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巡山校尉（求訂閱）（1 / 1）
鎮軍官署公堂上端坐著一身官服的陸遠。
而旁邊的是一副憂國憂民外表的孔儒。
「拜見陸大人，見過孔先生！」
陳澈、楊毅到了，看到孔儒他們均不約而同的表現出一絲的驚訝：這點世故，兩人早已運轉如意。
陸遠看到陳澈來了，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能跟楊毅同時到達，是目前最理想的結果。
黃皮子的事情經過孔儒的一番操作，可以預見很快就能震動整個妙道鎮。
屆時若是楊毅出手誅滅黃皮子的，那麼陳澈之前誅滅妖王的事情，絕對會給這事情蓋過，陳澈造下的大好形勢盪然無存。
不過人心罷了：人人看到的隻能是眼前利益，過去的早過去了，人的記憶力許多時候比金魚還短暫。
反過來，若陳澈承擔起這個事情，聲勢如同火上添油，往後楊毅想趕超他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任務。
妙道鎮雖然有妖邪作祟，也不是說天天都有，正常來說，能算得上規模的，一年也就那麼一次兩次。
「早在幾日前我便約了孔先生，定了今日向他討教一些為官之道，如何令當官的與百姓水乳交融，如一家子。」
「哪知道出了這一茬事情，便讓孔先生留下來，幫忙參詳一下，如今兩位少俠同時到來，本官一顆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來了。」
很假，卻也必須說出來。
陸遠欲蓋彌彰的將孔儒為何出現在公堂上的理由大聲的說了出來，隨即往公堂內外一指。
事實上，陳澈進來時早已經看到了，如今不過是剛過了辰時，公堂上卻已經擠滿了人，還延續到外麵，目測至少有個五六十人。
基本都是老弱婦孺，還有十餘個披麻戴孝的。
「澈哥！陳少俠！」
陳澈還沒開口詢問，一聲嘶啞的悲鳴在人群裡響起。
隨即一名年輕婦人扶著一位六十來歲的老嫗，巍顫顫的沖了出來，跪在陳澈身前。
「這兩人有點眼熟！」
陳澈急忙作出虛扶她們起來的手勢，畢竟男女有別，對方有一位是十六七歲的少婦、還披麻戴孝。
「大嫂、婆婆，你們請起來說話，這裡是公堂，你們隻能跪陸大人，跪我成何體統！而且我年少，受老人家一拜，是要折壽的！」
陳澈說的在情在理，少婦立刻將老嫗扶了起來，哭哭啼啼的說著。
原來她們都是醜牛叔的鄰居，那天陳澈帶了侯通海的人頭到醜牛叔家，她們是在場的。
老嫗隻有一個兒子，新婚不久，妻子剛懷上了孩兒，算是剛穩定了，已經過了三月。
哪知道丈夫進十萬大山打獵遭遇了黃皮子，僅僅過了一個月，便乾枯而死，留下兩個女人以及肚子裡的一個孩兒。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少婦的丈夫是個獵人，而陳澈也是獵人出身，心中不免戚戚然。
正要說點安慰的話兒，又有一名婦人帶著三歲的兒子撲倒在陳澈身前。
她丈夫是個采藥人，與那獵人也是差了那麼一兩天進山遭遇了黃皮子討封，而離世的日子比獵人還早了兩天，留下她孤兒寡婦。
「陳少俠，奴家孤兒寡婦，是不能活的，隻求您能夠出手替我男人報仇雪恨，待看到那黃皮子屍體時，奴家才敢跟小兒一同赴死！」
陳澈知道她說的並非假話，丈夫死了，家庭支柱倒了，若她夫家、或娘家還有人，也念情分的，她母親兩人興許還能活。
一眼過去，如他們一般的真不在少數，留給女人的前路要麼改嫁、要麼賣身，要麼餓死，無論哪一個，孩子是絕對不能活的。
而餘下的人，也是家裡男人被黃皮子纏繞，離死不遠了。
陳澈並非心軟的之人，看到此情此景，也不免心中不是滋味。
若開頭揭榜單純的為了自己，如今真變成了一腔熱血。
隨即一步上前，朗聲道：
「陸大人！誅殺黃皮子之事便落到陳澈身上！陳澈當著大夥的麵發誓，一定親手宰了那妖邪，將它的屍體帶回來、投到菜市場上，給各位鄉親鞭撻！」
陸遠聽了大喜。
「好！陳少俠在不久前出手誅殺了妖王，黃皮子相對於妖王，不值一提！有你出手，大事無憂！」
「另外，本官知道陳少俠為人仗義，急人所急，向來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看到受害的孤兒寡婦，比在自己心裡割上幾刀還難受！」
「以陳少俠的性格，待會一定會回去稟報薑館主，然後連同薑氏武館弟子給那些個孤兒寡婦送去銀子、幫助！」
「作為父母官，本官不能一味的讓陳少俠出錢又出力，這樣，但凡家裡因黃皮子有人去世的，當場在官署領取五兩銀子回去。有被纏上的，領一兩銀子養身！」
五兩銀子相對窮人來說，是個極大的數字，相對沒了家裡支柱的人來說，杯水車薪。
不過至少能買一副棺材，算是可以入土為安，光是這個事情，陳澈的名聲便能推向另外一個巔峰。
事實上，因黃皮子而死的人，不過十餘個，陸遠也花不了太多的銀子，而且掏的也不是他自己的腰包，算是慷他人之慨，也令自己得到好名聲、一份好的晉升履歷，一舉三得。
楊毅聽了，急了，立刻上前。
「陸大人！有道是先來後到，那榜是我揭的！此事應當由我負責！」
此話出口後，楊毅知道自己失態了，連忙乾咳一聲，調整一下，繼續說道：
「陸大人，請原諒小子一顆為百姓的心！有道是舉賢不避親，今日小子舉的賢便是自己！」
「並非小子狂妄，認為能力比陳兄強，實在是有理由的，小子的父親楊館主於二十年前是剿魔軍的將軍，對於誅殺妖邪經驗豐富，而小子自小耳濡目染，通曉殺妖的秘技！」
「而陳兄經驗不足，這次誅殺黃皮子不同於上次誅殺妖王，上次誅殺妖王有四大武館館主帶領弟子、以及陸大人帶領各位官差在外圍圍堵。」
「而陳兄算是甕中捉鱉，有難度，卻也很直接，乾脆利落，黃皮子十分狡猾，又藏身在十萬大山，並且沒有這許多人幫助，恐怕陳兄經驗不足，不能成事！」
「這事情早一天解決，妙道鎮便能少死一個人甚至幾個人，多一戶或幾戶人家的安樂，小子為了百姓，也隻好出來跟陳兄搶一搶，單純一心為公，請陳兄見諒！」
「陸大人，各位鄉親，小子保證，三日內必定能誅殺黃皮子！」
楊毅侃侃而談，陳澈聽得心中直發笑。
什麼三日內必定能誅殺黃皮子不過畫大餅而已。
黃皮子又不是你自家養的，如今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陳澈有環狗襪仔、名鷹淩雲幫忙搜尋也不敢保證三日內必定能找到它的蹤影。
說白了，楊毅是要先將任務搶過來，到時候不成了，難道還不能延長時間麼？找個冠冕的借口，很簡單！
陳澈不屑去揭穿他，淡然道：
「進十萬大山降妖伏魔，凶險非常是其次，最怕的是本領不濟，黃皮子沒能誅殺，反倒引出了什麼凶獸，為禍人間！」
「誠如楊兄所言，舉賢不避親，也不是針對楊兄，當日陸大人，褚、傅兩位館主以及鎮裡鄉親都看到了，楊兄與四傑，均擋不了我一合之力！」
「楊兄，咱倆也不要在此爭搶，誤了誅滅黃皮子的時機，就到門外打上一架，誰贏的，誰本領大的，誰算是揭榜了！」
楊毅：「！！！」
跟陳澈怎麼打？
下意識的摸了摸束發上的黃龍玉笄，心中仍後怕。
看著陳澈已經舉步往外走去，而堂上的陸遠也不出口阻止，正彷徨之際，卻聽到一把的威嚴的聲音的響起。
「陳賢侄此言差矣！」
楊毅放心了，來者正是自己的父親楊天雄。
楊天雄與陸遠、孔儒見過禮後，馬上說道：
「進十萬大山降妖伏魔由來是軍伍的事情，如二十年前那次的剿魔大戰，皆是有傳統的。」
「而我楊天雄便是當時剿魔軍的將軍，事實上，在軍伍裡麵我還掛著職位，如今妙道鎮既有妖邪作祟，我當仁不讓，必須出來振臂一呼！」
「楊毅是我兒子，盡得我真傳，由他作先鋒進十萬大山誅滅妖邪、而我在後麵做支援，合情合理！」
「陸大人，此事就那樣決定了，楊毅，你也馬上回去好好做準備！」
楊天雄霸氣十足，直接就用身法來壓陸遠，甚至替陸遠做了決定。
而陸遠、陳澈還真沒有反駁的餘地。
「楊大哥，此言差矣！」
隨著一把溫和的聲音響起，公堂上出現了一位清秀的中年人。
薑懷誌來了。
陸遠心中偷笑：薑懷誌自復原後，過往隱藏的鋒芒如今都展露出來，他已經不是那個對楊天雄處處忍讓的薑懷誌了。
他也樂得自己不參與，任由薑懷誌與楊天雄爭辯，自己適當的時候敲敲邊鼓可以了。
「薑賢弟，此言怎講？」
楊天雄微微一愣，他感受到薑懷誌與過往的不同，隨口應付著。
而心中卻是生起了心思：薑懷誌今日的氣勢仍是內斂，我卻感受到一絲的壓力，難道他已經達到了妖象境？
「不可能！他如今沒了宗門的支持，又有何能耐得到先天靈氣？若真是妖象境，又如何能受了重傷？」
楊天雄心中猶豫不定，不過還是下了決心：
「不管他是不是妖象境，我必須查清楚！妙道鎮是不允許有人先我一步達到妖象境的！」
隻聽得薑懷誌淡淡然道：
「若如二十年前妙道鎮有覆滅的危機，自然是由軍伍來接管、應對，不過前提也是要先向縣尉大人稟報，是有流程的，而非楊大哥的一句話！」
薑懷誌語氣還是那麼的謙虛，不過字句裡霸氣側漏，是直接硬剛了楊天雄。
陳澈心中倒是認同，他的處世原則一向如此：別人踩你一腳，你必須上前至少兩步，踩回他兩腳，不然你一輩子的腳背都會墊在那人的腳底之下。
「另外楊大哥應該知道一些典故，陸大人那裡也會有記載，過往在妙道鎮是設有巡山司的，由巡山校尉統領。」
「而巡山校尉是直接受鳳凰府都尉大人管轄，獨立於其他權利機構，並且還有一個傳統，此位是有傳承的，或者說繼承。」
「繼承原則也很簡單，一般是上一任巡山校尉的兒子或徒弟，至於選定誰，權力在上一任巡山校尉手中，陸大人、楊大哥，不知道我說的有沒有錯？」
陸遠心中了了，頷首道：
「薑館主說的確實沒錯！」
楊天雄臉色一沉。
「錯是沒錯，不過在過去五十年裡，妙道鎮什麼時候出現過巡山校尉了？」
薑懷誌微微一笑。
「敢問楊大哥，妙道鎮又什麼時候撤銷了巡山校尉了？」
楊天雄為之語塞。
五十年前是一直有這個職位的，巡山校尉的職責是什麼？
顧名思義，就是負責巡山，保護妙道鎮百姓不受十萬大山妖邪的侵害。
過往，但凡有十萬大山妖邪作祟，老百姓報的官不是鎮軍，而是巡山校尉。
不過約莫在五十年前，妙道鎮便沒了巡山校尉，卻如薑懷誌說的，都尉並沒有任何官方文件說要取締巡山校尉。
至於為何突然之間沒了巡山校尉，也隻有巡山校尉的繼承人才知道個中原因。
至於巡山校尉的繼承人……
「陸大人、楊大哥，巡山校尉向來是姓薑的，也就是我的先祖，事實上，從我爺爺那一代往上，皆是巡山校尉。」
「按理、按法，我爺爺之後的巡山校尉是我爹，接下來是我，而我也可以傳給自己的兒子，自然我沒有兒子，傳給徒弟也是可以的！」
「陳澈確實是我心中的候選人，不過需要考驗一下，畢竟此事關係到妙道鎮百姓的安危，所以這次誅滅黃皮子，便讓陳澈去吧。」
「陳澈，你聽好了，成的，下一任巡山校尉為師便傳給你，不成的，你以後也不要想了，今日陸大人、孔先生、楊館主、以及各位鄉親作證！」
陳澈不知道巡山校尉是什麼，卻也不傻，立刻上前躬身道：
「師父，弟子謹遵您的命令，馬上去剿滅黃皮子，若不成的，弟子自然沒有臉、也沒能力當巡山校尉，請師父另外選派弟子去做！」
陳澈直接切斷了楊毅的後路，意思很明顯：我不行了，自有我的師兄去辦，按情按理都輪不到楊氏武館的人摻和。
而此時一直不說話的孔儒起身說話了。
「看到清河縣百姓陷入苦海，老夫的心也十分難受，如今看到有陳少俠、楊少俠二位熱血青年，心中多了幾分安慰！」
「陸大人，以老夫愚見，不如將這個任務交給兩位少俠，任由他們各顯神通，誅殺妖邪、為民除害不也多了幾分保障了嗎？」
「而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也正好趁此機會，看看妙道鎮年輕一代誰才是真正的領軍人物，豈不是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