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把柄(1 / 1)
夜慕白的聲音像是在冰水裡浸潤過,「有些事,我給你留顏麵,你也要給你自己留體麵。」
秦沅沅心裡發慌,難道宮晴出賣了她?
不,不可能,除非宮晴瘋了,不然她絕不可能那麼做。
那夜慕白為什麼要她走?
現在她要是聽話的走了,豈不是坐實她確實做了對不起夜慕白的事?
秦沅沅搖頭,「夜慕白,我不清楚我需要你留什麼顏麵,如果宮家確實不需要我了,我可以走,但是我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走。」
「是嗎?」夜慕白心裡隱約有些煩躁,秦沅沅給臉不要臉,非逼著他把話說白了,那也好。
「秦沅沅,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媽一開始沒有宮晴的時候特別喜歡你,把你當成女兒一樣養,就算後來,有了宮晴,她對你也視如己出,想給你最好的一切。我也一直把你當妹妹,但是這幾個月我卻發現,宮家對你的憐愛反而讓你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你變了,你變得貪婪、自私、急功近利。留你在宮家,隻會讓你一錯再錯,所以,離開是對大家都好的一種方式。」
秦沅沅無辜的眼睛裡迅速蓄滿了眼淚,「夜慕白,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為什麼都聽不明白?」
演,又在演!
夜慕白越發厭惡她,「不要讓我對你僅存的感情消失殆盡。」
他什麼都不想再跟她說,或許從發現秦沅沅對阮傾傾有敵意開始,就應該將她送走。
是他顧慮母親的麵子和身體,才讓這種人能夠一再興風作浪。
秦沅沅望著夜慕白決絕離開的背影,身子歪的靠在門框上。
怎麼會這樣?她明明每步都謹小慎微,明明都隱藏的很好,為什麼夜慕白會對她這麼絕情,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時候就能將她趕到千裡之外?
她不甘心的追上去,「夜慕白,給人定罪要有證據,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夜慕白往後退了兩步,避開她想要抓他衣袖的手,「不需要證據,隻憑我看透了你。」
宮晴此時剛好從房間出來,看見了這一幕,本能的想要躲開。
卻被秦沅沅叫住了,「宮晴,你來評評理,夜慕白冤枉我。」
宮晴看到秦沅沅的眼神裡有威脅,隻好走了過去,又一次說:「哥,我不是說了嗎,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和別人無關。」
夜慕白敏感的發覺不對,如果說宮晴出於道義不想出賣秦沅沅的話,她不應該是這種不情不願的模樣,她現在這個樣子,反倒像是受了什麼脅迫。
他對秦沅沅的厭惡又多了幾分,「證據?你以為我想追查的話會沒有證據嗎?那些藥是違進品,從哪裡流出來,經過哪些人的手,你以為我查起來會很困難?秦沅沅,既然你想死的明白,既然你想留在m國,好,很好,那就等著坐牢吧。」
秦沅沅連忙伸手掐了宮晴一把,想讓她幫忙。
宮晴隻好又開口幫腔,「哥,沅沅姐跟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她就是我姐,你何必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呢。」
「是我絕?還是她不識好歹?」夜慕白痛心的看宮晴一眼,然後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拖回了房間。
夜慕白從來不會這麼粗暴,宮晴有點害怕的說:「哥,你……你乾嘛這麼生氣……阮傾傾不是沒出事嗎……」
夜慕白開門見山的問:「你有什麼把柄在秦沅沅手裡?」
宮晴嚇了一跳,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怎麼可能有把柄在她手裡!」
「宮晴,我是你哥,你有什麼話不能和我說的?」
宮晴掙紮了一會兒,手機響了一聲,她背著夜慕白看了一眼,是秦沅沅發過來的,她寫了四個字:「幫我,否則。」
宮晴抬頭,對夜慕白祈求:「哥,秦沅沅的事你交給我處理行嗎?」
夜慕白看著宮晴,看了很久,他看得出來宮晴是真心懺悔,而她和秦沅沅之間有一些秘密,既然她不肯說,那就隨她吧。
「晚上我讓熙熙過來吃飯,你跟她好好道個歉。」
「嗯。」知道自己錯怪了阮傾傾,宮晴也很愧疚,她隻是刁蠻,卻不是蠻不講理,家教她還是有的。
夜慕白便給阮傾傾打電話,讓她來荔水灣。
阮傾傾整整化了一個小時的妝,穿著一件香檳色的連衣裙,精致得像從電影海報裡走出來的一樣。
她對著鏡子看了又看,又覺得太隆重了。
於是卸掉,重新化了一個清淡的妝,換上了平時慣穿的衣服,才讓司機送她去荔水灣。
有了司機,而且目的地是荔水灣,顧弦便沒有跟,她很久沒有回錦城,也想四處去逛逛,於是去車庫找了輛車,開了出去。
……
阮傾傾到了荔水灣,就看見宮晴和夜慕白一起坐在客廳,灰頭土臉。
她知道她被下藥是宮晴的手筆,但是這也間接促成了她和夜慕白更進一步,所以對宮晴反而有種怪異的感激之情,更談不上恨了。
於是笑眯眯的走過去打招呼,宮晴聽見阮傾傾的聲音,便站了起來,深深鞠了一躬。
「對不起,我做了不該做的事,請你原諒我。」
「沒關係。」阮傾傾很爽快的說,「隻要你以後別再天天對我橫眉冷對就行。」
宮晴沒想到阮傾傾這麼好說話,對她的好感有多了幾分,趕緊擺手,「不會不會。你對我哥是真是假我已經很清楚,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針對你。」
夜慕白看向阮傾傾的眼神,比起平時更多了幾分柔情,他朝她招了招手,「過來坐。」
阮傾傾走到他身旁坐下,兩人腦袋湊在一起,親親熱熱的樣子,看在樓上秦沅沅的眼裡,格外刺眼。
宮晴不想當電燈泡,就找了個理由打算回房,走上電梯,就看見隱藏在花盆後麵的秦沅沅。
她冷冷的說:「我們聊一聊。」
秦沅沅有恃無恐,「好。」
她們去了宮晴的房間。
宮晴問:「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那件事的?」
秦沅沅知道她這是在試探她到底手上有沒有籌碼,便說:「當時我雖然還未上醫學院,但平時都有留意醫學雜誌,所以知道你換過去的那種藥是致敏劑,如果是個健康的人,未必會對服藥之人造成傷害,但如果身體比較孱弱,過敏可能會引起其他的並發症,導致病情加重。那個藥,你丟在了學校裡的垃圾桶,對不對?」
宮晴難以置信的看著秦沅沅,她不明白秦沅沅為什麼知道得如此清楚。
秦沅沅得意的說:「那天夫人正好讓我去給你送落在家裡的課本,我看見了那一幕,而且,我還把那個藥撿了回來。」
「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就算你拿出那個藥,藥也早已失效,你憑什麼覺得你能威脅得到我?你憑什麼覺得他們會相信你?」
「因為你是宮晴,你做過的事情一旦曝光,你會認,你不會砌詞狡辯,你沒有辦法對著你哥和你爸爸撒謊。我說的對嗎?」
宮晴咬緊了嘴唇。
秦沅沅真的將她看得很透,知道她。
「如果這件事沒人知道,他們不來問你,雖然在你心中像是一根刺,但總好過全家人對你失望吧?」
宮晴低下了頭,心沉甸甸的往下墜。
她想了很久,才說:「秦沅沅,我真的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沒想到你在宮家這麼多年的乖巧懂事都是裝的,你真的很可怕,我沒辦法讓你一直留在宮家。」
「我們現在是同坐一條船的人,我如果不能留在宮家,你也不能獨善其身。」
「我知道。」宮晴深呼吸,「但是我不能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