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現在才道歉不覺得晚了點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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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的路上,換謝聞牽狗,祝曲祺打著傘遮在兩人的頭頂,時不時望一眼男人的側臉,雨夜的光線昏暗,離得近,因此可以清晰看見他立體分明的輪廓,就是表情看不太清,或許他臉上根本沒表情。

氣血往腦門上沖,心跳也不太正常,連帶著呼吸深一口淺一口,祝曲祺懷疑自己被這可惡的倒春寒吹感冒了。

頭腦發昏地進了家門,祝曲祺把傘放在門口。

哪怕雨下得小,走了這麼長一段路,傘麵還是匯聚了一些雨水,順著傘尖往下滴,地板上積了一灘。

謝聞給罐罐脫了雨衣:「是不是得給它擦個腳?」

等了一會兒,沒聽見有人吭聲,謝聞扭頭看去,祝曲祺正盯著傘發呆。

他無聲地笑了下,抽出紙巾蹲下來給狗擦腳。

罐罐對這流程很熟悉,配合地抬起一隻前爪,然後是另一隻前爪,再到後爪……四隻腳擦完,它抖了抖毛,愉快地去找自己的狗窩,盤踞在裡麵當大爺。

「傘上是開了朵花嗎?」

謝聞走到祝曲祺身後,低下頭,磁沉的嗓音就在她耳畔響起。

祝曲祺猛地回過神,一轉頭,才發現兩人的距離那麼近,他的氣息掃過她的麵頰,玄關頂燈下,他眼捷低垂,深黑的眼瞳裡晦暗又迷人。

呼吸一緊,祝曲祺腦袋往後仰了仰:「啊,什麼?」

謝聞的眼皮掀了掀,目光從她的眼滑到她的唇,停留了兩秒,下移到她白皙的頸項,清楚看見她喉嚨動了動,吞咽了一下。

他挑唇輕笑:「發什麼呆?」

祝曲祺努力假裝氣定神閒:「什麼發呆,我在想事情。」

「哦。」謝聞並未拆穿她,「想什麼事情。」

「工作上的事,說了你也不知道。」祝曲祺胡編亂造一通,換上拖鞋往裡走,滯澀的腦子開始轉動,給他安排今晚的住處,她隨手一指客房,「你睡這間,床單被套都是新換的。」

她翻箱倒櫃,找出一套祝望羽的睡衣,還有一盒沒拆封的內褲,一股腦塞到他懷裡:「衣服是我弟的,已經洗過了,你將就穿一下。」

謝聞看了眼手中的深藍色印滿小棕熊圖案的睡衣,麵色稍滯,倒也沒說什麼,畢竟他剛剛打著印滿罐罐表情包的傘招搖過市。

「洗臉池上邊的櫃子裡有乾淨的洗漱用品。」祝曲祺一臉認真勁兒,想到哪兒說哪兒,「吹風機好像是在……在床頭櫃裡,晚上要是覺得冷,衣櫃下麵那一層放了厚被子,自己拿來蓋。缺什麼你再跟我說。」

謝聞一動未動,慢慢悠悠地說:「找不到。」

祝曲祺:「……」

祝曲祺眯起一隻眼,像是不明白他怎麼能這麼正經地說瞎話:「你都沒找。」

謝聞微微彎腰湊近她的臉:「你幫我把要用的東西找出來。」

祝曲祺頓了頓,先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擺在桌上,然後進到洗手間裡,找出新的牙刷、毛巾。至於其他的,沐浴露、洗發水之類的都擺在明麵上,有眼睛都能看到。

「好了。」祝曲祺轉過身,對站在洗手間門口的男人說,「都在這裡了。」

謝聞緩步走進來,比她高出大半個頭,逼近時能將她一整個籠罩在自己的身軀投下的陰影裡,他不說話,眸色深濃,一點點朝她靠近。

祝曲祺後腰抵在洗臉台上,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全麵侵略自己的感官,她嗓子有些發乾,低低道:「你做什麼。」

謝聞不說話。

直到兩人鼻尖蹭上,祝曲祺以為他要親,手指抓了抓身側的衣服,閉上眼睛。

等了幾秒,預想中的親吻並沒有落下來,她疑惑地睜開眼,看見他唇角微微彎起,聲線很低:「我是想問你緊張什麼?」

祝曲祺一愣,下意識反駁:「誰緊張了。」

謝聞:「不緊張手握成拳頭?」

她推了他一把,惱羞成怒地從他身邊擠出去,臉頰迅速升溫,回頭瞪他一眼,他就是故意的,做出要親她的樣子又不親。

祝曲祺用力甩上了門。

謝聞直起腰,沒錯過她離開時那個又嗔又怒的眼神,輕笑了一聲,打開花灑,慢條斯理地脫去身上的衣服。

*

祝曲祺兩條腿掄得飛快,躲回了自己的房間,一屁股坐在床尾沙發凳上,握拳捶了一下凳子。

她也搞不懂自己緊張個什麼勁兒,自從他說今晚要在她家留宿,她就不太自然。又不是沒有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過,上次還是在他家呢,這次在自己的地盤,按說應該更放得開。

哪裡不對……

思索了一會兒,祝曲祺忽地坐直了,似乎找到了症結所在,都怪那鍋湯。

謝聞喝完,對待她的態度就變得不同了。

祝曲祺後知後覺地懊惱起來,她這麼做是不是太明顯了,傷害到了謝聞作為男性的自尊?

那次送補湯情有可原,畢竟打傷了他,那麼這一次的由頭是什麼?

「啊……」

祝曲祺崩潰地抱住了腦袋,在想該怎麼挽回這個局麵。

想不出來,祝曲祺生無可戀地去洗手間,草草沖洗完,走出臥室,罐罐已經睡著了,客廳一點動靜也沒有。

她走到酒櫃前,挑了瓶酒出來,隨便拿了個杯子倒了半杯,一飲而盡。

沒喝過癮,祝曲祺握著酒瓶往杯子裡倒,客房的門「哢嗒」一聲打開了,她手一抖,淺橘色的酒液灑出來,她連忙穩住了手。

謝聞走了出來,黑發微微潮濕,穿著跟他氣質不相符的小棕熊睡衣,有點緊,側身時背肌、蝴蝶骨都能撐出輪廓。

祝望羽經常跳舞,身材算不錯了,是網上那些小姑娘最喜歡的清清瘦瘦的薄肌,沒想到他的衣服穿在謝聞身上是這樣的效果。

謝聞個子更高,骨架也更大,平日裡定製西裝裹縛著身軀,半分不露,隻覺得他身形頎長,無人窺見他衣服底下是怎樣的。

見謝聞望過來,祝曲祺目光閃了閃,脫口而出:「你要不要喝一杯?」話出口的下一秒被她收了回去,「算了,你酒量一般,喝醉了我搬不動你。」

謝聞:「……」

祝曲祺擰上酒瓶塞子,拿了塊抹布擦拭台麵上剛被弄灑的酒漬,低著頭想了想,她覺得應該跟他道個歉:「對不起啊。」

謝聞坐在她旁邊的高腳凳上,修長的手搭在島台邊緣,哪怕洗了澡腕表仍然戴在手腕上,他看著她的頭頂低聲問:「這是道的什麼歉?」

祝曲祺的長發軟塌塌地垂散在胸前、背後,穿著淡粉色的長袖睡裙,胸前一片白色的蕾絲布,拚接處一圈木耳花邊,裙擺很長,隻露出一點伶仃骨感的腳踝,腳上穿了雙毛茸茸的拖鞋,踩在高腳凳的橫槓上,腳趾粉粉嫩嫩,緊挨在一起。

祝曲祺捧著酒杯,這一杯喝得很慢,淺淺地抿了兩口,說:「不該因為……嗯,個人的胡亂揣測就懷疑你……嗯,那方麵……」

她實在說不出來,氣都要喘不上來了,臉紅得仿佛喝了幾瓶酒。

雖然她話說得磕磕巴巴,前言不搭後語,但謝聞聽懂了,唇角輕抿著,半晌,捉住她的手腕將人扳過來望著自己。

「現在才想到要道歉不覺得晚了點兒?」謝聞眼眸裡流轉著暗火,嗓音低啞,一字一句地說。

祝曲祺心態崩塌了,內心有個小人兒「嗚」了一聲,他果然生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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