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要他偷雞不成蝕把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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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以不正的詭術圖謀氣運,便是一朝能得,也已成因果,總有一天因果會反噬。

從卞亦然,他截取地脈氣運,那也會遭地髓反噬,端看什麼時候罷了,而閬九川要做的,是破他這算計。

若無從卞的生辰八字和精血,要破此局,倒還費力些,可她不但有他的生辰八字,這神像混有他的精血,甚至還有百福小衣,簡直是天砸下來的便宜好物了。

不,現在還用不上那百福小衣,那可是有妙用的好東西,要用在緊要關頭之時。

閬九川打定主意要讓從卞吃個大虧,奈何出來匆忙,身上沒有帶太多物事,隻能眼巴巴地看向阿飄:「功德無量的好事,參一腳?」

阿飄:「……」

我真是被主子給誤了呀!

「等著。」他咬牙吐了兩字,消失在閬九川眼前。

將掣隻覺得開了眼了,道:「怪不得你說他態度不同了,這麼好說話,是不是要算計你啥,可別著了道。」

「要著道,在通天閣就著了。」她想起在通天閣筮占時觸及的那些蓍草時怪異的念思,那股子莫名的熟悉感再度湧現。

她必是和通天閣有不解之緣的,不對,該是和那通天閣主。

酆涯。

她默念一下這名字,腦子有些混沌,她到底是在哪聽過,她和此人什麼關係?

真相終有一日是會呈現在她麵前的。

閬九川搖搖頭,把疑慮甩出去,趁著冬日暖陽尚未落下,掐了兩根樹枝,搭了個簡易的羅盤指針,又往其上打了一訣,開始繞著土地廟掐算方位。

小九塔內的木魚察覺到她的動作,輕嘆出聲,它可以相信,法師畢生所學的傳承不會就此沒落的,她學得很快。

這還是神魂不全時便已有此悟性,若神魂齊全了,她又會是如何的驚艷?

如此天選慧根,便是它也嫉妒,何況別人,也不知她怎落到如今這田地?

閬九川定好方位,阿飄已經去而復返,身上還扛了個包袱,往地上一扔,打開,道:「希望之後所得的功德能值回這些好東西。」

看到包袱上琳琅滿目的用於布陣的物事,閬九川沖他一笑:「不會白費了你的好東西。」

她拿了桃木樁和銅錢玉符等物,開始圍著土地廟掐著方位埋符布陣,等布好了陣頭陣基,又拿起一枚經過雷電淬洗的隕石開始布陣心。

閬九川摸索著那隕石的罡意,頗有些不舍,如此寶貝,何其難得。

但不舍不舍仍需舍,如果陣布好且那反噬足夠熱烈,即便那從老狗還留有命,肯定也會卸去他不少修為,在遭受反噬後,他還想如算計般搶投生,那是作春秋大夢。

一旦他真這麼做,憑那被損的修為,肯定會被屍殭反撲,到時候他隻怕會敗於屍殭,成為他的口糧,偷雞不成蝕把米。

閬九川目露興奮,雙手摩挲著隕石,又摸一下地脈表麵,希望鄲國龍脈的氣運是足夠強盛的,如此地髓的反噬才會來得強烈。

她召出朱砂筆,化為刻刀,在隕石上鐫刻陣紋,一刀一筆,毫不猶豫,而她每落一筆,周邊仿佛無風自動,有無形的氣在蓄勢待發。

遠在奪命崗,身披黑袍的老人藏在陰暗的洞穴裡,莫名感到一股不安,他抬頭看天色,日漸西斜,本就陰氣濃鬱的穀底被林蔭籠罩,越發的陰沉,鬼氣森森。

「老祖,公主有些不好。」從駙馬,不,應該叫從錦年,正麵露焦急的看著從家老祖。

沒錯,眼前的黑袍人,正是一切陰損事端的製造者,從卞。

「她又怎麼了?」從卞不耐煩地低吼。

從錦年瑟縮了下,道:「她說肚子疼。」

「給她壓著,還沒到吉時。」從卞沉著臉道。

從錦年應了,又舔了一下唇,道:「從家那邊,好像都被抓到牢裡去了。」

「你慌什麼,隻要大計一成,而你還在,便是從家死絕了也能傳下去。」從卞佝僂著身體,陰森森地道:「你不是該關注從家下場如何的時候,是寸步不離公主,她若有半點不測,你也不用活了,從家不缺人,也不是非你不可,滾下去。」

從錦年一驚,道:「小子知罪。」

他躬著身子退了下去。

從卞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忍不住伸手掐算,卦象一出,眉心皺得發繃。

大凶之象。

再想及從錦年傳來的話,臉色難看至極,百年之策,別是臨門一腳就廢了吧?

土地廟那邊,閬九川把隕石壓在陣心,又用判官筆在那泥像寫下生辰八字和名字,將其放置陣心,再在那石刻神牌上畫了一道大逆不道的斬神符,用於壓陣腳。

隻差一步。

空中有雷雲積聚,遮住了最後一點暖陽。

阿飄站在不遠處看著,不停地在腦海裡想,他之前看到過的大能,有沒有一位是她這樣的。

沒有,那是和主子一樣年代久遠的老古董?

啊呸呸,主子恕罪!

阿飄凝目看去,魂身倏地一緊。

卻見閬九川不知何時盤腿坐下,在一片蛟龍骨片上畫下最後一道雷火符,雙手飛快結印掐訣,嘴裡吟著咒詞:「天罡引煞,驅雷奔雲,地煞承劫,斬邪滅形,起。」

她抓起身邊的蛟龍骨片,將它嵌入陣樞,道意灌於手掌,一拍身側,嗡的一聲。

陣起。

平地忽起一陣颶風,噬靈陣紋金光乍現,如遊龍一般圍著土地廟遊走,結成一道蛛網籠罩其中,地脈的靈氣從地髓湧起,形成一個暴虐的旋渦,無數砂石在其中被化為齏粉,悶雷在雲層內咆哮,有紫色雷電在蓄勢待發。

「一筆虛妄,乾坤倒逆。」閬九川手中的符筆向陣中激射而去,直指那在陣心的泥像。

辟啦。

雷電自雲層劈下,打在符筆上,又落在那陣樞的骨片,轟隆一聲巨響。

密密麻麻如蛛網的雷火在陣中炸響,那本被截斷的地脈氣運悉數透過陣心的泥像返逆,化為地髓最陰最煞的陰毒,復又倒灌於泥像,轟地炸開,化為齏粉。

「啊!」

從卞爆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倒在地上,如老狗一般瀕死的急喘著氣,一雙眼變得全黑,聲如砂礫般嘶啞怒吼:「誰,誰壞我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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