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一絲莫名的疑問（1 / 1）
在張遼的一聲怒喝之下，千名摧鋒騎兵如破竹般沖入戰局，飛熊鐵騎悍勇無匹，配合張遼的精妙調度，瞬息之間便沖亂了馬超麾下的騎陣。
那本已陷入膠著的涼州漢騎，頓時土崩瓦解。
陣線被切斷、軍心動搖，潰兵四散逃命，哀號震天。
馬超見狀眸光一冷，長槍一震，策馬後退數步，怒視張遼，冷聲低語，「你便是張遼？」
張遼一聲不答，身形微俯，墨色長槍橫空劈下，招式沉穩迅捷，所過之處竟帶起道道旋風。
她攻勢並不花俏，卻精確至極，每一招都封鎖馬超躲避的空間。
馬超冷哼一聲，長槍如龍，輕盈滑轉，展開槍勢如舞，槍影飛旋如雲，灑脫中卻藏著致命的殺機。
二人激鬥數十合，戰馬交錯，兵刃交擊，火星四濺。
張遼的槍法沉穩厚重，意在圍困；馬超的槍術靈巧迅疾，意在破局。
兩人皆是當世頂尖女將，一時間殺得天昏地暗，幾乎不分高下。
「再來！」
張遼冷喝，槍尖直逼心口。
馬超冷笑，反身一抖，長槍橫掃。
「鐺！」
兩人再次交擊，四野風雷驟作，塵沙飛卷。
就在這一刻，早已脫戰的華雄悄然隱於煙塵之後，悄無聲息的策馬貼近，手中不知何時已重新握住了沉重的戰戟。
她眼中寒芒閃動，身軀猛然一沉。
出手！
一聲大喝震徹夜空。
戰戟如雷霆破空，從死角之中橫掠而出，狠狠砸向馬超坐下馬腿。
馬超正與張遼激鬥，全力應戰，毫無所覺。
戰馬驟然長嘶，前蹄跪地，猛的摔出！
「唔！」
馬超身形淩空翻滾，雖堪堪穩住，卻終究慢了一瞬。
張遼長槍已至，直架馬超咽喉。
張遼冷聲喝道，「動一寸，斃命。」
華雄也緊隨其後，戰戟橫架，將馬超完全鉗製在兩人之間。
「哼！」
馬超銀發亂舞，盯著眼前這兩名女將，呼吸微亂，眸中卻沒有絲毫懼意。
「你輸了。」
張遼冷冷道，一揮手，早已追至的摧鋒飛騎迅速圍上，將馬超團團困住。
大戰落幕，涼州騎軍潰敗而逃，馬超被擒，飛熊鐵騎掌控戰場，摧鋒如牆，死傷過半的敵軍再無還手之力。
陸鳴遠遠望著那片火光吞吐、煙塵漫卷的戰場，夜風掀動他墨色披風，長發微揚，映著戰火的光輝，眼神越發深邃而凝重。
心頭，卻隱隱浮起一絲莫名的疑問，
「就這？」
他低聲呢喃，語氣平淡，卻透著幾分不敢置信的落差。
他曾在心中模擬過無數次與馬超的初戰場景——或是她策馬如龍，槍如霜電，在萬軍叢中殺得血流成河，張遼、華雄聯手仍舊難擋，被迫節節敗退。
又或是她爆發出驚世神威，橫掃千軍，一式「月牙沖天」挾雷霆之勢劈裂營門，火光中傲然而立，如修羅再世，威風凜凜。
哪怕最保守的推演，陸鳴也覺得，馬超理應能與張遼、華雄鏖戰數十回合，殺得天地變色，最後哪怕敗了，也該是強弩之末、力竭被擒。
可現實卻如此突兀，如此輕飄飄得有些不真實。
那剛剛還在夜色中如神兵天降，沖殺四方、勢不可擋的天神將軍，竟就這麼在一次突如其來的偷襲下，
敗了？
雖說她的注意力當時幾乎全在張遼身上，無暇旁顧，才讓華雄得以趁隙而入，但即便如此，這樣的結果，還是讓陸鳴心頭浮現出一絲疑雲。
一切……未免太順了。
畢竟，她是馬超，是那個在史書中號稱「五虎上將」的馬超，馬孟起啊！
正當陸鳴神色凝重的思索其中是否暗藏陰謀詭計，身側，鏗鏘甲聲中，徐榮正一邊指揮著麾下兵士整頓戰場、清點俘虜，一邊抬頭望向遠處逐漸靠近的兩道熟悉身影。
那是張遼與華雄。
張遼踏上高台之時，披風飛揚，神采飛揚，她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神情輕鬆卻不失英氣。
她向陸鳴拱手一禮，言辭間滿是振奮，
「幸不辱命。」
她的聲音在夜風中清晰傳來，帶著未褪的戰意和勝利者的爽朗自信，仿佛這場大戰，僅僅是一場技藝的比試，而非刀口舔血的生死搏殺。
顯然，她也沒想到，戰事竟能如此順利，順利到連「破敵擒將」這等壯舉，都顯得輕描淡寫。
而緊隨其後的馬超，雖被華雄以厚麻繩牢牢捆縛，雙臂纏於身後，但那身姿依舊挺拔如鬆，步履穩健如昔。
她銀發淩亂披散，戰甲破碎斑駁，臉頰上還有斑斑血痕，但整個人卻沒有絲毫敗將之態，反倒更添一分桀驁不馴的野性美。
她昂首挺胸，步步不屈，仿佛是自願而來，而非被俘之人。
「齊樞，我將她擒來了。」
華雄大步走上高台，笑容豪邁，語氣間滿是誌得意滿。
她一手握著韁繩，一手緊緊攥著纏著馬超的麻繩，手臂微微繃緊，顯示出不容輕忽的警惕。
哪怕勝了，她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她眼角的餘光，一直牢牢鎖住馬超的一舉一動，如獵豹般警覺。
畢竟，她不想讓這來之不易的戰果，最後卻因為陸鳴被擒而功虧一簣。
陸鳴微微側首，鼓勵似的朝華雄投去一瞥。
後者心領神會，微微一笑，便將拽著麻繩的手掌悄然收緊，將馬超牢牢的控製在身側。
而陸鳴則收回目光，神色淡然，卻在無聲之間，將目光轉向了馬超——這個引發夜戰、強攻大營、又被擒俘而來的馬騰之女。
她此刻身上的甲胄早已殘破不堪，銀白戰甲在烈戰中碎裂脫落，僅剩胸前斜斜一抹破布勉強遮蔽，露出大片細膩白皙的肌膚，隱隱可見戰鬥中擦傷的痕跡，點點血跡沿著鎖骨蜿蜒而下，觸目驚心卻毫無頹敗之意。
她的左臂護甲盡碎，裸露出的臂膀線條勁瘦流暢，沾染塵土，卻更顯蒼涼英烈的風姿。
銀發在風中輕揚，披散在肩，略顯淩亂，卻遮不住那張棱角分明的麵孔。
眉峰如刃，眼似寒星，飽滿的朱唇緊抿成線，身上既有俘虜之形，卻無半點俘虜之氣。
她就那樣昂然立於台前，衣衫襤褸，狼狽而驕傲，仿佛仍身披鎧甲，威風凜凜。
還不等陸鳴開口，馬超竟已先行出聲，嗓音冷清而清脆，帶著幾分不甘的傲意，
「你就是陸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