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偷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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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夜無眠,次日天剛蒙蒙亮,沈萬就忙不迭往醫館跑。

接連不斷的麻煩事,屬實讓他耗神太多。他迫切地需要將養心神,畢竟若是要和沈棠寧與虞景閒繼續鬥下去,往後的路還長著呢。

沈萬他身無常物,隻剩下了點黃白之物。

故此,但凡能用錢解決的事,他從來都不放在心上。

沈萬一進醫館,就往坐堂大夫那兒跑,開口便是一句,「你這醫館裡有什麼安神的方子,隻管都拿出來。」

聽著這話,大夫先是一頓,連帶著那將將要伸出去的手也訕訕然收了回來。

不為別的,隻因單就是眼前人如今這般情勢,無論怎麼瞧,都不像是願意好好配合的。

可不論來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又有何所求,所謂治病救人那都需得是按方抓藥,可眼前人既然連問診都不樂意,又如何能讓他對症下藥呢?

小大夫索性就什麼都沒有說,隻遙遙地指了指不遠處的櫃子,示意他自己去看。

沈萬倒是半點遲疑也無,隻徑直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當真就仔細端詳起來。

隻一眼,他便看中了彼時還正被泡在酒裡的蘇啟宸。

那一剎那間,沈萬心底裡隱隱有了些旁的盤算。

但礙於眼下情勢不對,便也隻能隱忍著全無動作。

而另一邊,沈棠寧並不希望被繼續拘在屋裡,她必須承認,無論虞景閒亦或者白家老太他們都認為經由昨日種種她應該在家避避風頭,這一建議從本質上來說委實對她有利。

但沈棠寧自己還是不喜歡被困著的日子。

「稍安勿躁,半個月之後,這座城便困不住你了。」

老太太沒任由她軟磨硬泡,隻徑自丟下這麼一句十分無厘頭的說辭。

沈棠寧聞言不由得一怔。

半個月後的城,再困不住她,會否就意味著他們可以離開副本了呢?

沈棠寧腦子裡不自覺閃過這一念頭,隻轉瞬的功夫裡,她便已經自顧自擺開了卜算的陣勢。

卦象一出,她心底裡便當即有了決斷。

主意一定,沈棠寧便半點遲疑也無,即刻就將這一消息如實告訴了虞景閒知道。

對方也是一樣,驟然聽到這樣的消息,不自覺大吃一驚。

「半個月?真就有這樣確鑿的時間嗎?」

「那老太太又是從何得知的呢?」

兩人心底裡照舊還是存著好些未曾解開的疑惑,可因為沈棠寧已經先一步卜算過,他們便也就最終決定依著那老太太的意思。

短時間內閉門不出,隻靜靜地守著這座陌生又熟悉的宅院過。

沈萬到底還是將蘇啟宸偷了出去。

他在醫館裡兜兜轉轉地繞了好大一圈,卻始終都沒有下定決心,及至有旁人也打起了人參的主意

沈萬聽著那人偏頭去問,可醫館眾人無一不堅定地表示歉意,再三解釋其並不對外售賣。

大多數人一旦被拒絕,未必會強求,可沈萬卻是不同。

最近接連遭遇拒絕,著實極大的挫傷了他的信心,沈萬迫切地希望能有一件事可以讓他找回從前的自己。

而眼前這一株讓他一眼就驚艷的人參,便無疑是除了沈棠寧之外,眼下難得勾起了他滿腹欲望的東西。

再加上那人參到底是個死物,總不至於像沈棠寧那樣,長了嘴又多了雙腿,可以憑著自我意誌而四下逃竄。

沈萬料定了它不會跑,但沒成想,等他好不容易避過了旁人的視線,不由分說將那人參從酒壇子裡一把薅了出來,徑直塞進了懷裡,而後便淡然自若地離開了醫館。

可一腳踏出,他便又不由得變得不安,下意識間便加快了步調,隻想著加緊將人參送回家裡去,找個無人知曉的地方,好生藏起來。

但也正是因為他太過著急,以至於根本就沒注意到前頭不遠處赫然蹲著一隻黃皮子,沈萬全部的心思都落在他那好不容易才得手的人參上,不管不顧得就徑直踩了上去。

求生的本能無論是人還是其他生靈從來都是一樣的,腳下的活物吃了痛便下意識卯足了勁兒想跑。可如此一來,沈萬卻因此不得已被連帶著全無預兆地摔了一跤。

以狗吃屎一樣的難看姿態,伴隨著砰的一聲響動,以及他下意識間不自覺怒罵的一聲該死,登時就讓許多人駐足而望。

尤其是當那些圍觀的人中,有好幾個是曾幾度見識過沈萬當眾與那白家住客為難的,他們認出了沈萬的身份,自也就對他此刻的遭遇好奇得緊。

尤其是在冷不丁看見他懷裡突然掉出來的人參,便即刻有了不一樣的心思。

就在眾人錯愕之間,有一黃衣老翁突然出現,當著眾人的麵,將那人參小心翼翼地捧在懷裡,他就這樣頂著無數人恍惚不解的神色,眼看著他回到了醫館之中。

也就是彼時沈棠寧和虞景閒不在,若是他們偏巧就在那圍觀的人群之中,隻一眼就足以認出來那黃衣老翁便是那日裡的撐著船帶著眾人避開僵屍追捧的那一位。

「人找到了嗎?」

青衣少年一見到來人,當即便迎了上來,笑吟吟的,似是已經等了許久。

黃衣老翁也沒讓失望,抬手就把冷不丁經歷了一場浩劫的蘇啟宸抬手重新丟回了酒壇子裡。

「可找到人了?」

在那酒壇子又一次被人毫不客氣地密封起來前,蘇啟宸冷不丁就聽著那青衣少年悠悠開口。

至於找的是什麼人,為的又是什麼事,蘇啟宸自是一無所知。

在他不得已接受這不知骨子裡究竟是什麼法子的化形方案時,他就已經無力抗爭。

饒是他曾是人參精,此刻卻也隻能被隔絕在世界之外,再沒有半點反駁的由頭。

蘇啟宸暗自心驚的剎那,沒注意那黃衣老翁搖了搖頭,隻這一瞬的功夫裡,青衣少年人便又不由得輕嘆了一聲。

但這所有的一切,蘇啟宸都不得而知。

全然浸泡在酒水裡的時候,他縱有精靈之姿,也抵不過酒意侵襲。

不消片刻的功夫,整個人就已經變得混混沌沌的,再分不清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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