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沒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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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沒等沈棠寧伸手去接,虞景爍便又不無懊惱地補充了一句,「可能是我試了太多次,現在已經打不著火了。」

被他這麼一提醒,沈棠寧才不由得凝神去看。

那小小的打火機安靜地躺在虞景爍的掌心,已然隻是一個空殼。

空盪盪的,再不見任何氣體。

「嗯,沒用了。」

沈棠寧隻掃了一眼,心中便當即有了評斷,自然也就再不必要回來,沒了丁烷氣體,就隻是些沒什麼用的塑料而已。

就算是拿了回來,也實在沒什麼用。

沈棠寧徑直掠過了虞景爍,從始至終都不曾表現出半分想要耐心聽他教誨的意思,這顯然並不在他的預料之內。

最是要命的是,不等虞景爍再開口,沈棠寧便已經自顧自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沈棠寧的確不願意和虞景爍多談,哪怕是兩個人不得不立在一起,總也讓她心底裡不自覺泛著不安。這實在是一種十分奇怪的念頭,畢竟早些時候她明明對這個人存著許多的敬仰和尊崇。

連沈棠寧自己也說不清楚,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這個人再沒了自己以為的那點敬意。

倏然對上沈棠寧這樣的行徑,虞景爍心底裡自也多有好奇,可他終究是沒有多問一個字,而是由著她去了。

沈棠寧略過了虞景爍,她自顧自往前走了。

虞景閒雖靜默不語,但眸光卻是從來都沒有從沈棠寧身上移開過分毫,正相反,哪怕隔著老遠,他也恨不能將這人每一個細微的舉止都真切地記下來。

這是他出手傷了沈棠寧之後,兩人第一次重遇。

他根本就不敢上前!

這是虞景閒腦子裡不停閃過的念頭,錯本就在他,他根本沒有顏麵奢求他們能回到從前。

就算是沈棠寧毫不在意,虞景閒也不敢。

他怕極了自己會在某個瞬間,又一次威脅到她的性命。當初如果不是陳若雯來得及時,虞景閒根本就不敢想他和沈棠寧會落得如何下場。

那人手裡拿捏著朝堂上下所有大臣們的性命,無論虞景閒願意與否,都免不了要用沈棠寧的性命來換。

這一次,他們的確是僥幸逃過,但下一回呢?

虞景閒自問承受不起,便也隻能下意識敬而遠之。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沈棠寧似是半點都不記得曾經發生過什麼,明明前一刻才剛剛拒絕了虞景爍,卻是毫不猶豫徑直向著他而來。

「走。」

沈棠寧乾脆利落的一句,配合著那讓人一眼難辨真偽的淡然麵色,委實讓虞景閒不由得心底一驚。

他和虞景爍來得晚,雖並不曾親眼見識到此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依著他們對這九厄當鋪的了解,想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什麼簡單的坎兒。

「我……」

對上沈棠寧突如其來的邀約,虞景閒心底裡不知有多開心。但因著心底裡那些不值得與外人提及的麻煩心思,他下意識就想要拒絕。

跟在他身邊的人,實在太過辛苦。

沈棠寧分明可以選擇去過平靜淡然的日子。要不是因為他,這丫頭就算是在鄉下陪著沈母,日子縱使清苦一些,但總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虞景閒兀自遲疑,沈棠寧並非是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但彼時的她卻也的確顧不上去許多,隻不由分說拉著人就走。

虞景閒掙紮不過,便也隻好由著她去。

兩人徑自離開,卻也根本就沒有想到,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他們原先駐足停留過的地方冷不丁便生出了一根極為纖細的藤蔓。

軟軟的,嫩嫩的,瞧著實在嬌弱得很。

自然,這大抵也隻是在旁人看來。曹子軒冷不丁掃見這東西的時候,卻是半點遲疑也無,當即毫不客氣的揮刀斬斷。

曹大人下手時赫然是用了十成的力氣,雖比不上沈棠寧的火法攻擊來得直白乾脆,可他也是卯足了勁兒,自顧自將其連根拔起,再運力斬個粉碎,半點不肯給這點小藤蔓以再生的可能。

眼見著周圍再無任何異樣,環視過一圈的曹子軒這才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因著心底不安,曹子軒甚至還又仔細檢視了一回,這才安心離去。

一時間,周遭歸於沉寂,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但這份寧靜也隻是對後來人而言,對於親歷過這一切的人來說,所有的過往都早已變成了根植在內心深處不可磨滅的印記。

一如虞景閒因為一場意外心底發顫,甚至恨不能主動將沈棠寧推開,他們幾個都不可能罔顧從前有過的種種。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既是上過一次當,自然會在不經意間滋養出比從前更甚的小心謹慎以及耐性。

曹子軒離開後不久,原本貧瘠的土地上倏然又躥出了一株藤蔓,孤零零的,卻是卯足了勁兒向上攀升,不停生長。

但遺憾的是,它好不容易冒出了個頭,卻是又遇上了去而復返的小曹大人。

有了先前的經驗,曹子軒這次半點都沒有遲疑,依舊是毫不客氣地將其連根拔起,且還附贈了又一次的大火焚燒。

所謂斬草要除根,曹子軒自是得好好踐行這一自古承襲下來的良好品質才行。

做完這一切,曹子軒依照過往去向虞景閒匯報,難得遇上沈棠寧也在,便索性徑直說了,半點沒有避諱的意思。

「繼續盯著,不可含糊。」虞景閒還沒發話,沈棠寧卻是已經自顧自又斬釘截鐵地吩咐道。

大抵是因為她說得太過篤定,又或許曹子軒此番能安然抽身本就仰賴眼前人的利落決斷,還不等虞景閒叮囑一二,小曹大人便已然毫不猶豫地應承了下來,「國師放心,我會日日親至,絕不給那東西以半點可趁之機。」

這一句,曹子軒說得再堅定不過。

沈棠寧拔除了朝臣們身體裡的藤蔓,且徑直將其一把火燒了,這才換來了他們難得的自由,曹子軒自己也是其中的受益者,撇開虞景閒不談,他都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有半點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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