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大不了一無所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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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麵有警車,很快就有人過來了。」很快的,他回來了,語氣很是平靜。

薑彌坐在那裡沒動。

他走到距離她兩三步遠的地方,原本或許是想要坐下來的,但是在坐下來之前,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隻站在那裡不動。

薑彌看著,說道,「你為什麼不坐下來?」

她的話,讓他不由愣了一下,然後還是站在那裡不動。

薑彌扶著石壁站了起來,「還是說,你怕我看見你的腿?發現你的腿現在還在的秘密?」

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薑彌也沒有靠近他,隻站在那裡,臉上帶著輕輕的笑。

「我記得你之前曾經問過我,問我說,如果你和顧墨淺站在我的麵前,是不是我也認不出來?」

「我現在就告訴你,可以。」薑彌深吸口氣,「從我昨天晚上看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是顧墨淺。」

他始終沒有說話。

薑彌閉了閉眼睛,「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間達成了什麼交易,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變成他,但是……顧繹樓,就好像你說過的一樣,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了。昨天晚上的那一槍,就是我還給你的最後一樣東西,我會聽你的話,離開港城。」

他始終沒有回答。

沒有否認,薑彌也當做她說對了。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岸上的人終於發現了他們,將他們帶了上去。

遲璞也在,在看見薑彌手上血跡斑斑的樣子時,他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眼睛看向那邊的人,那個時候,顧繹樓已經被直接抬上了救護車,他腿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遲璞正看著的時候,薑彌的聲音傳來,「秦夜時……」

「秦小姐已經安全了,沒什麼事情,倒是你。」遲璞的臉色陰沉,「這是怎麼回事?」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的話,你相信嗎?」薑彌輕聲笑了笑,說道。

「什麼意思?」

「好像是,關於薑喬的。」

薑彌的話說完,麵前的人臉色明顯一變,薑彌看著,眼睛微微眯起,「你知道?」

「恩?什麼?我不知道。」遲璞很快說道,如此快速的否決,好像反而在告訴薑彌另一件事情。

薑彌看著他。

遲璞很快將眼睛轉開,「好了,我先跟你去醫院,這是最後一次了,下一次不許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出門,知道嗎?」

薑彌還想要說什麼,遲璞卻很快說道,「你就算不想想自己,你也應該想想你的孩子!」

他的話,讓薑彌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在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說道,「我要離開港城。」

輕輕的一句話,讓遲璞頓時愣在了原地。

「你說什麼?」

「我要離開港城。」薑彌將話重復了一次,「你之前不是想要我離開這裡嗎?我做這樣的決定你應該……」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聲音傳來,「薑彌!」

她的身體一震,猛地轉頭時,那人正好朝她走了過來,在薑彌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將她一把抱住!

突然的動作,讓薑彌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旁邊的遲璞倒是先反應了過來,上前一步將他一把扯開!

「顧繹樓,你是不是精神分裂有病?」遲璞咬牙切齒。

聽見他的話,薑彌這才看向麵前的人,臉上倒是平靜。

他看著她,「薑彌,我接你回家吧。」

他的臉上是盈盈的笑容,釋然的樣子。

遲璞立即上前,將他推開!

「你憑什麼覺得薑彌會答應你?你將她當做什麼了?你想要在一起就在一起,想要分開就分開?你給過她一點尊重嗎?!」

對麵的人沒有說話,眼睛隻盯著薑彌看。

薑彌兩步上前,將遲璞拉開。

遲璞的身體一震,然後,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薑彌,「薑彌?」

薑彌深吸口氣,「正好,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

薑彌先被帶著去了醫院。

手臂上的傷口因為那個時候緊急處理的還算不錯,所以也不算多麼的嚴重。

局部的麻醉很快就過去。

顧墨淺就坐在她的身邊。

他身上穿著白色的襯衣,淺色的西裝,和顧繹樓之前習慣穿的一樣,但是薑彌在看見他的第一眼的時候立即知道,他不是他。

「怎麼了?還疼嗎?」他看著她,眼睛裡麵是一片溫柔。

薑彌看著,低聲說道,「為什麼?」

突然的話,讓他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他說道,「我知道之前的時候我讓你難過了,但是那個時候是因為我有其他很多的事情,所以才會對你那個態度,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的對待你和孩子。從現在開始,我們的生活,隻有幸福美滿。」

他的話說完,薑彌突然笑了起來。

那突然的笑容,讓顧墨淺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他看著她,「你笑什麼?」

薑彌深吸口氣,說道,「為什麼?我問的,不是你回答的上一個問題。」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薑彌又說了一句,「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和他過不去?為什麼一定要你死我活?你們不是……兄弟嗎?」

薑彌的話說完,麵前人的臉色,明顯變了又變。在過了好一會兒後,他才輕輕的笑了笑,「薑彌,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好像聽不懂?」

「真的聽不懂嗎?」薑彌深吸口氣,說道,「還是說,你覺得我和顧繹樓一起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卻還是會將你們兩個弄混,不知道,誰是誰?」

薑彌的話說完,顧墨淺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他看著薑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也知道,你不是他。」

顧墨淺又重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不斷地點頭。

然後,在薑彌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抬起手來,將手上的杯子直直的,砸在了地上!

突然的動作,讓薑彌不由嚇了一跳,人也向後退了一點。

他抬起頭來看她,「那又如何?」

他的話,讓薑彌的瞳孔微微一縮。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是,我才是顧繹樓,真正的顧繹樓!而你,是我的妻子!」

話說完,他將她的手一把抓住,「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薑彌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但是他的力氣實在太大,她根本掙脫不開。

她隻能咬牙看著麵前的人,「放手!」

他沒動。

薑彌點點頭,指著自己的傷口,「如果你想要我的這隻手廢了的話,你可以繼續抓著。」

那個時候,她手上的傷口已經撕裂開,有鮮血不斷的湧出。

顧墨淺看著,手很快鬆開。

「我會離開港城。」薑彌捂著自己的手,說道,「那個時候,你和顧繹樓之間怎麼樣,和我也不再有任何一絲的關係。」

「你覺得你能離開麼?」他冷笑了一聲,說道,「薑彌,我是愛你的,所以,我也不想要強迫你做任何的事情,但是這不代表著,我可以任由你做什麼。」

「愛我?」聽見他的這句話,薑彌隻想要笑,倒也真的笑了出來。

她閉了一下眼睛後,這才看向他,「我不要你的愛,我現在隻想要離開,我也絕對不會和你在一起!」

「是麼?那好,你可以走,但是孩子,必須留下。」

「不可能!」

「是麼?我很遺憾的告訴你,現在隻要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絕對沒有辦法,將孩子帶走。」

薑彌的臉色驟然變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正想要下去看看孩子的時候,顧墨淺將她的手抓住!

「不用去了,這個醫院都是我的人,這還應該多謝謝顧繹樓,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年他將公司經營的這麼好的話,可能今天我接手這些事情,還有點難度呢!」

「你的身份,很快就會被人揭穿了的。」薑彌沉著眼睛看他,「而且你不是他,他可以做到的事情,你確定你可以做到?」

薑彌的話說完,麵前人的眼睛頓時微微眯起。

他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要說,我不如顧繹樓是嗎?」

「是。」

顧墨淺的臉色驟然變了,那青筋暴起的手讓薑彌一度以為,他是想要將自己掐死。

但是,他沒有。

他在看了她一會兒後,隻輕輕的笑了起來。

「你以為我會幫他好好的守住這個公司?你錯了,我接手這個公司,不是為了讓他更加強大,而是為了,毀掉他。」

話說完,他輕輕的笑了起來。

薑彌的臉色驟然變了。

顧墨淺看著她,「以前的時候,我很愛它,想要得到它,但是現在,我隻想要毀掉,公司對於我來說是這樣,你和孩子也可能,會變成這樣。」

話說完,顧墨淺靠近她,「所以說薑彌,在我對你的耐心消亡殆盡之前,還是好好的聽話吧!就算你不為自己好好的想想,也應該為你的孩子,想想。」

不等薑彌回答,他已經轉身就走。

薑彌坐在床上,整個身體都在輕輕的顫抖著。

遲璞原本是站在病房外麵,在聽見門開了後,他立即轉身。

他不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顧繹樓,臉色也難看到到了極點。

他說道,「你和薑彌說什麼了?」

「沒什麼,這段時間我會很忙,還勞煩請你,好好的照顧薑彌!」

不等遲璞回答,他已經抬腳就走。

遲璞看著他的背影,眉頭緊皺。

頓了頓後,他才開門進去。

薑彌正坐在床上沒動,臉上的表情……不太妙。

遲璞看著,立即上前,「怎麼了?他跟你說什麼了嗎?」

聽見聲音,薑彌這才緩緩回過神來。

眼睛看了看麵前的人後,她搖搖頭。

「什麼意思?他跟你說什麼了?之前他不是很堅決的說要跟你離婚嗎?現在怎麼……」

「薑喬,是不是顧墨淺殺死的?」薑彌突然說道。

遲璞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你……你現在突然說這個做什麼?」

「是,還是不是?」

薑彌下車的時候,沒能聽清楚顧繹樓和那個人的對話,但是她聽見了薑喬的名字,加上之前遲璞和自己透露過的,關於自己開的那一槍是不是因為薑喬,她很容易的聯想到了這件事情。

但是問題在於,那天晚上綁架了秦夜時的人又是誰?

和顧墨淺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終於,遲璞回答說道。

聽見他的話,薑彌隻輕輕的笑了一聲。

遲璞看著她,眉頭皺起。

薑彌深吸口氣,「算了,你不想要說就算了,我知道這些事情,你們都不願意告訴我,你們都想要……瞞著我,對吧?」

「不是……」

「沒關係,我現在也不想要知道了。」薑彌說著,躺了下來,用被子將自己的臉蓋住,「我什麼,都不想要知道了。」

「那你說的離開港城……」

「你覺得現在,我還能走嗎?」她說道。

遲璞的眼睛沉下,「隻要你想。」

「我現在很亂,先讓我安靜一下吧!」

薑彌的聲音疲倦,遲璞看著,也不好再逼問什麼,抿了一下嘴唇說道,「好,那你好好的休息吧!」

薑彌什麼也沒有再說,閉上眼睛。

薑喬的事情姑且不論,就顧繹樓和顧墨淺之間換了身份的事情,薑彌或許,可以猜到一點。

或許,和自己有點關係。

之前顧墨淺就曾經說過,他才應該是顧繹樓,是現在的顧繹樓搶走了他的生活。

所以在從醫院醒過來之後,顧繹樓就將這生活,還給了他。

所以顧繹樓的腿上才有傷,因為顧墨淺按照當初他的腿廢了一樣,也將顧繹樓的腿廢了。

而顧繹樓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如果薑彌沒有猜錯的話或許,是因為自己。

顧墨淺是一個不達到目的不會罷休的人,任何的事情他做出一定有他的目的和收益,所以那個時候,他會這樣輕易的撤案,或許就是因為如此。

兩個原本長得就一樣的人,似乎隻要將對方的生活摸透,按部就班的按照原來的步驟走,就不會有人發現。

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

就好像薑彌說的那樣,就算是同一張臉龐,兩人在一起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不管他是顧繹樓,是顧墨淺,薑彌始終可以認出,他是他。

……

夜深。

薑彌自己從床上起來,一步步的往另一個病房走。

她的動作很輕很慢,旁邊的遲璞根本沒有發現。

到了病房門口,她看見了那天在酒吧的女人。

她身上穿著米色的風衣,頭發散落下來,眼妝有些花了,但是樣子依舊精致妖嬈。

她原本是看著床上的人,注意到薑彌的目光後,這才抬起頭來。

看了看薑彌的手臂後,她笑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薑彌沒說話。

她隻是來看看,他怎麼樣了。

雖然知道他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她還是走了過來。

隻是……想要看看而已。

她在心裡麵告訴自己。

女人站了起來,「墨總到現在都還沒醒呢,我們出去說說話吧!」

話說完,她直接往外麵走。

薑彌原本就站在門口,也沒動。

她的身體靠在牆上,伸進口袋想要拿煙,但是很快她又想起了什麼,將手放了回去,說道,「墨總要是知道他的小茉莉來看他了,肯定開心死了。」

「之前,我沒有見過你。」薑彌將她的話忽略掉,說道。

「正常,你也不經常來墨總的酒吧不是麼?」女人笑了笑,說道,「不過我們所有人對你可熟悉的很。」

「為什麼?」

「因為墨總房間裡麵有很多你的照片啊。」女人揚了一下眉頭,說道,「有時候想想,我的老板可能真的是一個變態,如果不是變態的話,他怎麼會收那麼多你的照片?」

話說著,她頓了一下,看著薑彌,「其實被他這樣的一個人喜歡著,應該也挺辛苦的吧?」

薑彌沒說話。

女人可能是煙癮犯了,但是現在又沒有辦法抽煙,隻能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這才繼續說道,「那天晚上你也看見了,我隻是想要逗你玩,讓你喝杯酒而已,他就這麼對我,可想而知,你在他心裡,是什麼樣的位置?」

「不一樣。」薑彌低聲說道。

她是想要說,顧繹樓和顧墨淺,不一樣。

女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隻笑了笑,說道,「我隻想要說,如果這你都覺得不是愛的話,我就沒辦法了。」

薑彌看向她,眉頭皺起。

女人繼續說道,「老板這輩子也沒有對誰動過心,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的,包括,之前那個姓莫的。」

薑彌原本是平靜的聽著的,在她後麵的這句話說出時,薑彌的臉色驟然變了。

她猛地看向麵前的人,那女人卻已經擺擺手,「不行,我得去抽根煙,你隨意。」

話說完,她直接往前麵走。

薑彌卻定在原地。

莫……莫向南?

顧墨淺和莫向南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關係,隻有……顧繹樓。

也就是說,這個女人知道顧繹樓的身份,甚至可能,是之前顧繹樓安排在顧墨淺身邊的人?

還是顧繹樓在替換了顧墨淺的身份之後才出現的?

薑彌不知道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長的時間,直到手上傳來酸脹的感覺時,她才慢慢回過神來。

她看向病房裡麵的人。

他還睡的好好的,盡管眉頭皺著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但是薑彌看著他的樣子,卻怎麼樣,也心疼不起來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她很想要沖上去將他整個人揪起來,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憑什麼什麼都不讓自己知道。

憑什麼在這樣的情況下麵,就自以為是的,替自己安排好了一切?

他算是什麼!?

但是,薑彌什麼都沒有做。

她隻安靜地在他的身邊坐下,眼睛安靜的看著他。

然後,她伸出手來,貼在他的臉上。

他的眉頭皺的更加緊了一點,似乎努力的想要醒過來。

薑彌立即將手縮回。

好在,他沒有醒。

薑彌鬆了口氣,輕聲說道,「她說的對,其實被你愛著,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做,怎麼樣才能幫到你,怎麼樣才能……可以讓你不要那麼辛苦。」

「我其實很努力的想要做好的,但是很顯然,我做的,並不怎麼樣。」

薑彌的話說著,輕輕的笑了笑,「所以你才想要我走是嗎?你知道他會利用自己現在已經是顧繹樓的身份,來強迫我和他在一起是嗎?」

「但是,我卻固執的想要留下來。」

「是我做錯了嗎?可能是,但是顧繹樓,你也沒有做的很好,因為,你欺騙了我,你可以欺騙我任何的事情,但是你不應該欺騙我……你不愛我。」

「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心裡麵想著的是什麼?你以為隻要我平安就好了,隻要我可以好好的活下去,怎麼樣都無所謂是嗎?」

「但是你忘了,如果有一天,我的心真的死了,可能薑彌這個人,也不會存在了。你想過嗎?在你想著為我安排好這一切的時候,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他沒有回答,薑彌知道,他也聽不見。

她笑了笑,說道,「所以,我現在,也要自己做一件事情,既然你選擇隱瞞你的事情,那我,也隱瞞好了。」

「反正最後,大不了是一無所有。」

話說完,她站了起來,眼睛看了看他後,轉身,「我走了。」

……

顧繹樓猛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醫院白色的天花板,耳邊很安靜,他甚至可以聽見自己手表上秒針一步步走著的聲音。

但是,卻又有一個巨大的聲音不斷的在他的耳邊回盪。

她說,她走了。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夢。

而那個時候,顧繹樓也來不及分辨什麼,直接從床上起來,正要下床時,一道聲音傳來,「等等!你要做什麼?」

「薑彌呢?」顧繹樓立即反手,將她的手抓住!

對麵的人眉頭皺起,卻沒有回答。

看著她的樣子,顧繹樓的心裡麵更加沒底了,一把將輸液管扯掉就要走時,女人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她已經出院了。」

顧繹樓猛地看向她。

「連帶著孩子一起,被顧先生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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