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我們該見上一麵了(1 / 1)
而在這肅穆大堂的一隅角落之中,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悄然隱匿於高大的廊柱之後,仿若夜色中的幽靈,靜靜佇立,默不作聲。
那是馬超。
她身著一襲緊束的灰色輕袍,未佩甲胄,卻難掩其英姿勃發的軍人氣質。
袍袖緊束腰間,勾勒出她那腰肢纖細卻充滿力量的輪廓,胸前則因天生骨架高闊、肌肉結實,顯得豐挺有致,透著一股健康野性之美。
她銀白長發被一條粗韌的赤紅繩索高高束起,在燈火微晃下泛著金屬般的寒光,隨風輕擺,仿佛鋒刃未出鞘。
她的麵容俊朗淩厲,五官深刻分明,鼻梁高挺,唇形堅毅,眉眼之間一派肅殺之氣。
而那雙如同霜雪凝結的明眸,更是冷冽如夜空寒星,映照著堂中那對若即若離、曖昧莫名的身影,眉宇間隱現著一抹濃重而壓抑的復雜神色。
這不是第一次看到類似的場麵了。
馬超知道,自數年前起,她的父親——那位在她眼中曾高大如山、不可侵犯的馬騰,與韓遂之間的關係便早已悄然異變,超越了任何正常盟友、同袍、甚至戰友所能界定的範疇。
他們之間的默契,已近乎一種病態的糾纏。
那不是單純的政治合作,也不是單純的生死情誼,而是一種帶著依賴、權力與私欲交織的危險關係,一種令人作嘔卻難以撕裂的曖昧纏繞。
她厭惡這種情感。
尤其是當她在數次不經意間,目睹父親與韓遂在密室之中那種非比尋常的「交談」與「接觸」之後,那些難以言說的羞恥與憤怒,便如一條冰冷毒蛇,悄無聲息的在她胸腔盤踞,咬噬她的心髒,讓她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帶著刀鋒的鋸痕。
「真是可笑。」
她在心中冷冷的低語,嘴角泛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冷笑,目光卻越發冷峻清明,如同高原冬雪下刀鋒閃現的彎月。
身為馬騰之女,身為自幼在鐵馬金戈中長大的邊疆軍人,她自認肩負重任,身負使命。
她絕不會容忍馬韓聯軍的未來被兒女情長的軟弱所腐蝕,更不允許她的父親,那個曾被邊民尊為「西涼柱石」的男人,淪為情欲與權謀之下的傀儡。
然而她也明白,現在,還不是揭破這一切的時候。
新朝大軍將至,風雨欲來,雷霆將臨。
西涼此刻最需要的是統一的戰線、冷靜的籌謀,而非內部裂痕與情緒爆發。
她隻能將這份不恥與憤怒,深深埋藏在心底,凝成一口寒鋒,將來一戰之中斬斷一切不堪與妄念。
「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才叫做……天神將軍!」
她悄然轉身,風起衣袂,宛如一縷銀光遁入黑影之間,身形如夜梟般迅捷無聲,漸漸消失在風聲獵獵與燈火搖曳交織的深夜之中。
而在堂內,馬騰與韓遂仍沉浸在他們那你儂我儂的「共謀」之中,尚未察覺,
他們所有的秘密,早已被某雙清澈得令人心寒的眼眸洞察殆盡。
雖然說這是女帝劉嬋親政登基之後,新朝朝廷的第一次大規模軍事出征,但朝堂上下對此役的信心卻近乎盲目,幾乎沒有人認為會敗。
無論是老成持重的文臣,還是久歷沙場的武將,都一致認為這場戰爭不過是一場「清障之戰」。
唯一的不確定,隻在於代價的大小,是以小勝收場,還是大破敵軍、揚威四海。
張遼、徐榮、華雄三人,自然也不例外。
他們皆為久經戰陣的驍將,戰功赫赫,早已歷過無數生死場麵,對區區西涼聯軍,並未真正放在眼中。
唯有陸鳴,在這看似篤定之中,心中尚存一絲幽微的憂慮。
他總覺得馬超不會那麼簡單。
自從查閱過那名「天神將軍」在西涼戰場上的戰績之後,陸鳴便始終將她列為一個不容小覷的變數。
那份以少敵多、反復突圍的冷峻戰法,那種毫不留情、果決狠辣的殺伐作風,都不是尋常女將所能具備。
但他轉念再思,張遼身法如魅、槍術如龍,華雄則是力大無窮、剛猛無比,這兩人皆為當世罕有的頂尖猛將。
以二敵一,哪怕對手是馬超,隻要配合得當,也未必不能將其拿下。
若是連這兩人聯手都奈何不得馬超,那豈不是說明馬超的戰力,幾乎已無限逼近呂布?
那種可能性,陸鳴思來想去,終究還是搖頭否決了。
呂布之勇,乃是橫絕古今之存在。
馬超雖勇,卻終歸隻是後起之秀。
若說她能與呂布比肩,那未免太過駭人聽聞。
在幾日緊鑼密鼓的調度與整備之後,這支新朝西征大軍終於完成集結,氣勢恢宏、旌旗漫天。
戰前誓師的場麵雖未過於鋪張,卻也肅穆莊重。
軍鼓咚咚作響,將士們披堅執銳,戰甲如林,目光炯炯,人人精神振奮,殺氣騰騰。
那一刻,仿佛連天上的烏雲都被震散。
在誓師完畢之後,由陸鳴親自籌劃、統領的這支混編騎軍,正式出發。
三千飛熊鐵騎,披堅甲、執重戟,步步如雷,乃是昔日董卓麾下最精銳的親軍,悍勇之名遠播西域;
四千涼州槍騎,出自西北邊軍,身經百戰,擅長沖鋒陷陣,是以速度與突刺為殺招的狠辣殺兵;
三千並州狼騎,則是呂布舊部,身法靈巧、騎術驚人,如幽狼嘯夜,最擅遠襲奇襲、夜戰潛行。
這支集破陣、穿插、遊擊為一體的混合騎軍,雖僅萬餘之數,卻皆為上軍精銳,論破壞力,已遠非尋常士卒可比。
他們自雒陽西出,經由潼關,進入秦川腹地,一路披雪斬霜、風塵仆仆,晝夜兼程,於數日之內穿越長安,直抵天水一線。
直到此時,探馬方才回報——敵蹤現矣,西涼聯軍已有行動跡象。
整個軍營的氣氛頓時變得緊繃起來,仿佛戰火就在眼前燃起,風聲中都透著一絲血腥味。
陸鳴站在高處,望著遠方如墨山巒,眼神愈發冷峻銳利。
「馬超……我們該見上一麵了。」
夜色深沉,營帳之中燈火通明,燭光在帳幕上映出模糊戰將的身影。
「也不知那馬韓聯軍,是與羌人拚得太狠,傷亡慘重,還是另有隱情,居然隻派出區區三千漢騎作為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