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天地隱秘，去往天洲（1 / 1）
多虧了采鳶，齊雲仙短短幾月之內，便以玄瑤宮為主導，聚斂北域資源，收割壽元。
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內，他真的做到了當初的設想。
百萬壽元。
這是一個門檻。
【壽元：1298126年】
這些壽元足以讓所有神通全部邁入大神通之境。
可前提是他的修為該提升了。
金丹五轉遠遠不夠。
五轉的積累差不多已經完成了，沖虛太合丹煉製了十二枚。
隻需再找一處養魂之地便可準備金丹六轉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去一趟瑤池洞天，為了秦湘寧的消息，去見一見那位仙秦皇朝的前人皇發妻。
不是渡劫大能，而是大乘準仙陰竹聖君。
玄瑤宮洞天天門是在一片蒼茫雲境中，借由洞天神令打開，齊雲仙便隨采鳶一同進入。
進入洞天，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華麗的宮殿，下方由無邊雲海支撐，像極了傳說中的天宮。
還以為是一片汪洋大海，就像天試的瑤池海秘境那樣，畢竟名字中都有瑤池，很難不會讓人如此聯想。
「雲仙，師父在鬥牛宮的寢殿，我帶你去瑤池。」
采鳶拉起齊雲仙的手，乘白綾而起，這讓齊雲仙想起了天女飛仙圖，加上洞天內的種種景象，那股熟悉感讓塵封已久的記憶又浮上心頭。
進入鬥牛宮上的天門，齊雲仙跟著采鳶飛過宮殿群，來到最後方也是最大的一座九彩玉宮。
玉宮內另有乾坤，不像一座宮殿，更像是一方山水小界。
在瑤池邊上卻立著一座水邊木屋。
兩人落下，在木屋北側旋轉的水車下，見到正在浣洗衣服的美婦人。
齊雲仙麵露拘謹，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有真實感的大乘準仙。
若說雲虛宗洞天祖師是虛無縹緲的天仙，那他這位嶽母就是落入凡間的謫仙。
此等境界已與仙人無異，沒有初中後期之分，缺的隻是一場蛻變罷了。
陰竹聖君長發挽起，兩袖以絲帶紮起，齊雲仙走近一看才發現她並非在浣洗衣服，而是借水車落下的流水打磨一件玉器。
大乘準仙親手打磨的玉器，定是了不得的法寶。
齊雲仙如此想到之時，陰竹聖君放下手裡正打磨的玉器。
「師父。」采鳶麵帶桃紅地喊道。
陰竹聖君回眸，齊雲仙有種被人看透的感覺，不由得驚起一身冷汗。
「去那邊的亭子坐吧。」陰竹聖君隨意道。
「嗯，我去沏茶。」
采鳶突然的乖巧懂事讓齊雲仙側目，一時不察，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亭子裡，而采鳶的身影也不見了。
齊雲仙警覺，雙目化作金睛，令他驚奇的是，這一切都不是幻象。
這位竟然還是【泰定】聖人。
「坐吧，不必害怕，我還是認可你的，流裳前輩已經來我這說過親了。」
「流裳前輩？」齊雲仙疑惑道。
陰竹聖君紮住兩袖的絲帶，遮住白如雪的藕臂，解釋道：「流裳便是你們雲虛宗的洞天祖師，瑤池洞天不是我師父所創，他與流裳前輩才是同輩，故我才稱呼她為前輩，說起來你這孩子還是與我同輩哩。」
「雲仙不敢。」
麵對陰竹聖君的調侃，齊雲仙惶恐回道。
竹陰聖君聲音溫柔，但話不多，簡單敘話後陷入沉默。
安靜了許久，左等右等也不見采鳶回來，就連迫切想要見到的人也不在，讓人心焦。
「不用等了，采鳶不會過來了，這裡的時光流速不同，至於你想見的人也不在，湘寧回仙秦了。」
「是嗎？」齊雲仙心情有些低落，不過轉瞬就恢復了，繼而問道，「仙秦何在？為何我都沒有聽聞過任何關於仙秦的消息？」
「天洲。」陰竹聖君緩緩道。
齊雲仙聞言一愣，而後豁然開朗。
是了，他早該想到的。
他犯了先入為主的錯誤。
當初他與湘寧相識之時，兩人一個凡人，一個煉氣一層的小散修。即便是後來他得知秦湘寧的公主身份，也以為是什麼凡人國家或是偶得修行之法的皇朝。
人皇之名也不過是凡人的自吹自擂罷了。
沒想到竟然是傳承自上古人皇傳承的仙道皇朝。
驚訝之餘，齊雲仙心中又生出幾分落寞。
「天洲之人，那她……」
陰竹聖君看出他心中所想，柔聲笑道：
「天洲也並非一個鐵桶，以仙秦皇朝為首的親和派主張天地合一，讓新生的天雲界蛻變。」
「另一派主戰，打算奪回天淵，以天洲大天道吞噬地洲小天道，把地洲獻祭，讓天洲成為新的天雲界，他們借此得到天道降福，超脫成仙。」
陰竹聖君一語道破天機，借著這個消息，齊雲仙將腦海中所有的信息貫通，一時間茅塞頓開。
陰竹聖君見齊雲仙雙目神光熾盛，滿意一笑。
「你很聰明，性子也穩妥，但也過於謙遜，這樣的性子恐怕會讓那位人皇不喜，恐怕會多生事端。」
齊雲仙又緊張起來，頗有種醜媳婦要見公婆的味道。
「你也不必擔心，我與他不同，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放心了，兩個丫頭找了個良人，我也放心了。」
「母親。」齊雲仙及時回應，頭上卻被輕輕敲了一棍。
「油滑！」
老嶽母的魅力實在是大，熟美婦人卻做出如此少女的動作，白眼含媚，恍惚間像是見到了秦湘寧，齊雲仙念了好一陣清靜經才壓下心頭的妄念。
簡單的幾句話語、幾個動作，化解了齊雲仙心中的拘謹。
那位人皇可真不識明珠，這樣的女子都不珍惜嗎？
「你啊，不要胡思亂想，雖然有天地靈根坐鎮識海洞天，我不能聽到你的心聲，但你想些什麼，我多少還能看出來的，我與人皇的事你不必多管，此中算計頗多，等你金丹大成後入棋局也不遲。」
被人道破心中所想，齊雲仙臉頰燒紅，尷尬得緊。
默念心經，壓下亂人心弦的情緒，齊雲仙肅然問道：
「母親，可否告知我洞天聖宗在地洲的布局是何？我欲往天洲一行，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將主導權掌控在手中。」
齊雲仙信誓旦旦的態度讓陰竹聖君默然，靜等片刻，齊雲仙便聽她說道：
「告訴你也無妨，不過你要明白，沒有足夠的修為，任你謀算再高，也不可能撼動大局的。」
「雲仙明白，請母親解惑。」
天地隱秘，傳不在口，在【泰定】聖人的道韻中，齊雲仙得到了答案。
親戰派的做法簡而言之就是一場交易。
隱世的大乘準仙們與天洲大天道的交易，那些大乘準仙在虛空內遨遊，尋找比之天雲界更下級的世界，獻祭那方世界，讓大天道吞噬小世界的天道本源。
這就好比是在養蠱，讓天洲大天道不斷晉升，直到成長為允許仙人存在的大千世界。
古語有言：殺人者，人恆殺之。
天洲收割小千世界的行為終將會被同等級的世界注意，正常情況下，天洲自然不懼，吞掉同等級的世界，天洲將會更加強大。
可天洲偏偏就不正常。
天洲是原本的天雲界，卻少了最關鍵的世界核心——天淵。
補充而來的天道本源沒有承載煉化之處，如同沒有丹田之人，吸取再多靈氣都無用。
唯一的辦法就是重新凝聚一個核心，重辟丹田。
但這個過程是十分漫長的，漫長到大乘準仙都會壽盡的長度。
這是絕對不行的。
除此之外那就隻有一個辦法。
奪回天淵！
當初仙魔降界大戰，將天雲界聖地打穿，天淵降界，而地洲原本不存在，是四大洞天合力激活天雲界祖脈，再造風水地火。
也就是說地洲乃是天洲低劣的復製品。
數萬年來，不少渺小的下界被天淵祖脈吸引，然後與地洲相融，完善地洲的小天道，讓地洲也成了僅次於天洲的小千世界。
這是四大洞天的謀劃，等到天地歸一，天雲界將更勝往昔，天地本源充沛，能夠盛納更多的大乘準仙，甚至是真仙，化作大千世界。
但親戰派似乎並不想讓天雲界回歸，據陰竹聖君的猜測他們應當是有製衡大天道的手段。
補全天洲本源，吞噬地洲才符合他們的利益。
天淵內，真仙的四靈傳承便是關鍵，但被四大洞天捷足先登，布局天地歸一的域界大陣。
這也是魂欲老祖化身潛入地洲的原因所在。
如此，理清頭緒後，齊雲仙想到了張叔陽。
看來這一局，是地洲的一場勝利。
「母親，我想去天洲。」齊雲仙直言不諱道。
陰竹聖君溫婉一笑。
「我不能隨意離開瑤池洞天，地洲還不能負擔大乘修士的存在，不過我可以為你指一條路。」
「天淵。天淵中心有一根通天柱，仙魔大戰令天柱折，但還有通往天洲的一線之機，這也是天洲之人下界的唯一通道。」
「相信有你識海洞天裡的那位在，可護你周全。」
齊雲仙起身一禮道：「雲仙謝母親指點。」
陰竹聖君屈指一彈，將齊雲仙交握的手打開，彎曲的腰背挺直。
「少幾分謙遜，多幾分傲氣，如此你才能在人皇宮內站住腳，這性子得改改。」
齊雲仙站直身軀，一手負後，一手在前，雙目微凝，冷聲道：「在下俱已知曉，謝前輩。」
「不錯，完成你在地洲的事便去吧。」
「齊某告辭。」
齊雲仙道了一聲，金光一閃，離開鬥牛宮。
在他剛走不久，采鳶姍姍來遲。
「師父，雲仙呢？」
「跑了，不要你了。」
采鳶愣住，雙手微顫，眸中開始蓄起晶瑩水珠。
可下一刻，她便反應過來，握緊將要摔落的茶盤，氣呼呼道：「壞師父！」
放下茶盤，采鳶就走了，走的很急。
陰竹聖君露出狡黠的笑容，悠然拿起茶壺倒茶，品茗賞景。
……
一晃年許而過，齊雲仙為玄瑤宮煉製不少丹藥，借此機會與玄瑤宮上上下下的修士交好，順便將歡喜兩姐妹推薦到星月雙尊座下，也算是了結一份因果。
非是他們之間的緣斷了，更像是雛鳥翱翔於天，成鳥也完成了一份責任。
初識於一場意外，今後或許他們彼此天各一方，但還是朋友、親人，此緣永不會斷。
海盜船上的大夥搭上玄瑤宮的門路，此後在原始獸海上，也將混得風生水起。
司寇雄入了玄瑤宮，在陰竹尊者座下當個記名弟子。
至此齊雲仙在北域的牽掛全無，是時候啟程了。
「雲仙稍等，我與你一同去天淵。」
玄瑤宮山門外，齊雲仙與其他人道別，正要離開，便聽到采鳶的聲音。
「那裡危險，你去做什麼！」
齊雲仙皺眉，這時他才想起，在北域他並不是了無牽掛，還有個最大的牽掛在。
采鳶落下雲端，飛到齊雲仙身邊，小手背在身後，擺手遣散送行的司寇雄幾人。
等山門外無人後，她才放下聖女的架子，俏皮笑道：「我可不想被你們拉下，我與師父說好了，我要到天淵修行，追上你們的腳步，天淵有宗門長老在，我的安危你不用擔心，我……」
采鳶鼓了鼓氣，說道：「我想與你多待一點時光。」
齊雲仙凝望采鳶，一手攬住采鳶的纖腰，金光一閃，遁入天地之中。
「我亦如此。」
……
齊雲仙一路走走停停，遊山玩水，過了十年才真正進入天淵。
重遊故地，這裡帶給他的隻有陌生。
不同於初到此界時的仙門試煉，現在的天淵才真正將他的恐怖展現出來。
踏入天淵的領域，小天道被阻隔，這裡才是返虛尊者和渡劫大能的樂園。
深入百裡，齊雲仙已經感應出不下十道返虛尊者的氣息。
齊雲仙深切感受到，當初的仙門試煉簡直就是大人圈出一片區域，看小孩子過家家的感覺。
「哈哈，竟然有單純的新人來天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讓本尊看看你有幾斤幾兩重。」
齊雲仙心覺不妙，不與他糾纏，撐起法力擋下返虛尊者的偷襲，一把將采鳶拉入雲海仙宮，以變化之術遁入山林。
「好奇妙的神通，一定是隻大肥羊！小輩休走！」
虛空中走出一位返虛初期的男子，雙目中滿是貪婪之色。
同時，山林四處又升起道返虛氣息。
「新人？可不能讓你獨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