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聖明不過皇上(1 / 1)
「那咱們就這麼放棄了南美?」嚴嵩還是有些舍不得說道。
陸炳笑道:「自然,既然控製不住,有益也有害,但積弊大於好處,就要及時舍去。給予自然不是長久之計,百姓們有了自己的營生,能夠長久賺錢才是上策之選。而兩國交好,我們又有兄弟之情,有一天真的缺錢了,我就還有臉找人家拆借,就好像現在西涼用兵一樣,雖然有自身的利益,又未嘗沒有兄弟相助在裡麵。常言道,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國與國之間除了利益要是能建立起真正友誼,那就能解決很多事情。說到做生意,其實咱們完全可以把第一批生意去跟南美去做,價格上稍微高點也沒事兒,我想沈紫杉會同意的,而且能歡天喜地的接受,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商人,還是個小商人。咱們的絲綢、布匹、瓷器、工具甚至武器都可以出售嘛。」
「武器出售陛下慎重,防止引狼入室。」夏言說道。
陸炳點指夏言哈哈大笑:「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你就是朕的鏡子啊,朕一句話說的不到位你就能立刻指正出來了。當然,武器可以出售。因為我們的武器在不斷進步,而賣給他們的就是落後一些的武器了,哈哈。要知道販賣武器可是最掙錢的,因為這是消耗品,咱們做的越精細他們就得越依賴咱們,而且永遠不會和咱們發生戰爭,因為咱們是他們的命脈,一旦停了武器供應,他們就得抓瞎。還有就還是那句話,咱們因為以此做生意,故此絕對會更加先進,所以永遠高過他們一頭。」
眾人皆笑,陸炳說道:「對了,朕還有件事兒拜托諸位大家,若是能有閒暇的時候教授一下我的兒子陸玩和女兒陸吟。」
「聖上,皇後才智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謀略兵法甚至醫學也都是深有研究的,有這等大才之人,臣下不敢班門弄斧。」徐階說道。徐階是的確沒明白,要是教導治國之策,皇後最為合適,可以說許多私密話,這都是做臣子所不好所得,否則就成了把皇子教壞了,可作為治國者,厚黑是必經之路,光靠仁慈是不行的,即便現如今的陸炳仁義治天下也有厚黑的一麵。而且皇後的本事眾人皆知,平時早朝的時候就能觀瞻到。要是教導皇子公主讀書寫字,有大把的翰林院編修學士可以效勞,何故找平日也很忙的這幾個人呢?這完全是殺雞用牛刀,大材小用嘛。
但除了徐階之外的剩下幾人紛紛露出了笑容,抱拳領命。陸炳也不回答徐階,隻是點點頭說道:「過幾天就行拜師大禮,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孔子都有好幾個老師,不妨你們就都做陸玩和陸吟的老師吧。徐階啊,你還是太年輕,跟這幾個老狐狸多學學吧,滑不溜丟的,朕都抓不住了。好了,散了吧,我去練會兒武,墮了武藝很久了。」說完陸炳快步而去,眾人聽聞陸炳的話都笑了起來,然後抱拳恭送。
待皇上走後,徐階站在原地一臉苦惱,苦思冥想起來,他還是沒明白皇帝是怎麼想的,皓首窮經都百思不得其解。
嚴嵩笑著問道:「明白了嗎,徐大人?」
「真沒明白,不光目的不明,行事也不明。咱們都教授學問,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見解,大家參悟也各不相同。貪多嚼不爛,那皇子們該聽誰的,這不反倒讓他們迷茫了嗎?再說,咱們幾人誰教陸玩誰教陸吟,聖上也沒明示啊?真是不明白,為什麼讓咱們來教導,讀書寫字舞文弄墨入門功課大有人可教,這真是有些暴殄天物啊。還有還有,為什麼陸撫年紀更小,卻也到了開蒙的年紀,為什麼把他排除在外呢?」徐階滿臉疑惑的說道。
眾人笑了起來,楊慎說道:「暴殄天物,當然不至於。徐老弟啊,皇後在朝中有自己的實力,就她本身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母儀天下,手中權力自然不小。如此這般陸尋陸撫就有了根基,而大皇子陸繹自己本來就手握大權,聰穎非凡,深得聖上喜愛。齊書海更是他的舅舅,也是當朝權臣。聖上雖然禁止男女歧視,女子可以上學不必遵守陋習,但這次公主陸吟的確隻是個陪綁的,主要是讓咱們教導陸玩的,陸吟不過是掩人耳目,明麵上好看罷了。這麼說兄弟你明白了嗎?」
徐階再度搖搖頭:「還是沒明白。」
徐渭道:「徐階是皇上的親戚吧?」
「不是啊,怎麼了徐大人?」徐階道,徐渭說:「那你怎麼進內閣的?若不是走後門,怎麼能這個都不明白。真是太年輕,還是我等太壞了,顯得你單純了?」眾人皆笑,不過在新國上朝沒這麼多規矩,大家經常在閒暇的時候開個小玩笑,關係十分融洽早就疏略了,私下也很好,在朝堂上吵個你死我活,下來照樣舞文弄墨把酒言歡,這在明朝是很少見的,但在新國就一切皆有可能了。所以,徐渭開個玩笑徐階也沒較真。
夏言此時也放下一臉嚴肅,提起笑容,開玩笑說道:「我就姑且當回厚道人吧,徐階太忠厚了,諸位不要戲弄他了。其實,剛才楊大人所言道出了厲害,四位皇子中三位都有後台,唯獨楊氏夫人的皇子陸玩沒有後台,楊氏錢莊看似是他們的,實在還是國家的,楊氏夫人根本不參與管理。所以,皇上這是做均衡之道,讓咱們幾人輔助陸玩,提高陸玩的實力,這樣皇子之間才能實力相當,有了日後的均衡和爭奪的實力,否則陸玩肯定不堪一擊,被排除在繼承之位以外了。聖上這叫一碗水端平,而且咱們共同為師,也就少了互相之間的即位爭奪,不至於亂了平時商議的心智和平和,這又叫一舉兩得。這也就是為什麼沒有陸撫事兒的原因,聖明不過皇上啊,此一招玩的高,玩的高啊。」
眾人紛紛點頭,對陸炳的深思熟慮計謀策略敬佩不已。而年輕的徐階除了佩服皇帝以外,更是敬佩幾人的老謀深算可以瞬間領悟皇帝的意思,心中暗自對自己說要多多努力,趕超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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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大殿上所商議不再向南美要錢要糧,新國自給自足願與南美通商的事情就通過一封家書的形式送到了沈紫杉手上,但具體事情讓他們回京一趟再議。沈紫杉看完之後長舒一口氣,心說別說回京路途遙遙,能有這樣的結果,就是繞著地球轉一圈也是值得的。
段清風卻在看完後笑道:「這下你就不擔心了吧?」
「你早就猜出我心中所想了?」沈紫杉道。
段清風微微一笑說道:「自然。」
「那你怎麼不寬慰我兩句,真討厭。」沈紫杉嬌嗔道。
段清風並不理會,看向遠方喃喃自語,又好似對沈紫杉說的一般:「所以說你眼皮子淺啊,你隻能是個小商人。而陸炳才是個大商人,他做的是一個帝王該有的生意。兄弟,你令我敬佩,也令我感動。」
「就你這個哥哥好。」
「嘿嘿,還是你好。」
且不論段清風沈紫杉兩口子怎麼感嘆怎麼甜蜜的拌嘴,單說現如今的雲南和烏斯藏交界的邊境可是打成了一團亂。本來烏斯藏的戰士打起仗來就很凶猛,那些紅臉寬胸膛的漢子從不知道退縮,可惜他們遇到了比他們還要勇猛,有狼兵雄天下之稱的廣西兵馬。兩方本來就是沖沖殺殺的硬氣套路,現在更是打紅了眼。
原因是對烏斯藏的戰爭之中,有一夜一支烏斯藏的小分隊被全軍乾掉,而且有人在他們的聖物上掛上了女人的褻衣。這下烏斯藏全軍上下沸騰了,侮辱了他們心中的神靈,這是天大的罪過,這下不光是聽令行事打仗的敵人,反倒成了不死不休仇家,每個人都全力以赴的戰鬥,心靈的玷汙讓他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若是不能全部剿滅剛洗兵馬,就好像有愧對於神明一般,如果那般隻怕要生不如死了,所以自然要力戰。
廣西兵馬終於可以打仗了,恨不得敵人一擁而上呢,根本不怕這個。而烏斯藏的幾次突襲之中,抓住的俘虜不殺卻全部虐待而死,這讓廣西兵馬大為惱怒。兩方就此打的是不可開交,紛紛是眼中冒火,恨不得把敵人都嚼碎了。
兩方打的勇猛,難解難分,雙方傷亡也都很大。說起打仗的事情,韋銀豹可謂是一肚子的邪火,陸家的火器遲遲未運到,現如今雖然送來了一些,但隻是杯水車薪,才隻能裝備兩千兵馬。
這兩千兵馬配備上火器,威力大增,不過難以在全部戰場發揮功效。最後烏斯藏也學聰明了,這兩千火銃手去哪裡,他們就避而行之,跟韋銀豹繞起了彎彎,讓韋銀豹著實傷透了腦筋。
戰爭僅僅打了十多天的時間,傷亡竟然達到了一萬多人,這讓韋銀豹既心疼又惱怒。惱怒在陸家的不給力,心疼手下兵馬傷亡慘重。有人勸韋銀豹先撤軍,但韋銀豹麵子上下不來,當初開打的時候,陸尋讓他們在後麵觀戰,還說廣西兵馬戰鬥力差,該讓他帶來的陸家軍上。還說廣西這十萬兵馬不一定比得上一萬陸家軍,縱然一萬人留守在廣西,可剩下的一萬人也可打退敵軍什麼的。
韋銀豹承認陸家軍強悍,但他覺得陸家軍要是把這些裝備弄下來,不一定比廣西兵馬強。於是要來了兩千火銃,韋銀豹拍著胸脯保證,定能打下烏斯藏,並打入烏斯藏腹地鬧他個一團糟,三個月之內攻克烏斯藏全境雲雲的。若是不行,聽候軍法從事。
說出去的話,放出去的屁,哪裡有收回來的道理,所以現在韋銀豹被自己的話將的是下不來台。自己定是中了陸尋的激將法,這毋庸置疑,可靜靜想起來,就連先前的兩次沖突也顯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