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廢墟之城,對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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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顏和柏溪在樓下待的時間不算短,隻要那個女玩家沒有重傷昏迷,剛從怪物手裡逃脫的情況下,肯定會時刻警戒著,那麼她很容易就會發現歡顏和柏溪的存在。

晃動的窗簾是在陽台隔壁的那間臥室,也就證明那位女玩家早就進入了屋子裡。

女玩家發現了歡顏和柏溪的存在,就一定會格外注意他們的動向,甚至會靠近大門仔細聽動靜,絕不可能聽不到歡顏剛剛說的話。

「那她一直沒有反應,也有可能趁機翻陽台跑了。」柏溪提醒道,「要不別等了,直接闖進去吧。」

「這附近沒有封死的陽台就這一個,不太方便躲進其他房間裡。她受了傷,應該不敢隨便亂跑。」歡顏一點也不著急,笑嘻嘻地說,「不過,她要是再不開門,我確實打算暴力打開,到時候難免會引起怪物的注意,咱倆可得跑快點。」

說著,她就稍稍推遠了一些,做出抬腿的姿勢,醞釀著準備朝門踹過去。

「我手裡有槍。」門內傳來了一個女人低低的威脅聲,隔著門板,聲音有些悶悶的,「你們要是敢隨便闖進來,我就開槍了。」

「你開槍也一樣會引起怪物的注意啊。」歡顏絲毫不慌,甚至有些慫恿對方的意思,「物資箱裡給的槍是沒有消音器的,你要是不怕附近的怪物來吃你,你就開槍試試看嘛~」

一旁的柏溪默默地給自己擦了一下汗。

這小丫頭是真敢慫恿啊。

萬一附近就沒有怪物出沒,開槍也很難引起怪物的注意,就算遠遠的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等怪物過來的時間也足夠逃跑了。

當然,誰也不能肯定附近到底還有沒有怪物,萬一有,這個時候開槍就是自找麻煩。

就看這個女玩家到底是怎麼考慮的了。

裡麵安靜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顯然對於開槍這件事十分猶豫。

一時間,雙方隔著一扇門形成了對峙的場麵。

歡顏走近了兩步,貼著防盜門小聲地對屋子裡的女玩家說:「我就問你幾個問題,保證不會搶你的物資,也不會傷害你。我們已經拿到了足夠的物資,沒有必要搶你的。」

說著,她又笑眯眯地問:「你一個人包紮傷口應該很不方便吧,不需要幫忙嗎?萬一止血不到位,你第二天可能就休克了,恐怕很難撐到遊戲第五天結束呢。」

門內沒有什麼動靜,顯然女玩家在經歷激烈的思想鬥爭。

歡顏倒也沒有立刻催促,安靜地等待了一會兒。

突然,門內傳來了輕微的一聲「哢噠」聲響,門鎖被打開了。

門縫裡沒有露出女玩家的臉,隻有聲音透過門縫傳出來:「那個男的在外麵等著,你可以一個人進來。」

歡顏爽快地同意了,她轉頭對柏溪說:「你在外麵等一會兒,記得注意安全,如果有什麼異動就立刻出聲提醒我。」

「你一個人進去……」柏溪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歡顏。

「我們要是兩個人進去,對方就該不放心了。」歡顏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問題,然後示意柏溪退後一些。

對方是個受了傷的女玩家,一對一的情況下,麵對一個男人的話,都得多考慮幾分安全問題。

更何況現在是一對二。

稍微有點警惕心,都不可能同意讓兩個玩家都進來。

選擇歡顏是大多數不了解歡顏的人都會做出的決定,畢竟歡顏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個子也不高,就算同是女性也會認為麵對歡顏的時候有很大勝算。

不過,對方願意讓歡顏進入,十有八九是被歡顏說中了,對方自己包紮傷口的效果可能並不好,確實需要人幫忙。

否則對方不至於這麼輕易地同意歡顏進去。

見歡顏胸有成竹的模樣,柏溪沒有再說什麼,往後退了幾步。

屋子裡的女玩家確定了柏溪退到安全距離之後,才把門縫拉大了一些。

歡顏順勢從門縫裡鑽了進去。

隨著歡顏進入屋子,防盜門立刻被關上,並「哢噠」一聲反鎖了。

歡顏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是個剪著波波頭的女玩家,個子比她要高一些。

黑暗當中看不太清楚對方的臉,但從聲音和發型可以推斷對方的年紀應該在二十五歲左右。

「你是肩膀受傷了吧?」歡顏直奔主題,「我可以幫你看一看傷口包紮的好不好。」

波波頭沒有立刻開口,她往後退了幾步,示意歡顏跟著自己往臥室裡走。

歡顏沒有猶豫,大步跟了上去。

進入臥室之後,波波頭才小聲開口:「你怎麼知道我是肩膀受傷?」

「猜的。」歡顏當然不會把自己之前的那些推斷詳細地告訴波波頭,她隨意地敷衍了一句,又問,「那邊的物資投放點,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去了嗎?」

波波頭走到床邊,伸手在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個小巧的醫療包。

她一邊緊盯著歡顏,以防歡顏有什麼小動作,一邊小心地拉開醫療包的拉鏈,從裡麵摸索出了一卷紗布、一卷繃帶和一小瓶止血粉。

拿出這些東西之後,她先把醫療包重新塞回了枕頭底下,這才對歡顏說:「去客廳。」

歡顏知道波波頭是在擔心她會搶奪醫療物資,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待著,所以想把她一直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又想讓她遠離物資放置的地方。

她沒有說什麼,率先走出了臥室。

波波頭緊跟著過來,她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又主動掀起毛衣和棉毛衫的一隻衣袖,露出了自己受傷的左肩。

「這邊光線不好,我需要打個光。」歡顏一邊說一邊卸下自己身後的背包。

波波頭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盯著歡顏看。

她手裡的手槍微微抬起,手指放在了扳機上,時刻做好了開槍的準備,以防萬一歡顏有所異動。

歡顏不慌不忙地從背包的夾層裡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型手電筒,開了最弱的光線照向波波頭的肩頭。

見歡顏隻是拿出一個手電筒,波波頭稍微放鬆了一些,但手裡的槍依舊沒有放下。

歡顏清楚地看到,波波頭的肩膀上已經被包紮過,但還是有血透過紗布滲透了出來,連帶著棉毛衫和毛衣上都沾了些血跡。

波波頭顯然並沒有任何的處理傷口的經驗,單手包紮也很不順利,肩膀處的紗布和纏繞用的繃帶都是歪歪扭扭的不平整。

「我得拆開你的繃帶和紗布看一下傷口的情況。」歡顏走近波波頭,「你幫我拿著手電筒照明,沒問題吧?」

波波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歡顏手裡的手電筒。

歡顏給波波頭調整了一下手電筒的位置,並壓低聲音說:「這個位置可以盡可能地不讓光線擴散出去,從外麵就看不出這屋子裡有光。」

她本來就是開的最弱的光線,加上屋子裡能夠拉上的窗簾都已經被拉上了,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廚房那邊的窗戶可能會透光。

把手電湊近一些基本可以保證這一點。

波波頭聽到這話,就依言保持了這個姿勢。

歡顏開始動手拆繃帶,同時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附近的物資投放點,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玩家去過嗎?」

「有。」這次波波頭回答的還算爽快,不等歡顏問,就主動說,「一個高個子女人,和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

「有什麼具體的外貌特征嗎?」歡顏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此時她已經拆開了繃帶,拿走上麵覆蓋著的紗布的時候,波波頭低聲抽了一口冷氣。

淺淡的光線下,波波頭的傷口創麵並不大,但深可見骨,紗布揭開之後,又有粘稠的血液緩慢地流了出來。

歡顏拿著波波頭的止血粉,毫不吝嗇地往傷口撒了許多。

波波頭痛得渾身僵硬,冷汗都流了出來。

歡顏又拿了紗布和繃帶,重新給波波頭包紮上。

直到歡顏給繃帶打結的時候,波波頭才喘過氣來。

波波頭看向歡顏,問道:「你是在找人嗎?」

「嗯。」歡顏沒有否認。

更詳細的波波頭沒有再問,隻是說:「那個高個子女人是一頭酒紅色的長卷發,穿著酒紅色的呢大衣。男人戴著墨鏡、口罩和鴨舌帽,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清楚樣子。」

描述那兩個玩家特征的時候,波波頭一直在觀察歡顏的反應。

歡顏的神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她給波波頭穿好衣服,這才問道:「他們倆去哪裡了?」

「他們倆是你要找的人嗎?」波波頭不答反問。

「那得等我見到了人才能確定了。」歡顏聳了聳肩。

「那兩個人趁著我被怪物追殺的時候,一起跑了。」波波頭哼了一聲,似乎想到這件事就有些憤怒,「他們拿走了物資箱裡的背包、壓縮餅乾和水,我隻搶到了槍支彈藥和醫療包。」

說到這裡,她又冷哼了一聲:「他們倒是很會算計,我拿著槍,在怪物靠近的時候就下意識地開槍自保。結果就因為開槍,所有的怪物都朝著我追過來,反而給了他們逃脫的機會。」

「聽你說的樣子,那兩個人似乎是一起的?」歡顏沒有在意波波頭的抱怨,問道。

「當然,他們就是一起出現的。」波波頭喘了口氣,往後退了兩步,和歡顏隔開一點距離,然後她把手電筒扔給了歡顏,「後麵也一起跑了,丟下我一個人麵對兩個怪物。」

「我想問的都問完了,」歡顏關閉手電筒,對波波頭說,「那麼,告辭。」

「等等,」波波頭手裡的手槍一直對準了歡顏,此時她突然打開了保險栓,「把你背包裡的食物和水都留給我,否則我就開槍打死你。」

黑暗中,波波頭打開保險栓的聲音十分清晰。

對峙再次形成,不過這一次,沒有門板的阻隔,對立雙方從一對二變成了一對一。

歡顏卻輕笑了一聲:「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不太適合做白日夢。」

「你幫我包紮了傷口,我不想傷害你。」波波頭沉聲說道,「我的身上一點食物和水都沒有,想要在這裡養兩天的傷,就必須得到你的食物和水。你把你的給了我,明天物資投放的時候,你依舊可以去搶。我受了傷,明天不方便去搶物資。」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歡顏不為所動,語氣輕鬆得似乎完全沒有把波波頭的槍當回事,「你恩將仇報,不會以為我還能因為你說兩句自己的可憐境遇就心軟吧?」

雖然她進來給波波頭包紮傷口,目的是為了得到其他玩家的情報,並不是真的為了幫助波波頭,但這也不能否認她給了波波頭幫助的事實。

所以波波頭現在的行為,就是恩將仇報。

「你心不心軟都無所謂,」波波頭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歡顏的胸膛,「隻要你想活命,就隻能把背包留下。」

不等歡顏開口,波波頭又說:「你別指望外麵那個男人能救你,他闖進來的速度,絕對沒有我開槍的速度快。等他發現不對闖進來的時候,我早就打死你好幾回了。」

「你確定你敢開槍?」歡顏微微揚起一邊的眉毛,「你有信心在打死我之後,從外麵那個男人的手裡逃走?如果你逃不走,要麼就是被那個男人殺死,要麼就是被怪物聽到動靜追過來吃掉。」

「你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了。」波波頭一臉豁出去的表情,在黑暗當中,那雙眼睛透露出堅定的光芒,「但你要考慮的是,你自己會不會死。不管我後麵能不能逃走,現在隻要我開槍,你就死定了。這可不是在玩網絡遊戲,一命換一命可不劃算,你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你怎麼能確定,你可以打死我呢?」歡顏的聲音裡,笑意更甚,「一命換一命也隻是你以為的,不信的話,要不要試試看?」

說到後麵的時候,她的語氣裡儼然帶著興奮,似乎躍躍欲試。

那自信從容的語調,叫波波頭不禁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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