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好醜的女人（1 / 1）
「算了，隨她去吧。」
王紀沒有多想，十分信得過明月。
那個擅長與鳥類溝通的女子也的確需要聯絡，她就好比是一個雷達，可以輕易打聽任何消息。
這個女子一旦找到旱魃，即便明月把神像抬過去，開闊視野，自己也能一指頭把旱魃彈成麻花。
王紀等了一會，仍不見明月蹤影，索性便也不再多想，讓大虎盯著沙盒，自己則躺在床上看起潔白的天花板。
「後天就開學了呢。」
「我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了。」
王紀反復沉吟，幻想著開學的畫麵，也得和外界接觸了，不然眼下自己和蹲大牢沒區別，遲早和社會脫軌。
這麼想著，王紀去樓下吃了個飯，耳邊盡是社會上的嘈雜之聲，卻是那麼的久違。
完了飯，早早地回去休息：「也不知明月那邊怎麼樣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明月等人還在跋山涉水，向南而行，一路走來，見到諸多背井離鄉的百姓。
這些百姓大多帶著行李，滕頭垢麵，渾身髒亂。
「竟然亂成了這般田地。」明月神色怔怔，這次遠行，真正見識到了百姓的淒苦。
成群成群的百姓，臉上看不出表情，失魂落魄向西而行。
路上躺著不少瘦骨嶙峋的屍體，甚至還有不知是哪家娃娃坐在草叢嚎啕大哭。
如此世道，若不製止隻會越來越亂。
或許，生靈塗炭的命運齒輪已經開始運轉了。
明月站在路邊，咬著下唇，本以為自己的身世極為淒苦，但現在看來，當初至少還有野菜可以充飢，可這些人....
「李煊把乾糧分給這些流民一些。」
李煊聞言，臉色大變，急忙阻止，道：「神女萬萬不可！」
明月神色不解：「怎麼？」
李煊給明月上了一課，這一課無關修行，隻為人心。
「若是平日裡拿出乾糧分了也就分了，可今日不同，神女覺得此地流民有多少？」
「無窮無盡。」
明月不知他從何說起。
李煊深吸一口氣，警惕四方，他畢竟曾在大將蒙恬手下立過軍功，見過世道的殘酷，小聲道：「若我們拿出乾糧，這些流民勢必會蜂擁而至，屆時....」
明月點了點頭，明曉了問題的嚴重性，對拿出乾糧之事再也不提。
眾人繼續前行。
不知有多少人向明月投來異樣的目光，如此仙子，在世間行走便會滋生原罪，好在有李煊等護衛，倒也沒有趕上來送死的。
一路上，李煊等人不斷打聽關於白鸞的消息，卻始終沒有半點收獲。
明月攔下一家四口流民，問道：「這位大娘，可聽說過有一位善與鳥類溝通的奇女子？」
這一家四口，沉默寡言，望了望身後，道：「姑娘，別過去了，那群人瘋了。」
明月皺眉，後方是出了何事？
「走，去看看。」
眾人覺得那一家四口很是古怪，可能在後方有什麼大事。
流民的身後，則是他們的前方。
眾人帶著疑惑，行至一處荒地時，見到了令人無比憤怒的事情。
隻見前方，有人在埋鍋造飯，盆子裡還冒著騰騰肉香。
古怪。
這大災之年，又是荒郊野外，竟然還有肉吃。
明月低聲道：「李煊。」
「是。」
身後，一群護衛拔劍向前，隻聽李煊等人在怒斥，沒一會兒，他們臉色陰沉的走回。
明月問道：「如何？」
「易子而食。」李煊臉色復雜，易子而食是講父母因無物可食，又不忍吃下女子，與其他交換子女而相食。
明月深吸一口氣，道：「走吧。」
又行兩日，眾人打聽到關於白鸞的下落。
一名老者背負六七歲的娃娃，詢問道：「你們是說那個養鳥的女人？」
「對。」
「從此處前行，翻過一做大山，可在穀中尋到。」
「多謝。」
明月等人暗中贈予爺孫二人一些乾糧，匆匆上路。
他們翻過一座大山，進入山穀。
「此地應是那位老者所說得山穀。」明月不斷打量周圍環境。
山穀也受大旱影響，草木枯萎，卻是鳥類眾多，時不時能見到不知名鳥類驚叫而起。
不一會兒，有以女聲響起：「你們找誰？」
女人從遠而今，她穿著灰色衣衫，頭頂上的鬥笠看不清容貌。
明月眯起雙眼，心中湧現殺機，對麵女子鬥笠上站著的兩隻朱鳥驚飛。
「姑娘好大的殺氣。」女子不慌不忙，食指放至嘴邊，吹響口號，山穀卻有巨物遮天蔽日，從空中掠奪，巨大陰影不斷徘徊。
明月深吸一口氣，放下抵觸與偏見，問道：「請問這位姑娘可是白鸞？」
「是我。」
「我等尋白姑娘，為解旱魃之災。」
「僅憑你們幾人不可能除掉旱魃，除非有道家高人或是武道高手相助才可，據我所知，眼下道家正與朝廷鬥得不可開交，沒時間來除旱魃。」
「我等背後有上蒼相助，隻需姑娘尋到旱魃即可。」
「回去吧。」
白鸞揚起鬥笠，揮了揮手。
李煊得見對方真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好醜的女人！
白鸞和神女，猶如螢燭之火與皓月之輝。
這可真與之前的想象，差了十萬八千裡，本以為這位善於鳥類溝通的奇女子最不濟也應是麵目較好，卻沒想到.....大半張臉被燒得麵目皆非。
甚至就連明月也愣了一下，回過神，急忙開口：「白姑娘既善與鳥類交流，便應知外界乃是何種光景，百姓顛沛流離，背井離鄉....」
白鸞仍不願出手相助，道：「僅憑你們幾人不可能的，鳥兒告訴我，成年旱魃遠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恐怖！」
「白姑娘，我等不遠萬裡來尋你相助，不管成不成隻求問心無愧。」
白鸞很平靜，逗弄了一會兒鬥笠上的朱鳥，回道：「為我解決兩件事，我便出手幫助你等尋出旱魃下落。」
「白姑娘且明言。」明月等人聚精會神，隻怕白鸞要解決的事情不會輕鬆。
「第一件事：常聽聞北部有種飲品名為茶，一飲怡人心脾，二飲快似神仙，三飲.....而我說得這個茶乃是金茶，入喉清甜，落水金燦燦....花葉朵朵開，我養得鳥兒很喜歡那種味道。」
「這....」明月睜大雙眼，啞口無言，還以為是何難事，金茶...入水金燦燦，花葉朵朵開.....怎麼那麼像是自己搗鼓出的菊花茶。
入喉清甜....可能是加了飴糖。
大抵是前陣子那些客商帶走的大量茶葉所致。
「是不是很難，聽人說茶很貴，供不應求，而我又遠居世外。」白鸞咧嘴一笑，麵目傷疤擠到一起，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