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金殿兵變,前塵揭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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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軍營,沈昭臨接到急報時,正在與將領們商議撤軍事宜。

「侯爺,京城八百裡加急!」

傳令兵氣喘籲籲地跪地呈上聖旨和信函。

沈昭臨展開一看,眉頭微挑。

「恭喜侯爺!」副將們見狀紛紛拱手,「夫人有喜,雙喜臨門啊!」

沈昭臨將信函收入袖中,麵色如常。

「陛下命我即刻回京。南境事宜交由趙將軍全權負責。」

眾將麵麵相覷,南鳩雖已退兵,但邊境仍需大將坐鎮。陛下此舉……

「末將遵命。」趙將軍抱拳,「侯爺放心,有末將在,南境必安。」

當夜,沈昭臨獨自在帳中收拾行裝。

他將那個紅杉麵人小心包好,貼身收藏。

帳外傳來腳步聲,玄奕閃身而入。

「侯爺。」他壓低聲音,「京城方向來信,『那位』讓屬下轉告,京城已布下天羅地網,就等侯爺入甕。」

沈昭臨輕笑:「不出所料。」

「侯爺何必自投羅網?」玄奕急道,「不如稱病拖延,再從長計議……」

「夫人有喜,我豈能不回?」沈昭臨眼中閃過一絲溫柔,「何況……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他取出兵符,交給玄奕。

「把這個交給那人,他知道該怎麼做。」

玄奕接過兵符,欲言又止。

「放心。」沈昭臨拍拍他的肩,「本侯從不打無把握之仗。」

三日後,京城城門。

宋長樂站在人群中,望著遠處漸近的騎兵隊伍。

沈昭臨一身玄甲端坐馬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她本以為他不會回來。

南境局勢初定,正是鞏固戰果的時候。

為一個假消息放棄兵權回京,這不像冷靜自持的永寧侯會做的事。

沈昭臨的目光忽然穿過人群,準確鎖定了她。

那一瞬間,宋長樂仿佛回到了立冬那夜,他輕吻她額頭時說「立冬安康,夫人」的時候。

心跳突然加速,宋長樂下意識按住胸口。

她不該有這樣的反應。

沈昭臨下馬走向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單膝跪地。

「夫人,為夫回來了。」

宋長樂喉嚨發緊,準備好的冷言冷語竟一句也說不出口。

「侯爺...」她勉強維持鎮定,「一路辛苦。」

沈昭臨起身,忽然湊近她耳邊:「我知道你沒有身孕。」

宋長樂瞳孔驟縮。

「但我希望這個謊言成真。」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戌時,慶功宴設在紫宸殿,文武百官齊聚。

皇帝高坐龍椅,笑容滿麵。

「永寧侯平定南境,功在社稷。朕心甚慰,特賜禦酒一杯!」

曹德祿端著金杯走向沈昭臨。

宋長樂坐在命婦席上,眯眼看著那杯酒。

沈昭臨卻麵不改色,雙手接過金杯。

「謝陛下隆恩。」

金杯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他接過卻未立即飲下。

反而單膝跪地,從懷中取出一枚青銅兵符,高舉過頂。

「陛下,臣此番南征,深感戎馬生涯終非長久之計。今日願上交兵權,隻求與妻兒安穩度日。」

殿內驟然寂靜。

宋長樂攥緊了袖中的瓷瓶,他竟主動交出兵權?這不像他。

餘光中,她看見皇帝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貪婪取代。

「愛卿何出此言?大周正值用人之際……」

皇帝聲音微微發顫,目光黏在那枚兵符上。

「臣征戰多年,已感力不從心,隻想過些尋常日子。」

沈昭臨聲音平靜。

「南境將士皆已安置妥當,這是臣最後一次為陛下分憂。」

皇帝示意曹德祿接過兵符,臉上堆起笑容。

「愛卿勞苦功高,朕準了。不過這杯酒還是要喝的。」

他拍了拍手,樂聲驟起,舞姬魚貫而入。

宋長樂注意到殿外禁軍的身影悄然增多,隱約傳來兵器碰撞聲,仿佛有大隊人馬正在調動。

「此酒有三喜。」

皇帝舉起自己的酒杯。

「一喜南鳩歸順,二喜宮中有喜,三喜愛卿有後。如此美意,愛卿豈能不飲?」

沈昭臨目光微動,看向宋長樂。

她讀懂了他眼中的詢問……

這酒,能喝嗎?

宋長樂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沈昭臨嘴角微揚,轉向皇帝。

「臣不勝酒力……」

皇帝突然沉下臉。

「永寧侯這是不給朕麵子?還是說,這酒裡有什麼,讓愛卿如此忌憚?」

沈昭臨舉杯至唇邊,忽然停住。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麵色微沉:「講。」

「臣妻有孕在身,不宜久坐。可否準她先行退下?」

「不行!」皇帝猛地拍案,隨即意識到失態,強壓怒火道,「今日大喜,夫人怎能缺席?愛卿,酒要涼了。」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城外突然傳來震天的喊殺聲。

皇帝眼中閃過狂喜,猛地站起。

「怎麼回事?」

一名侍衛慌張奔入。

「陛下!城外永寧軍叛亂起火,禁衛軍已派人救火,白大人正率軍平叛!」

皇帝大笑出聲。

「好!好!白無赦果然不負朕望!」

他轉向沈昭臨,麵目猙獰。

「沈昭臨,你真以為朕會信你那套解甲歸田的鬼話?前朝餘孽,也配……」

話音未落,一聲劍鳴。

沈昭臨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軟劍,金杯落地,酒液濺在青石磚上,立刻泛起泡沫。

「陛下好狠的心。」

沈昭臨冷眼看他。

「這杯鳩酒,怕是連全屍都不打算給臣留。」

皇帝臉色鐵青,突然厲聲喝道。

「來人!給朕拿下這個前朝餘孽!」

殿門轟然洞開,白無赦一身緋衣,帶著玄鐵麵具,大步而入。

他身後,數十名黑甲武士魚貫而入,將文武百官團團圍住。

皇帝麵色一喜:「白卿來的正好,拿下餘孽,永寧侯的位置便是你的……」

「陛下說誰是餘孽?」白無赦帶著笑意。

皇帝麵色微變。

「白、白愛卿,你這是……」

白無赦的聲音帶著幾分譏誚。

「陛下怕是喊不動人了。您安排在城外的精兵,全部束手就擒,至於宮中的禁軍……」

他撇了一眼殿門口昏迷的侍衛統領,「都睡得很香。」

溫芷柔尖叫一聲,撲向皇帝。

「陛下!這是怎麼回事?」

皇帝踉蹌後退,撞翻了龍案:「白無赦!朕待你不薄,你竟敢...」

白無赦笑得如同他身上的緋衣一樣張揚。

「陛下當然待臣不薄。讓臣替您做了那麼多見不得人的勾當……毒殺朝臣、構陷忠良、克扣邊關糧餉……」

他每說一句,就向前一步。

「臣一直很好奇,當年先帝暴斃,是否也是陛下的手筆?」

宋長樂渾身發冷。

她看見沈昭臨站在原地未動,眼中卻翻湧著滔天巨浪。

殿內百官已經亂作一團,有人想逃,卻被黑甲武士攔下。

「胡說八道!」皇帝歇斯底裡地怒吼,「沈昭臨才是前朝餘孽!他勾結南鳩意圖復國,證據確鑿!來人…」

「陛下說的證據,可是這些?」

白無赦從懷中掏出一疊信箋,隨手拋在地上。

「這些偽造的書信,字跡模仿得確實很像,可惜...」他看向溫芷柔。

「惠昭儀娘娘太心急了,找人偽造證據用的墨都是今年新製的鬆煙墨。」

溫芷柔臉色煞白:「你,你早就是他的人,何苦……」

「臣潛伏陛下身邊十年,等的就是今日。」

白無赦突然單膝跪地,向沈昭臨抱拳。

「太子殿下,臣已竊得真正的先帝遺詔,請您過目。」

沈昭臨卻沒有接那卷明黃絹帛。

他緩步走向皇帝,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心尖上。

「皇弟。」

他輕聲道。

「你六歲那年,我帶你去獵場,教你射箭。你說若是我登基,你必為左膀右臂。」

皇帝瞳孔驟縮,仿佛看見了鬼魅。

「七歲生辰,我送你一匹小馬駒,你說皇家兒郎當以天下為己任。」

沈昭臨的聲音越來越輕。

「你總念叨從未想過與我爭這個位置,如今又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這些年你暗中培植黨羽,殘害忠良,為兄一直希望你能回頭。」

皇帝突然狂笑。

「回頭?朕是天子!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宋長樂胸口發悶。

她看見沈昭臨的背影微微顫抖。

忽然明白了他所有的隱忍與謀劃。

他不是不想復位,而是不願天下再陷動盪。

殿外突然傳來嘈雜聲,玄奕帶著一隊人馬沖了進來。

「侯爺!府中無恙,溫府的人也已被控製!」

溫芷柔聞言,尖叫著撲向宋長樂。

「賤人!都是你……」

一道銀光閃過,白無赦的刀尖抵住了她的喉嚨。

「娘娘有孕在身,還是安分些好。」

沈昭臨轉身,目光穿過混亂的大殿,落在宋長樂身上。

那一瞬間,宋長樂仿佛看見了他眼中所有的痛苦與掙紮。

「長樂。」

他輕喚她的名字,聲音溫柔。

「到我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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