯犢子也是要講基本法的。
所以，林迦這一番出人意料的操作，就算不說是中道崩殂，那也是平添了不少的麻煩。
就像此時此刻，那來自於忍界苦海與時光長河的阻攔，那無時不刻、都在試圖傾覆他意識的沖刷。
但不得不說的是，這些於林迦而言，既是麻煩、妨礙，亦是考驗、打磨，是另類意義上的機緣。
他得以深層次地，切身體會兩種尋常人所接觸不到的力量，並順便地，莫名對隔壁型月的第二、第五法，對所謂「時間旅行」與「逆行運河」，憑空而來幾分認知與感觸。
更讓林迦對此時此刻、那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全新的體驗。
「正常來講，時間旅行本身就需要巨大的能量。」
「『從無到有』需要魔力。」
「『從有到無』需要消耗更大的能量。」
「類似逆行運河，是把有的已發生的時間化為不存在。」
「像蓋提亞的人理燒卻，也不是在為『時光旅行』提供能量，而是如『魔夜』提到的，提供『從有到無』所耗費的能量。」
「與其相比，我原本打算模仿的『魔伊』，那才是最純正的『時光旅行』，但實際上，這卻是一種錯誤的思路，卻並不能達成我一開始的目的，反倒是現在的誤打誤撞……」
傳統類型的「時間旅行」，其操作乾涉的部分，是「人」，而非時光長河，因此，回溯到過去後，無論想要做什麼，哪怕僅隻是存在，也都得麵臨時間線的修正，困難重重。
但「逆行運河」不同，由於「當前節點」的重置，「過去」都被消費掉了，所以，剩下的就隻有「現在」了。
所作所為的任何一件事，那都是在創造「未來」，故全然不受影響——這般離譜的效果，其意味著施展「逆行運河」的困難性，也是林迦莫名的不上不下，沒辦法一步就位的根源。
不過，難是難了點。
可卻並不意味著沒辦法實現。
隻需要……某人繼續努力下去。
事實上——
此刻，伴隨林迦一步接著一步，看起來像是不緊不慢，是在安步當車般穩定著節奏，一點一點地推進著進程。
他已然將「當前節點」，將時間線回溯到了大蛇丸使用「無限·伊邪那岐」的前一瞬間。
這時候，林迦也是發現了。
「果然，雖然當時並沒發現，但……大蛇丸展開的『相位』，也因為世界觀概念的不同，導致沒能完美呈現。」
至少，「相位」覆蓋前後的時間線，並沒受到影響。
但如果真是魔禁的那群魔神動手，時間線被徹底地顛覆、玩弄，也不過隻是一個念頭的事情罷了。
而這，也就給了林迦一次彌補的機會了。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推倒重來，都可以視作尚未發生。
跋涉於時光長河內，逆流追溯更之前的過去，林迦每跨越邁出一步，都在引導體內苦海激盪，借歲月流觴之意，釋放體內生命精氣。
這算是唯有他才能玩的操作了。
正常人無論「時間旅行」，亦或「逆行運河」，都不會波及己身，免得被時光修正，徹底成空，不復存在。
但林迦是主神半身，乃永恆之軀，本就不應該受到時間係乾涉，可如今，他主動沉淪，浸泡於光陰流轉之間，算是順勢而為，那種逆時之力，反而化作為一種獨特的助力。
其每時每秒、每次跨出的一步，都是在回溯，是往前逆流，於「逆行運河」的作用下，這相當於時間後退了一步。
林迦身上的時光，也同樣如此。
他變得「年輕」了。
被消耗的生機，也被強製「返還」。
每一個呼吸、每一剎那，都有無盡生命精氣得以釋放，繚繞苦海上空，溢向身體各處，滋潤血肉與髒腑以及骨胳，強壯肉殼，助推他這苦海不斷地成長，走得更遠。
林迦的生命之輪，在溝通之下，亦是迸發生命精氣，蓬勃而出，試圖阻止苦海侵蝕——正常人是的確如此的。
但，他的話，稍微有些不同。
常人的苦海覆蓋生命之輪，一上一下，重疊而生，每一年都要在生命之輪上留下一道痕跡，直至生命之輪布滿傷痕，徹底崩毀，那時便是一個人壽元流盡、歸於死亡的時刻。
但林迦不會。
跟主神綁定後，他的生命是永恆的。
因此，他不會遭遇多餘關隘，苦海亦非枯寂，那混沌般的汪洋浪濤驚天，海天接連成一色，在熔煉永恆不朽之意，於天地大苦海的輝映之下，自成宇宙輪回輪轉。
靠著主神特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林迦自一開始的修行，就是在魔改、拓路，在往不可知、難以預料的方向發展。
但，也得承認，若真能登峰造極。
恐怕單隻憑借這一個秘境，林迦便能吊錘隔壁五大秘境圓滿的至尊大帝們……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此刻，伴隨林迦踱步涉河，其自然而然地，那隱有幾分宇宙氣象、如若自成天地般的混沌苦海。
其苦海最中心處，有泉眼汩汩而湧，繚繞著迷蒙的氤氳，霧氣朦朧，有神光熠熠，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命泉境成，無需升華，神脈不修自顯。
奔如飛虹一般的天地之橋，無聲無息地勾連著歲月，借時光沖刷，不經意間沾染幾分蒼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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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一下編輯，星期五應該上不了架，按照我的追讀，至少要20萬字……希望別再降了。
目測，一周內，我應該能寫完第一卷，中間有部分必要的幕間，畢竟正式開第二卷，寫■宗肆虐之前，還需要一部分正常的鬥破劇情來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