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所有後手皆無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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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份,趙誠針對浱國這個勢力的一切手段都已經用出來。

趙誠如此頻繁的動用這些沒能盡效的盤外招,就如同落入了大網中的魚兒。劇烈掙紮仿佛是要把撒網小船都掀翻了,實際上船被宣沖穩穩地壓著。

當宣沖全麵動員蓄勢待發,多個兵團朝著集結地前進,和趙誠擺開車馬預備決戰時。在襄州等地多地紛紛出現了傳言。

這些傳言有模有樣:浱軍在千裡之外的雍州被打得搖搖欲墜。並且趙誠已經明確亮起大旗出現在了這個方向(假消息)。

然而就在襄州的有誌之士聽到這些消息,正在盤算浱公何時在北方露麵,與趙誠進行王對王的對決時。

宣沖並沒有跑到前方去,而是悄無聲息的在浱州、襄州,開始檢查糧食等環節,進行了一係列人事調整。

在浱州現在的中心城樂浪城,武小雀在巡查中多次「大發雷霆」。

這是因為檢查出了「陳粟積壓,新粟先耗」等一些細節問題。

宣沖表示:這顯然是地方世家滲透到軍糧環節發力了,要嚴抓狠抓。

在恐嚇中,安全局開始精準的上門,進一步清洗內部;這還真的洗出來了「間」,當然這些「間」很冤枉,因為自己什麼都還沒做,就僅僅隻是倒賣一點糧食而已。結果就被直接查違規查出來了。

先前浱國的錢糧都在府庫中,經過商業渠道運輸;而現在打仗了則是嘩啦流淌出來,沿著行軍站點進行海量布置,而由於攤子攤開了,也引來蒼蠅。

趙誠在用「間」方麵是相當舍得下本錢的。他用重金安排一些人進入了宣沖軍需供應環節。

然而宣沖很清楚趙誠派來的「間」並不是什麼有理想有信念的存在。這些人混到某些環節後,麵對過手的財貨,就忍不住開始來謀私。

宣沖的存糧是分散布置在各個站點,沒給這些間諜們立下大功的機會。

間諜可以毀掉一個小糧倉,但是對戰局影響不大,不存在滔天大功;但這麼做卻要用自己命來換。

這不,本是刺探糧草,到了位置上,就忍不住以次充好;到了車馬行中刺探情報,就故意多報了損耗。

現在肯為趙誠做事的「間」都是「因利犯險」之輩。所以他們在崗位上,往往會因利出軌。

正如同宣沖前世時,那些被西方搞過來搞破壞的,那些人哪還沒搞一些私人盈利的項目啊?

話說,是有理想有信念的人潛伏過來,宣沖還真的沒啥辦法。例如徐埠會戰中,最有效率的運輸隊反而是「gong諜」的汽車隊。這種因義犯險的「間」,宣沖就沒法查了。

…鋤奸…

所以在六月下旬,宣沖授意武爐這邊調動安全局和商貿局,分別收網。

商貿局先抓一波,然後安全局到商貿局內部也把一些人帶過去喝茶,然後拿出第二批名單繼續抓。

因為商貿局這邊對外接觸太多,接觸的利益太多,所以被動牽扯一撥人。這些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攤上事了,他們到了安全局才知道,老婆孩子收了那些被間諜拖下水的世家們所送的禮。

要不是安全局請他們喝茶,下一步那些被逮捕世家們就會立刻順著關係找過來。——關於商貿局的自己人,安全局不會動粗。就是控製起來。

隻有一些「主動出賣浱國,以換取利益」的家夥,感覺到末日已至,他們不打自招的大聲喊道:「我要見xx,我為武家軍立過功,我是自己人。」

然而這幫人見到是武爐大少爺後,紛紛蔫了,一個個交代自己情況。

武爐給他們保證:「隻要交代全了,就沒事了,也就是「議罪貸」的事情;個人到南疆去駐守,功勛不會減少。孩子老婆,依舊是給保障。但如果不配合,那就是徹底以「叛國」來論罪了。」

商務局的這幫內部涉案人員,見到這一線生機,眼睛中閃爍著光。

武爐接下來又甩了一句很要命的話:「我有名額,率先交代的前百分之十,且提供信息重要的,無過有功。」

武爐離開一炷香後,立刻有人大喊:「我要立功,我要舉報!」

…牢外…

各大世家感覺到風雨欲來。

當然有些人非常僥幸,因為他們已經攀扯到了東華郡舊大營的武撼巒舊臣身上。

武小雀在涉及自家人時,向來是非常仁慈,不會小錯大懲。然而就在世家們覺得可以跑關係的時候,他們感覺天塌下來了。

安全局不是武飛主持,而是武飛的繼承者武爐。

「年輕人下手不知道輕重」。

武爐這一次興起了大案,對多個問題嚴查到底後。緊接著東華郡一百多位相關人員全部貶調到南邊。

就在東華郡的「李兆」(177章,其在宣沖解決瘟災後,率先表忠心)從崗位上被調走後,所有人都猜測武爐要搞到什麼程度?

宣沖後麵傳來官方任命,將蘇大河任命為了東華郡的太守。蘇大河何許人也?蘇明的老爹,也就是這兩日被流言蜚語傳的「在北方吃大虧」的蘇明。

這一決定出乎所有人意料,而蘇大河也立刻不含糊,連忙棄了家族的其他生意,帶著人手趕到城市內,接受任命。

從蘇明上任開始,武飛對其不是心腹勝似心腹。

除了支持蘇明在雍州兵卒中培養威望。還引導蘇家生意在雍州發展,茶,鐵,絲,各個專營的分銷權都交給了蘇家,讓蘇家在這裡培養出來不少人手。故而,在摘掉了這些雍州的本地世家的人後,蘇家很快派人填補了職位。是武家軍北路派係中轉型最成功的一個。

而這一切,各方看在眼裡,預料到了什麼。尤其是東華郡大營裡原來武撼巒的老將柳冉。

…驚惶…

柳家這個和李兆結成親家的家族,人心惶惶。

家主柳冉甚至聽到有人勸他反正,投向趙誠;說實在的,他有點心動,但在看到蘇大河上位後立刻明白該怎麼做,當即把勸他投向昊國的人給舉報到安全局去了。(蘇大河是本地人,有這個本地人在,串聯是不可能成功的。)

然後他本人親自到安全局那邊交代,且出乎他預料的是,宣沖早就等著他。——別人犯錯時「喊著某某」。而他一腳踏入牢房內後,真的見到了宣沖,心慌了。

宣沖:「你是家族老人,當年大伯在時就非常信任你。現在我也很信任你。」

此人當即痛哭,表示:「主公仁義,肝腦塗地死無所報!」(他看到宣沖等他,何嘗不知道,早就盯著他了。一邊是金杯共飲,一邊是白刃不饒,再晚一步那就萬劫不復了。)

宣沖任命蘇大河作為東華郡太守是一套政治語言,意思就是在這場嚴查過程中,總體上,還是念及舊情。

蘇大河原本作為武家軍北路派係的人馬,他都能被武小雀念及「曾忠誠武撼巒」的舊情提拔起來;你們這本來就靠攏武家軍南路的人馬,現在不考慮考慮「舊情」,老老實實過來老實交代?

宣沖一邊讓武爐用刀子對內整風,喊著一朝天子一朝臣!一邊讓所有人都跑過來找自己求情。這個手段比當年武撼巒在營中讓自己治酗酒的水平要高多了。

武爐大刀闊斧的查內奸,可能產生嘩變的,都被宣沖死死的壓著。

柳冉看著宣沖,感覺到了深不可測!

宣沖很清楚,自己現在是靠著「近現代黨閥」組織來打這一場仗;理論上一個「近現代黨閥」要發揮到最強,是內部組織成員在完成內部成員成分篩選後,掌握政,法,軍,經的一切崗位。

柳冉這些個還站在舊位置上不動的家夥們,舊的君主可能會因為他們遠離權力分配圈,心有不忿,在國戰中突然暴雷而猝不及防(糜芳對劉備)。

因為舊君主核心圈人手有限,無法時時刻刻確定所有人的忠誠。

但是在新的黨閥體係下,不是柳冉伺機暴雷的情況了。

而是在新的黨閥在調度國家資源的情況下,早就對舊派卡在位置上的人如鯁在喉了。

新黨閥組織紀律是定點定時開會,按照規章製度匯報;其內部責任紀律劃分的極為嚴格。而在東華郡舊大營這邊,每次調度遲鈍的問題,都是因為柳冉這邊係統。

柳冉自己不清楚,覺得權力遊戲不帶自己玩。殊不知武俱往那邊開會時,每次點明問題時,都和他相關,他的問題多得能專門列一個檔案櫃。

而安全局中,他的檔案櫃,還有專門小組負責整理。在整理的同時派人盯著他,時時刻刻注視他動靜。

宣沖哪有給柳冉考驗人性的機會!他要再不展現最後忠誠,就得死。

當宣沖在和柳冉喝茶的時候,點明了他所有的家族產業,以及成員和當地世家們建立出的一個個利益鏈條。乃至他提拔的那些人現在在各個崗位的情況。

柳冉最後是麵色煞白,最後全身潮濕的從宣沖這裡回來,回家後就老老實實宣布擁護新法,然後第二天是來到自己職位上,就全盤把自己人給撤下去,按照宣沖要求換上了新黨閥的人。

自此,趙誠這邊動用的所有「間」試圖啟動的最大破壞,都破產了!

宣沖不僅僅防了,還順手進一步對內部進行優化。

…視角來東邊,浱昊大戰,第三方旁觀者…

五月份,武恆羽在拿下預州後,一切都在混亂中。雖然物資齊全,但是各個軍隊顯然心不在焉,大軍背後商戶,在大軍開入預州後,各種利益糾纏不清。

話說要直接屠城,也就沒有這麼多選擇困難了;但整個渤軍也是經過宣沖一輪「近代化」改造的。在吃過近代化改造紅利後,就絕對不會退回去了。

就算渤國沒有浱國那樣的工業消化勞動力,但是哪怕是搞種植園經濟,也能消化大量人口。燕地北方那麼多有待開發的地方,不是自耕農搞得定的。——資本主義在下沉路線上吃人的效率要比封建主義高得多。

現在軍中根本矛盾在於餐桌不夠分,在餐桌上多吃多占的人可能會被集體嫌棄;但是誰把餐桌掀了,那就是抽刀子互相乾,然後散夥。

所以即使是武恆羽下令屠城,也都不會有人執行。

而麵對內部的各個豪商們惹出來的糾紛,武恆羽是抓了放,放了抓,因為他抓人後,就會導致一部分物資補給癱瘓。

現如今,武恆羽非常需要武飛式的人才幫自己解決復雜的利益分配問題。——在離了弟弟後,才覺得弟弟好。

然而現在趙誠正在和浱國交戰,武恆羽思考了一番後並沒有急切的去救,而是派遣了人手去了解各個區域的戰局。

武恆羽此時作為一方之主,已經不是當年那種「不問敵人有多少,隻問敵人在哪裡」的模樣。

如今,浱國麵臨昊國的大軍壓境,按理說他應該去立刻幫忙征戰;但出於種種考慮,他決定等一等。——等待更有利的時機,亦或是說他那個族弟開口請求。

這些年來,當天下豪傑不敢正眼看他時,他卻在某人(顯道人)提示下發現:武飛早在最初,就存著自立門戶的心思。

山河社稷圖,這張曾被大爻戍帝踩在腳下的地圖,現在出現在武恆羽腳下。他看著這天下西部,一南一北兩個纏鬥的色塊,點了點頭。隨後瞅準了西北部方向上與自己地盤相隔太龍山的景,顯,魏三州之地。這裡是趙誠打下來拱衛玉華州的屏障。

預州內錯綜復雜的商人和軍隊勾結關係,他理不清了。

他準備重新開辟戰場。然而,武恆羽卻忽略了,他的主戰部隊是可以從南到北通過大洞天快速調動,但是後勤體係的戰略轉移,卻禁不住這樣的劇烈變動。

…視角回到六月十八日…

襄州那邊,決戰已經開啟;但為了戰役總體連貫性,繼續敘述雍州戰役。

當蔡白境堅守到第十日,也就是十八號的時候,後續源源不斷的援兵從南部道路抵達,包圍圈已經打破。

蔡白境得到了烈日炎陽弩的補充,開始和昊軍方麵對射。蒸汽機抽動石炭火焰,將熾熱的鋼珠加熱到一千度,送入到石棉包裹的陶瓷「外載彈倉」中,然後將這個外載重彈倉,掛在弩杆上的掛載點上。這個如同二十一世紀飛機「保形油箱」。

炎陽弩炮通過吊射的方式,將破陣弩矢拋射到了一百五十米遠,一百米高的位置。

隨後飛行的炮矢展開了「x」狀態的滑翔翼,這個滑翔翼是紙做的,翅膀材料在俯沖時嘩啦啦作響,沖入昊軍陣地。

躲在三百步外的陶俑鬼兵,昂起頭。看著這從天而降的弩箭。

熾熱的彈丸,在炮矢撞擊地麵一剎那,木杆內探針結構撞擊底火。弩杆內部裝填的五十克火藥點燃,這些火藥在點燃前,剛好被推進到「保形油箱」一樣的掛載點中部,隨後中央開花將燃燒鋼珠推出來,當場變成了地麵開花彈。

三丈內的幾個鬼兵,被一千度的金屬彈丸撞擊後出現了大量裂紋,自此開始戰損。陶瓷碎裂「叮」的金樂聲,在這殺伐場中,奏鳴。

弩炮對射持續了六日。昊軍是不死心,依舊實行強攻。殊不知,一道道蒸汽煙霧柱子從兩側開始迂回抵達。

一共十八隻戰夔,以及八千兵馬的援軍,開始以鉗形姿態,分別迂回四十公裡繞過敵人前鋒頓挫的戰區,在昊王的西北角和東南角立下大營,預備合圍。

這樣的架勢,麵對一個在小城前頓挫足足十日的疲兵來說,是絕殺。

昊軍停滯過程中,後勤,輜重都在靜止中暴露無遺;在宣沖軍校中,遇到這種「情報」全部顯露的軍事狀況,早有有大量成熟推演方案。

蘇明換了一件新的軍服凝視著沙盤。此時他父親被調到南邊做襄州太守的消息,他早就收到了。

蘇明知道自己父親的太守不過是臨時,首先他父親年齡大了那個職位是做不長久的,但自己仍然非常感激主公,這是表明對自己用而不疑。

因為在戰爭中,將軍在前線最頭疼的,莫過於君主會在身邊那些善於「寫小作文」的佞臣的蒙蔽下,對前線將士大加苛責。這會讓流血的將士們疲憊不堪。這不,後麵果然就有人在懷疑他忠誠了。

話說,宣沖跑到前線給他做思想工作已經是足夠誠意了,而現在做到這一步,即告訴蘇明和北線所有將士!安心打仗,不要分心。

所以蘇明這裡,是上下一心,所有成員不用顧慮戰場之外的事情,戰功賞罰不會因為第三方乾涉而變化。於是乎在軍事體係獨立高速運轉下,戰夔這麼大型的作戰兵器,經過軍中相關的五百多名軍士協力下,成功調度到預定戰鬥方位。(而在二十年前爻軍動用鐵獅時,一個鐵獅,大爻就需要勞師動眾一千民夫)

蘇明看著地圖,點在了昊王所在位置下達命令:「圍殲敵人星州主力,活捉偽昊國主!以報君恩!」

周圍將士立刻集體宣誓:「活捉偽昊國主,以報君恩!」

6月28日,蘇明的部隊朝著昊軍陶俑兵團碰撞。在敖光城的南側,雙方率先交戰。

就在雙方精銳兵團即將交錯前,如同鬥將一樣,戰夔遭遇巨陶俑。

當編號012的戰夔與陶俑巨兵交錯,麵對沖鋒的陶勇,在距離二十步時,戰夔發出雷鳴,噴射金屬洪流突襲,將陶俑巨兵打碎,隨後履帶毫不留情碾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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