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查探底細(1 / 1)
比之前更加凝煉、更加穩定、核心混沌光暈更加明亮的毀滅偽界雛形,瞬間在黑皇爪的爪尖凝聚成型!
這一次,偽界雛形被徐陽化身的意誌強行塑形,不再局限於球形或鑽頭,而是化作一道邊緣極度鋒銳、仿佛能切開混沌界壁的弧形毀滅之刃。
偽界之刃高速震顫,發出刺破靈魂的嗡鳴。
刃鋒所過之處,空間無聲無息地裂開一道平滑如鏡的漆黑縫隙。其核心處那點混沌光暈,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歸墟孕靈」真意,仿佛要將前方的一切存在都拖入寂滅的深淵,回歸最本源的狀態!
「破!」
徐陽化身猛地揮動黑皇爪!
爪出!
無光!
無聲!
隻有一道極致的「線」!
一道凝聚了毀滅偽界所有力量、以混沌頂尖神體為驅動、以黑皇爪為載體的終極切割之線,亦是達到了混沌境巔峰威力!
這道「線」,如同宇宙誕生之初的第一縷光,又似萬物終結時的最後一道痕。
它無視了空間的距離,在揮出的瞬間,便已斬至那暗紅原點之前。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灰暗鋒銳的偽界之刃,與那蘊含著血獄終結之力的暗紅原點,在沉星界所有生靈屏息的注視下,無聲地觸碰在了一起。
沒有預想中的驚天爆炸。
隻有一種……極致的「切割」與「湮滅」的對決!
嗤——!!!
如同最鋒利的刀刃劃過了最堅韌的皮革。
接觸點爆發出刺目的、無法形容其顏色的光芒。那光芒中蘊含著切割萬物的終極力量,空間如同脆弱的絲綢般,以接觸點為中心,被平滑地、無聲地撕裂開一道橫貫百萬裡的巨大裂口!
裂口之內,是純粹的虛無與狂暴的混沌粒子流。
那暗紅色的終焉原點,被這極致鋒銳的毀滅之刃,硬生生地從正中……切開了!
哢嚓——!!!
一聲細微卻如同世界崩裂的脆響。
暗紅原點之上,一道筆直、光滑的裂痕瞬間貫穿。裂痕兩側,是瘋狂逸散、試圖湮滅一切的終焉之力,以及那試圖將其徹底切割、拖入歸墟的毀滅意誌。
「吼!!!」血獄大聖意誌投影發出痛苦與暴怒的咆哮,他能感覺到自己投影的核心本源正在被一股寂滅真意強行撕裂、瓦解、同化。
轟——!!!
原點徹底崩碎!
恐怖的血獄終焉之力失去了核心約束,如同被引爆的炸藥桶,轟然爆發!
但爆發出的毀滅能量,卻被那緊貼著它切割而過的偽界之刃強行引導、分流向兩側,如同被分開的洪流,擦著徐陽化身的兩側洶湧而過,沖擊向遙遠的混沌虛空深處。
偽界之刃餘勢不減,在切開了原點之後,徑直斬入了那因原點崩潰而劇烈波動、虛幻不穩的血海魔臉之中。
噗嗤——!!!
如同熱刀切過油脂,巨大的魔臉從眉心到下頜,被這道毀滅之刃平滑地一分為二!
構成魔臉的汙穢血海和怨念被毀滅之力瞬間湮滅、淨化了大半。
「啊——!!!」
血獄大聖意誌投影發出淒厲到變形的慘嚎,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深入靈魂的痛苦。
這道意誌投影瞬間變得極其黯淡、虛幻,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古幽!!!壞本座好事,記住你了!」血獄大聖充滿怨毒與暴戾的咆哮響徹虛空,聲音卻虛弱不堪,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悸,「此仇不共戴天!你等著——!!!」
狠厲的咆哮聲中,那被劈開、殘破不堪的血海魔臉虛影再也無法維持,在毀滅偽界殘留力量的侵蝕下,如同被風吹散的沙畫,徹底潰散、消失。
覆蓋星空的猩紅血海、無數掙紮的魔影、恐怖的威壓……一切煙消雲散。
天空,重新恢復了沉星界那永恆的灰暗色調。
隻是那道緩緩彌合的、橫貫百萬裡的巨大空間裂痕,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毀滅能量餘波,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主宰之戰。
徐陽化身的身影從空間裂痕邊緣緩緩浮現,手持黑皇爪,玄袍在能量亂流中獵獵作響,周身毀滅道韻流轉不息,氣息也是消耗不小,但目光依舊深邃平靜,攜帶著斬殺血獄大聖意誌化身的威勢,比全盛時還要迫人!
他低頭看了一眼下方一片狼藉、如同被犁過一遍的沉星界,以及那些在玄琥衛庇護下劫後餘生、瑟瑟發抖的苦族眾人,最終目光落在氣息萎靡、卻強撐著帶領族人跪拜的灰袍長老身上。
灰袍長老接觸到那目光,渾身劇顫,掙紮著帶領全族,朝著虛空中那道如同神魔般的身影,深深叩拜下去,聲音嘶啞卻充滿了無與倫比的敬畏與感激:
「苦族……叩謝古幽主宰大人……再造之恩!大人神威……亙古無雙!吾族……永世銘記,願為大人效死!」
徐陽化身微微頷首,聲音淡漠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久遠之前,本座曾承苦言莒之恩,現爾等事逢大敵,難以匹敵。本座給爾等一個選擇,可攜帶族人前往本座封地棲息……不過,最終選擇在爾等,去或不去,皆可。」
「小族願意!」灰袍老者根本沒有和後麵的族人商量,生怕徐陽反悔,連忙磕頭如搗蒜,忙不迭的喊道。
徐陽已經是他們的最後救命稻草,一位送上門來的混沌主宰靠山,怎有拒之門外的道理?如果不抓住,恐怕血獄大聖反手就把他們滅了。
其他跪伏著的苦族之人,也沒有人反對,都隻有劫後餘生的欣喜,特別是苦言莒的直係後人。他們不僅欣喜,甚至心思靈活之人,已經想到了日後的美好生活——若是到了這位主宰的封地,憑借先祖的餘蔭,恐怕他們這一支脈要一躍成為族內的主脈之一!
徐陽對他們的反應並不意外,隻要不蠢,都會這麼選擇,因此他目光轉向洞嶽等玄琥衛,「洞嶽。」
「屬下在!」洞嶽立刻躬身。
「此間後續,由你處置。帶他們離開九幽混沌州,回玄琥城安頓。」徐陽化身吩咐道。
「遵命!」洞嶽肅然領命。
徐陽化身不再多言,身影化作一道玄色流光,重新沒入洞嶽的空間寶物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收拾一下,半日之後,我們就出發。」得知徐陽和這苦族的關係,洞嶽語氣也比較和善,朗聲對著下麵的苦族之人說道。
苦族之人一哄而散,散入下方星辰,開始收拾細軟財貨,準備前往新家。
……
遙遠的血獄魔宮。
粘稠、翻滾、散發著無盡血腥與怨毒氣息的汙穢血池深處,一個盤膝而坐、周身籠罩在濃鬱血光中的身影猛地一震。
噗!
一大口暗紅色的、仿佛由無數怨魂精粹凝聚的本源魔血噴了出來,融入身下的血池,激起劇烈的波瀾。
血光散去,露出一張蒼白、陰鷙,此刻卻充滿驚怒與一絲難以置信的麵孔。
正是血獄大聖的本體!
他的氣息明顯有些紊亂,眼神中除了暴戾,更多了一分驚疑不定。
「古幽……?」血獄大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聲音如同九幽寒風吹過,「好一個古幽主宰!同樣的化身,竟能滅殺我本源意誌投影,甚至……差點毀掉我部分怨魂本源!」
回想起那灰暗的、蘊含著終極寂滅與奇異「歸墟」真意的毀滅之刃,血獄大聖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
那種力量,極其純粹,極其霸道,對汙穢、怨念、詛咒等負麵力量有著近乎天敵般的克製。
他的血獄大道,在其麵前仿佛遇到了克星!
「他……究竟是什麼來路?從未聽聞。還有那神體……雖說是化身,但爆發出的肉身力量,絕不可能是無名之輩能擁有的!」血獄大聖眉頭緊鎖,越想越是心驚,「一個突兀冒出來的主宰,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底蘊?莫非……他背後有什麼了不得的勢力?」
被一個無名小輩如此重創,意誌投影被斬滅,連帶本體都受了些反噬,血獄大聖心中充滿了滔天怒火和不甘。
「不行,必須弄清楚他的底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血獄大聖眼中血光閃爍,「炎風會館。對,去炎風會館!他們網羅起源大陸無盡情報,隻要付得起價錢,沒有買不到的消息!」
血獄大聖不再猶豫,身影化作一道血虹,瞬間沖出魔宮,朝著最近的一處大型混沌城——青風城的炎風會館分部而去。
他需要情報,需要知道這個古幽主宰,到底是何方神聖!
……
青風城,位於一片廣袤草原之上,是附近數個混沌州域的重要交通樞紐和貿易中心,繁華無比。
炎風會館的分部,坐落在城池最核心的區域,建築風格古樸大氣,通體由一種名為「炎紋石」的赤紅色晶石構築,散發著恆定的溫熱與一種無形的威嚴。
會館門口人流如織,進出者氣息大多深不可測,永恆真神比比皆是。
血獄大聖收斂了自身大部分氣息,但仍帶著一股難以掩飾的血腥煞氣,大步踏入會館。他凶名在外,一進門,立刻引起了會館內強者們的震怖。
會館內部的侍者都是訓練有素的虛空真神或永恆真神,見到血獄大聖,當即一名氣息沉穩的永恆真神管事立刻迎了上來,不卑不亢地行禮:「見過血獄前輩。前輩大駕光臨,不知有何需求?」
血獄大聖目光掃過寬敞明亮、布置著諸多隔絕探查陣法的大廳,直接開門見山,聲音低沉:「買情報!叫你們館主來見我。」
那管事聽到此話,恭敬道:「前輩請隨我來,情報交易需在專門的靜室進行,館主已經在那等待前輩您了。」
血獄大聖冷哼一聲,跟隨管事穿過幾道回廊,進入一間布置著強大隔絕與防護陣法的靜室。
剛一進門,血獄大聖愣了一下,臉上的狂傲收斂了不少。
隻見靜室內,有著兩人,一名是此青風城的炎風會館館主,而另一人則是身穿赤紅長袍、麵容清臒、氣息淵深的老者,看氣息,赫然也是一位混沌主宰!
「血獄道兄,久仰大名。」炎燼客卿麵帶微笑,拱手示意,眼神深處卻帶著一絲審視,「請坐。道兄欲購何人之情報?」
血獄大聖雖然慎重了些,但依舊大馬金刀地坐下,直接道:「古幽!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混沌境,以前聽都沒聽過,手段詭異,擅長一種極其霸道的毀滅之道,能湮滅、枯萎,甚至……帶有某種寂滅真意!不久前在九幽混沌州,斬滅了我一道意誌投影!」
他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吃虧的事情,一方麵是為了情報的準確性,另一方麵也是想看看炎風會館的反應。
炎燼客卿聽到「古幽」、「毀滅之道」、「湮滅枯萎」、「寂滅真意」這些關鍵詞時,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眼神變得凝重起來。
他沉吟片刻,緩緩道:「血獄道兄所說之人,我炎風會館確有記錄。其名『古幽』,道兄之前沒聽說過,隻因其為新晉混沌主宰,但來歷神秘,崛起極快。」
他頓了一下,看著血獄大聖:「道兄可知,此人如今的身份?」
「什麼身份?」血獄大聖眉頭緊鎖,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
「他,是生命母河的正式成員!」炎燼客卿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帶著一絲鄭重。
「生命母河?!」血獄大聖瞳孔驟然收縮,失聲道。饒是他凶名赫赫,聽到這四個字,也忍不住心頭劇震。
生命母河!
那是何等龐然大物?起源大陸最頂尖的勢力之一,敢和炎風古國作對的勢力,至今依舊活得好好的。
麾下強者如雲,底蘊深不可測!
其成員行走起源,地位超然,尋常勢力根本不敢招惹!
「他竟然是生命母河的人?!」血獄大聖臉色變幻不定,心中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憚和一絲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