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趕路，波折（1 / 1）
「柔淺，以後你就安心在家帶孩子吧，組織的事有我呢。」左陽子看著剛出生不久就在庭中院子撒丫子奔跑的孩子，麵色柔和。
「我剛剛用秘術為孩子摸過骨了，天資很好，認真修煉的話，會很順利。」
他們兩個虛空真神在這座龐大的城池裡當然算不得什麼，但是放在部落裡，已經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家中也豢養了好些真神奴仆。更何況他們兩個還是城中黑暗組織的外部執事，在底層中也是能決定不少生靈的掌權者。
「不用了，我們兩個好不容易才在斷玉樓紮下根，可不能怠慢組織的事。」柔淺滿目柔情的看著孩子，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能加入黑暗組織做事，他們兩個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即使再愛孩子，也不會因為孩子而影響自己未來。說的殘酷點，哪怕這個孩子夭折了，隻要他們還活著，那就還能繼續生。
「哎，那就讓應烈他們照顧好孩子吧，在我斷玉樓的勢力範圍內，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左陽子也就是那麼提一嘴，既然妻子不願意，也就作罷了。
庭院中，小小的身影不知疲倦地奔跑著，稚嫩的笑聲在風中飄盪。
生而為不朽神靈，他無需擔憂凡俗的生老病死，充沛的生命力在小小的身軀裡奔湧。在一旁奴仆看來，這隻是一個天資卓絕、精力旺盛得不像話的嬰孩在頑耍。
然而，那雙本該清澈無邪的眼眸深處，卻沉澱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深邃與思索。
他是左山燼。
更是昔日的晉之神王，坐山客！
靈魂深處，那背負血海深仇、渴望復仇的烈焰從未熄滅，隻是被這具稚嫩的身軀暫時包裹。
奔跑的腳步未曾停歇，但意識的海洋卻已翻湧起滔天大浪。
『伏龍國……五十億宇宙沙……』
記憶清晰無比，那是他逃亡宇宙海前，倉促間布下的眾多後手之一，也是計劃中最容易被得到的一份遺產。並非他不想留下更多、更強大的底牌，而是在食國三位國主的瘋狂追殺下，能成功隱藏並留下線索已屬萬幸。
『那一處，確實是最容易的。』坐山客暗忖，『我不著急去取其他寶物，當務之急，是成長！盡快恢復實力！憑借我的境界感悟，隻要有足夠的資源，重回混沌境乃至神王境都不會有太大瓶頸……真正的難關，在於恢復境界之後。』
整個起源大陸，無論是神王還是混沌境，都是有數的。
混沌境還好，食國的對頭們都是神王當中的強者，一般不會刻意去注意這一境界的人，而神王則不同了，任何一個神王的出現，尤其是陌生神王，都會被挖地三尺把背景過往翻找出來！
到那時，再想隱藏就難了……
而一旦對上食國對頭，他可沒信心能以一敵多！
這就注定要讓自己的境界去對應徐陽和蒼牙的境界，最好是一起突破。
隻不過，希望太渺茫了，他們可不像自己是轉世重修，無數宇宙海生靈闖到起源大陸，但最終登臨高位的，卻並不多。
『左陽子，柔淺……斷玉樓……』
坐山客意誌強絕，自然也「聽」到了這名義上父母在屋內的對話。他對這黑暗組織的身份毫無排斥，甚至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起點。
混亂的陰影處，往往藏著最快的崛起路徑和意想不到的資源。
『幼年期利用好他們提供的資源，暗中引導……這具身體的天資確實不錯，比我預想的還要好一些……基礎必須要打得比前世更牢靠。』
『前一世的路還能走，不過我可以試試雷霆古國的渾源血脈修煉法，雖然危險，但對實力的提升也是巨大的！隻要能報仇，危險也就危險點！』
小小的身影在陽光下奔跑跳躍，充滿了勃勃生機。
然而，在那雙純淨眼眸的最深處，復仇的業火與對未來的冷酷籌謀，卻悄然積蓄著欲要顛覆一切的力量。
他自己這看似渺小的新生，承載著卷土重來、弒神屠國的最終野望。
路，很長。
但復仇的齒輪，已隨著這稚嫩的奔跑，開始緩緩轉動。
……
暗夜極光舟在西聚城外化作一道深邃的流光，瞬息間便撕裂了厚重的雲層，消失在天際。通體墨色的舟身流淌著點點星輝，速度快得匪夷所思，在虛空中留下一道經久不散的、仿佛切割空間的淡淡黑痕。
「哇哦！好快！比之前那艘快多了！」咕嘰趴在船船舷邊，感受著撲麵而來、卻絲毫無法撼動飛舟護罩的狂暴氣流，興奮地手舞足蹈。
鳩無夜也難掩震撼：「主人，此舟速度……怕是不止比普通永恆巔峰快三成吧！炎風會館果然名不虛傳。」
徐陽負手立於船首，感受著飛舟絲滑流暢卻又沛莫能禦的推進力，滿意地點點頭。
有了這艘「暗夜極光舟」，橫跨起源大陸不再是遙不可及的漫漫長路。他意念探入購買的起源大陸地圖玉簡，確認了通往伏龍國的航線——那是一條需要橫穿數十個三流國度疆域和一片名為「白澤大荒」的廣袤緩沖地帶的路徑。
「目標伏龍國，龍脊城。全速前進！」
飛舟微微轟鳴，速度再增幾分，如同融入虛空的魅影，朝著大陸南部疾馳而去。
……
飛舟才航行了約莫十年，途經端木國內一片被稱為「千瘴星林」的混亂地帶。這裡空間結構脆弱，遍布著危險的空間漩渦和空間裂縫，是許多流寇和亡命之徒鍾愛的藏身之所。
飛舟正在平穩航行，前方空間陡然劇烈扭曲，三道散發著凶戾氣息的身影突兀地擋在航道上。
為首者是一名獨眼永恆真神，手持一柄鋸齒大刀，氣息凶悍，左右兩人，一個身形瘦長如鬼魅，手持淬毒匕首，另一個則壯碩如蠻牛，扛著巨錘，都是永恆真神巔峰。
「呔！前麵那艘黑漆漆的飛舟，給老子停下！」獨眼大漢聲如洪鍾，法則之力震盪虛空，「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話未說完，暗夜極光舟速度絲毫不減，甚至隱隱更快了一分，如同一道黑色的毀滅光束，徑直朝著三人撞去！
「找死！」
獨眼大漢大怒，手中鋸齒大刀爆發出刺目光芒，一道撕裂虛空的巨大刀芒狠狠劈向飛舟！
另外兩人也同時出手，鬼魅身影瞬間分化出數十道殘影，匕首直刺飛舟護罩，蠻牛壯漢則咆哮一聲，巨錘裹挾著億萬鈞之力砸向舟尾！
轟！轟！轟！
三道強橫無比的攻擊結結實實轟在暗夜極光舟的外層護罩上！
足以輕易撕裂普通永恆級飛舟的恐怖能量瞬間爆發，劇烈的能量如同怒放的毀滅之花，將那一片空間都攪得天翻地覆！
嗡——喀啦啦！
暗夜極光舟那流淌星輝的漆黑護罩劇烈震盪，在獨眼大漢三人狂喜、猙獰的目光注視下，應聲破碎！
「哈哈！成了！兄弟們，準備……」獨眼大漢狂笑聲剛起，鋸齒大刀已經揚起，正準備招呼手下沖進失去防護的飛舟艙內大肆劫掠。
這飛舟雖然不凡，但並沒有什麼大勢力標誌，他們三位永恆真神巔峰聯手，最愛劫掠的就是這種有點實力，但不多的貨色，風險不高，收獲卻不少！
然而，他的笑聲和話語，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扼住了喉嚨，戛然而止。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猛地從破碎的飛舟內爆發出來。
破碎的護罩碎片尚未完全消散，在那片被狂暴能量籠罩的中心，一隻手掌探了出來。
手掌晶瑩剔透，宛如最純淨的白玉雕琢而成，卻又散發著堅不可摧、萬劫不磨的永恆意韻。它無視了周圍肆虐的空間亂流和狂暴能量，就那麼平靜地伸展開來。
隨著它的伸出，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凍結！
遮天蔽日！
真正的遮天蔽日！
那隻白玉巨手瞬間膨脹，如同從九天之上垂落的蒼穹之壁，將周圍混亂的虛空都籠罩在它的陰影之下。掌心的紋路清晰可見，每一條都如同縱橫星河的閃電路徑，僅僅是看著它，就讓獨眼大漢三人的神力運轉都變得無比艱難。
恐懼！
無邊無際、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瞬間淹沒三人！
這不是永恆真神能擁有的力量！
這絕不是！！
「前……前輩饒……」獨眼大漢的嗓子如同被砂紙磨過，嘶啞地想要求饒，但一股恐怖的意誌威壓死死壓製著他，連完整的音節都難以發出！
另外兩人，那瘦長鬼魅和蠻牛壯漢，也是雙眼翻白，口鼻溢血，神體在巨大的壓力下已經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紋。
白玉巨手沒有絲毫停頓，輕輕向下，一按！
噗！噗！噗！
如同三顆微不足道的塵埃被輕輕撚碎。
獨眼大漢，瘦長鬼魅，蠻牛壯漢。
三道在千瘴星林凶名赫赫、令不少行者聞風喪膽的身影，都在那隻白玉巨手輕描淡寫的一按之下，意識無聲無息地……湮滅了。
他們的屍骸就這麼靜靜地懸浮在虛空中。
飛舟內，一片歡騰。
咕嘰張著嘴，大笑著：「這是第三波蟊賊了，這些家夥真是不怕死得很，什麼人都敢劫掠！」他開心得很，因為這三具永恆真神巔峰的屍骸又要進他的肚子裡，成為助力他攀登更高境界的養分。
徐陽緩緩收回了手掌，笑著道：「抓緊點，連續滅殺了三波人，想來我們的名聲傳開了，還是早點離開這片區域比較好。」
「明白，主人！」咕嘰一個閃身，迫不及待的就撲向三具屍骸。
很快，暗夜極光舟微微一震，破碎的護罩缺口處流淌出新的神力光芒，飛舟再次啟動，速度不減，化作一道略顯暗淡的黑芒，繼續朝著南方疾馳而去，將殺戮現場遠遠拋在身後。
……
船內，咕嘰撇撇嘴：「真好吃，還想要。」
徐陽神色無奈，咕嘰這個吃貨，巴不得天天有永恆真神吃，但永恆真神又不是大白菜，十年時間，也就前後殺了三波，七個。
他意念掃過三個儲物世界戒指。
強行破開禁製，裡麵堆積著不少宇宙沙、混沌晶、礦石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戰利品，顯然這夥悍匪「生意」不錯。
「嗯？」徐陽眉頭微挑，在一個戒指角落發現了一塊巴掌大小、通體黝黑、散發著奇異空間波動的晶石。
「虛空沉金？」鳩無夜也認了出來，麵露驚喜，「這可是混沌級材料，價值不菲！」
徐陽微微一笑：「看來這三兄弟是專程來給我們送禮的。這塊虛空沉金品質上乘，值不少錢。」
一場突如其來的截殺，轉瞬即逝，非但沒有造成任何麻煩，還給徐陽送來了一塊珍貴的煉器材料。
……
又航行了數十年，穿越了數個國度，有驚無險，飛舟進入了「白澤大荒」。
這是一片遼闊無垠的沼澤、荒山、毒瘴交織的險地，空間紊亂，環境惡劣，但也孕育著一些獨特的生靈和珍稀材料。
徐陽三人並未特意深入險地探險，隻是沿著相對安全的航線飛行。
途中，偶爾能感知到下方沼澤深處爆發激烈的戰鬥波動，顯然是某些冒險者在爭奪寶物或獵殺異獸。
一日，飛舟正高速掠過一片彌漫著詭異紫色毒瘴的沼澤上空。
徐陽強大的意念習慣性地掃過下方區域。
「嗯？」他神色微動，飛舟速度驟減，懸停在一片看似平靜、實則毒瘴濃度驚人的水域上空。
「主人，怎麼了？」咕嘰和鳩無夜都看向徐陽。
徐陽目光投向下方渾濁的水澤深處，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有點意思，藏得還挺深。咕嘰，看你的了，下麵水底三千丈處，有一塊被淤泥包裹的『腐心毒蓮』的蓮蓬，剛成熟不久，小心點別弄散了藥性。」
「腐心毒蓮？」鳩無夜一驚，「煉製頂尖永恆級毒丹的主材，甚至一些對混沌主宰都有一定威脅毒藥都能用上它，其蓮子更是劇毒無比，但處理得當也是絕佳的解毒聖藥！價值極高！」
藥食同源，鳩無夜作為釀酒師、糕點師，自然對很多材料都了然於心。
咕嘰一聽有活乾，尤其是尋寶，立刻來了精神：「嘿嘿，包在我身上！小小毒水，算得了什麼！」
言罷，他身體瞬間化作一道模糊的黑芒，直接從飛舟護罩鑽出，無視了那足以腐蝕虛空真神神體的恐怖毒瘴，如同魚兒入水般鑽入渾濁的水中。
不過片刻，水麵破開，咕嘰拿著一個臉盆大小、通體墨綠、散發著幽幽光澤和奇異腥甜氣息的蓮蓬飛了回來。
蓮蓬周圍彌漫的毒氣，在靠近咕嘰時都被其手上的腐心毒蓮化解吸收。
「主人，搞定！」咕嘰獻寶似的將蓮蓬遞給徐陽。
徐陽接過，神力包裹，仔細探查，滿意道：「不錯，九顆蓮子飽滿圓潤，蘊含的先天毒煞之氣精純無比，保存完好。這株腐心毒蓮至少生長了近百萬紀元才有此品質，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被發現。」
他將蓮蓬交給鳩無夜：「無夜，收好。此物於你的毒道釀酒想必也有大用。剩下的蓮蓬本體也是上好的毒材。」
鳩無夜激動地雙手接過，如獲至寶：「多謝主人賜寶！」這腐心毒蓮絕對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對他研究更高層次的毒酒方大有裨益，而且主人隨手就賜給了他，這份信任讓他心頭滾燙。
徐陽隻是隨意地擺擺手。
對他而言，這不過是意念強大帶來的額外「拾荒」收獲罷了。並未特意去尋找，隻是恰好路過，恰好意念強到能穿透劇毒淤泥感知到，恰好身邊有咕嘰這個擅長追蹤的「尋寶鼠」。
「繼續趕路。」暗夜極光舟再次化作流光，消失在茫茫荒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