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安排妥當！（1 / 1）
江棣帶著辛如音與小梅，化作三道不起眼的遁光，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元武國境內，那座承載著他們許多早期記憶的故居之外。
百餘年的光陰足以改變許多事物，按照常理，這樣一處無主的院落，早該被其他修士或本地勢力占據、改建。然而，當三人推開那扇略顯班駁的木門，踏入院中時，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們微微一怔。
小院依舊，與記憶中離開時的模樣並無太大差別。青石板鋪就的地麵縫隙裡，倔強地生長著一些雜草，透著歲月的荒涼，卻並無破敗傾頹之感。院角那棵老柳樹，軀乾更為粗壯虯結，茂密的枝條低垂，綠意盎然，比記憶中更加高大，投下大片蔭涼。
屋舍門窗完好，隻是蒙著一層淡淡的灰塵，仿佛時光在這裡刻意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地看著過去的痕跡。
看著眼前這熟悉到骨子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江棣眼神也不由得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當年在此煉製傀儡、鑽研功法、與辛如音主仆二人相依為命的點滴時光。
更別提辛如音和小梅了。
辛如音本就是心思極其細膩敏感之人，此刻重歸故裡，熟悉的場景瞬間勾起了深藏心底的所有回憶——曾經的病痛纏身、與江棣相識相知的點滴、那些潛心陣法的寧靜歲月、以及最終離開時的決然與期盼……百般情緒湧上心頭，她的鼻尖一酸，清澈的眼眸瞬間就紅了，一層朦朧的水汽氤氳開來，視線變得模糊。
一旁的小梅，性格向來活潑開朗、大大咧咧，此刻也被這沉重的氛圍和自家小姐的情緒所感染。她看著小姐強忍淚水的模樣，又看看這處處留著舊日印記的院子，眼圈也跟著迅速泛紅，豆大的淚珠不受控製地就滾落下來，她連忙用手背去擦，卻越擦越多。
江棣無聲地嘆了口氣，伸出雙臂，將這一對主仆輕輕攬入懷中。他沒有多說什麼安慰的言語，隻是用溫暖堅實的懷抱給予她們無聲的慰藉和支持。辛如音將臉埋在他胸前，肩膀微微抽動。小梅也靠在他身側，小聲地吸著鼻子。
良久，三人的情緒才漸漸平復下來。
他們在這座充滿了回憶的院落裡靜靜待了一段時間，清掃了屋內的浮塵，坐在老柳樹下喝了杯茶，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告別。最終，還是辛如音率先站起身，雖然眼圈依舊微紅，但眼神已恢復了平靜與釋然。
「江大哥，我們回去吧。」她輕聲道。
「好。」江棣點頭。
三人再次化作遁光，悄然離開了元武國，返回了天南洞府。故地重遊，丁卻了最後一絲凡塵掛念。
回到洞府後的日子裡，江棣又依次抽出時間，專心陪伴了妍麗、卓如婷、範靜梅三女，或指點修行，或溫言相伴，或帶她們短暫出遊，直至將所有道侶都安撫妥當，人人臉上都帶著滿足欣悅之色。
這一日，江棣將南宮婉、溫媛、辛如音、陳巧倩、元瑤、妍麗、卓如婷、範靜梅、小梅等所有道侶，悉數喚至洞府客廳。
眾女齊聚一堂，鶯鶯燕燕，皆是絕色，氣息最弱的也有元嬰中期巔峰修為。她們見江棣神色鄭重，都安靜下來，美眸紛紛投向他。
江棣目光緩緩掃過眼前這一張張或清冷、或嫵媚、或溫婉、或嬌俏的容顏，心中亦是感慨萬千。他清了清嗓子，沉聲開口道：「將大家召集於此，是有一事要宣布。接下來的一段漫長歲月，我需再次閉關，潛心修煉，以求突破當前瓶頸。」
眾女聞言，神色如常，她們早已習慣江棣的修煉節奏，並未覺得意外，隻當是尋常的叮囑。
然而，江棣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他看向溫媛、南宮婉、辛如音、陳巧倩和小梅，語氣尤為鄭重：「特別是媛兒、婉兒、如音、巧倩，還有小梅，你們五人修為已至元嬰後期，尤其是媛兒和婉兒，更是已達後期巔峰之境。在我閉關期間，你們亦可嘗試感悟天地，著手準備沖擊化神之境了。」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與牽掛，繼續道：「若是待我出關之後，能看到你們中已有人成功突破化神……那麼，將來我若飛升上界，也能……徹底放心了。」
飛升上界？徹底放心？
這話初聽像是期許和鼓勵，但細品之下，那股不對味的意味瞬間被心思敏銳的眾女捕捉到了！
溫媛性子最急，第一個按捺不住，柳眉微蹙，直接開口問道：「夫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徹底放心』？難不成……你飛升靈界之時，不打算帶著我們姐妹一同前去？！你要獨自飛升？！」
此話一出，如同石破天驚！
就連一向最為沉靜從容的南宮婉和溫婉嫻雅的陳巧倩，臉上也瞬間浮現出驚愕與不解！辛如音更是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袖，眼中寫滿了緊張和難以置信！
飛升靈界，長生大道，這是所有修仙者的終極夢想。若能一同飛升，彼此相伴，互相扶持，豈非美事？為何要獨自離去？留下她們在這人界，就算修成化神，若無他在身邊，又有何意義？
麵對眾女瞬間聚焦而來的、充滿驚疑、委屈甚至一絲慌亂的目光，江棣心中輕嘆，臉上卻露出安撫的輕笑，解釋道：「並非不願帶你們同去。實在是因為……那上界靈界，於我們而言，全然未知。其中是福是禍，是凶是吉，危機幾何，機緣幾許，皆無從判斷。」
他的語氣變得凝重：「我獨自一人前往，若遇不可抗之危險，是戰是逃，皆可隨心所欲，無所掛礙，脫身的把握也更大幾分。但若是帶上你們……」
他目光掃過眾女，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擔憂與責任：「強敵環伺之下，我難免要分心護持你們周全，屆時束手束腳，恐怕反而會累得大家一同陷入絕境。這絕非我所願見。」
他聲音轉柔，帶著承諾的力度：「我的想法是，由我先獨自飛升，前往靈界探路。待我在那邊站穩腳跟，摸清情況，開辟出一方安全穩妥的根基之後，再設法返回人界，或者尋找安全途徑，接引你們一同過去。如此，方為萬全之策。」
這番合情合理、全然為她們安危著想的解釋，如同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眾女心中剛剛升起的激動和不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而沉重的現實感，以及……難以言喻的羞愧。
直到此刻，她們才猛然驚覺一個被長久以來安逸生活和飛速提升的修為所掩蓋的事實——盡管她們都已貴為元嬰修士，在人界堪稱一方巨擘，但在夫君江棣麵前，在他所麵對的那些動輒關乎生死存亡、界麵穿梭的巨大挑戰麵前，她們似乎……依舊什麼忙都幫不上。
一路走來，她們幾乎是完全依附於江棣的庇護之下，享用著他提供的無盡資源，毫無瓶頸地提升修為，從未真正經歷過風雨洗禮，也從未能為他分擔過真正的壓力。她們依然是他羽翼下的金絲雀，是他需要精心嗬護、甚至可能在關鍵時刻成為拖累的「掛件」。
這個認知，讓在場所有心高氣傲的女子，都感到了一陣火辣辣的羞愧，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們張了張嘴，有心想要反駁，想要承諾自己絕不會成為拖累，想要懇求同行……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因為她們知道，江棣的分析是對的，是最理智、也是對她們最負責任的選擇。
在一片壓抑的沉默中，最終還是最為體貼、始終將江棣置於首位的辛如音率先開口。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酸楚與不舍，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江棣，柔聲道：「江大哥，你的苦心，我們明白了。你放心去吧，無需掛念我們。我與姐妹們，定會勤修不輟，爭取早日突破化神之境！我們會在這裡，安心修煉，等你……平安歸來！」
辛如音的話，仿佛打破了某種僵局。南宮婉、溫媛、陳巧倩、小梅、元瑤、妍麗、卓如婷、範靜梅相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心。她們紛紛點頭，齊聲應道：「對！我們等你回來！」
看到眾女終於理解並接受了他的安排，江棣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欣慰地點了點頭：「如此，我便放心了。」他頓了頓，又道：「閉關之前，我會再為你們每人煉製一批丹藥，應足以支撐你們從元嬰期修煉至化神之境所需。」
聽聞此言，眾女心中那點失落和羞愧瞬間被巨大的感動所淹沒！夫君即便在離去之前，依舊為她們考慮得如此周全！她們看向江棣的目光，更是情意綿綿，充滿了依戀與不舍。
又溫言交談、細細叮囑了一番後，江棣不再留戀，毅然轉身，步入了專門用於閉關的靜室之中。
然而，他並未立刻開始閉關。靜室之內，另有一人。
隻見床榻之上，一道身影正盤膝而坐。她身著素色長裙，容顏絕美，卻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冷艷與高貴，正是已徹底融合了原本軀體的瓏夢！
在江棣踏入靜室的瞬間，瓏夢便緩緩睜開了雙眼。那是一雙深邃如星海、卻又帶著一絲馴服的眼眸。她動作流暢地起身，來到江棣麵前，竟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姿態卑微而順從，聲音清冷卻帶著絕對的恭敬：
「瓏夢，見過主人。」
江棣目光掃過她，感受到她體內穩定而強大的氣息，眼中不禁露出十分欣慰的神色，贊許道：「不錯！沒想到這才過去不久，你便不僅成功完美融合了軀體，竟還將修為一舉恢復到了結丹巔峰！照此速度，凝結元嬰也是指日可待。看到你進展如此順利，我也算是徹底放心了。」
聽到江棣此番帶著些許交代意味的話語，瓏夢姣好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不解。
她微微低頭，銀白色的長發自肩頭滑落，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思索的光芒。
片刻後，她像是想到了某種可能，抬起頭，帶著幾分試探，小心翼翼地輕聲問道：「主人對奴婢說這些……難不成，是已打算飛升靈界了？」
聞言，江棣有些意外地看了瓏夢一眼，似乎沒料到她能如此迅速地聯想到這一點。但他並未避諱，坦然點頭道：「不錯。我如今的修為已至化神中期靈界。此番閉關，便是要潛心沖擊化神後期之境。若是能一舉功成……」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屆時，我便無需再去費力尋找那虛無縹緲、且危險重重的空間節點，自有能力直接打破兩界壁壘，飛升靈界！」
饒是瓏夢早已有所猜測，親耳聽到江棣確認，尤其是聽到那化神後期四個字時，仍是忍不住大吃一驚，紅唇微張，失聲道：「化神後期？主人竟是作此打算？！」
見她如此驚駭的模樣，江棣嘴角微揚，露出一絲了然的輕笑，卻並未再多做解釋。
他自然明白瓏夢為何如此震驚。
在這靈氣稀薄衰竭的人界，化神初期便已是所有修士公認的頂點，能修煉至此境者已是鳳毛麟角。
似他這般不僅突破了化神初期，更一路高歌猛進至化神中期，甚至此刻直言要沖擊那傳說中的化神後期，簡直是顛覆認知、聞所未聞之事！
當初在昆吾山初遇時，瓏夢憑借其深厚的眼力和感應，曾誤以為江棣是自上界降臨的靈界修士。
直至後來被收服，朝夕相處之下，她才驚愕地確定，江棣的的確確就是誕生於此界的人族修士！
正因如此，她才對江棣能突破至化神中期感到無比困惑，此刻再聞這更具沖擊力的目標，內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而且，看江棣那平靜無波的神情和語氣，分明不是妄言狂語，而是真有幾分把握的。
這才是最讓她感到難以置信的地方。萬千疑問在她心中翻滾，但最終，她還是將所有的困惑強壓了下去。今時不同往日，她與江棣乃是主仆之分，身為奴仆，深知分寸，絕不會逾越開口探詢主人的核心秘密。
江棣也確實沒有解釋的興趣，隻是繼續交代道：「此次閉關，非同小可，耗時或許長達數百年之久。」他目光落在瓏夢身上，「你可有什麼需要？若有，便現在提出。一旦我開始閉關，便再無人能打擾了。」
瓏夢聞言，立刻收斂所有雜念，恭聲回應：「回稟主人，奴婢確有所需。奴婢懇請主人賜下一些有助於突破修為關隘的丹藥。主人既將長期閉關，奴婢也不敢懈怠，打算同期閉關苦修，爭取在主人出關之時，能將修為恢復至元嬰期，或能……稍稍為主人分憂萬一。」
江棣點了點頭，對此並不意外：「可。我閉關之前，本就要開爐為她們煉製一批丹藥。屆時，自會為你備好所需之物。」
得到肯定的答復，瓏夢心中頓時一喜，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徹底安定了下來。
她暗想：這位主人雖然手段通天，性情難測，但在允諾之事上，倒並非那等言而無信、刻薄寡恩之人？
心中念頭轉動，她麵上卻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再次深深一禮，聲音帶著由衷的感激：「瓏夢，謝過主人恩賜！」
江棣不再多言，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瓏夢會意，保持著恭敬的姿態，悄無聲息地退出了靜室，轉身朝著右手邊的通道走去，那裡，通往銀月的靜室。
與此同時，房間內終於隻剩下江棣一人。他緩緩閉上雙目，周身氣息開始逐漸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