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不值得你的善良（1 / 1）
薑彌很快趕到了莫向北住的地方。
剛剛進門的時候，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房子裡麵……太安靜了。
雖然她之前沒有來過，但是顧繹樓說過他讓好幾個人過來照顧她，不可能現在一個人也沒有。
「莫向北？」薑彌猶豫的開了口，很快的，樓上傳來回答，「是薑彌姐嗎？我在這裡。」
薑彌也沒有再多想，直接走了上去。
莫向北正坐在沙發上，一臉的痛苦。
薑彌立即上前，「你怎麼了？為什麼這房子沒有一個人？」
「我……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不太想看見他們，原本隻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肚子好疼……」
「我叫救護車。」
薑彌立即說道，剛剛要拿手機的時候，莫向北將她的手按住，「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什麼意思？」
「我……其實我偷偷拿了藥，我……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她的話，讓薑彌的臉色頓時變了一下，「你說什麼？」
「我買了藥流的藥，剛剛已經吃了一次，還有半個小時還得吃一次，我自己一個人害怕，所以才想要讓你過來。」
「你是瘋了嗎？你現在孩子都要三個月了，就算要流產也不應該選擇這樣的方式，你會沒命的！」
「我知道！但是別的辦法我也下不了手，我怕啊。」
話說完，莫向北的眼淚頓時掉了下來，「所以，薑彌姐，你一定要幫幫我！」
薑彌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不行，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話說完，她拉著莫向北就要走，莫向北將她的手一把掙脫開，「我說了我不去醫院！」
「然後你就想要死在家裡麵嗎？」薑彌咬牙說道。
「隻要確定孩子已經死了，那個時候，我會去醫院的！」
薑彌盯著她看了很久，「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之前不是還很想將這個孩子留下來嗎？為什麼突然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因為我恨沈慕林！」莫向北的話說著，手緊緊的握了起來。
「我不想要留著這個孩子，之前的時候，我以為我可以，但是我現在才發現，不行！」
「所以，這個孩子，我不想要了。」
「其實你更多的，是想要借著這個孩子，來讓我和顧繹樓直接產生隔閡吧。」薑彌直接說道。
她的話，讓莫向北臉上的表情不由變了變。
「你……你在說什麼？」
「你很清楚不是嗎？」
薑彌的話說完，莫向北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
在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輕輕的笑了笑，「薑彌姐，你說什麼啊，你是說我是故意這麼做來陷害你是嗎？」
「是這樣嗎？」
「所以說，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你一直都討厭我不是嗎？既然討厭，怎麼會將這件事情告訴我，還讓我幫你。」
薑彌的話說完，麵前的人臉色也沒有任何的變化，相反，在她的臉上，是始終的笑容。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麼樣？」
她冷笑了一聲，「我告訴你吧，這個孩子，我不會要的，但是如果我就這樣不要的話，不是便宜了你嗎？」
「你自己慢慢玩吧，我走了。」
薑彌的話說完，想也不想的往外走，莫向北怎麼可能讓她走，想也不想的將她的手抓住，在薑彌想要將手抽出來的時候，她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她的樣子看上去還真的很痛苦的樣子，薑彌也不敢動了，隻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要打電話，莫向北想也不想的，將她的手機搶了過去，然後，砸在了地上。
薑彌的眼睛頓時瞪大，眼睛看向她，「你到底要……」
「薑彌，你別想要走！」
「你……你是真的想要死嗎？！」薑彌咬牙，「我是要叫醫生過來！」
莫向北隻是笑，「是啊，我早就不想要活了！但是我就算死了，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既然這樣，那個時候你又何必幫我們將沈慕林送入監獄，難道你不是想要這樣，開始自己新的生活嗎？」
薑彌的話說完，莫向北的瞳孔不由微微縮了一下。
「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你好不容易才能……」
薑彌的話還沒有說完，麵前的人突然直接跪了下來！
她的樣子，讓薑彌的臉色不由變了一下，她想要將她拉起來，莫向北卻還是抓著她的手不放，臉上更全部都是淚水，「薑彌，你知道我過去過得都是什麼樣的生活的，我現在……我現在就一個願望，就想要和繹樓在一起，你成全我們吧，我求求你，你成全我們吧！」
「你覺得感情是可以成全的嗎？而且就算我同意，顧繹樓也不一定……」
「隻要你離開他！隻要你離開他就好了！」
「我不會離開。」
薑彌毫不猶豫的話，讓莫向北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
「你說什麼？」
「別說無法讓給你，就算真的可以讓給你，我也不會這樣做。」
莫向北的手緊緊的握起，「你憑什麼？薑彌，你就是一個第三者！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我姐姐離開的話，你根本就沒有機會！你看看現在顧繹樓是什麼樣子？都是因為你！還有紀寅成，顧墨淺，他們都是因為你，你不覺得你天生就是一個掃把星嗎？！」
「難道不是嗎？你看看，你母親死了，父親也不在了，你周圍就沒有一個好好的人！你在他的身邊，遲早有一天也會害死他！」
「那隻是你的說法而已。」薑彌深吸口氣，說道，「你說夠了嗎？夠了的話，我要……」
薑彌的話說著，突然覺得不對。
她低頭，在看見從莫向北裙底流出來的鮮血時，她的臉色頓時變了！
「你真的吃藥了？！」
「當然了。」莫向北笑著說道，「你以為我剛剛為什麼拉著你說這麼多的話？就是為了讓你看見這一幕，薑彌，就是你害死我的孩子的！」
……
顧繹樓到達監獄的時候，並沒有發現薑彌，他問了裡麵的人，知道早在兩個小時之前，薑彌就已經結束了探望，自己打車回去了。
聽見這個消息時，他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給薑彌打電話。
無人接聽。
他給家裡的保姆打了電話，保姆也說她沒有回去。
顧繹樓的心裡麵有些不安。
正要讓人查一下她的行蹤的時候，一個電話過來了。
「你好，顧先生，這裡是醫院，莫小姐出了一點事情，麻煩你過來一下。」
「除了她還有誰嗎？」
顧繹樓的反問讓那邊的人不由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有的，還有一個和她一起來的薑小姐。」
顧繹樓立即掛斷了電話，調轉車頭。
……
顧繹樓趕到時，薑彌就坐在手術室門外，表情有點發愣。
「出什麼事情了？」
聽見聲音，薑彌立即抬起頭來，眼眶有些紅。
她想要說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她還是咽了下去。
她咬了咬嘴唇，「是我的錯。」
「我剛剛打了電話問照顧莫向北的人，他們說是收到莫向北的吩咐，這才從家裡麵離開的，你是在他們走了後才過去的嗎？」
她點點頭。
顧繹樓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伸出手將她抱住，「沒事，放心吧，沒事的。」
「如果孩子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就算孩子出了事情，和你也沒有任何的關係，她才是孩子的母親，如果她不想要孩子活著的話，誰也沒有辦法攔著。」
顧繹樓的聲音很冷靜。
薑彌愣了一下，「你……都知道。」
「在聽見你們一起在醫院裡麵，而且她的孩子出了事情我就猜到了，如果孩子就這樣沒了的話也好，不然的話，她隻會一次次的折騰。」
薑彌沒有說話。
那個時候，醫生也已經從裡麵出來。
「家屬呢？」
「我是。」顧繹樓立即上前。
「已經做了流產手術，所幸母親沒有什麼大事，但是現在還需要注意休息，還有她的情緒。」
盡管在這之前，薑彌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聽見流產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臉色還是微微變了一下。
顧繹樓倒是淡定，嗯了一聲之後，看向薑彌，「你先回去吧，這裡我來看著。」
「可是……」
「她現在看見你的話，心情會更加不好，你還是先回去吧。」
薑彌一想也是，咬了咬嘴唇，「好。」
話說完，她轉身就要走，顧繹樓的聲音很快從後麵傳來，「薑彌。」
她的腳步立即停了下來。
「你不要多想，這件事情和你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回去好好休息，知道嗎？」
薑彌看了他很久，終於慢慢的，點點頭。
……
顧繹樓就在莫向北的房間裡麵。
她的臉色就好像被水泡過一樣的蒼白，額頭上全部都是汗水。
顧繹樓隻安靜的坐在那裡，等著她醒過來。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可能是夢見了不好的事情，她開始不斷地搖頭，嘴裡麵喃喃有詞，「不要……不要！」
她猛地睜開眼睛！
「繹樓……繹樓哥哥！」
看見他，她的眼淚立即掉了下來，「繹樓哥哥，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沒事了。」
他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說道。
「怎麼會沒事？我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她抬起頭來，咬牙說道，「我的孩子！」
「不是你自己吃的藥麼？」他說道。
輕輕的一句，讓莫向北臉上的表情頓時變了。
「我……是我自己吃的藥，但是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我怎麼會？！」
「你自己不要你的孩子，關她什麼事情？」
「如果不是因為她搶走你的話……」
「就算沒有薑彌，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顧繹樓將她直接打斷。
莫向北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被他直接打斷。
「你說什麼……」
「如果我真的想要和你有點什麼的話，在以為你姐姐離開的那些年裡麵，你覺得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那個時候，我不喜歡你，現在也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
「我說了很多次，我之所以這樣照顧你，隻是因為念著過去，如果你不想要的話，我也可以從今天開始，將你當做陌生人。」
「不……我不是這樣的想法！」
「既然不是，你就應該清楚，這個世界上得寸進尺的事情，不是誰都可以容忍，至少，我不能。」
話說完，他的眼睛也沉了下來。
那裡麵是明顯的……警告。
莫向北看著，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
「我剛剛流產。」她說道，「你現在就跟我說這些事情，你是想要我死是嗎？！」
「沒有人想要你死，但是如果你自己不想要活著的話，誰也救不了你。」
話說完，他站了起來。
看著他的動作，莫向北立即伸出手來，想要將他抓住，他的手卻很快抽出！
「還有，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動薑彌！當年我可以將你們姐妹兩個直接丟出去，現在，也依舊可以！」
不等莫向北回答，他轉身就走。
莫向北坐在那裡，雙手緊緊的握起，因為用力，手指甲都陷入了自己的皮肉裡麵，但是就算這樣，她還是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疼嗎？
一點也不。
因為更疼的地方，在別處。
……
顧繹樓回來的時候，薑彌睡的是迷迷糊糊的。
她就趴在沙發上，在顧繹樓想要將她抱起的時候，她立即醒了過來。
看了看眼前的人，「你怎麼回來了？她沒事了嗎？」
「嗯，沒事。」
「但是她剛剛流產，現在心情肯定……」
「就算她流產了，心情肯定也不會因為孩子難過，她難過的，應該是另一件事情。」
薑彌的眉頭皺起。
他將她抱起，一步步的往房間走，「說實在的，有時候我真的希望，你可以不要那麼善良，就好像，你明明知道她不喜歡你，明明知道她可能是想要陷害你，為什麼還要可憐她？」
「我……我隻是可憐她的孩子。」
他的眉頭向上挑了一下。
薑彌垂下眼睛，「不管怎麼樣，我覺得孩子始終是無辜的。」
「但是如果她真的將孩子生下來了，卻始終對孩子灌輸那樣的思想的話，對於孩子來說，不是更加可悲的事情？」
他的話，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
薑彌想了很久後，也隻是搖頭，「算了，我說不過你。」
「因為事實本來就如此。」他將她放在床上，揉了一下她的頭發，「好了，睡吧！」
薑彌自然睡不著。
除了莫向北孩子的事情之外，她一直還在想著的，是另一件事情。
是莫向北跟她說的，好像她身邊的人始終會不幸這件事情。
顧繹樓正在裡麵洗澡，從浴室的玻璃門上依稀可以看出他的身影，倒映在上麵。
她從床上下來，靠在門上，「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是一個很糟糕的人？」
裡麵的人沒有回答，但是水聲卻停止了。
薑彌繼續說道，「你看，我之前身邊的人，似乎都沒有一個很好的下場，我的父母，我的姐姐，還有很多很多的人。」
「所以，我是不是傳說中的掃把星？」
她的話剛剛說完，麵前的門突然開了。
她轉頭，原本是想要看他的，在發現他居然什麼都沒穿之後，她立即回頭，「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她轉身就要走，麵前的人卻很快伸出手來，將她一把拉了過去！
在她抵在牆上時，頭頂的花灑也被打開了，水淋了她一身。
「我已經洗過了！」
「再洗一次。」
他的話說完，已經開始動手了。
薑彌將他的手按住，「我明明在跟你說正經事！」
「什麼正經事？你想要說你命硬，可能會將我克死是嗎？」
他的話剛剛說完，薑彌立即伸出手來，將他的嘴唇捂住，「你在胡說什麼？不許這麼說！」
看著她的樣子，他也隻是笑，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將她身上的扣子解開。
「這都是誰說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你也相信？」
「我……沒想要相信，但是總覺得，有點不太踏實。」
「不踏實什麼？現在你在我的麵前，我在你的麵前，這些是真實的就好了，不會再有任何的改變。」
他的話說著，低頭吻住她的嘴唇，將薑彌下麵想要說的話，盡數咽了下去，而隨著他的動作，薑彌的意識也逐漸模糊，那原本抵在他胸膛上的手也逐漸垂下。
頭頂的水還在不斷的落下，浴室的門卻被悄然關上，掩住裡麵的一片春色。
……
薑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的時間。
看見時間後，她立即從床上起來。
保姆已經在做午飯了，暖暖就一個人坐在客廳的墊子上玩玩具。
看見薑彌，她抬起頭來，咿咿呀呀的，「媽媽……睡懶覺。」
聽見她的這句話，薑彌的臉色不由變了一下，然後三兩步的走到她的麵前，「你剛剛……叫我什麼？」
暖暖似乎有些不太明白，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後，才又叫了一聲，「媽媽……」
薑彌將她一把抱住！
她的眼眶都紅了起來，「對，我是媽媽，我是媽媽……」
這段日子，雖然暖暖從排斥到接受，也開始逐漸的親近，但是從來沒有叫薑彌一聲媽媽。
甚至她連爸爸都會叫了，卻始終沒有叫媽媽。
薑彌知道她或許對自己還是陌生，也給足了耐心。
而現在終於聽見她的這一聲媽媽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多麼的渴望這個稱呼。
「媽媽，疼。」
聽見暖暖的這句話，薑彌這才反應過來，隨即將手放開。
她迅速的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笑著看著她，「是我不好，那……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暖暖開心的點點頭。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從顧繹樓那裡薑彌知道，從醫院之後，莫向北就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薑彌讓顧繹樓應該去找找看，顧繹樓卻說她已經成年了，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這樣走了的話，也好。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薑彌的心裡麵還是不安。
她總害怕莫向北會出什麼事情。
因為最後一次看見莫向北的時候，薑彌很輕易的想起了一個人。
薑喬。
而薑喬的結局……並不好。
就在薑彌想著的時候，暖暖的聲音傳來，「媽媽，要這個。」
他們正在超市裡麵，暖暖就坐在購物車上，手指著上麵的牛奶。
薑彌立即幫她將牛奶取下。
「薑小姐，這些也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吧？」
保姆看了看時間，說道。
薑彌點頭，「好。」
結完賬出來，薑彌讓保姆提著東西先上車，自己牽著暖暖慢慢走。
「媽媽，爸爸……回來？」
「你是問爸爸什麼時候回來是嗎？」
暖暖點點頭。
薑彌笑了笑，「今天晚上就回來哦，爸爸還說給你買了禮物呢！」
「玩具……」
暖暖的年紀不大，滿腦子想著的也隻有吃和玩具。
薑彌聳聳肩，「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等爸爸回來才知道，我們先上車吧！」
話說完，她要將暖暖抱起來，正要往車子走去時，一道刺眼的閃光燈傳來！
緊接著，一輛車朝著他們的方向，直接沖了過來！
事情的發生，或許隻在那幾秒鍾的時間。
薑彌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旁邊的孩子，一把推開！
「嘭！」
薑彌落地的時候，看見的，是在車窗裡麵莫向北的臉龐。
她想，自己之前的預感，其實也不全是亂想。
……
顧繹樓剛剛下飛機的時候，電話就好像瘋了一樣的湧來。
他心頭跳了一下，正想要回撥過去的時候，電話又來了。
「顧先生，薑小姐現在正在醫院，情況……很不樂觀。」
「……你說什麼！？」
那個時候，艾米也已經看見了顧繹樓，她立即上來，「顧先生，我們先去醫院吧！薑小姐……」
「怎麼回事！？」
「是……莫小姐，現在她已經駕車逃逸了，薑小姐頭部大出血，而且……」
「而且什麼？！」
「薑小姐還……懷孕了。」
顧繹樓的腳步頓時停下，「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