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棋子(1 / 1)
韓寧跟葉苒剛進商場沒多久,根本不知道顧寒鬆跟孟書蘭也在裡麵。
葉苒倒是無所謂,碰上了就碰上了吧,她臉皮厚,甚至想上去打個招呼。
韓寧卻是目光躲閃不安,連直視那兩人都做不到,拉了拉葉苒的衣袖,讓她走。
葉苒:「乾嘛?東西還沒買好呢。」
過幾天兩人就要定親了,雖然隻是兩家的親戚坐在一起吃個飯,但葉苒也要來城裡買東西,誓必要將自己的訂親宴辦得風光妥當。
韓寧的聲音突然有些抖,「先去二樓看衣服,一會再下來。」
葉苒:「在下麵買得好好的,為什麼要上二樓?」
葉苒覺得這人也是奇怪,他跟孟書蘭那點事都過去這麼久了,現在各自有了歸屬,他怎麼這麼放不開呢?
明明先在學校裡都好好的,現在倒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好像在怕人家一樣。
搞什麼?
葉苒根本不知道韓寧覺醒記憶那些事,隻是感覺這人的行為反常。
韓寧此時卻是開始冒汗了,血紅的眼睛一瞪,「你不走是吧?行,我走,我走還不行麼!」
韓寧說完,自顧走了,那腳步快得,好像背後有鬼在追他一樣。
葉苒皺眉,對著顧寒鬆跟孟書蘭兩人淡淡一笑,也跟著走了。
那兩人離開,顧寒鬆緊咬著的牙總算慢慢鬆開了。
旁邊,孟書蘭問他,「你乾嘛這麼緊張?」緊緊繃著身體,如臨大敵一般。
顧寒鬆:「不是緊張,是恨。」還有怒。
「恨?」孟書蘭有些不解,雖然她跟那兩人關係不好,可這些事情他都沒跟顧寒鬆說過啊!
顧寒鬆轉頭看著她,撫了一下孟書蘭的馬尾道:「他在學校打過你主意,對你心思不純。葉苒跟你一起長大,你當她是朋友,帶著她一起學習,這人卻恩將仇報,不光不幫你,還縱容葉家使壞,跟你們家搶生意。」
聽完他的解釋,孟書蘭點頭,那兩人的確該恨。
「行了,我們走吧。」
「好。」來日方長。
另一邊,商場二樓的樓梯間上,韓寧靠在拐角的牆角處正在喘氣。
八月的天氣,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加上剛剛的驚嚇,韓寧已經滿頭汗,連後背都濕了。
葉苒上來了,見著他這個樣子皺眉道:「你怎麼了?那兩人又不是洪水猛獸,有這麼可怕麼?」
葉苒的口氣算不得好。
自從拿捏住了韓寧,把他跟自己綁死之後,葉苒對他的態度慢慢就開始變了。
這種變化她自己沒有察覺,但明眼人能分辨出來。
已經得到了,沒必要再低聲下氣了。
先前韓寧當葉苒是顆棋子,是工具。
葉苒何嘗又不是呢?
韓寧也是她脫離農村的階梯,是她的跳板。
一開始她接近這人就帶著目的,至於喜歡,肯定也是有的,但不是太多。
韓寧偏頭看著葉苒,看著這個兩世都在玩弄他的女人。
「你懂什麼?你這個傻子,賤人,爛貨!」
怎麼能不怕呢。
就在剛剛,在韓寧與顧寒鬆眸子相觸的一剎那,韓寧的腦海裡突然湧出了一些畫麵。
畫麵隻有兩場。
第一場是在一間富麗堂皇的包間裡,顧寒鬆穿著名貴的西裝,手裡搖著紅酒,淡淡問他,「這些年,你們過得還好嗎?」
韓寧彎腰陪著笑,「挺好的,前不久書蘭還去考證了,說想進文化館,她喜歡那邊的工作。顧總,都是同鄉,要不要組個飯局,大家見見麵,一起聊聊?」
顧寒鬆垂眸道:「不了。我明天的飛機。」
「噢,這樣啊,那太可惜了,我們下次再約啊。你倆這麼多年沒見過麵了,書蘭看見你,一定很開心。」
韓寧說完,靠在沙發上的人突然輕笑了一聲。
韓寧能聽出他不是很開心,不知道自己哪兒說錯了話,倒是有些緊張起來了。
好一會,顧寒鬆說:「聽說你開了家連鎖藥店?」
韓寧趕緊點頭哈腰,「對對對,就三家店子而已,有一家還不賺錢,小打小鬧,賺點生活費。」
顧寒鬆:「有沒有興趣涉及醫療器械那一塊?」
韓寧一驚,內心狂喜。
「顧總,我當然想將生意做大,苦於沒有路子啊!」
這一場畫麵前後不過兩分鍾,顧寒鬆跟他沒有任何不悅跟沖突,甚至還想要提點他。
韓寧雖然不知道他後麵有沒有做醫療器械生意,但這一次兩人的談話是愉快的。
這應該是他跟孟書蘭結婚後的事情,而且那時顧寒鬆能讓自己點頭的哈腰急切的想要攀附上去,也足以證明他當時已經很成功了,而且主要方向不是國內,而是國外。
他是孟書蘭的同鄉,功成名就,還想要提點自己。
這本來是一次不錯的談話,可韓寧卻是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壓力。
那種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來,心中發悸,迫切地想要逃離出去。
他有一種錯覺,顧寒鬆給他的不是一條富貴路,而是通往死亡的地獄。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韓寧才想要逃,快速避開顧寒鬆的視線,離開了那個地方。
可當他逃往二樓之時,另一場畫麵又在他的腦海中呈現了。
這一次,他眼前一片漆黑,被捆在了一把椅子上,眼睛被綁了布條,嘴裡也塞著東西,看不見,也拿不下來。
有水從他的頭頂一下下往下麵淋,溺水般的窒息感讓韓寧整個人抖成了篩子。
他想叫,他想哭,他悔了,他想去死……
第二次畫麵很短很短,最多隻有十幾秒的樣子,卻讓韓寧像是從地獄中走過一般。
雖然這一次他什麼都沒有看見,隻聽到了水聲,內心卻是有一種莫名的暗示。
跟顧寒鬆有關,所有的事情都跟顧寒鬆有關。
是他綁了自己,是他在折磨自己。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是他,所有的事情都是他。
韓寧總算明白他為何那麼怕顧寒鬆了。
這人在另一世肯定對自己做過些什麼,使用了酷刑,又或是殺了自己。
因為有了那些事,他才會本能地對那人產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