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戰神歸隱(1 / 1)
三年後,龍都,陽光明媚的早晨。
眾所周知,龍都人喜愛吃早茶,所以龍都的茶樓特別多。
陶點居是其中生意最好的一家,一方麵是這兒的點心做得好,另一方麵是這兒的說書先生說得好。
這不,才上午七點,陶點居就擠滿了客人,說書先生剛一露麵,就有老客人打招呼了。
「先生!今兒還說封狼戰神嗎?」
先生禮貌地點了點頭,每天他說的都是這段書,倒不是他隻會這一段,而是封狼戰神這部書整個龍都隻有他一人會說,也隻有陶點居這一處能聽得到,所以許多遠道而來的客人都是慕名來聽的。
時候差不多了,先生站到桌旁,看了看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他喝了口茶潤潤嗓子,接著一拍醒木,定了定場,這就開始說了:
「話說多年之前,出了一位少年長官,年方十九,身高八尺,英武不凡,自打橫空出世以來,屢立戰功,震驚寰宇......」
沒多大功夫,說書先生就說得眉飛色舞,周圍的客人也聽得津津有味。
「......最驚天動地的一仗要說三年前,北地狼族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正是這位少年長官,親率大軍,圍敵於塞北肯特山上,大戰三天三夜,將賊首赤血貪狼擊落山澗,接著這位少年長官在山頂設祭台,遙祝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大軍祝福之呼聲響徹百裡,聲如驚雷,勢如奔馬,直嚇得周圍各族瑟瑟發抖,從此不敢再犯我天威!」
「好!」說到精彩之處,引得聽書的客人們齊齊喝彩。
......
「隻可惜天妒英才,兩年前,這位少年長官突發疾病,不幸早夭,雖然他去世時年方二十二歲,但短短幾年,他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平內憂,除外患,威震,後人為紀念這位少年長官的豐功偉績,將肯特山改名為封狼山,尊這位少年長官為——封狼戰神!」
先生一拍醒木,今天這段書算說完了。
底下響起熱烈的掌聲,之後人群便如往常一般熱熱鬧鬧地議論開了,有贊嘆這位封狼戰神功勞卓越的,有嘆息這位封狼戰神英年早逝的,有仰慕他颯爽英姿的,還有人信誓旦旦地說封狼戰神沒死,隻是借假死之名解甲歸田,說得跟他親眼見過一樣。
人群中,沒人注意到一個看起來二十四歲年紀的年輕人排了一個小時的隊,好不容易擠到早點窗口,想要點四份叉燒腸粉打包。
可等來的卻是——「叉燒腸粉賣完了!」
年輕人鬱悶地嘆了口氣,隻好打包了四份牛肉腸粉帶走。
「希望她不會介意.....」年輕人一麵往回趕,一麵擔憂地想。
他的擔憂不無道理。
隻聽得「啪」的一聲,整盒的腸粉被砸到了年輕人的身上。
「我說你有沒有帶腦子?!說了是叉燒腸粉!你自己看看你買的是什麼!!」一個更年期的中年貴婦憤怒地對著他吼道。
「......不巧,排隊排到我的時候,叉燒腸粉賣完了......媽,這牛肉腸粉也挺好吃的,要不您嘗嘗......」年輕人撿起了腸粉盒子平靜地解釋道。
「去晚了你不會早點去?」
「我今天比哪天去得都早,趕上店裡生意好......」
「那乾嘛不等下一籠?」
「人家說早上賣完了,下一籠得下午茶才有得賣了......」
「那乾嘛不去別的店買?」
「您今天自己說想吃陶點居的早茶來著......」
「你!……好啊!我說一句,你頂十句!這是要造反啦!」丈母娘給眼前這愣女婿氣得脖子上的血管都要炸了,哆嗦著用手指著他的鼻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吵鬧聲把家裡人都驚動了,聞訊趕來的女兒喬茹玉一看這場麵就知道準是他又惹媽生氣了,忙板著臉對年輕人說道:
「葉錦桓,你乾嘛呢?一大早就惹咱媽生氣,把咱兒子都吵醒了,還不快給媽賠禮道歉!」
看見女兒趕來,丈母娘跟變臉似的立刻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女兒啊,你看看,你看看這個女婿,我隻是讓他去買個早點而已,他這麼一件小事都要氣我,他就是存心要氣死我啊!」
「媽,你......」葉錦桓正要解釋,卻被喬茹玉粗暴地打斷了。
「還惹媽生氣?真把媽氣出個好歹來你賠得起嗎?趕緊道歉!」顯然,她不想聽解釋。
看著喬茹玉對自己板著臉,葉錦桓無奈地低下頭:「對不起,媽......」
「不,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我在這裡就對不起你,我就應該一頭撞死了乾淨!」丈母娘說著就擺出要撞牆的架勢,完全不接受葉錦桓的道歉。
喬茹玉一邊攔著媽,一邊沒好氣地對葉錦桓喊道:「還不趕緊走?」
葉錦桓沒有再說什麼,默默地轉身走出了家門。
直到耳邊再也聽不見丈母娘無理取鬧的聲音,他才算是清靜了。
不知不覺,葉錦桓走到了家附近的小湖邊。
看著平靜的湖麵,仿佛心情也會變得平靜如水。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葉錦桓的身後響起:
「威震四方的封狼戰神,卻要受那無故的夾板氣......」
葉錦桓回過身,一個老者站在他身後,隻見他身著黑色西服,留著寸頭,雖然須發皆白,但身材魁梧挺拔,完全看不出一絲老態,炯炯有神的雙目正無比憐惜地看著他,仿佛在看一件被人粗暴對待的稀世珍寶一般,眼神裡滿是關愛之情。
「……唉,虎落平陽被犬欺,戰神,實在是太委屈你了!」
葉錦桓微微一笑:「好久不見,黃伯。」
老者大步走到葉錦桓跟前,突然雙手抱拳作揖,「末將封狼義從校尉黃覆,拜見封狼戰神!」
葉錦桓擺手示意:「黃伯免禮,今天找我,可是家裡有什麼話要你帶來?」
老者點了點頭,「正是,家裡讓我帶兩句話給您:一是三年脫密期已滿,您以後便是自由之身,不再受家裡約束,也不再受家裡保護,未來的日子還望長官多多保重。」
葉錦桓內心一喜,但表麵上絲毫不動聲色。
「二是家裡收到最新情報:三年前封狼山一役,那赤血貪狼雖被戰神您打下山澗,但仍存活於人世,近日更是在龍都發現了他的行蹤,末將擔心他是來對您不利,故前來相告。」
「赤血貪狼?」葉錦桓眉頭一皺。
「這赤血貪狼當年就凶殘成性,且陰險狡詐,最擅從敵人的至親下手,挑撥離間,直逼得對手眾叛親離,妻離子散才使出致命一擊,可謂殺人誅心,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末將擔心戰神如今孤身一人,獨木難支。如蒙戰神不棄,封狼義從上下皆奉戰神號令,莫敢不從!」
葉錦桓非常明白黃覆這句話是冒著非常大的風險,不禁提醒道:「黃伯,你這可是違背家裡的意思了......」
「末將明白,但封狼義從上下皆來自海外,無一不是仰慕戰神您威名而自願加入的,跟隨您出生入死,乃是每一個封狼義從將士畢生之誌!隻要戰神一聲號令,無論是刀山火海,還是陰曹地府,兄弟們都無怨無悔!」
葉錦桓心頭一熱——這才是當初和他出生入死,屍山血海裡滾過來的好兄弟!他拍了拍黃覆的肩膀,「黃伯,葉錦桓記在心裡了。」
「對了,還有這個,也是家裡托我帶給戰神您的。」說著,老者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白色的卡遞給了葉錦桓。
葉錦桓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下,卡的材質似乎是通體白金,表麵浮雕了一位少年長官率領大軍征戰的圖案。
「這張是戰神卡,相信您知道如何使用它。」黃覆提醒了一句。
葉錦桓點了點頭,將卡揣進了口袋。
黃覆看著葉錦桓,仿佛在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多久都看不夠。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容末將鬥膽進言,戰神您這些年一味忍讓,希望過凡人生活之決心末將看在眼裡,別人卻未必看在眼裡,尤其是眼下赤血貪狼出現,如若從您的親人下手,以利誘之,隻怕戰神您會陷入困境。」
「如今三年脫密期已滿,長官已是自由身,家裡不會再約束戰神,末將希望您不要一味忍讓,須知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戰神乃人中之龍,豈可任由淺水魚蝦的戲弄?」
葉錦桓明白,黃伯名義上是自己的下屬,戎馬的那些年,他陪在葉錦桓左右征戰四方,多年的出生入死,早已把葉錦桓當成自己的親人般看待。看著葉錦桓從十八九歲的懵懂少年成長為名動天下的封狼戰神,黃伯心裡一直以葉錦桓為榮,他是不希望葉錦桓一味忍讓,也是提醒葉錦桓:有些人不識好歹,不配忍讓,隻配教訓!
葉錦桓朝黃覆點了點頭。從他的眼神裡,黃覆明白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會再當一個任人欺淩的上門女婿,而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蓋世英雄!
葉錦桓往家的方向走去,他知道,生活難免磕磕碰碰,但家人永遠是他最值得依靠的港灣,如今能功成身退,歸隱於市,和妻子孩子一起幸福地生活,在家人麵前,當牛做馬也心甘情願,無論是任何人,敢威脅到他的家人,封狼戰神都會再臨!
想到這裡,他抖擻精神看著天空,又是一個燦爛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