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隔岸觀火(1 / 1)
「這如何可能?」有人下意識反駁道。
但話出口後,連說話的人都遲疑了下。
真的不可能嗎?
不,以他們遊歷途中所見,若這種情況愈演愈烈,秦十九所說的,也不是不可能出現,不是嗎?
雖然這樣一來,秦就要亂了。
但這種由魔物導致的亂,與他們預估的亂,不是一回事啊!
他們曾想過,若暴秦繼續這樣暴政下去,遲早有一日,這天下會亂。
也許,這亂,不會是在那暴君在世的時候,可一旦暴君去了,暴君的子子孫孫,又有幾人的能力,能比得上這暴君?
他們再是不喜嬴政這暴君,也要承認對方禦下的能力,以及在各方麵的絕佳天賦。
這樣的王,秦連著有了好幾位!
總不能上天真的如此厚待秦,暴秦下一代的王,還是這樣的人吧?
隻要其子其孫,有一人不如嬴政,以暴秦的暴政,底下的人被按不住,爆發是早晚的事,也就是早一點還是晚一點的時間問題罷了。
儒家高層,也是想到了這種可能,才會對暴秦的未來漸漸不抱期待,在公子扶蘇爭取太子之位時,最初也沒下太大的功夫。
當然了,等到他們看到了橫空出世的大秦太子,發現暴秦居然真的被上天所庇佑,不僅有了前麵幾代,包括嬴政在內的霸道卻能力極強的王。
更有了更強勢還有著更強武力值的大秦太子!
反駁的人沉默了下,問道:「若真如你所說,那秦太子,莫非就坐視不管嗎?」
「聽聞他比魔物還暴戾,這樣的人,居然能放任這種場麵出現?」
因為他們也開始懷疑秦十九的來歷,說起大秦太子時,已是帶上了一些陰陽怪氣。
結果這一次,卻是輪到田言搶話了。
田言略帶嘲諷地說道:「若天下皆如鹹陽,那秦太子自然有辦法第一時間處理此事,就怕到時候,有些人,反倒要去幫那魔物,來與秦對抗了。」
「不可能!」一個儒生差點跳起來反駁,「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焉會有人這樣做?」
便是諸子百家與帝國的關係再差,可是,幫著魔物對付秦帝國?
這要是一個弄不好,是要將所有人都拉入深淵的事!
反正,他們絕做不出這樣的事!
但麵對著田言不再說話卻帶著淡淡嘲諷的眼神,這個儒生後麵的話竟說不出了。
其他人對視一眼,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微妙起來。
這件事若是真發生了,影響可太惡劣了。
但是,但凡是不那麼天真的人,就會意識到,這種情況,還真有可能發生!
因為隻憑著人力,想要反抗暴秦,過去還有點希望,現在已是沒什麼希望了。
就暴秦太子那恐怖的實力,以及手底下現如今的勢力,就算嬴政死了,換成這位秦太子上位,暴秦政權不僅不會被動搖,恐怕其恐怖程度還要翻倍!
這就給了反秦之人一種希望很渺茫甚至是讓人絕望的感覺,這種情況下,有魔物橫空出世,真的有人不會為此心動嗎?
他們儒家的弟子不心動,那其他人呢?
被暴秦滅了整個學派,隻剩下一些弟子藏匿在各處的墨家呢?
與道家天宗既出自同脈,又彼此敵視著的道家人宗呢?
還有同樣滲入了不少六國貴族的其他諸子百家呢?
六國因秦而滅,六國貴族更是被一波波的屠殺,在秦太子手裡又死了一大批,剩下的人都是極能躲藏,藏得更深、跑得更快的人。
這類人,要麼就是徹底被暴秦嚇破了膽子,不敢再冒頭了。
要麼,就是暫時蟄伏,等待著找機會對暴秦來上一擊。
如果給了這些人機會呢?
這些六國貴族,又會怎麼做?
這些六國貴族,是會選擇直接殺死魔物,還是與魔物合作?
魔物與魔物之間也有著區別,他們這一路行來,也曾見過會蠱惑人心的魔物。
要不是他們中有人意誌堅定,很快就反應過來,救下了其他人,他們這幫人怕是都等不到遇到秦十九跟田言,在遇到他們之前,就已是被那類魔物給吃了。
作為儒家弟子,他們都並非人人能抵禦住魔物的誘惑,何況是那些六國貴族呢?
想到這種未來的儒家弟子已是臉色慘白,還在說著不可能的人,被自己人給拉住了。
一名儒家弟子就請教道:「那麼,若真有人這樣做,真會導致魔物遍地,四處害人的事情發生嗎?這些魔物從何而來?既是早就知道它們會肆虐,能不能從源頭將它們撲滅?」
就像是著火一樣,既然知道會起大火,那能不能在大火肆虐之前,就將剛出現的火苗撲滅?
撲滅掉一簇火苗,總比滅掉已是熊熊燃起的大火要容易得多吧?
「鄭師兄,你莫非真信了這話?」方才質疑出聲的儒生,驚愕地看向同伴。
鄭生道:「一路走來,所見所聞,若是任由其發展下去,發展到魔物遍地的程度,又能有多久?」
若六國貴族真與魔物勾結,怕是比他預估的速度還要更快!
那儒生臉色一白,不說話了。
趙義開口道:「若源頭並非火焰,而本就是一片火海呢?」
「這如何可能?」有人反駁道,「若本就是一片火海,那不是早就燒起來了,又怎麼會慢慢出現?」
魔物若本就有了成千上萬,那早就該有跡象了吧?
既是最近一年左右才出現,那怎麼可能是早就有了許多呢?
便是到處都是能誕生魔物的源頭,但在魔物出現之前,源頭處的一切,應該都還是正常的吧?
這話,由儒生來質疑,就顯得很合理。
因為諸子百家各家弟子,基本都會到處遊歷。
尤其是儒家,更是講究遊學一說。
這種情況下,若真有什麼異常情況,儒家內部早就該知道了。
還能等到現在?
趙義淡淡說道:「若源頭並不是在此界呢?隔著一條大河燃起的大火,隻要還沒燒過來,對你我又有什麼影響呢?」
所謂隔岸觀火,不就是如此嗎?
趙義說得很平靜,眾人卻從這一番話裡,聽到了無限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