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驗明正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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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又安麵對密密麻麻的禦林軍,也不敢大意。

受傷事小,丟了麵子事大。

於是抽出白龍劍,挺劍撲上去,盡情施展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

霎時間,劍光閃爍,處處是劍光,處處不見人影,處處留下致命的傷口,所過之處,禦林軍無論高矮胖瘦都難逃眉心或者咽喉中箭,防護再嚴密,也有破綻,對輕薄的白龍劍而言,就沒有刺不進去的地方。

即便真全身穿著厚厚的板甲,也不過是一道劍氣的事兒。

白龍劍一刺,一道劍氣自劍尖激射而出,有一絲縫隙就能刺進去。

連縫隙也沒有,那就補一掌。

一掌拍上去,真氣微吐,盔甲完好無損,裡麵卻已經豆腐渣。

現在的他,對上這些所謂的精銳,就是降維打擊。

不過半盞茶時間,禦林軍屍體便鋪了一地。

千戶在門口看得目眥欲裂,卻依舊在催促:「上上上!快點!他再厲害也有力竭之時,我們這麼多人,耗也能把他耗死!」

禦林軍的忠誠度極高,紀律性也高,雖然心中恐懼,可麵對上官的命令,依舊悍不畏死地往上沖。

千戶見士氣沒有一落千丈,悄悄鬆了口氣,又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混在人群中的龍禁尉和大內高手。

機會隻有一次,一定要把握住!

隻要抓住機會弄死這個膽大包天的張無忌,參戰的所有人,無論是死是活都有潑天的富貴。

死了,至少賞田千畝銀百兩。

活著,至少升三級賞銀百兩。

軍官獎勵更豐厚,沒爵位的至少封三等男爵,有爵位的也至少連升三等。

千戶?

伯爵穩穩的。

指揮使也穩穩的。

這可是大救駕之功。

眼見十來個大內高手和龍禁尉逐漸靠近,千戶心裡更加激動,死死盯住戰場,眼睛一眨不眨。

動手!

快動手!

機會就這一次!

一定要抓住!

十餘個大內高手和裝備火槍的龍禁尉在普通禦林軍的掩護下一點點靠近,尋找合適的出手位置。

各就各位,朝千戶使暗打手勢。

千戶收到,厲聲喝道:「長槍手,扇形包圍,散刺!」

所謂散刺,便是包圍目標後,長槍對準目標,同時捅刺,但位置和方位不固定,散亂但籠罩範圍更廣,更不好防禦,戰場上對付勇冠三軍的猛將,這招最好使。

任你武藝高強,麵對密密麻麻但毫無規律的長槍捅刺,你能擋得住幾根?

隻有後退。

或者騰空。

但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潘又安麵對密集但淩亂的長槍,也暗暗皺眉,縱身向後,剛騰空,卻見密集的輿論軍中突出十四五人,各自掏出一把火槍。

草?

還有後手?

真陰險!

「砰砰砰——」

一排手銃同時開火。

劇烈的火焰瞬間照亮大半個院子,震耳欲聾的聲音更響徹皇宮,甚至傳到了皇宮之外。

十幾顆子彈與咆哮聲一同籠罩身在半空中的潘又安。

時機抓得極巧妙。

起腿半邊空,騰空之時更隻能被動挨打,身子一騰空,要麼打死別人,要麼被別人打死,每個習武者都懂這條。

龍禁尉抓的就是潘又安騰空而起的時機。

千戶看到這一幕,激動地攥緊刀柄,死死盯住身在半空的潘又安。

十八名大內高手更抽出刀劍沖到潘又安下邊,隻等潘又安落地。

長槍手輔助,火槍手主攻,大內高手完成最後的致命一擊。

分工明確,配合嚴密,就是奔著弄死潘又安這個武林高手來的。

當今世界,幾乎所有高手麵對這種情況,都難逃一死。

潘又安麵對十幾顆火槍彈,心裡也不太有底氣,但也來不及思考,本能地把剛剛攢的六百多顆經驗丹全砸金剛不壞體神功,直升24級。

又急忙運轉金剛不壞體神功,催動真氣,遍布全身,雙手一上一下分別護住麵門和襠部,硬接十五顆火槍彈。

若是隻有一兩顆,一手一隻就能接下。

十五顆……隻能硬抗。

剛有動作,火槍彈便已臨身。

「砰砰砰——」

十二顆命中。

一顆被麵部的左手擋住,剩下的十一顆全打在他的軀乾和肢體上。

他像折翼的鳥兒一般徑直落地。

然後,十八名大內高手蜂擁而至,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草!

他反手擲出一枚變了形的火槍彈,揮劍迎上去,全然不留手,劍法與內力火力全開,隻一招千葉紛飛,便斬殺四人。

再一招燦若繁星,又斬殺六人。

橫掠而過,順手橫掃,也斬殺兩人。

折身返回,使出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最後一招也是威力最強大的一招——雲深不知處。

這招使出,密集的劍光凝聚成層層疊疊的雲朵,高矮濃淡不一,卻把現場遮得完全看不見人影,所有人置身於山脈雲霧繚繞處不見人影。

雲霧散去,剩餘的大內高手也全部人頭落地。

十八個大內高手,十八具屍體,十八顆人頭,散落一地。

全是斬首,無一幸免,斷口處光滑平整。

白龍劍是軟劍,軟件斬首,不但需要很強的實力,更需要極狠的心腸,心腸稍軟都斬不出如此平滑的切口。

技巧、力道、狠辣心性缺一不可。

他一個不留,全部斬首,便是真起了殺心。

然後,抖動身體,叮叮當當,變了形的火槍彈紛紛落地。

禦林軍和十五名火槍手見狀,齊齊變了臉色,下意識後退兩步。

這是人?

身在半空還能硬抗十多槍?

這可是火槍!

而且距離如此近,便是板甲都不一定能抗住,何況血肉之軀。

這人練了金鍾罩鐵布衫?還練到了刀槍不入之境?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之前也不是沒找這種高手試過,至少找了十個練金鍾罩鐵布衫類橫練功夫的高手試過槍,其中還有三個少林正宗武僧,麵對火槍十步內直射,無一能擋。

無論腦袋還是胸膛、後背,連一槍都擋不住。

二十步內也擋不住。

五十步外才有一人勉強擋住,但也受了傷,跟傳說中的刀槍不入根本不沾邊。

可這人,身在半空,不但抗住了,還硬抗十幾槍!

不但硬扛十幾槍,還在幾個呼吸間連殺十八名大內高手!

用的劍法更如夢似幻,仿佛仙家法術,什麼都沒看見,便已經統統人頭落地。

這還是人?

這是妖怪!

潘又安輕彈衣衫,震劍向前。

禦林軍和十五名龍禁尉齊刷刷後退幾步,眼中全是恐懼,鬥誌全部消散,再也提不起勇氣發動攻擊。

這個白衣蒙麵人,強得可怕!

潘又安再向前,眾人再後退。

如是再三,眾禦林軍已經退到坤寧宮門外。

潘又安冷笑一聲:「廢物!」

又震聲長嘯:「殺人者,張無忌是也!」

長嘯聲中,連續瞬息千裡,眨眼間沖出坤寧宮,沖上宮牆,回頭掃了一眼亂作一團的皇宮,縱身躍下,在眾多禦林軍注視下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禦林軍們見狀,悄悄鬆了口氣,然後又吆五喝六地組織防禦,作出很忙碌的樣子。

龍禁尉則心有餘悸地把消息傳進地道。

永平帝收到消息,急忙問:「張無忌走了?」

「自西城牆離了皇城。」

「禦林軍呢?」

「正在重新布置城防。」

「龍禁尉呢?」

「就在外邊守著。」

「死傷如何?」

「……」

「說。」

「禦林軍死三百餘人,參與戰鬥的十八名大內高手全死了。」

「火槍手呢?」

「十五人安然無恙。」

「真的一點也沒傷到張無忌?」

「王千戶剛剛尋到十三顆火槍彈,通通變形,但沒有一丁點血跡,那,那張無忌身上也沒見著血跡,中槍後連殺十八人,又迅速飛走,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

永平帝深吸一口氣,眼角突突跳動,額頭更爆出根根青筋,又驚又怒,咬牙切齒問:「這還是人?」

夏守忠低頭不語:「主子,回宮吧,那張無忌貌似對陛下並無殺意,否則不會不來乾清宮。」

永平帝沒接這個話茬,起身往外走:「皇後呢?」

「皇後薨了。」

「怎麼沒的?」

「毒發身亡,現場遺留半罐雞湯。」

「宮女們?」

「都死了,有的被張無忌擊殺,有的死於自相殘殺,隻有一個小太監留了半口氣,也離死不遠了。」

「哼!」永平帝冷哼一聲:「雞湯哪來的?查清楚了?」

「奴才剛剛派人問清楚了。」

「說!」

「皇後娘娘中午派人去藥房取了藥,送去禦膳房燉了雞湯,下午派人送去鳳藻宮……」

永平帝猛地站住,轉身,死死盯住夏守忠,眼神凶狠之極,如惡狼凶虎:「鳳藻宮?」

夏守忠戰戰兢兢地回答:「是。」

永平帝眯起眼睛,寒光閃爍,語氣更冰冷:「你是說,張無忌與鳳藻宮有關係?」

「奴才沒有實證,不敢妄加揣測。」

「實證?」永平帝一腳踹翻夏守忠,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氣,厲聲怒罵:「這還要什麼實證?綠帽子都踏馬戴在朕頭上啦!如此明顯,還不是證據?查!派人去查賈元春那個賤婢!」

「陛下,慎重!」

「嗯?」

「萬一惹怒張無忌……」

「你要朕忍氣吞聲當個活王八?」

「奴才不敢!」

永平帝深吸一口氣,冷冷道:「派個嬤嬤去驗身,若是一切正常也就罷了,若是……哼!」

「奴才遵旨!」

夏守忠領命,趕忙帶人去鳳藻宮,並尋了兩個老資格的嬤嬤。

到鳳藻宮門口,踹門而入,沖著元春拱拱手:「娘娘,奴才奉旨行事,還請見諒。」

元春此時卻無比淡定。

師兄為了我,連皇後都敢殺,何況區區夏守忠?

敢動我一根手指,師兄能活剮了他!

於是淡淡地問:「陛下要你踹門而入?」

夏守忠見狀,驚疑不定。

賈元春竟然絲毫不怕?

哪來的底氣?

之前可不是這樣。

難不成真把自己當作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了?

嗯,應該是還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想到這,冷哼一聲:「咱家行事,何需向你解釋?」

擺頭,沖著嬤嬤道:「動手,立刻驗明正身,回稟陛下!」

倆嬤嬤毫不猶豫地沖向元春。

元春聽到「驗明正身」四個字,這才有點慌。

本以為夏守忠帶人是調查皇後之死,沒想到竟然驗身。

這可如何是好?

怕倒是不怕,可傳出去著實不好聽,與名聲有損,處理不好有可能遺臭萬年,畢竟這是給皇帝戴綠帽子行為,還因此死了個皇後,這兩件事湊一塊,足以讓百姓記住幾百幾千年。

於是柳眉倒豎,厲聲喝道:「放肆!膽敢壞本宮清譽?」

夏守忠是司禮監提督太監,名義上權力僅在掌印太監戴權之下,實際上卻已經穩壓戴權一頭,是皇宮內權力最大的太監,戴權隻能窩在龍首宮與太上皇自保。

所以,夏守忠更硬氣:「咱家奉陛下旨意行事,談何放肆?倒是貴妃娘娘膽子真大!」

說完,也不管元春反應,再次催促:「速速動手,陛下等著呢!」

兩個嬤嬤不再猶豫,一左一右包夾元春。

抱琴見狀,大急,抄起琴桌旁立著的琵琶,高高舉起,砸下去。

「噗——」

琵琶四分五裂。

一個嬤嬤也頭破血流應聲倒地。

這一幕,震驚所有人。

便是夏守忠也下意識後退兩步,看看生死不知的嬤嬤,再抬頭看看抱琴。

夏守忠身邊的親信太監立刻擋在身前,小聲道:「乾爹,這賤婢手上有一把子力氣,不是普通侍女。」

「練家子?」

「看動作,沒練過,但力氣不小,應該是天生的。」

「天生神力?」

「神力不敢說,但剛才那一下,至少有三百來斤的力道,勝過大多數成年男子。」

「你是不是她的對手?」

「兒子拿她如抓小雞!」

夏守忠擺頭:「抓住她!敢反抗,就地擊殺!」

元春立刻掙脫,護住抱琴,沖著夏守忠厲聲喝道:「閹狗!你敢!」

夏守忠聽到「閹狗」倆字,臉上白肉抽搐兩下,皮笑肉不笑道:「娘娘,殺你,咱家沒那個膽量,但殺幾個丫鬟,比殺雞還簡單。」

歪頭對乾兒子道:「殺了那賤婢!當著娘娘的麵,砍成肉醬!」

「遵命!」

小太監年輕,卻魁梧有力,習得一身好武藝,在眾太監中是一把好手,是夏守忠最信任的乾兒子。

小太監抽出牛尾刀,獰笑著撲向抱琴,揮刀當頭砍下:「賤婢,去死吧!」

抱琴大驚。

元春也大驚。

卻毫無辦法,隻能死死抱在一起。

這時,暗處飛出一柄牛尾刀,打著璿兒飛出,如一道流光,掠過小太監的脖子,帶起一大片血光,繼續打著璿兒飛到門口,釘在門板上嗡嗡作響。

小太監腦袋掉在地上,咕嚕嚕滾了數圈,停在牆角根一動不動,眼神茫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無頭身體向前撲了幾步後重重砸在地上。

牛尾刀也無力地摔在地板上。

所有人,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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