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是秘密(1 / 1)
「小姐,你真的確定嗎?」奶娘擔憂道,「如果是假的,可能引起公主和駙馬爺的嫌隙。」
「當然確定。」
「那就好,咱們按照原先計劃的辦。」奶娘道,「您稍候,我去找司大人說說。」
元鯉鯉頷首。
奶娘出了院子。
司箋在外院的客廳,正在翻閱一份文件。
「司大人,我家小姐說,想讓您幫個忙。」奶娘道。
司箋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眸看向她。
他神態閒適。
「您幫了,我家小姐一定記您一個情。往後,咱們府邸的事,我家小姐全部承您的情。您有什麼吩咐,盡管說。」奶娘道。
「你替我傳話,讓我媳婦兒去求司大人。」奶娘補充,「她不願意出去拋頭露麵。」
司箋沉默片刻。
「好,我幫她說。」他道,「不過,她去不去,我不敢肯定。」
元鯉鯉一直是個膽怯懦弱的孩子。
她不太聰明。
但她心善。
她從來不仗勢欺人、蠻橫無理,她很容易滿足,隻想要一份簡單的生活,守護著她心底的善良。
司箋覺得這樣的元鯉鯉,是個很美好的姑娘。她沒心沒肺,心地很單純。
她想要保護她的弟弟。
這個弟弟,是她唯一牽掛的親人了。
鄭瑜裴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已經能站立行走了,隻是腿腳還是不便,需要借助拐杖,或者坐輪椅,亦或者乘轎輦。
他已經能自由活動。
「小妹,你真的決定去南疆嗎?」他問,「不能改改嗎?」
元鯉鯉搖搖頭:「這次,不能改。」
鄭瑜裴嘆氣。
她堅持,誰勸也沒用。
「好吧。」鄭瑜裴道,「我跟著你去。我這條腿,不太方便,路程長,萬一途中遇到刺殺怎麼辦?你身子骨瘦弱,怕是擋不住刀劍,還是我護著你吧。」
元鯉鯉笑道:「好啊。」
她沒有推辭。
兩人商量妥當了,翌日一大清早,元鯉鯉換了男裝,帶著自己的貼身婢女冬香和另一名婢女夏竹出門。
鄭瑜裴穿了一襲素白袍子,腰間佩戴玉佩,俊朗非凡。他雖然腿疾未愈,可他眉目英挺,五官分明,倒也不輸給司箋。
元鯉鯉依舊是一席粉色繡蓮花錦衣,發髻高束。
他們倆出了公主府的大門,朝城門口去。
城門口有士兵把守,每日開城門的時辰,必須嚴格檢查。
城門口戒備森嚴。
元鯉鯉和鄭瑜裴到的時候,士兵攔住了他們。
他們遞出了令牌。
「駙馬?」負責把守城門的士兵驚訝。
司署裡的副尉也趕緊跑過來,迎接鄭瑜裴和元鯉鯉。
副尉是元魚魚的舅舅。
他也認識司署裡的司箋。
「你們來乾嘛?」副尉問。
「我要去南疆。」元鯉鯉直言,「請通報司署長一聲。」
副尉狐疑打量了眼他們倆。
這兩位駙馬,都是公主的義子,平常深居簡出,鮮少來城門口。
「你們去南疆乾嘛呀?」副尉問,「公主知道嗎?」
「不知道。」元鯉鯉道,「這是秘密,隻有我們兩人知道。」
副尉仍是不太相信。
元鯉鯉卻道:「你快點通稟罷,否則我就要離開了。」
副尉不敢怠慢,轉身入內,找了司署長。
司署長親自跑出來接見了他們。
「你們倆去南疆做什麼?」司署長不解問。
元鯉鯉和鄭瑜裴的臉色,皆凝結在一起。
半晌,元鯉鯉才道:「舅舅,我們去南疆,是想請您幫忙。您能安排輛車嗎?」
司署長道:「自然可以。我現在派人去給你們買車。」
他又看向鄭瑜裴,「駙馬,您呢?您有何事,我們也能幫您一二。」
鄭瑜裴猶豫著,低垂了眼簾。
他似乎不太想讓司署長幫忙。
「你若是有顧忌,可以先告訴我。我再安排別人。」司署長道。
鄭瑜裴沉吟了片刻,終歸還是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了司署長。
司署長大吃一驚。
「......我母妃的事,和公主有關嗎?」鄭瑜裴問。
司署長微愣,隨即答道:「駙馬,不是您想象的那樣。公主殿下並不知曉此事。」
鄭瑜裴沉默不語。
司署長又道:「駙馬,我會調查,若是查出是公主所害,我會秉公處置。若真的與公主無關,我也不會袒護她。」
鄭瑜裴還是沉默不語。
司署長也沒有再多言。
他叫來了一名校尉。
「今日,我們出趟遠門。」校尉說道,「我去給你準備馬車,你和駙馬先登車。我去去就來。」
「不必麻煩,讓其他人準備就是。」鄭瑜裴道。
校尉執拗,道:「這怎麼行,駙馬是我的上峰。」
鄭瑜裴隻得作罷。
馬車很快就準備妥當,兩匹駿馬,四匹馬車。
「駙馬,我送您去驛館休息。」校尉道。
鄭瑜裴道謝。
校尉把他們帶到了驛館。
他叮囑了鄭瑜裴幾句,這才匆匆回去,準備出城的事宜。
元鯉鯉陪同他一塊兒去。
鄭瑜裴拒絕了。
他讓她留在驛館等他,晚些時候再出發。
元鯉鯉乖巧答應了。
她一個人坐在房間裡。
她拿出紙筆,畫了兩張符紙,疊了一封信,藏於床鋪下。
她寫了兩頁紙,寫完之後折起,吹乾墨跡塞入信封,用蠟封了口,放在桌案上。
元鯉鯉輕輕拍了拍它,讓它飛起來。
她把它綁在屋簷下。
這封信,一般人看不到它,它可以自己飛走。
元鯉鯉的符紙是她師父給她的。
那天在山洞裡,司箋和鄭瑜裴的對話,她全部聽到了。
「我娘的死,和司箋沒有關係。」元鯉鯉心裡暗忖,「他是無辜的。我不該遷怒於他!」
這樣想著,她心裡的愧疚,消退了許多。
她從懷裡掏出了一枚銅錢,扔到了空中,念叨著咒語,銅錢緩緩升空。
她伸手一抓,銅錢穩穩落地。
她把信放入銅錢,讓銅錢漂浮在半空中。
元鯉鯉的指尖,沾染了朱砂,點了點信紙。銅錢就化為火焰,燒了起來。
等火滅了,信件燃盡,元鯉鯉鬆了口氣,露出釋然的表情。
她起身,把信放在了一旁,然後躺到榻上睡覺。
夜裡,她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