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209失控異常,如墜地獄。(1 / 1)
一頓飯吃得葉盞有點噎。
因為她敏銳的感覺到了謝燼的小情緒,也明白了,自己多半是壞事敗露了。
總歸是她有虧,所以一點兒情緒都沒敢有,吃完飯後乖兮兮的在謝燼的召喚下推他出去散步消食。
奶茶在夜裡總是要活躍些,原本還想繼續黏著大美人,但是大美人一改今晚一直的溫柔,婉拒了它的黏糊,把它給了雷諾。
雷諾抱住小兔嘰就不撒手,不用謝燼吩咐,一溜煙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葉盞總覺得更不妙了。
好在這是在外麵散步,謝茶茶就算生氣,大不了被他罵幾句好了——葉盞天真的想。
直到散步散到後花園,在一個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她被謝燼猛地掐著腰摁在了腿上。
「哎——」
她被乾淨利落的堵住了嘴。
謝燼親她大部分時候即使侵略性很強,但都蘊含著一種不易察覺的疼愛和溫柔在裡麵,哪怕有時候感覺很凶,也沒有讓葉盞像此刻一樣,感覺要被吃掉了。
而且完全沒有了溫柔的親吻,讓葉盞發自內心的,升起了一種戰栗的感覺。
能夠感受到他壓抑著的情緒,雖然不是沖著她,但是還是濃烈得讓葉盞有些膽怯。
他扣著自己後腦的手那麼用勁,一雙近在咫尺的眼睛眨也不眨,幽深的眸光中翻湧著獸性的凶光。
甚至覺得被吻得很疼。
葉盞不自覺的抬手去推他的肩膀。
這個動作仿佛打開了他苦苦抑製的什麼開關,天旋地轉間,她被用力的壓在了花叢裡,後腦上的那隻手把她護住了,但她聽見了什麼刺穿皮膚的聲音,聞到了花香裡散出的血腥氣息。
「戳到、手了?我,我看一下!」
謝燼一動不動,就這麼壓著她,也不親她,隻垂著眼簾,沉沉的看著她。
她的力氣在謝燼動真格的時候,完全就是蚍蜉撼樹,沒能掙紮半分。
微風吹過他們周圍的花叢,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月光照不到這一小片幽暗的地方,葉盞看不清謝燼具體的神色,隻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猛獸撲住的獵物,危險的信號刺激得她有些頭皮發麻。
這已經不是侵略性,甚至帶了一點攻擊性了。
葉盞很想看看,謝燼這時候的眼睛是什麼顏色。
她當然沒有忘記謝燼身上的異常,他體內好像埋著好幾顆定時炸|彈,一不注意就很可能引爆。
這個時候的謝燼,危險性不亞於謝燼當初失控加易感期時的樣子,或者更甚。
葉盞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簡單的一次和安德烈的見麵,會對他造成這樣的影響。
她非常的後悔。
不是害怕謝燼傷害她,而是害怕謝燼好不容易被她治療調理得正在好轉的精神領域再度出現問題。
而謝燼,從剛才到現在,還一個字都沒有開口回應過她。
這真的很不正常。
葉盞再顧不得其它,一把抱住了謝燼,仰著臉朝他湊上去,摸索著去吻他的唇。
「謝燼,謝燼!」
「讓我看看你的手傷成什麼樣了,謝燼。」
周圍的氣息,花香中帶著血腥氣,血腥氣中散發出絲絲冰霜冷意,卻又有點發苦。
精神力的波動,正在隱秘而不正常的躁動。
黑暗物質像是一層不透光的霧,絲絲縷縷正在把他們層層包裹。
他在失控!
仿佛一把重錘重重砸在葉盞心上,砸得她心髒緊縮,陣陣刺痛。
他從回來到和自己出來散步這段時間,看上去跟什麼事都沒有一樣,但其實已經踩在失控的邊緣。
可自己居然半點沒有察覺。
而且他的失控過程太快了,快得相當不正常。
葉盞猛地開啟了自己的光腦,借著亮光看向謝燼。
一雙泛著血色的眼睛。
然而不是之前完全沒有自我意識的那種猩紅雙眼和麻木表情,而是眉宇間露出一絲掙紮和痛苦,正在苦苦壓抑的模樣。
葉盞的精神力不要錢一樣朝謝燼湧去,與此同時,她把自己更緊的貼向了他,捧住他的臉,貼著他的唇角,一遍一遍的叫他。
謝燼的意識這時候正在煎熬掙紮,他感覺自己快要被拖進無盡的黑暗深淵裡,無窮的戾氣和嗜血的渴望在他腦海中肆虐,眼前全是鮮紅血色。
可是每每他快要完全被殺戮欲望所操控的時候,每每他最後的意識即將完全被黑暗吞噬的時候,總感覺有什麼在呼喚著他。
像是落在臉頰上的有些冰涼纖細的觸感,又像是落在唇角或者下巴上的點點溫軟,還有掌下纖細柔嫩但充滿了鮮活氣和生命力的腰,此時的本能似乎在催促著他用力的掐下去,狠狠的折斷,撕扯,然而不知道什麼卻讓他生生扼製住這種本能,苦苦的掙紮著。
一個失控的單兵,會撕碎一切靠近他的活物。
這個小家夥,為什麼不逃走,反而還在努力的貼向他?
這是誰?
「摒棄那些無用的情緒,隻有弱者才會被情感支配,你應該成為這個世界的最強者才對,殺戮,血腥,死亡……是你被賦予的宿命。但你可以違抗宿命,隻要你丟掉一切無用的東西。」
閉嘴。
閉嘴!
「你還是不明白,但是沒關係。當你成為淩駕於整個世界之上的存在時,你會懂的。」
「……家沒有軟弱無能的人,菲爾……」
像是一個人,又像是無數人不斷在他腦海裡發出這些尖銳無比又斷斷續續的聲音。
頭痛欲裂,暴戾橫生,他被無盡的摧毀欲裹挾了。
直到……
「菲爾哥哥,我好疼……」
一聲帶著顫抖的哽咽,沖破了所有暴虐,屏蔽了所有尖銳又詭異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眼前的血色一點一點散去。
謝燼的視線開始聚焦,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
「乖寶……」
他的聲音沙啞無比,仿佛嗓子裡沁滿了含著血的沙礫。
他這才發覺自己掐著她腰的手指有多用力,連忙鬆開的動作卻也疼得她條件反射一般顫了一下。
謝燼隻覺得心口生疼,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她微紅的眼角,指腹上便染上了一點濕意。
她臉色那樣蒼白,嘴唇卻紅得幾乎要沁血出來,最重要的是,她滿眼都是焦急與恐慌。
謝燼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幾乎要被凍住。
「別、別怕我……」
他輕輕抱住她,隻感覺比她還要慌,心裡全是疼。
「對不起,乖寶,嚇著你了,是我不好。」
但是不要怕我好嗎?我也不知道,我突然間為什麼會這樣。
這種說辭顯得太無力了。
他是一個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煞星,是血腥和殘暴的代名詞。他不是突然間會變成這樣,他其實一直都是這樣,隻不過平日裡他把心底的野獸鎖得太緊了,粉飾太平的日子過久了,就以為自己是個正常人。
但至少,一直以來他至少在對她的盞盞時能控製得很好,即使之前失控也不會傷著她的。
而剛才,就差一點,他就真的對她動手了。
如果剛才沒有被她的聲音叫醒的話,此時的盞盞,已經是一具屍體。
他的心沉入了冰冷的地獄裡。
因為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下一次,也許就不是『差一點』了。
他會殺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