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舢板(1 / 1)
一行人有說有笑,拱衛著姬玄去見王掌櫃。
王掌櫃笑著打招呼,「玄子又來賣魚?」
連續好多天賣魚,玄子已經成為他的優質供應商了。
「這麼大的魚,隻有你吃得下,不賣給你賣給誰呢?」
「玄子你算是找對地方了,我們這裡最能吃魚了。」
「自從開始打漁,總有大貨,玄子真是恰噶喲。」
「這些天魚群活躍,碰到了不少好貨,趁這個機會,多打點大魚,囤物資過冬。」
打漁是個看天吃飯的行當。
趁著資源多的時候,多賣點魚,備戰寒冬,再正常不過。
「看來我們城裡又出了個打漁好手了。」
王掌櫃想要交好姬玄。
先前賣魚,他隻當姬玄是運氣好,但連續好多天出大貨,光靠運氣是不夠的,得靠實力。
能從一個吃不飽飯的孤兒活成這樣,相當不容易,這個姬玄是個人物。
姬玄拿出魚簍裡麵的魚,吸引了許多小廝、力夫的目光。
「還有兩條蛇頭魚,三條翹嘴,大豐收啊。」
「這得掙不少錢了。」
「你管得著麼,這是人家有本事,你行你也打啊?」
「打漁哪有這麼容易,容易的話我就不會當力夫了。」
一群人打趣道。
他們感慨了一會,見魚獲都搬進酒樓了,就慢慢散開了。
王掌櫃讓小廝接下魚獲,逐條稱重。
「蛇頭魚加上翹嘴,一共是三兩金,扣掉商稅,還剩二兩金七百貝。」
「嗯。」
王掌櫃從櫃台裡摸出金和銅錢,遞給他。
姬玄走出酒樓,去屠夫那,他邊走邊盤算。
「商稅還真是高啊,三兩金一下了扣掉三百貝,六兩金得扣掉六百貝,想想就肉痛。」
有了金手指幫助,每天都能達到不少好貨。
但總是在給痞子做嫁衣。
這幫痞子正事不乾,專門搞事,如果不交稅,他們會讓自己賣不了魚。
身邊杵著這麼一幫寄生蟲,當真糟心。
不過打漁多的收獲沖淡了他的焦慮。
一路上,見到姬玄來到,小廝們都露出了羨慕嫉妒的神情。
甚至媒婆都加入了。
「城外有家四十多歲的黃花閨女,玄子要不要見見啊。」
四十歲的黃花閨女......
比他媽年紀都大。
這媒婆怕是收了人家不少錢吧。
「近期沒有結婚的打算。」
「別為難玄子了,他還沒開竅,不懂女人的好哩。」
姬玄拿著魚簍匆忙逃走,媒婆隻是失望地看了一眼,就換了個對象。
「小夥子年輕力壯,最是和少婦般配。」
剛才還打趣的力工,瞬間變了臉色,掉頭就跑。
沒想到姬玄不僅社會地位提高了,還成了媒婆眼裡的優質客戶。
一口氣疾走半條街,他才回過頭來。
隻見一個滿臉肥肉的大漢,正站在鋪子外麵大聲吆喝。
「瞧一瞧,看一看嘞,上好的黑豬肉,隻要二十貝一斤。」
「玄子,要買肉嗎?」
「我是來賣皮子的。」
姬玄掏出兩張皮子。
「這可是狼皮,玄子你老實告訴我,從哪偷來的?」
張屠戶外表粗心卻細,沉聲問道。
野狼這種東西,凶殘的很,哪是一個少年能殺的。
而且其中一條狼皮,幾乎完整無缺,這是武道高手的手筆啊。
尋常人即便能殺狼,也要用弓箭刀槍棍棒等武器,會把狼皮破壞掉。
姬玄頓時明白,這是覺得他殺不了狼。
他當場掏出背後的斧子,揮了揮。
「本來是躲在房裡,狼鑽進來的時候卡住了,恰好被我一斧子砍掉頭。」
「這個完整的狼皮,是姬隊長殺了一頭狼,但不小心咋壞了我家院子,送我的。」
「好後生,你有把子力氣哩。」
張屠戶以殺豬狗牛羊等動物為生,自然練就一身的力氣,直到狼有多難殺。
問清了緣由,他不再多說什麼。
「這個狼皮不錯,有光澤,賣你二兩金。」
「這可是頭狼的皮子。」
姬玄麵不改色地殺價。
「我也要做生意,太高了,頂多加一百貝。」
「成,那另外一個狼皮呢?」
姬玄見好就收。
「這個皮子裂成兩半了,可惜了,隻能做個墊子,一兩金賣不。」
「兩張加起來,稅後給我三兩金,如何?」
姬玄也不墨跡。
「成!」張屠戶掏出三兩金,遞給了姬玄。
摸著兜裡沉甸甸的五兩金和七百貝,姬玄心中樂開了花。
「有錢了,該去買心心念念的漁船了。」
姬玄高興地前往河邊漁欄,那裡有漁民最愛的船兒。
八百裡涇河,浩浩盪盪的水流奔騰而過。
在靠近城城的一處港灣處,停留著一排排小舢板,烏篷船。
這還是沒出航的船,等到船兒都回來了,能將整個港口裝滿。
有船的漁民,才是有了根底。
船兒是漁民的命根子。
之前姬玄叉魚,隻是小打小鬧。
是資本的原始積累。
每次打個一兩條,有時還要深入水下,風險高,收益小。
用船捕魚,才能規模化收獲魚兒,才是搞事業的開始。
當然了,這等職業,常年在水上漂泊,風裡來雨裡去,水上風險也不小。
一個大浪打來,也許連船帶人都沒了。
所以,打漁人往往要互相照應。
時間久了,就形成了一個個小團體。
想要入行,就得讓個老人領路。
這樣才能叩開新世界的大門,人家才讓你有口飯吃。
否則,熟門熟路的漁民們,會讓你吃盡苦頭的。
嚴重點,連人帶船都會失蹤。
畢竟,入了行,就是增加了競爭對手,老漁民也不想隨便就進來個人,跟他們搶飯吃。
姬玄來到一個胡須有些花白、但身子很硬朗的大叔麵前。
「趙老,我想買條船打漁。」
趙漁有些驚訝:「你打漁不久,咋就想要買船了。」
「我想掙點錢學武,叉魚隻能圖個溫飽,趁這幾天行情好,買船上岸。」
「不買船打漁,哪能賺到五兩金學武呢。」
姬玄直接說道。
「罷了。」
趙漁感慨道,「你家的情況,我是知道的。」
「隻是涇河水情復雜,風高浪急,你可想好了。」
「玄子明白,趙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