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華山天下險(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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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得到確切的拒絕,沈慕晴還抱著一絲希望,哽咽問道:「三師兄,在你心裡有沒有真正喜歡過我?」

這個答案,昨天晚上白子寰已經清楚的回答過一次,眼下又被沈慕晴問起,白子寰不忍再令沈慕晴傷心,避重就輕應道:「師妹,二師兄比我更適合你。這些年師兄對你一往情深,你跟著他不會錯的。」

這個答案沈慕晴才不要聽,沈慕晴固執地捂住耳朵,痛苦的搖搖頭,說道:「我不要聽這些!三師兄,我隻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師妹,我生來漂泊無定,不能給你任何承諾,在我心中一直把你當成妹妹,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白子寰狠下心說完,一撩袍腳快步離開了沈慕晴。

親耳聽到白子寰拒絕了自己,沈慕晴的一顆心被徹底傷了,心像被鋒利的銼刀來回地銼著,每一根神經都在絞痛,每一個細胞都在割裂。

比起沈慕晴,寧儒廷此刻的心中也好受不到哪裡去。一旦理清了情思,寧儒廷的目光就再也無法從小曦身上移開。看著小曦和武楓瑾在自己眼前打鬧,寧儒廷感到全身血液發瘋般地往太陽穴湧動,腦袋像被什麼東西壓著,快要炸裂了。

這種撕心的愁緒,寧儒廷強壓在心中不敢表露出來。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除了在心中一遍遍的責備自己,寧儒廷一時也不知如何才能讓自己好過一點。

如果能早一點發現自己心中對小曦的感情,如果在武楓瑾問自己到底喜歡不喜歡小曦的時候不說那些違心的話,現在陪在小曦身邊的人應該是自己才對。

一步錯導致步步錯,眼下看著小曦和武楓瑾親昵的在一起,寧儒廷看著這情景,眼睛像揉進了什麼,一陣酸澀,全然沒有發現已經站在自己身側半天的韓天瑜。

韓天瑜站在寧儒廷身邊已經好久了,眼看著寧儒廷一雙眼睛癡癡地望向小曦,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來到身邊,韓天瑜等了半晌終於忍不住挑起一個話題,示意寧儒廷發現自己的存在。

今日的寧儒廷身著淡粉色的長衫,比起往日少了些許冷峻,卻多了幾分柔情,韓天瑜忍不住說道:「儒廷哥哥,我以為你隻穿白衣。」

耳畔傳來韓天瑜的聲音,寧儒廷才察覺韓天瑜在自己身邊。

寧儒廷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衫,恍然問道:「有什麼不妥嗎?」

「沒什麼不妥,平日裡看慣了儒廷哥哥穿白色,沒想到今日換了粉色,心裡有些好奇罷了。」

韓天瑜手指絞著自己的裙子上的飄帶,自見到寧儒廷那日起,韓天瑜將自己的衣服都製成了白色,一直以白衣示人的寧儒廷突然換成粉色,令韓天瑜心裡有些好奇。

寧儒廷雖然是迫於無奈才勉強穿了武楓瑾的粉衣,此刻憶起早晨小曦對自己說的話,唇畔不由得綻出一抹微笑,「曦兒說我穿粉紅色比白色好看。」

這個答案令韓天瑜心頭一酸,「儒廷哥哥似乎很在乎涼宮少俠說過的話。」

寧儒廷聽出了韓天瑜語中的不滿,挑眉問道:「我不應該在乎嗎?」

寧儒廷聽出了韓天瑜語中的不滿,挑眉問道:「我不應該在乎嗎?」

「天瑜不是哪個意思。」韓天瑜臉一紅,窘迫地答不上話來。

韓天瑜心裡很清楚,涼宮曦是寧儒廷的徒弟,在典笈門生活了那麼多年,光是這兩點,涼宮曦在寧儒廷心目中的位置絕對要比自己重的多。

「儒廷哥哥,天瑜有句話想要問你。」韓天瑜咬了咬嘴唇,一絲腥甜的血順著唇線溢進口裡,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韓天瑜下定決心,「你,你喜歡涼宮少俠嗎?」

「喜歡。」寧儒廷凝視遠處嬉鬧的小曦,不打算再隱藏自己的感情。

「是哪一種喜歡呢?」韓天瑜小心翼翼觀察著寧儒廷的表情,「是師父與徒弟、哥哥對弟弟的那種喜歡嗎?」

「是對戀人的喜歡。」寧儒廷回眸望了韓天瑜一眼,毅然決然地說道:「她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說完寧儒廷不再停留,朝小曦的方向走去。

為什麼,為什麼結果會是這樣?韓天瑜仰起頭,不斷溢出眼眶的淚水將視線映的模糊不清,原本碧藍的天空,現在看來倒像是一灘藍盈盈的湖水。

當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一切就這麼的突如其來,令自己不知所措;從開始到結束,每一次相遇又每一次百轉千回,最終走向早已既定的結局。

此時結局和過程都有了,心卻已經被帶出去很遠很遠,再也無法回到最初的那個原點。一切都已經注定,喜歡的那個人愈走愈遠,往昔的回憶變成一根細而尖的針直插在心頭,此生都難以拔去,並且它想讓你何時疼,你就得疼,絕對無藥可醫!

韓天瑜愣在當地,心中漫過一陣難以抵擋的悲痛。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一直以來拚盡全力做好每一件事,隻為換得寧儒廷一句喜歡。為了他,她的一顆心都可以掏出來獻給他,而他卻為了小曦連看都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好像自己在他的身旁是一個天大的麻煩負擔……

有些事一旦錯過了,再怎麼耿耿於懷也無濟於事,要麼乾脆放棄,要麼就設法挽回。

寧儒廷還沒有想好該如何挽回,走到離小曦幾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沖武楓瑾說道:「楓瑾,你過來一下,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武楓瑾應了一聲,拉著小曦走了過來。

這兩個人是被貼上了狗皮膏藥不成,又不是連體嬰兒一個到哪裡,另一個也得跟到哪裡。

寧儒廷有些鬱悶,一轉頭看見白子寰離自己不遠,待到兩人走近,對小曦說:「曦兒,禹榮最近經常叫喚關節疼,聽說華山的紫芝仙草有堅筋骨,利關節的功效,你去找白少俠問問,哪裡可以采到。」

好不容易有借口可以甩掉武楓瑾的管製,小曦掙脫了武楓瑾的手,撒著歡找白子寰去了。武楓瑾不知寧儒廷要對自己說什麼,非得支開小曦,看那丫頭朝白子寰笑的跟一朵花似地,心裡就酸丟丟的。

寧儒廷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把自己的心思對武楓瑾說,此時人多口雜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乾脆與武楓瑾商討起徵劍大會的事。

華山的靈芝仙草都生長於懸崖陡壁間,豈是說采就能夠采摘得到的,白子寰簡單地對小曦解釋了一番。

說著話兩人不知不覺走到落雁峰頂,站在落雁峰往下看,三麵峭壁林立,岩峰聳峙,就算是有靈芝仙草長在上麵,若要采摘危險性太高,小曦可不敢拿生命開玩笑。

忽然小曦聽到一陣簫聲自西麵的落雲中傳來,簫音空靈無塵,幽遠綿長,與前日聽到的一般無二。

「子寰哥哥,你聽到簫聲了嗎?」小曦拉住白子寰的手,指著西麵急道:「就是哪裡傳過來的。」

白子寰傾耳聽了聽,並沒有聽到簫聲,看小曦神色緊張忍不住開玩笑說道:「這裡除了風聲哪裡來的什麼簫聲,看你所指的方向正是孝子峰,傳說三聖母因私結人間姻緣被二郎神壓在西峰的巨石之下,其子沉香執神斧前來救母,因不知母親被壓的具體位置,便站在哪裡哭喊母親,你聽到的可能是沉香在哭母吧。」

「真的嗎?那沈香有沒有救出自己的娘親?」被白子寰說的故事吸引,小曦暫時拋開了簫聲的問題。

白子寰莞爾一笑繼續說道:「山神被沉香的孝心感動,指點沉香劈開山石,母子得以團圓。」

「沉香能和家人團聚真幸福啊。」小曦望著孝子峰,心裡將沉香與自己做了個比較,幽幽說道:「孝,德之始也,悌,德之序也,信,德之厚也,忠,德之正也。我對爹娘沒有一點印象,可謂不孝;唯一的哥哥也找不到了,可謂失謹;答應師兄的事也沒有做到,可謂失信;三年前逃出典笈門,可謂失忠;說起來,我的人生真的是一團糟,差勁透了。」

小曦的一番話引得白子寰也想起許多往事,自己從小的境遇與小曦差不多,白子寰想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事,說道:「曦兒,明日你就要回典笈門了,再見麵不知會是何時,這塊玉牌我一直帶在身上,今兒就送給曦兒做個留念。」說完,執起小曦的右手,將手中的青玉玉牌放在小曦掌中。

掌中青玉還帶著白子寰的體溫,玉質溫潤細膩,正門麵雕著一鳳,一牡丹,背麵刻著一些小曦看不懂的文字。

小曦望著掌中的青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這個玉石不應該是單個,應該配成一對才對,忍不住問道:「子寰哥哥,這個青玉應該是有一對吧?」

「曦兒怎麼知道這玉有一對?」白子寰有些吃驚。

小曦也說不清楚,「隻是隱隱覺得這玉牌應該是有一對。」

「這玉的確是一對。」白子寰從衣襟裡掏出掛在頸上的同樣大小的青玉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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