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理由(1 / 1)
她不太習慣這樣繁瑣的衣裳,在銅鏡前照了許久,又去取了胭脂水粉,補妝。
「我的臉色不太好,你們快扶我上轎。」元鯉鯉對鄭瑜裴說。
她想盡快離開這座宅子。
不管鄭瑜裴是什麼人,元鯉鯉不關注他的出身。
她隻是擔心,鄭瑜裴的母妃會不甘心。
畢竟她是嫡公主的女兒,嫁給了李廣明做媳婦,怎麼都會遭人嫉妒的。
元鯉鯉不希望別人說閒言碎語。
她想走。
她的丫鬟攙扶著她,鄭瑜裴跟在她身後,幾個人往李廣明的臥房走去。
鄭家的大廳裡,一片狼藉,亂七八糟。
地上跪了幾排人,各個惶恐不安。
李廣明冷冷瞪視著眾人,眼睛發紅,額頭青筋突突跳。
他恨透了這群狗奴才!
「駙馬......」老仆喊了聲,「我們家公主呢?她是不是跑了?」
鄭瑜裴冷哼一聲,厲聲道:「我娘子哪裡去了?」
他身上戾氣騰騰,嚇得眾人瑟縮,不敢多言。
老仆忙道:「公主她昨夜歇在駙馬的臥房了。」
鄭瑜裴的目光陰狠。
他猛然拔劍,架到了那老仆的脖頸之上:「胡說!公主根本沒進駙馬的臥房!」
老仆嚇破膽,顫抖求饒。
鄭瑜裴的眸光閃了下,收斂了殺機,丟開了長劍,轉身就走。
丫鬟和婆子急匆匆追著他。
元鯉鯉被送到了鄭瑜裴的院子。
他把她留下來,說今晚要教導她騎射。
鄭瑜裴的武藝很強,他的劍術,是他爹爹傳授的,招式剛烈、狠辣無匹。
他的功法也很獨特,是鄭家祖輩的《九陽神功》。
練功時,他能調集渾身的力量於掌中。
他從前常年征戰,傷痕累累,身材魁梧。
如今,他褪去了戎裝,肌肉虯結緊實,充滿了力量,五官硬朗,越發顯得威武。
他教元鯉鯉的時候,非常耐心。
元鯉鯉學什麼都很聰慧。
她的記憶力超群,加之聰敏過人,很快就入了門。
鄭瑜裴的確很愛惜她。
他每次見到元鯉鯉的時候,眼底總有柔軟,像春風拂麵,溫暖人心。
這日,他又問元鯉鯉:「你的功法,是誰傳給你的?」
「我爹爹。」元鯉鯉道。
鄭瑜裴輕輕頷首。
「你爹爹的師兄,是個奇人。」鄭瑜裴又問她。
元鯉鯉點點頭。
鄭瑜裴不再問了。
他們倆在房間裡練武。
這一日,他們練了一整日的武。
傍晚時,鄭瑜裴告訴元鯉鯉:「等你身體恢復,我陪你去京城玩一趟。
我帶著你逛遍大魏。」
「嗯,好。」
鄭瑜裴拉住了她的手。
他們二人的手,交疊握在一起。
他的手粗糙厚實,手心裡滿滿都是汗。
鄭瑜裴牽著她的手,慢慢散步回去,沿途遇到了下人,都恭敬行禮:「拜見駙馬爺、拜見公主殿下。」
兩個人並肩走。
走在路上,偶有人偷偷打量他們倆,露出曖昧的表情。
元鯉鯉覺得這樣很怪異,掙脫了鄭瑜裴的手,落在後麵,與他保持距離。
鄭瑜裴卻又抓了過去。
「......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不該避嫌。」鄭瑜裴道。
元鯉鯉抬眸,定定看了他片刻。
他眼底有深情。
這種深情,叫她不由自主想起了另一雙眼睛。
同樣深邃。
元鯉鯉想不通,她甩了甩頭。
她沒有說話。
她的態度似乎不太熱絡。
鄭瑜裴的嘴角微翹了下。
他不再強迫她,任由她落在他後麵。
他們倆慢慢散步。
「......我們以前沒成親吧?」鄭瑜裴突然問。
元鯉鯉點點頭。
她的確忘記了。
鄭瑜裴又道:「你可願意嫁我?」
「不願意。」元鯉鯉道。
她說得乾脆利索,毫不猶豫。
「理由。」鄭瑜裴的腳步停了下來,背影筆挺如鬆,他盯著前方,目光銳利逼人。
「我不愛你。」元鯉鯉答。
鄭瑜裴的眉頭蹙起,不悅看向了元鯉鯉。
「不信?」元鯉鯉問,「若是我不愛你,為何要跟著你走?我不是傻瓜。」
鄭瑜裴笑容淡漠。
「駙馬,這件事我會解釋清楚。」元鯉鯉道,「我先告辭了,改日我去找你。」
鄭瑜裴仍是站著,一動不動,仿佛石化。
元鯉鯉轉身就跑。
鄭瑜裴還是站著不動。
他身邊,老仆嚇壞了,連忙跪下求饒。
鄭瑜裴不為所動。
老仆不知他心思,隻當駙馬生了大氣,心驚膽寒,磕頭求饒。
鄭瑜裴的唇角微揚,笑了笑。
他伸手,扶起了老仆,低聲道:「別害怕。」
老仆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道謝道:「多謝駙馬爺,多謝駙馬爺!駙馬爺是菩薩心腸,咱們府邸的百姓,一直盼著公主和駙馬爺和睦恩愛,福祿綿長呢!」
「駙馬爺,奴婢瞧著您對公主極好。」老仆繼續添油加醋。
鄭瑜裴依舊不怒,道:「你先退下去吧。」
老仆這才退下了。
鄭瑜裴則站在原地。
元鯉鯉的聲音漸遠。
鄭瑜裴靜默站立良久,直到月掛枝梢,他終於邁開了腿,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元鯉鯉回到了自己的廂房,坐到桌案旁邊寫字。
她的小書箱放在桌麵,她一手撐著腦袋,一邊練字,姿勢很端莊優雅。
她的模樣,像她母親。
她的字跡,也隨母親。
她寫完了一張紙,擱筆休息片刻,拿起帕子淨手。
正好有宮娥來給她送水果點心。
元鯉鯉吃了些點心,又用了午膳,這才沐浴歇息。
睡下之前,她心裡有點亂糟糟的,怎麼也無法平復。
她夢見她娘死了。
元魚死了!
元鯉鯉猛然睜開眼,全身冰涼。
她做了噩夢,驚魂未定。
外頭有宮娥敲門:「公主,陛下召見您。」
元鯉鯉披衣起床,梳洗換衣裳,跟著那宮娥往昭明宮去。
她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了太傅講課,元鯉鯉在外室的椅子裡坐下,安靜聆聽。
課堂內安靜極了。
太傅講了許久,眾臣都聽得聚精會神,唯有太後靠著鳳榻,昏昏欲睡。
「......太子妃殿下雖然是皇後娘娘嫡出,卻素有賢名,乃是皇後娘娘之幸,亦為天家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