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鹽商大會(1 / 1)
吳三章接到組建鹽業商會命令的時候,頭皮發麻,這事情絕對得罪人的事情,針對還都是同鄉同族的。他可不想被同鄉同族戳脊梁骨,吳三章再三的推辭,李毅卻沒有放過他,畢竟李毅手上可以用的人抬少,所以不得不把吳三章約來談心。
吳三章記得那天,李毅在辦公室裡接待了他。吳三章有點忐忑的看著李毅,李毅給他的威壓實在太大了。李毅看得出吳三章的緊張,拍拍吳三章的肩:「老吳啊,放鬆一點,我還是那個李毅,別緊張!」
吳三章說:「沒!沒緊張!」
李毅說道:「聽說你不大願意組建鹽業商會!」
吳三章壓住自己的緊張:「我不想!」
李毅說道:「是你不想?還是你怕?我知道,鹽業商會最沖擊最大的是你們徽商!食鹽國家必須自己掌握,不能由私人掌控,往鹽裡麵兌砂子,沖泥土,這些事情經常發生,更可惡的是動不動就漲價,斷貨。
名義上是國家在收稅,可實際上呢,國家根本就沒有拿到多少錢!私鹽泛濫,拿著鹽票,卻大量的走私也大有人在。大部分的鹽商還可以,但是,總有那一兩個害群之馬,讓百姓吃高價鹽,髒鹽。所以還不如收回來有國家來經營。
老吳,你不乾,別人來乾,你乾,可以給那些鹽商一點時間,你不乾,那他們真的死定了。你是把它們引到正路上,還是願意推他們下海?」
吳三章被李毅威逼利誘上了這個位置,在遼東的時候,基本上沒有壓力,因為基礎都形成的,接過攤子,基本不用修改就可以順利實行的。而且經過李毅幾年的努力,庫存下了近幾百萬噸食用鹽。
吳三章利用空餘的時間,參觀了大連鹽場,鄂爾多斯的湖鹽,也知道了海鹽,湖鹽,開采上來之後,不是直接包裝出售的。還要經過工廠的提純,把泥沙,過濾掉,把裡麵少量的氯化鎂,氯化鈣分離出來,才得到純正的食用鹽。
隨著李毅大軍南下,吳三章肩上的擔子陡然增大。多了幾倍的麵積,幾十倍的人口,要供應食鹽。開始的時候,食鹽隨軍隊物資南下,然後到那個州縣,指派負責人就可以。
當軍隊進駐揚州的時候,真正的大問題來了。長蘆鹽場和蘇北一帶的鹽場全部納入國有,對鹽商供應的食鹽,當即被掐斷,鹽商從大明市司部購買的鹽引全部作廢。這是鹽商傳了近300年的財路,就這樣生生的被掐斷,鹽商豈能無動於衷?罷市,鬧事,就連買凶殺人都試了,奈何人家早有準備,賠了夫人又折兵。
吳三章到這時候已經沒有當初的那種顧忌,他太了解這些鹽商了,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他們冷卻,等這事情成事實的時候,再跟他們商談,否則,他們會蹬鼻子上臉。
吵也吵了,鬧也鬧了,冷卻了他們半年之後,這些鹽商自覺沒有希望的時候,才可以和這些人彈條件。剛過完年,吳三章來到揚州,他這次來是解決去年鹽引的問題,還有就是讓這些鹽商轉到,其他行業上去。
揚州市司部大型會議室,各大鹽商看著手中的文件,交頭接耳的談論著各自的看法。文件上,鹽業商會上浮3成回收去年大明賣出的鹽引。
還有一遝介紹工業,農業,商業,港口,造船,等新項目的文件。這是李毅給這些富可敵國的鹽商的投資新渠道,把他們壓在地窖的銀東瓜,金南瓜拿出來投資,省得埋在地窖裡,成為幾百年後的文物。
看到這些舉措,各大鹽商,從開始的悲憤,到平和,到現在的充滿希望,這就是時間帶來的效果。如果當初立刻給他們這些東西,他們會怎麼樣?會把李毅的一切好意全會被否定。
吳三章在主席台上,安靜等待下麵的喧鬧結束,他曾經是個商人,現在還是商人,隻是帶著官帽的商人。他太了解這些三人的脾性,讓這些人意識自己的存在,比官威壓他們好。其實吳三章完全不需要自己出麵,但他不想被人戳脊梁骨,也不想老來回歙縣被人罵,所以他親自來了。
台下的人終於看見台上的人是誰,在這裡的人大部分都認識,顯赫一時的恆昌的老東家。當年恆昌是多麼大的一個商號,說倒就倒了,3個東家出走遼東,成為轟動一時的新聞。
台下的人慢慢安靜下來,吳三章說道:「本來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你們知道我是鹽業商會的掌櫃。但我出現在這裡,我是徽商的子弟,我親手毀了徽商近300年的基業。但我們隻做鹽這東西嗎?不,我們徽商行商天下,絕不隻是鹽。在坐的各位,手上都有一本項目推介表,這是攝政王為我們徽商定製的行業方向。有些東西你們可能不懂,但我在這裡,我可以回答你們的疑問。」
一個6.70歲的鹽商站起來:「吳東家,這鹽以後隻能由鹽業商會賣嗎?」
吳三章聽聲音就知道是誰,這是揚州最大鹽商汪瑞朝,汪瑞朝完全就是一個徽商的標杆性人物。他的責問,差不多就代表了整個鹽商的態度。吳三章起身恭恭敬敬的雙手拱手禮後說道:「這是國策,由攝政王親自定的,鹽你們看過了,價錢你們也知道,攝政王是為天下百姓天下百姓著想!」
汪瑞朝拿拐杖在地上杵了幾下說道:「他李毅就這樣霸道嗎?難道一點也不給我們鹽商活路?」
吳三章說道:「汪老爺子,如果擺明態度說幾句就可以了,但攝政王的名諱還請你口下留情。」
汪瑞朝氣哼哼的說道:「李毅那個逆賊上位才幾天,就讓你匍匐在他的膝前!你還是不是我們徽州的子弟?」
吳三章不悅說道:「汪老爺子我敬重你才好言相勸,你怎麼可以口出惡言?天家事情天家自己處理,他天啟皇帝都不介意,你一介商人摻和什麼勁?至於我是不是徽州子弟,不勞你操心。你還是坐回去,不要為些許那些儒犬造謠的事情,耽擱真正徽州人興衰大事!」
汪瑞朝被吳三章氣到張口準備大罵,被左右的鹽商拉到位置上:「汪老爺子你消消氣,過會兒我們就堵住他再罵,這時候,還是聽聽他怎麼解釋那些項目書,你是知道的,現在好多海商富起來了,我們想知道能不能分一杯羹!」
另一個說道:「汪老爺子,你算他們讓我們可以賣鹽,我們也沒有辦法和他們做啊!南直隸,河南,河北,全都是5文一斤,你要多少,他給你多少,好像鹽就像是泥土一樣,挖來就是,根本沒有異地調運賺錢的機會。現在除了,南直隸鹽往貴族,雲南,江西發運,其他地方根本就沒有賺錢的份。」
剛才勸的那個說道:「他們的鹽還真和泥土裡掘的一樣,聽說李毅發跡的鄂爾多斯有很多乾枯的湖泊,都是鹽,李毅他把鐵路造到湖邊,那火車一車就是上千萬斤,想裝多少就多少,哎,鹽才賣的如此便宜。」
汪瑞朝聽著兩人的話,也就安靜下來。問那個想著海商的鹽商說道:「如之,海商真的這樣好做嗎?」
江丹豐字字如之,也是一個比較的大的鹽商,否則有什麼資格坐在汪瑞朝的身邊,江丹豐說道:「老爺子,我的表兄原來做茶葉生意的,前幾年隨海盜頭子去一趟淡馬錫,回來就專門把包裝好的茶葉運到淡馬錫,現在聽說家財百萬了!等鹽這事情了了,我也去淡馬錫去看看!」
汪瑞朝:「海盜頭子?鄭芝龍?淡馬錫是一個和揚州不相上下的港口,看看也好。」轉頭問邊上另那個人:「行正,你打算做什麼?」
張德正字行正,也是大鹽商聽到汪瑞朝問自己做什麼,張德正還真沒有想過著什麼,對他來說遼東的一切都很神秘,這些行業報告書上寫的也不是很清楚,想想說到:「我想去遼東看看,那邊的傳說太神奇了,以前有鹽拉著,哪裡都去不了,現在正好去看看。」
汪瑞朝嘆了一口說道:「看來老朽也要找出路了。」
吳三章對著一個舉手的胖子說道:「這位,你有什麼問題,請問!」
那胖子一股子山西方味道的話問道:「俺想知道,俺可以辦鋼鐵廠嗎?」
吳三章說道:「可以,你要在那哪裡辦,要經過當地官府同意,然後到順天工部審批,由工部核準後,才能辦,具體的你去順天工部去一趟,他們會給具體的條件。」
那胖子說道:「俺沒有技術!」
吳三章說道:「工部給你匹配的技術,但要自己出錢購買!」
胖子笑嗬嗬的說道:「隻要能用錢解決的,這都好說話!俺這就動身!」
胖子急不可耐的就外麵走,後麵就有人喊:「胖子,你的鹽引還沒有換呢!那可是5千引的鹽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