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9章 暗夜之戰(1 / 1)
轟...
平靜的河麵驟響驚雷。
巨大的水柱帶著巡邏艇船身,似乎要擺脫重力的束縛離開河麵。
離開水麵近一米的船尾,隨後又猛然砸回到水裡。
附近河麵翻湧起幾米高的波濤。
水花四周河麵不時傳來船上身體、武器彈藥等雜物砸落河麵的聲音。
在水底爆炸的炸藥包沒有往外冒出絲毫火光,十多米長的外包鐵殼的木船巡邏艇中後部在炸藥包爆炸過後,直接被炸折斷成兩截,隻剩外邊的鐵板聯接。
翻湧的波浪擴散開後,巡邏艇慢慢往河裡半沉沒。
爆炸位置附近河麵,到處是片片碎木與殘肢斷臂隨漆黑的河水隨波盪漾。
炸藥硝煙與水霧在河麵彌漫。
「警戒!加強警戒...」
不知是誰率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大聲驚吼。
所有的槍口下意識指向河麵那團被匆匆趕過來的炮艇上探照燈照亮的硝煙水霧彌漫的位置。
運輸大木船上,佐藤大尉震憾於土八路水下炸藥包的巨大威力。
立即下令船隊起錨離開,再令精英們不斷往河裡投擲手雷。
沉悶的爆炸聲,將襲擊船隊的三個土八路逼出水麵。
看著被手雷震暈後浮出水麵的三個土八路身影,暗道僥幸。
正打算讓手下去將在河麵漂浮的八路弄過來,邊旁的船上卻又響起密集槍聲。
是自己的手下少尉帶著那些回過神來的勇士們,在對河麵的那個被炸暈浮上來的土八路開槍射擊。
探照燈光圈範圍中,他看清楚那三個八路身上綁著的應該都是炸藥包,此時抓俘虜的風險太高。
佐藤並不知道,被手雷震暈並不止他看到的這三個!
更多的八路戰士,被震暈後沉入水底犧牲...
所以,他看到的結果是那些卑鄙的土八路實施炸藥包炸船偷襲,僅僅炸毀了一艘鐵殼巡邏艇。
對龐大的運輸船隊來說,損失還在可以接受範圍之內。
...
運河東麵開闊地槍聲越來越近。
八路正在瘋狂發動進攻。
匆匆從睡夢中醒過來鬼子少佐站在炮艇上,舉著望遠鏡觀察順帶聽手下匯報。
大致弄清楚在他睡覺的這段時間裡運河發生了的事。
起錨的船隊不斷向北順水漂盪。
令他不解的是,土八路主力已經西調,留下的那些遊擊隊地方武裝明知道不可能是皇軍的對手,他們又哪來的勇氣接連過來送死?
一條小木船載著伊藤大尉來到炮艇上:「少佐閣下!土八路應該跟交通破壞隊在一起…」
聽完匯報,少佐皺著眉頭,到他這個層次,所知道的情況更多。
帝國軍隊能在這片大地上橫行無忌,並不全是帝國軍隊真的戰無不勝,而是那些中國人並不團結。
國軍並不可怕,他們就是土雞瓦狗,反倒那些信仰堅定的土八路神出鬼沒的遊擊戰術才非常難纏。
拿西方的諺語來說是...獅子與蚊子戰鬥的故事。
不對,八路不會飛,應該叫獅子與老鼠的戰鬥!
在戰場上,這些老鼠平時鑽地洞,皇軍拿他們沒有辦法。
但是這次大規格重啟運河航運,對帝國的戰略物資轉運非常重要。
土雞瓦狗與老鼠聯合行動,肯定會不計一切地將破壞進行到底。
那麼,皇軍必須給他們一個大大的教訓!
所以,少佐決定給他們以血的重創!
立即向華北司令部發電請示調附近駐軍前來增援...
他沒有打算連夜離開。
他相信司令部執行的十八秋滅絕計劃,應該已經清除大部分土八路。
近段時間的運河沿線大掃盪作戰計劃與換巢計劃,甚至運河邊的村子裡,都已經換上了遷移過來的良民。
等天亮後在天上的飛機配合下,再堅持一天的行程,就能進入十八秋滅絕計劃順利執行後的無人區。
與大尉嘀咕問詢交流得差不多的時候。
駐防運河東岸的皇協軍營長聯絡小木船來到炮艇不遠處。
兩個鬼子將過來請援的偽軍扯到船上,這貨看著鬼子少佐,兩股打顫鼓起勇氣:「太君,東麵出現大批八路,營長請求皇軍增援...」
他原以為求援會被鬼子拒絕。
然而,少佐想都不想立即同意。
這讓來求援的偽軍忽然覺得...
小鬼子似乎也不是那麼難於溝通。
少佐很清楚,如果沒有岸上的偽軍在外圍作戰。
在河麵船上的皇軍精英必將成為那些如鬣狗般的土八路活靶子。
所以他必須派人增援。
連炮艇上的炮兵觀察員都隨增援部隊上岸。
少佐聽出東西兩麵受敵,東邊的八路竟然已接近到運河河堤。
運輸船隊被八路襲擊不出他的意外。
當即下令炮艇給東岸的皇協軍們提供火力支持。
隨即,少佐下達第三條命令,所有的船立即拋錨。
船上的皇軍當即坐小船給東岸的皇協軍增援。
上岸的兵力不多,僅一個小隊。
兵力一分為三,在河堤上先建立迫擊炮陣地,對攻擊到河堤快五百餘米的八路兵線開火。
給皇協軍兩翼已建立起的兩個機槍火力點加強火力,給那些正不斷敗退回來的皇協軍提供火力掩護。
…
河麵隻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
無論他如何期待,再沒有聽到第二聲爆炸聲傳來。
支隊長心裡已經意識到,偷襲船隊的計劃失敗了。
腦海裡一片空白。
上級要求不惜代價...將敵人的運輸船殲滅...
隨著運河裡的鬼子炮艇開始射擊,一聲又一聲沉悶的炮彈爆炸聲在開闊地裡響起。
終於將發呆的支隊長驚醒。
天空忽然傳來咻的一聲,旁邊的戰士直接將支隊長撲倒:「掩蔽!」
上岸的鬼子迫擊炮,河裡炮艇上的山炮先後開火,雖然射擊頻率並不高。
但仍然將進攻的八路全打趴下。
也許是鬼子覺得九二步兵炮的炮彈價值不菲,黑夜中幾乎無法準確命中目標。
打了四發炮彈後停止射擊,隻剩下上岸的鬼子迫擊炮與擲筒仍然不時囂張射擊。
這樣一來,落地的炮彈並不密集,很散。
隨即,鬼子的輕重機槍也停止了射擊。
隻是偶爾有步槍在作警告性射擊。
…
一個班年輕的縣大隊戰士急急在田野間向敵人匍匐。
「我X...有地雷!」沖在最前麵的縣大隊戰士驚慌失措,從來沒想到敵人也會埋地雷。
看著麵前被他觸發後不斷冒煙兒的手榴彈,沒有多少經驗的他試圖站起來轉向往後退。
不遠處的黑暗中幾發子彈瞬間飛至,一發子彈擊中他的後背。
隨即,身後轟的一聲巨響。
一陣塵土飛揚,那戰士血肉模糊在荒野。
「前麵有埋伏!入他娘!」一個縣大隊戰士顫抖著嗓子驚叫,然後扯出手榴彈拉開引線扔向前方不遠處剛才步槍開火閃光的位置。
黑暗中幽靈般的埋伏者,同樣往爆炸位置附近扔出了幾個手榴彈。
咚...咚...
雙方扔出的手榴彈分別砸向黑夜中的對方,在板結的沙地地麵滑行出一段距離後,囂張地冒著煙。
轟轟轟...
縣大隊又一個戰士被掀翻...
「班長,那些偽軍有埋伏,俺們不能再往前啦!要不然俺們得全交待在這裡!」橫向拉開負責觀察的戰士趴在一個炮彈爆炸後形成的淺坑裡嘶嚷。
「支隊長說不惜一切代價…」班長的回復很堅決。
噠噠噠...
前方的黑暗中突然響捷克式輕機槍的速射聲。
當即有人被彈道咬中。
剩下的戰士們緊攥著各自步槍,把腦袋半埋進土裡完全沒有還擊的機會。
他們無奈,敵人交替射擊的機槍彈道一遍又一遍在頭頂撕扯。
不斷有戰友犧牲,讓剩下的戰士們隻有憤怒,甚至連抬槍都做不到,沒有任何辦法去為戰友報仇。
好一會兒後,機槍聲漸漸停歇。
「我是馬良,這裡由輪訓隊接手,縣大隊所有人立即後撤。」
聽到後方傳來的聲音,趴在淺坑裡的戰場觀察哨如釋重負。
當他大喊班長撤退時。
卻發現黑暗中根本沒有人回應。
連喊三聲後終於明白了些什麼...
埋伏在黑暗中的偽軍的機槍火力壓製水平極高。
參加進攻的一個班戰友,除自己外已經全軍覆沒...
在觀察哨身後不遠處,一個聲音不斷低吼:「擲彈筒準備,目標一...一點方向,八十米...目標二,十一點半方向,九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