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死於非命(1 / 1)
竹竿沉默了一會,最後深吸一口氣,看著我說道:「我確實認識那個。」
我瞳孔猛地一縮,「你說什麼?」
竹竿麵色不變,繼續說道:「我認識那個虛影,隻是...我不知道他就在我的身體裡。」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沉聲道:「剛才那股威壓你難道沒有感受到嗎?」
竹竿並不答話,過了一會,隻見竹竿一臉認真的看著我,「大師,你有把握對付...他嗎?」
「對付誰?」一開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你說的他...不會是哪個虛影吧?」
「沒錯,就是他。」竹竿麵色如常的點了點頭,「有什麼辦法嗎?」
自從我在竹竿身上發現了那個虛影,我發現我已經有點看不懂竹竿了。這個身影帶著如此強大的威勢,即使是我見到了也有些打怵。沒想到竹竿竟然像是沒事人一樣,還麵色如常的問我能不能想幫忙把那個東西給解決了。
竹竿嘆了口氣,神色不復之前的惶恐,反而還有了一種淡然。
「既然如此,那就告辭了...」說完,竹竿起身就要走。
「等等!」我皺著眉頭看向竹竿,「你究竟是什麼意思,說明白點!」
竹竿長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一副不願與我多言的模樣。
看到他的這副模樣,我暗暗咬了咬牙,之前還一副要死要活的找我救命。現在看我沒什麼用了,竟然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說了。
見我的樣子,竹竿想了想也明白了過來,隻見他苦笑一聲,「大師,你就不要多問了,這件事要是鬧開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嗯?」我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威脅我?」
竹竿連連擺手,「不敢,不敢。我隻不過是...哎呀,算了,我告訴你吧。」
竹竿狠狠一跺腳,眼神不在掙紮,一下子又坐了下來。看著我,咽了口唾沫,「我接下來說的,你可以當個笑話聽完一笑而過,希望你不要隨意說出去。」
「放心吧,這點職業素養我還是有的。」我點了點頭,看向竹竿,「既然你重新坐了下來,那我就當成你是我的客戶,客戶的秘密從你嘴裡說出來,進到我的耳朵裡。我敢保證,這其中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竹竿輕舒了一口氣,「關於這點我還是比較相信你的。既然如此...」
「我不是跟你說我幾乎是從小倒黴到大嗎,一開始我還不是自己性命所惹的禍。隻當是我比別的小孩倒黴一點而已。」
「我真正感覺自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時,是在我上初中的時候。也是在哪個時候,我見到了阿豪,也就是虛影。」
「等等。」我伸手先暫停了一下,接著看向竹竿問道:「你能和他交流?」
「為什麼不能?」竹竿有些訝異,接著突然反應了過來,「哦,我第一次見阿豪的時候,他是人。」
「他是人...?」
「就是他和我見麵時用的是人類形態,我也不知道他不是人。」
「這...」
「可能是怕我害怕吧。」竹竿聳了聳肩,「他一開始打的是什麼主意到現在我也不知道,畢竟麒麟的想法...咱們這種凡人實在是難以想象啊。」
「然後呢?」
竹竿陷入了回憶,半晌才輕聲說道:「第一次見到他,是在我放學回家所必經的一條小路上。平時那個小巷子裡什麼人都有,但是那天,不但一個人都沒有,就連我一過去就咬我的那條狗那天竟然沒叫。哎呀,當初我就應該想一想,隻是我當時年紀太小了,根本就沒有對這些的概念,一個人傻乎乎的走了進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我猛地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個滿臉凶悍的人在死死的盯著我。」
「我嚇了一跳,一開始我以為遇到小混混了,畢竟以我這麼多年的運氣來說,遇到小混混也不是不可能。」
「我之前聽他們說碰到小混混隻要你把錢都給他,他就會放過你。所以我就哭喪著臉把渾身的錢都掏出來遞給了那個壯漢。」
「但是沒想到那個壯漢看到錢後嘴角一抽,接著就毫不留情的罵了我一頓。我當時年齡比較小,直接就嚇懵了,心裡想的就是完了完了,他不會揍我吧。以至於他後麵究竟說了什麼我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然後那個壯漢見到我這副模樣,大手一揮就讓我滾了。我本以為就此逃過了一劫,但沒想到第二天,我又在那個地方看到了他。」
「等一下,讓我猜猜。」我皺著眉頭用手使勁摁了摁太陽穴,「他又把你罵了一頓?」
「可不是嘛!」竹竿一臉委屈,「就這麼連續罵了我三天,我再也忍不住了,於是就換了條道走。」
「但是...」說到這裡,竹竿幽幽的嘆了口氣。
我眼角一抽,試探性的說道:「你又碰到他了?」
「沒錯,他就像是能夠預知我的行進路線一樣,無論我走那邊走,我都能夠碰到他。」
「虛影...小豪他究竟想要乾什麼?」聽到這裡,我也是一陣二丈摸不到頭腦,他每天風雨無阻的去罵一個小孩,他究竟想要乾什麼啊?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直到後來,我慢慢的琢磨出點不對勁了。」竹竿站起來,伸手在我麵前比劃了這麼大的一個圈,神色激動的說道:「你能想象到嗎,一個腰圍又這麼粗的人,每天不打你,就是罵你。而且我也自問沒有得罪過他,甚至都沒有見過他。我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
我摩挲著下巴,暗暗的點了點頭,「這麼說的話,確實有點不對勁的地方。」
突然,我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罵了你這麼長時間,你有沒有聽清他究竟罵什麼?」
「聽清了,他一開始罵的是我如此大膽,不識抬舉。有眼不識泰山,過了幾天後他罵我的是爛泥扶不上牆,啥也不是。反正每天就是這麼翻來覆去的罵。」
我想了想,有些遲疑的說道:「你有沒有感受到...那個阿豪對你態度上的變化?」
「啊?」竹竿愣了一下,接著他看向我,「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那我說了啊。」我看了竹竿一眼,「阿豪從一開始說你有眼不識泰山說的應該是你不認識他的真實身份,而說你大膽應該是你擅自用了他名字的那件事。」
竹竿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那接下來說的哪些呢?」
我抿了抿嘴角,「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後來罵你的那些話就是開始對你態度發生轉變的時候。你想想,罵你爛泥扶不上牆的人都是誰?上學時候的老師吧,你的父母吧?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最關心你的人。」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最關心我的人?」竹竿一副「你好像在他嗎逗我」的表情看著我,「你別開玩笑了。」
我聳了聳肩,「既然你不信,那就算了。你繼續說!」
竹竿不再去想那些,而是凝神想了一會接著說道:「在他連續堵了我一個月之後,我終於忍不住了,決定反抗!」
我精神一震,「被欺壓了這麼久,終於懂得反抗了。我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竹竿看著我,鏗鏘有力的說道:「我決定把這件事告訴我媽。」
「額...」我一拍額,「我就知道...」
竹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時候太小了嘛。」
我幽幽的嘆了口氣,「你繼續說吧,我看看你還能怎麼辦?」
「我告訴我媽之後,她十分生氣。決定跟我去找阿豪。於是和我約定好放學等我回家,然後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但是天不遂人願...」說著,竹竿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看著竹竿那沒落的眼神,忍不住的說道:「難道你媽也被那個阿豪給...」
「你想什麼呢?」竹竿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我媽根本就沒見到那個阿豪。」
「哦,應該是他見到你是和你媽一起來的,所以就躲起來了。」我了然的點了點頭。
「嗬嗬,要真是那樣就好了。」竹竿幽冷的笑了一下,「我剛才隻是說了我媽沒見到,這不代表我也沒見到啊。」
「什麼?」我大吃一驚,「他能夠讓你媽見不到,而讓你見到?」
要是他真的有這種本事的話,那我真的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他的一盤菜了。別誌得滿滿的去了,直接讓人家一個回合就給ko了。
沒想到竹竿卻說道:「他不是會隱身,而是會讓我和我媽分開。」
「什麼意思?」我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些不解。
隻見竹竿一臉不忿的說道:「他不知道怎麼弄的,竟然在路邊擺了兩個十分便宜的菜攤,然後我媽就顧不上我了,把我扔在一邊去挑菜去了。」
「在然後我就不知道怎麼回事,迷迷糊糊就來到阿豪的麵前了。」
我有些同情的看了竹竿一眼,任誰碰到這麼一個不講理的怪物都會發怵,更何況隻是一個普通人的竹竿呢?
竹竿沒注意到我的眼神,仍然沉浸在他悲催的童年經歷中。過了一會,他幽幽的說道:「然後我終於忍不住了,大聲質問他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然後他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接著就消失不見了。」
「然後,我就再也沒有遇見過他。」
「這就完事了?」我有些啞然,事情正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怎麼就突然掉鏈子了呢。而且我還想看看竹竿好不容易暴起會怎麼樣呢。但是沒想到,最高潮之處落幕,給人留下無盡的遐想,這他娘的標準歐亨利結尾啊。竹竿不會是不知道從那裡看到這個,隨便編造一下糊弄我吧?
見我用狐疑的眼神看著他,竹竿苦笑一聲,「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沒有在裡麵夾雜半句謊言。」
我舔了舔嘴唇,提出了自己的問題,「既然你再也沒有見過他,那你又怎麼會知道他叫什麼小豪呢?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他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你說一句好話啊,怎麼會告訴你他的名字呢?」
「這就是我長大工作之後的事情了。」竹竿開始沉默了下去,臉上出現了一絲苦楚。最終,他重新睜開了眼睛,又警告了我一遍,「我接下來要說的事,隻是我自己和他之後的事。現在和你還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等你聽完我說的話之後,我不能確保他會不會把你牽扯到這裡麵來。」
「嗯?我什麼也沒乾,他憑什麼把我牽扯進來?」我感覺有些荒唐,這就好像你好好的在馬路上走著,突然出現一個人捅了你一刀,然後說是因為你不好好走路,聽見別人說話了。
這就屬於典型的沒事找事,我雖然不想麵對那個虛影,但我林一也不是泥捏的,要是虛影真的準備這樣,那就讓我試試吧。
我冷笑一聲,對竹竿說道:「放心,隻有我想進去才會是所謂的牽扯其中要是我不想的話,說也不可能強迫我。」
竹竿見我麵色堅定,也就不再去勸,而是沉思了一會緩緩的說道:「我大學畢業進入了一家銷售公司。在哪裡我遇見了那個對我一生都很重要的那個人。」
看著竹竿那眉目含春的模樣,我暗暗發笑。打從他進來的那一刻,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的這副模樣。
一說起這個人,竹竿整個人的神色都開始)飛揚起來,「她欣賞我,我喜歡她。我倆很快就在一起了。」
「但好景不長,就在我還沒高興幾天,我那該死的厄運又開始了。」
「在一次和她乘車時,發生了車禍我什麼事都沒有,而她卻當場去世。」
「我悲痛欲絕,但我事後想了想,覺得事情不太對。為此,我特意實驗了一下去,我到現在一共有三任女朋友,不管我和她們最後的狀態如何,是否分手。最終,她們都會死於非命,無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