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要委屈你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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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腰腹就被她的手肘狠狠一壓!

一聲痛呼硬生生地從嘴邊咽回去,李景乾震驚地抬眼,卻見朝陽臉上沒了心疼和溫柔,隻剩看穿一切的冷笑和壓城而來的黑雲。

「……」

他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寧朝陽抬了抬下巴。

李景乾替她順氣,認真地道:「我的確是受傷了,隻是身子骨結實,所以沒堅持到你來,我就先痊愈了。」

「但你我二人既然在一起,就不該有所隱瞞,我就把我先前難受的模樣給你展示一下,僅此而已。」

寧朝陽眯眼:「千年血參?」

「陸安買來打算送去太後宮裡孝敬的。」

「還說把你抬去書齋?」

「淮王走的時候踩了我一腳。」他皺眉,「很厲害的一腳,比他那些花裡胡哨的招式要厲害多了。」

寧朝陽起身就想走。

「哎。」李景乾跳下來攔住她,「想不想知道淮王怎麼贏我的?」

她沒好氣地道:「能怎麼贏的,你放水不就好了。」

「放水也是一門學問。」李景乾揚眉,「你以為淮王真那麼好蒙?」

寧朝陽坐回了床邊。

輕舒一口氣,李景乾將一個藥瓶扔給了她。

「安神寧心……什麼東西?」

「助眠的。」他道,「吃了就會犯困,招式仍在,動作卻慢。以淮王對自己武藝的自負,不會覺得是我狀態不好,隻會覺得是他自己神功大成。」

寧朝陽了然。

她猜得八九不離十,隻是沒想到他連安神藥都用上了。

沒好氣地放下藥瓶,她抬眼道:「侯爺可有想過,真讓淮王去東邊拿捏兵權,萬一途中生變,你我甚至整個皇室都會遭殃?」

「為何會生變?」

「戰場上的事誰能左右?萬一他屢建奇功,聖人當真改變對他的看法,又萬一他擁兵自重——」

李景乾伸手,倏地點住她的眉心:「寧大人,你還在休沐。」

寧朝陽繃緊了身子,嘴角也抿起。

「好吧。」他妥協地後退一步,「我最近剛得知一個故事,大人想不想聽?」

她將雙手乖巧地放在了膝蓋上。

嘆了口氣,李景乾輕聲開口:「多年以前上京裡有位花魁娘子,名冠天下,嫵媚無雙,城中眾多王公貴族皆是她的裙下臣,有一公子與她一見傾心,不顧家人反對,為其贖身。」

「花魁低賤,做不得正妻,便隻能做侍妾。」

「侍妾入府一月,懷孕三月有餘,裡外眾人皆譏於公子,公子麵不改色,認其腹中子為自己的親骨肉。」

「侍妾誕一子,眉目絲毫不肖公子,公子厭之,遠棄於邊關。侍妾思子成疾,患病難捱,自縊於後院。」

「其子將母仇記在了公子頭上,日夜籌謀,隻待一朝報復。公子不以為然,隻當是小兒戲耍。」

寧朝陽一怔:「聖人知道淮王的動作?」

李景乾噎住,接著嘆氣:「我編半天,你能不能配合一二?」

她眨眼,當即改口:「公子知道那小兒的動作?」

「略知一二。」李景乾唏噓,「若全然得知,想必不會留他到如今。」

「那小兒到底是不是公子的親骨肉?」

「是不是不重要,公子信不信才重要。」李景乾道,「眼下,他顯然是不信的。」

因為不信,所以才願意派他去那兵荒馬亂的東邊戰場,輸了也無妨,贏了當然更好。

隻是,不管淮王怎麼做,陛下都不可能對他另眼相看,更不可能讓他手裡的兵權過重。

寧朝陽揚眉:「那我手裡的東西就是聖人最想要的東西,你做什麼攔我不讓我送進宮?」

「不是時候,而且……」李景乾看著她道,「壞人總不能都給你做。」

「謝謝侯爺美意。」朝陽攤手,「可這種事,除了我,誰還會願意做?」

李景乾看向窗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遠在城南府邸裡的蒼鐵敬突然打了個噴嚏。

他莫名地往自己身後看了看,見什麼也沒有,才繼續與手下吩咐:「沿途所有的人都打點好,務必讓殿下一路順遂,早日立功而返。」

「再早日也怕是要一年半載了。」下頭的人很擔憂,「時間太久,東宮那邊腳跟怕都是已經站穩了。」

「你懂什麼。」蒼鐵敬冷笑,「真當殿下是打仗去的?」

手下錯愕。

蒼鐵敬哼聲撇了撇茶沫:「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麵前站著一群傳遞消息的探子,都是他多年栽培出來的善騎之人,眼下有了大用場,蒼鐵敬一人發了一包銀子,細細地叮囑了一番之後揮手:「都去吧。」

「是。」

東邊戰事實在吃緊,淮王一刻也沒有耽誤地就被送出了上京。

眼看著人馬都走遠了,淮樂才恍然拍了拍腦袋:「五弟與朝陽的親事該怎麼辦?」

「國大於家,就待他回來再說吧。」聖人道。

淮樂點頭,轉身拍了拍寧朝陽的手:「要委屈你了。」

寧朝陽抬袖擦了擦眼角,哽咽地看向淮王遠去的背影。

然後當天晚上,她就截獲了一封從大牢裡送出來的密信。

寫信的是張彤如,她被關了幾日之後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次要大難臨頭,於是不管不顧地要喊人來救她。

寧朝陽看了那信一眼就順勢讓人給她送去了蒼鐵敬府上。

蒼鐵敬這才意識到先前那件事沒處理乾淨,恐怕是要惹出事端來。

他開始飛快地與張彤如割席,又稱病告假,一連幾日都不上朝。

左躲右躲的,還是被定北侯找上了門來。

「蒼大人。」他一臉嚴肅地問,「您與五皇子身邊那個叫馬嶽的人可有什麼交情?」

蒼鐵敬不動聲色地搖頭:「沒有,怎麼了?」

定北侯鬆了口氣笑道:「沒有就好,近來宮裡有人告發他在禦藥裡下毒,此事聖人交給了我密查,我與蒼大人知己一場,不想看大人也牽扯其中,所以特來一問。」

怎麼突然就查起這件事來了?

蒼鐵敬冷汗直流,臉上卻還是一派正氣:「豈有此理,大人務必要查清楚,看誰敢這麼膽大包天。」

定北侯點頭,抱拳就往天牢去了。

想起天牢裡還關著的人,蒼鐵敬牙根都緊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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