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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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柳妍姝再次醒來的時候,腦海之中浮現母親決然的眼神你,淚水瞬間傾瀉而下,她不明白,究竟是她做錯了什麼嗎?

拖著沉重的腳走進實現準備好的客棧,看見熟悉的暗衛那一瞬間,柳妍姝瞬間暈了過去。

「這丫頭這是雙身子,月份本就淺,忌大喜大悲,還沒有坐穩胎······」耳邊響起絮絮叨叨的聲音,柳妍姝慢慢睜開眼睛。

神色也不復之前的神采奕奕,肉眼可見的灰暗。

「夫人,您醒了。」暗衛上前一步,低聲道。

柳妍姝點點頭。

「你這個丫頭也真的,沒事過來作甚。」李老氣急敗壞道,柳家夫婦本就不想讓這個丫頭親眼看著他們死。

沒想到,天不遂人願,有些事終究還是看到了。

「李老,你怎麼在這裡。」柳妍姝靠在身後的引枕上麵,耳邊響起車軲轆的聲音,疑惑道:「我們這是······」

「再去北寧王府的路上。」李老沒好氣道。

柳妍姝一驚,驚呼道:「那我爹娘呢?他們有沒有活著逃出來······」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完,心中的希望徐徐斷去。

隻因,李老麵上的表情顯而易見,若是爹娘活著出來,他應該欣喜才是。

「丫頭,你也莫要太過傷心,他們兩人泉下有知也不會欣慰的,況且,他們能在死的時候見到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已然是滿意了。」李老低聲道。

「為什麼爹娘一定要去死?」柳妍姝定定看著麵前之人,心中隻想要一個答案。

「端王占據京城,百姓有苦難言,你爹娘在民間的聲望本就大,端王想要除去他們的心也早就有了。

倘若他們不死,端王一日難安,百姓們就更加苦不堪言,再加上,他們兩個人的身子早就不行了,現在也隻是靠著一口湯藥吊著,他們死了,那些人就有了名號除去端王。」李老淡然道。

今日死的是柳父柳母,說不定明日他也要為了天下而獻身,不過,這些都是值得。

柳妍姝怔怔看著引風掀起的車簾,不斷閃過的景色,輕笑一聲,「爹娘的骨灰收拾出來沒有?還有什麼事雙身之?」

「收拾出來。」李老麵露悲傷,他們是摯友更是故友,現在兩人的離去她也不好受,隻不過,天下統一大業還未完成,他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

「你現在的雙身子,是因為你有孕在身,快滿三個月了。」

聽見這話,柳妍姝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李老,伸手指了指自己,隨即又指了指腹中還未成型的孩子,哽咽道:「我有了身孕?」

李老點點頭。

柳妍姝微微張大嘴巴,眼神慌張的看著四處,她竟然有了身孕,她也有了血脈相連之人,她和阿衍的孩子。

隻是,這個孩子卻是來的有些不湊巧,她的外祖父外祖母都走了。

「丫頭,若是他們兩個知道自己曾經見過這個孩子,想必也會異常開心的,你現在最為重要的便是養好身子,莫要讓他們再九泉之下也難過。」李老低聲勸道。

······

天清氣朗,柳妍姝身著一身素衣,摸了摸還未顯懷的腹部,她在這裡已經呆了一月有餘,孩子也慢慢轉好起來。

連日的奔波,再加上遇上大悲,緊接著便是大喜,饒是鐵打的身子都受不了,何況,她現在還是一人雙身。

因為爹娘舍身,端王倒是被他們一網打盡,蘇衍也接住了這個恰到好處的時機,攜兵奪取了京城。

中原的實力四散零落,傷的傷,死的死,阿衍這個時候出來倒是一個極好的時機。

柳妍姝抿了抿唇,她現在的要事是要好好養好身子,不要過多的思慮,但是這些個事情橫在心中,她又怎麼不去想。

「李老,我想去邊境。」柳妍姝站在李老的門口,對著李老輕聲道。

聞言,李老一驚,麵露不解,「小丫頭,你安心呆在這裡便是了,為何還要去邊境?」

柳妍姝雙眸微垂,眼神一暗,輕聲道:「祈望和肖繁在那邊,我想去看看,看看能不能貢獻綿薄之力。」

他們現在處於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距離京城也近,距離邊疆也不遠,但是,柳妍姝現在不想回去那個傷心的地方。

聽見這話,李老麵帶憂愁,點點頭,想著現在每日瞧見這小丫頭鬱鬱寡歡的模樣,本就不是個辦法,憂思成疾也不是不可能。

還不如讓她去邊境看一看,反正那些個蠻人也被打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些小嘍囉在作祟。

何況,胎也坐穩了,慢些走總歸是沒有問題的。

如此想著,李老便也同意了。

至此,柳妍姝便結束了她的養胎生涯,再次踏上新的征程,即使懷有身孕,孩子很是省心,出了剛開始發現它的那段時間,出了不少岔子。

現在倒是極為平靜,平日不去刻意關注它,好似不存在一樣。

走的時候是秋天,等到了邊疆依然是深冬,更是到了每年休戰的季節,柳妍姝按照祈望給她的路線找到了他現在的居所。

邊疆不比京城,一眼望去一片蕭瑟,街上更是行人寥寥,偶爾也隻能看到那麼兩三個人,肖繁前不久剛剛被蘇衍召回去

所以,邊疆現在守城的將士隻剩下祈望一人。

「兄長!我在這裡。」祈望穿著一身毛絨絨的衣裳,身上更是披了一件披風,倒是遮掩了略顯臃腫的身子。

還未走進,柳妍姝便聽見聲音,無聲地笑了笑,無論是什麼時候祈望都是這幅可愛的樣子。

柳妍姝拉住祈望微微發冷的雙手,責怪道:「你這一天天的在外麵等我作甚,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照顧好自己。」

祈望搖了搖柳妍姝的胳膊,努了努嘴,道:「兄長,我這還不是好久都沒有見著兄長了,心中甚是想念。」

柳妍姝點了點祈望的鼻尖,兩人親昵的舉止一如往常,好似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兩人並肩朝著屋內走去,一麵訴說對彼此的思念以及近況,期間還不停地分享近來的趣事,柳妍姝靜靜的聽著,時不時地附和兩句。

待走進屋內,祈望看著兄長脫下身上的披風,露出顯懷的肚子,整個人僵在原地,指了指柳妍姝的肚子,驚呼道:「兄長,你莫不是生了什麼大病?」

與此同時,他的眼睛瞪得溜圓。

聽了祈望的話,柳妍姝沒好氣的打了一下祈望,笑道:「怎麼,你也是女子,會看不出來我這是有了身孕。」

祈望猛地轉過頭,愕然道:「你又怎麼知道我的女子的?」

聞言,柳妍姝隻是輕笑一聲,先不說她整日和祈望相處在一起,她身上特有的女兒標誌,祈望雖是極力將自己打扮成男子。

但她畢竟不是老謀深算的狐狸,總會露出狐狸尾巴,這也是為什麼蘇衍每每吃祈望的醋,恨不得將她給弄死的時候,柳妍姝總是偏袒麵前之人的原因。

她自己是一個女子,終日混跡在男二堆,說到底還是男女有別。

「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祈望努了努嘴,憤憤不平,她以為自己瞞的很好呢?

柳妍姝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杯盞,目不轉睛的卡著麵前之人,她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那還是在宿州之時,人嘛,難免有睡不著的時候,長時間緊繃的神經終有鬆懈的時候,她是如此,麵前的祈望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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