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小時候(1 / 1)
阮傾傾拿著酥炸魚回到病房,夜慕白已經結束了今天的療程,沉沉睡著。
她坐在旁邊守著守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夜慕白正在吃她帶回來的魚,氣色看起來還不錯。
阮傾傾嘟囔著嘴,「你怎麼不喊醒我?」
「又沒什麼事情,你睡你的。」夜慕白夾起一片魚放進阮傾傾的嘴裡,「你在什麼店買的?味道確實還不錯。」
「你怎麼會喜歡吃這種重口味的東西?」平時夜慕白在家一直都是清淡飲食,油炸的東西很少碰。
「小時候,我很抵觸住院,每次住院我就會變成一個反叛的我,做平時不會做的事情,吃平時不會吃的東西。」夜慕白看著阮傾傾,目光疼愛而又深遠,「我十三歲那年冬天,又一次住院,在醫院碰到了一個四五歲的小朋友,她躲在樓梯間,吃著香噴噴的酥炸魚。」
「她請你吃了?」
「沒有。她可凶了,護食的很,把飯盒抱得緊緊的,像防著小偷一樣瞪著我。」
「她怎麼那麼小氣啊。」
夜慕白忍不住笑。
那個小朋友,就是阮傾傾啊。
那年她因為過敏住院,進行脫敏治療,醫生叮囑她家裡人不讓她亂吃東西,她饞的受不了,就讓她家保姆偷偷給她買,然後藏在樓梯間裡吃。
他覺得她吃的很香,回家就讓媽媽給他買了酥炸魚,第二天帶著酥炸魚去樓梯間找她,她很高興,還往他嘴裡塞了一塊。從此以後,他就記住了那個味道。每次住院,身體難受,嘴裡沒味的時候,他就會點名要吃酥炸魚。
阮傾傾那時候太小太小,所以對他根本沒有印象,還有一次,他在奧地利遇見跟媽媽失散的她,也是他送她去找媽媽。
可惜阮傾傾完全沒有記住他。
再後來,他像個長腿叔叔一樣,總是默默關注她,給與她很多她想要的東西,比如某次特意為了她才開的六月天演唱會返場,某次她心情不好時的電影院包場,很多次零花錢花光之後中的「獎」……
但一直都是遙遙相望,他很懂事,知道自己不應該去幻想愛情,因為他沒有辦法給人一生一世的承諾,所以將所有感情都埋在了心裡。
結果那麼巧,媽媽找人代運生懷瑾的時候,全城篩選最優質基因,選中的竟然就是她。
也對,她既漂亮又有才華,家世還很好。
當他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心中不是沒有竊喜,他竟然能擁有一個他和她的孩子,可又覺得自己像一個小偷,在沒有她允許的情況下就偷走她的基因。
自那以後,他對她越發關注。
久而久之,就被宮正則發現了端倪,宮正則不想讓他人生留有遺憾,就自作主張去找慕家求親,為了顯得順理成章,還拉上了居先生,扯了一個什麼八字旺他可以幫他度過難關延年益壽的謊。
他跟宮正則吵過,冷戰過,對於宮正則將她無辜的拉扯進他的人生很不滿。
可是宮正則說:「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隻想我兒子能夠幸福,我對別人家孩子幸不幸福毫不在乎!」
後來木已成舟,他跟宮正則約法三章:要對阮傾傾好,不管他活著還是不在了;不許對阮傾傾說宮懷瑾的身世,他不想讓阮傾傾在他死後背上宮懷瑾親生母親的責任;不許乾涉他和阮傾傾的感情。
這也是宮正則一直護著阮傾傾的原因,因為他答應過夜慕白,會盡可能讓阮傾傾活得自在開心。
不過現在看來,之前所做的這些有些多餘。
他就快痊愈,就快跟世上任意三十歲男子一樣,健康挺拔,餘生綿長。
等到他出院那天,他要找一個很好的環境,將這些事都告訴阮傾傾,他要告訴她,他喜歡她,已經很久很久,比她想象的還要久。
……
阮傾傾每天白天都被夜慕白支出去買各種各樣的食物,都需要去唐人街,而且菜單刁鑽,所以她每次都直接去葉維凡給她介紹的那家店,老板娘挺給麵子,每次都讓廚師幫她做。
有一天,阮傾傾前腳剛走,葉維凡就走了進來。
老板娘便說:「你看見那個小姑娘了嗎?」
「哪個小姑娘?」葉維凡活動了活動自己的胳膊,他這次來米國其實是來復健的,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復健,雖說效果挺好,胳膊的肌肉力量一點點在恢復,但有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顫抖,一用力就更加難以控製。
都怪那場車禍,都怪那個惡毒的女人,都怪幫她設計車禍的那個男人。
老板娘道:「就是上次你帶過來的那個小姑娘啊。」
阮傾傾?看來她對他還真是毫無防備呢,他這個青春開朗天真無邪的人設立得不錯。
葉維凡冷笑了一聲,然後問:「她來做什麼?」
「要做奇奇怪怪的菜咯,昨天是麻辣魷魚餅,前天是荷葉豬頸肉……」
「下次她來的時候你給我打個電話。」
「行啊。」老板娘促狹的笑,「你是不是對那小姑娘有意思啊?」
葉維凡皮笑肉不笑,「就當是吧。」
當然是有意思,隻不過不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有意思,而是對仇人的好奇和圍獵。
於是第二天,阮傾傾又來點單的時候,就遇見了葉維凡。
葉維凡特意提前交代過老板娘,讓她對阮傾傾說:「你要點碳烤鴨翅?我們店裡現在沒有鴨翅,我讓人立刻去買,要不你出去轉轉吧,做好了我給你打電話。」
「是啊,在店裡坐著多無聊啊。」葉維凡熱情的說,「我帶你去我學校轉轉。」
「好吧。」
葉維凡和阮傾傾一起走到唐人街附近的d大,正是秋季,剛進校門,就看見一條筆直的路旁邊兩行高大的梧桐樹,樹葉枯黃掉落,落在地上,像是一條金色的地毯。
葉家也是花了好多精力才查到阮傾傾背後是夜慕白,所以葉父叮囑過葉維凡,不要沖動行事,一定要深謀遠慮徐徐圖之,否則夜慕白隨時可能絕地反攻。
葉維凡咬牙應了下來。他知道他不是小孩子,他姓葉,身上背著葉家的名號,一旦真的和宮家起了沖突,就會把整個葉家都拉進來。
他也懂爸爸的為難,所以對爸爸說:「報仇這件事,我自己一個人來,你放心,我會妥善處理,不會讓葉家受到牽連。」
在接近阮傾傾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做。
阮傾傾不就是靠著夜慕白才這麼胡作非為嗎,那他就先斷了她的保護傘。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實際上很脆弱。
所以他現在刻意和阮傾傾走得很近,每次見麵其實他都有安排人在偷拍,現在已經攢了一堆照片。
當然他也知道,這些不痛不癢的照片根本就不會讓夜慕白對阮傾傾起什麼疑心,但是積少成多,總有一天,當他在阮傾傾心裡占有一席之地,再將這些照片曝光出來,他就不信夜慕白還能那麼泰然自若。
阮傾傾走在這條金黃大道上,有些心事重重的問:「葉維凡,那場車禍……」葉維凡一直表現得好像不知道那場車禍是人為的樣子,但她覺得以葉家的勢力,不應該連這個都查不出來。
葉維凡見她欲言又止,便嘆了口氣,說:「車禍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每天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去想。」
阮傾傾試探道:「感覺有點巧啊,怎麼你剛好要去終麵,就剛好出了車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