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婚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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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記得,你最討厭素圈,喜歡鑽戒,可我沒告訴過你,我收藏了一抽屜的素圈戒指。」

他背對著她,因為抽屜拉得很低,他便單膝跪在地上。

男兒膝下有黃金,時妍心神俱震,她知道,能讓他這麼鄭重對待的,一定是他很看重的東西。

「你拿給我看。」

她荒蕪的印象裡,好像是喜歡鑽戒大於素圈,因為鑽戒更奢華,相較之下,素圈戒指樸實無華。

當然,除去外在原因,更大原因還是因為她不服輸。

她覺得可笑,譚允和身為母親,什麼都沒教會她,愛慕虛榮這套倒是遺傳給了她。

可上千年的歷史,自古以來黃金素來貴重,遠超現在時尚寵兒的鑽石。

就連現在,黃金也是硬通貨,黃金也是古舞者的頭飾、首飾的最佳寵兒。

而傅卓弋放在地上的抽屜裡,超過五十枚素圈戒指,一眼望去尺寸不一,時妍好笑,「為什麼尺寸不一樣?這是給我一個人買的嗎?」

「除了懷孕期間長胖了些,其餘時間,尺寸變化不大。」

話音落下,時妍不知道該罵他還是喜極而泣。

有人求婚有超過五十枚戒指的,她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

但說她胖,怎麼聽都不是好話。

嗯……這麼著也算功過相抵,她不說話了。

「你打算用哪一枚求婚?」時妍故意板起臉,瞄了所有素圈戒指一眼,雖然都是素圈,但細細看去,造型各一,「總不能讓我一天換一個吧?」

「這個你看可以嗎?」

時妍俯首看去,雖也是純金的戒環,但正中央,有一塊蜜色的貓眼石,澄亮的指甲蓋大小,被雕成了很漂亮的兔子形狀,她的身影映在上麵,一張俏麗的臉被棱角切割得四分五裂。

她沒笑,「為什麼是兔子?」

她腦海裡有想法,卻還是想等他說出口。

「你的本命年。」

「就這麼愛我?」

她說出口滿眼的促狹,未料撞見他眼圈紅了。

心下有幾分懊悔之意,她急急開口,「我願意嫁你,當然也是很愛你的。」

因為別扭,她說的時候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傅卓弋這剎那心如擂鼓。

這應該算作最激烈的告白了,他苦苦等待多年,才等來這一句。

激動使他說不出話來,隻能把戒環套進她左手無名指裡。

時妍感受到金屬貼近皮膚的冰涼,才緩緩收回視線。

正好他也抬眸,溫柔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四目相撞,她笑了笑,翹了翹無名指,「有戒指了,不代表訂婚可以免了。」

她霸道專斷地開口,「你有安排……」

整個人落進他懷裡,她的雙肩被他的雙手圈住,兩人貼得極近,從前他對她也這樣,但因為怕她不珍惜,他的懷抱常常冰冷克製。

這次她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是炙熱的,盡管他的表情看起來冷若冰霜,像是冰塊裡被隔離開的燃燒的火把。

「我知道,我已經讓江明去擬禮單了,我們會有訂婚,也會結婚,保證在你顯懷之前。」

因為太近,他的聲音低啞地噴薄在她耳邊,她聽得清晰,氣息也把她的耳廓染紅,像塗了胭脂。

「那還差不多。」

時妍以為傅卓弋安排禮單和酒席這些事交給下人做就好,卻沒想到他會親力親為。

晚上她睡覺前,還窩在他懷裡,他和她道晚安,晚安吻足足持續了五分鍾才結束,可等她起夜,就發現身邊空了。

她的房間帶獨立衛生間,時妍繞來繞去沒發現,推開隔壁房間的門,發現他穿著白色家居服,額發鬆軟垂下,遮住他形狀極好的額頭。

柔白色的燈光下,他伏案填寫請柬的名字,像清爽的少年郎夜裡伏案寫作業。

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但她晃晃腦袋,卻發現,或許是她夢裡的篆刻,但絕非現實。

她挪動步子,卻不小心撞到門扇。

桌前的人抬眸,看見是她的瞬間蹙起眉頭。

「怎麼還不睡?」

時妍癟癟嘴,「該我問你,傅先生,說好陪我休息呢?」

「乖,寫完我就去睡,你先去休息。」

孕婦嗜睡,時妍在這說話,眼皮就在爭先恐後地打架,可她不想失去一個人形抱枕。

她坐在他腿上,隔著身上薄薄的睡裙,和他的身體相貼。

因為她窩在他懷裡的動作,他右臂沒辦法舒展開,要扶穩她,防止她從他身上掉下去。

毛筆上沾染的墨因為長久未墜,承受不住,窩成一團墜在紅色紙箋之上。

時妍背對著這一幕,還窩在他懷裡撒嬌,「明天再寫,好不好?」

她不懂他的安排。

他也想遷就她。

時妍被他打橫抱起,送去臥室。

一直到深夜,她睡熟了,頭枕在他胳膊上,有涎水落在他袖口之上。

他閉緊的眸才睜開,抽出紙巾給她擦淨,一如往常多日。

做完這些,他則又回自己房間,繼續填寫請柬。

烈日當空,時妍一醒來,發現已經九點,一開門,陌生的麵孔對她露出恭敬的微笑。

「時小姐,我是傅總請來的化妝師。」

時妍恍然,期間想問傅卓弋,化妝師便率先道:「傅總作為新郎,是不能和新娘同處一室的。」

時妍嘟囔,「訂婚要求也這樣嚴格嗎?」

「訂婚也是如此。」化妝師笑容溫和,但語氣不容置疑。

以為訂婚人會很少,卻沒想到,傅家時家所有親近的人都來了。

她攙住傅卓弋的那瞬間。

他神采奕奕,在場地布置安排的燈光下,漆黑的瞳眸中仿若撒滿碎鑽,眸光柔和。

他於幾百人中,和她十指相扣。

那些恭喜聲中,她看見了江媛和她的女兒。

也許是怕程墨書打擾他們,傅卓弋連程墨書也沒請。

結婚和訂婚隻隔了十天。

婚紗送來的那天,時妍狠狠地閉了閉眼,旋即忍不住笑罵。

若問睚眥必報,當然還是傅卓弋第一。

那天更衣室裡,他脫了她的婚紗,她解了他的禮服。

他不動聲色,她笑靨相對。

兩個人加起來八百個心眼子。

可這一刻,她覺得圓滿。

往日多少荒謬,年少幾度辜負,在此刻,在之後,她將用一生償還。

他穿著去年那套試的禮服,在紅毯對麵踱步而來。

時滄野將她交給他,她的手繞過他的肘彎,笑容燦爛,眼角卻犯了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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