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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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這儲君的爭奪之中,即使皇長子什麼都不做,即使二皇子隨著年齡的漸長,已經學會了如何才能不動聲色的將人拉上自己這艘船,但二皇子到底還是居於劣勢的。

沈兆臨的想法很簡單,比起錦上添花,總是雪中送炭要更讓人印象深刻。

在二皇子潛龍之時就送上自己的助力,若能助著二皇子奪得儲君之位,等到將來二皇子坐上那把椅子,他不就有了從龍之功?

到那時,他娶了安陽郡主,這還能是他青雲之路上的阻礙嗎?

當然不能!

沈兆臨手裡的籌碼其實很少。

他畢竟已經做了太久的富貴閒人,也沒有真正的走入過那權利的中心,所以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也就隻有他那個是穆宗一脈最後一點骨血的兒子了。

對於很多人,就比如沈兆臨來說,那時候的沈熙還隻是個頑劣的孩子。

但對於遠在遼城的更多人來說,沈熙這個穆宗一脈最後的骨血,卻是他們的某種寄托,讓他們能夠一直牢牢記得,在當年的危急關頭,有那樣一個人,明明是天子之尊,卻願意為了他的子民,而讓自己身陷險境。

歷代帝王都常說一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說的也就是民心與民意了。

百姓也許沒有多少的權勢,大多數百姓甚至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但當這樣的民心擰成一股繩時,就算是天子之尊,也不得不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

在沈熙的事上,便是如此。

二皇子手裡缺少有力的籌碼,若是能將沈熙掌控在手裡,無論是要借著沈熙能牽動的民心與民意做些什麼,還是要借此給大皇子身上嫁禍些什麼,不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嗎?

對於一心隻想往權勢上撲的人來說,就算是親生兒子,也不是什麼不能犧牲的。

更何況,在沈兆臨的設想裡,他也隻是借由自己的兒子向二皇子那裡遞上這麼一份投名狀而已,並不代表沈熙就真的會因此而有什麼事。

既然如此,借著兒子來達成他一直以來的心願,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畢竟,沈熙的生命都是他給的。

因為安陽郡主而隻能被迫做個富貴閒人,又因為安陽郡主生的兒子而回到權利之巔,在沈兆臨看來,這就像是一個宿命的輪回一般。

有了這樣的打算,沈兆臨半點也沒有浪費時間,就透過隱秘的渠道與二皇子那裡搭上了話。

二皇子對沈兆臨的提議自然是極為感興趣的。

這才有了五年前的七夕夜裡,沈熙差點被人擄走的事發生。

沈兆臨隻是沒想到,他將一切都計劃到了,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他手下的人在擄走沈熙的時候,竟然會被徐玉見碰到,還讓徐玉見又救了沈熙一回。

……

景泰帝想到下麵的人查到的這些消息,微沉著臉暗自冷哼。

做帝王的就沒有不多疑的。

他們品嘗過他們身下坐著的那把龍椅能帶來怎樣的權勢,那種立於世間的巔峰之處,俯視一切人與事的感覺,隻要嘗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再鬆手。

景泰帝自然也是如此。

上次沈熙進宮的那通叫屈,就在景泰帝的心裡種下了一顆名為懷疑的種子,讓他順著沈熙透露出來的那些事往下查了下去。

景泰帝為的自然不會是沈熙,他隻不過是為了印證心裡的懷疑而已。

隻是沒想到,這一查,就能查到了他的兒子身上。

身為帝王,景泰帝對整個天下都有著極強的控製欲,他不容許任何人在他身後做這樣的小動作,就算那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也不可以。

景泰帝以前在幾個兒子之中確實最欣賞二皇子。

比起溫厚、隻有守成之能的皇長子來說,二皇子不僅聰明,還有種永遠不知滿足的進取心,這一點卻是與景泰帝年輕時有幾分相像的。

景泰帝自認自己繼為以來,大梁朝在他的手裡得到了長足的發展,更是將乾德帝在位時對大梁朝虎視眈眈的幾個夷族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隻能納歲稱臣,讓大梁朝不僅國富,而且民強。

正因為如此,景泰帝自然也就認為,他能做到如此,若是能有一個與他有著同樣心性的兒子繼承皇位,說不得也能讓大梁朝再進一步。

對於心中有溝壑的帝王來說,沒有什麼比開疆擴土更有成就感了。

景泰帝甚至想過,若二皇子真的優秀到足以讓他的兄長被他的光芒所掩,立他為太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了,也僅是一個想法而已。

畢竟,大梁朝自打立國之日起,寫在禮製之中的就是立嫡立長,就連景泰帝自己,也是因為占了一個「嫡」字才能在幾歲的幼年之時就被封為太子,又順利即位的。

他既是這個規矩的得益者,自然不能輕易的破壞這條規矩。

隻不過,景泰帝雖然欣賞二皇子的進取心,卻無法容忍二皇子這時候就開始打著皇位的主意了。

對景泰帝這樣早就習慣了掌控一切的人來說,很多東西隻能由他給,而不能由其他人主動來搶。

就比如這皇位。

更何況……

景泰帝也隻是有過那麼一個想法,而沒有確定真的要將這天下交到二皇子手裡。

也所以,在查到二皇子與沈兆臨私底下打的這些主意之後,景泰帝是極為惱怒的。

景泰帝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就算是在他身邊呆了幾十年的心腹,也隻能憑經驗揣測他的喜怒,但這時是在華太後麵前,他倒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心情,甚至還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母後,」景泰帝與華太後說話時神色極為恭敬,「朕決定要立儲了。」

華太後先前正說著安陽郡主和離之事呢,猛然聽到景泰帝提起要立儲,先是一怔,然後卻也點頭笑道,「儲君等同於國本,早些立太子自是於國有利之事。」

並沒問景泰帝到底要立哪位皇子。

這也正是景泰帝為何會在華太後跟前說起這些事的原因了。

華太後雖是景泰帝的生母,在當初景泰帝被立為太子以及登基時都在他身後推了一把,卻從未因此就認為自己應該騎到景泰帝的頭上,反而事事都由著景泰帝自己拿主意,從來沒有想過要乾涉。

在這皇宮之中,已屬十分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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