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查到底(1 / 1)
次日,早朝。
朱允熥剛來,就聽到一些文官,正在爭執什麼。
不用想便明白,爭執的肯定是讀書人的事情,而且負責爭執的,還是一南一北的文官,現在文官內鬥,已經是勢同水火。
比起文武鬥爭,還要激烈。
徐輝祖他們那些武將,現在隻是負責看熱鬧,看他們笑話。
昨天發生了胡嗣宗打人被放事件,事情進一步鬧大了。
現在的孟端,已經成了北方官員眼中,頭號敵人,孟端有苦說不出,就算他現在說,是殿下讓他放的人,還不一定有人願意相信。
孟端也不清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朱允熥剛坐下,宣布上朝。
他們跪拜行禮後,淩漢馬上說道:「請問殿下,昨天胡嗣宗打人被關,又被放了一事,殿下知不知道?」
一開始便是質問。
被質問的對象,還是朱允熥。
淩漢的膽子確實大了,但他並不覺得有什麼。
如果現在不爭取,未來他們北方人,別想在朝堂上,能有一席之地。
哪怕爭破頭,沒了這條命,也要爭取。
暴昭說道:「請問殿下,關於科舉舞弊一事,查得怎麼樣了?」
盧原質首先反駁道:「殿下,有些人學問不夠,就以為是舞弊,簡直亂來,擾亂朝政,請殿下把他們都趕出去。」
聽到盧原質還在死撐,甚至還要誣陷他們,頓時便怒了。
淩漢厲聲道:「一派胡言,你們科舉舞弊,還不承認,反說我們學問不如人?有本事你把胡嗣宗帶來,我把景清帶來,比一比誰更有學問?」
昨天的事情,又鬧起來。
主要還是圍繞胡嗣宗和景清二人,現在要比較的,也就成了他們二人。
盧原質可不敢讓胡嗣宗和景清比,胡嗣宗什麼能力,他一清二楚,要是比了,絕對會露餡,道:「我們憑什麼要和你比?你們才學不行,比了就是浪費時間。」
淩漢輕哼道:「你這是心虛!」
盧原質反駁道:「你才心虛!」
「好了!」
朱允熥的聲音,此時傳來,道:「這裡又不是菜市場,吵什麼吵?」
「臣該死!」
那幾個吵鬧的官員,同時低下頭認錯,才醒悟過來,這裡是大殿。
在朱允熥麵前吵鬧,是他們的不對。
朱允熥說道:「關於昨天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隻是應天府為何把人放了,我就不清楚了。」
孟端:「……」
不是你讓我放的嗎?
當然了,這句話他可不敢說出來。
朱允熥又道:「你們一定要把這件事,徹查到底,對吧?」
「沒錯!」
他們兩派的人,同時說道。
北方那邊,肯定要徹查到底。
但是南方的,莫名感到心虛,他們不敢查,但到了這個地步,不查又是不行,隻能硬著頭皮一起要求查清楚。
有些事情不做也做了,唯有硬撐到底。
暴昭說道:「回殿下,這件事鬧得那麼大,必須要有個結果,無論如何,也要給所有讀書人一個交代。」
淩漢點頭道:「臣贊同,懇請殿下,給讀書人一個交代。」
他們越是這樣說,其實盧原質他們,又越是心虛。
隻能繼續的,死不承認。
朱允熥說道:「很好,其實我也不是沒有查過。」
聽到查過了,淩漢大喜道:「請殿下,公開結果。」
朱允熥說道:「不急,先聊聊戴德彝敲響了登聞鼓的事情。」
科舉和戴德彝敲響登聞鼓,還有關係?
他們對此是不解的。
朱允熥說道:「你們知不知道,戴德彝敲鼓的原因?」
他們一起搖頭。
盧原質好像猜到了什麼,一瞬間臉色蒼白。
畢竟在當時,一直是他讓張信前去聯係戴德彝,那麼張信很有可能,對戴德彝說了一些,本不應該說的話。
朱允熥說道:「他敲鼓的原因,是要告科舉舞弊。」
此言一出,滿座嘩然。
特別是南方官員。
戴德彝可是他們南方讀書人,這一屆科舉,完全是南方人主導,可是戴德彝竟然舉報舞弊,這是在舉報他們南方人嗎?
盧原質的心裡,更慌了。
朱允熥說道:「他說張信和胡嗣宗,曾多次邀請他去見盧原質,等到考試結束後,張信曾經告訴過他結果。」
他停頓了下,又道:「考試結束後,連我都不一定,可以第一時間知道結果,但是張信可以,並且告訴了戴德彝,還和放榜的一模一樣,據我所知張信一直聯係的人,就是盧原質。」
他的目光,在所有文官當中掃視而過,道:「盧原質,你有何解釋?」
盧原質的雙腿,不斷的顫抖,跪下高聲道:「殿下,臣冤枉啊!臣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
聽到戴德彝舉報了盧原質,淩漢等人的表情,頓時精彩了。
南方的讀書人,也不一定都是可惡的。
這個戴德彝,以後可以認識。
甚至深交。
朱允熥說道:「冤枉?你身為監考官和評卷,和一甲第一第二往來頻繁,你說我冤枉你?我現在就讓錦衣衛,把胡嗣宗帶回去好好審問,是不是冤枉,胡嗣宗會告訴我的。」
盧原質聽著,不斷的磕頭。
朱允熥又道:「解縉是我安排過去評卷的人,他說景清的文章,他看過了,但被你盧原質批評得一文不值。」
「到後來,你們把北方人的文章,全部丟到一邊。」
「優先安排南方的,排了一個好的名次,再從北方當中,隨便選幾個放在榜上。」
「盧原質,你是不是這樣做的?」
朱允熥又說道。
盧原質狡辯道:「沒有這回事,解大人我們無怨無仇,你為何要陷害我?」
解縉先說道:「殿下,臣所言句句屬實,沒有陷害了任何人,臣願意以性命擔保。」
他差不多,是去評卷的臥底。
把他們的醜態,看得一清二楚。
淩漢等人恍然大悟,原來殿下早就清楚了一切,隻是想等他們鬧起來,再慢慢收拾。
張紞他們現在是懵逼了的。
怎麼可能會變成這樣?
不過他們覺得,好像被朱允熥做局了。
他們都掉進了,朱允熥的局裡麵。
所謂重視南方人,就是個局,現在要後悔,好像也來不及了。
張紞還是不死心,道:「殿下……之前不是這樣說的。」
朱允熥反問道:「那你覺得,我之前是怎麼說的?」
張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