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樹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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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皮子對沈棠寧不敢設防,便徑直接了。

「多吃點,吃飽了好上路。」沈棠寧幽幽的一句,讓它不由得心底一緊,隻一剎的功夫,黃皮子心底裡便陡然湧動著些莫名的思緒。

可奈何,尚未等它有機會將其仔細梳理清楚,沈棠寧卻是已經自顧自往樹屋而去。

黃皮子耐著性子在這樹屋之下等了許久,為的就是想要讓眼前人送自己一場機緣,它自是想也沒想便即刻跟了上去。

沒成想,沈棠寧進了屋,旁若無人的將自己從婆婆那兒搜刮來的吃食仔細擺在台麵上,悠然自得的享受起來。

瞧她那陣仗,顯然是半點沒有將立在自己跟前的那黃皮子放在眼裡。

「你不吃嗎?」

沈棠寧吃了個七七八八,卻見某個畜生始終不敢動彈,到底是沒忍住追問了一聲。

「不敢。」黃皮子恭聲道。

倏然聽著這一句,沈棠寧登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敢?」她不無驚詫的重復著這兩個字,言語間滿是疑惑,「你剛才攔著我的時候,可有想過不敢?」

她冷不丁的質問,著實不在黃皮子的預料之內。

和沈棠寧的糾纏,本就是比其他人要麻煩地多。這一點,早在她不自覺露出遲疑姿態時,黃皮子便已是心中有數。隻是,那畢竟是他自己選中的目標,依著規矩,在沒有得到最終的結果前,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輕易終止的。

故而,饒是它心底裡有最多的不快,眼下卻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招架。

「既然你還沒有想明白,那便繼續想吧。」

沈棠寧說著,也不管眼前的畜生究竟是什麼模樣,便自顧自起身離開,她走的堅決又毫無留戀,似是半點都不擔心那黃皮子因著出離憤怒而不由分說將她這地方毀個徹底。

自然,沈棠寧既然敢賭,也便篤定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落到那般田地。

事實上,黃皮子的確是不敢。

而另一頭,早便已經得了沈棠寧通知的老婆婆如今正在趕來的路上。她一旦踏入樹屋,便自然不可能再給那黃皮子以任何活路。

沈棠寧爬下繩梯後不久,翹首企盼許久的人便到了。

不消片刻的功夫,她便利落的收了那東西。

「是隻虱子。」

沈棠寧雖不曾親眼得見,但聽著老婆婆和她轉述最終結果時卻還是不自覺蹙了眉頭。

難怪是個一盯上了人,就死活都不肯放手的惡心玩意兒。

沈棠寧正兀自出神,婆婆卻是已經如先前那般,徑直掏出了個玉瓶給她,「好好乾,假以時日,苗月姑娘那位置,未必不能是你的。」

說這話時,婆婆儼然是一副期許萬分的模樣。

可無論眼前人說的有多篤定堅決,沈棠寧心底裡卻是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念頭。

盡管麵前的老婆子從來都不曾直言,可沈棠寧明白,她如今之所以始終端著一副笑模樣,再不似初見時那般淩厲非常,也無非是因為她在這短短幾日之間,送了兩份大禮。

一隻水蛭,一隻虱子。

這兩樣東西,在旁人瞧來或許無足輕重,可對那黑壇子裡的玩意兒而言,卻是價值連城。

沈棠寧自己就曾作為犧牲品,她大膽猜想,這其中根由不過是那些成了精的東西,其血液裡蘊含的能量隻會比尋常人更甚。

誠然如是。

該說婆婆也從來都沒有料想到沈棠寧能接二連三的送給她這樣大的驚喜。當初這人可是明明收留了男人卻還要謊稱無果的虛偽騙子。

當初她也不過是本著不可輕易放過任何一個甘為她驅使的傭人的根本心思,才最終不無憐憫的施舍給沈棠寧以最後的機會。

那個時候,婆婆便已經想好了,倘若她依舊不肯留下男人飼養她的玩意兒,那便當即毫不客氣的讓其以身殉道。

可沒成想,眼下沈棠寧便如同徹底開竅了一般,竟是連番送給她意想不到的大驚喜。

「婆婆謬贊,我不過做了些份內事罷了。」

沈棠寧不敢接茬,但又不可能當真就不管不顧的拂了她的臉麵,便也隻能轉而將這一應的榮耀一並算在她的頭上,「全仰賴婆婆一招製敵,若是不然,往後這林子隻怕是再無安寧。」

換言之,水蛭也好,虱子也罷,她沈棠寧至多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引子,既非動手之人,也不曾主動迫害。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這所有的一切本就是那老婆子親手為之。

若要論真凶,她自是首當其沖,無可推諉。

婆婆聞言輕笑,難得沈棠寧如此上道,她自是歡喜得很。

然而,她卻是半點不知,自己前腳剛走,沈棠寧後腳就將那玉瓶子連同裡頭的丹藥一起,毫無留戀的轉交給了苗月。

當然,此番也是這苗月姑娘自行求取的。

但沈棠寧動作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半點不曾遲疑。

饒是此前那老婆子意味深長的給她畫餅,卻始終不曾撼動她那堅定的心思。

「你當真就不想取而代之?」

婆婆和她之間的那番說辭,苗月聽見了。正也是因此,親眼瞧著眼前這人毫無糾結的動作,縱是已經將那玉瓶緊緊攥在了手裡,她竟還是不自覺生出了幾分狐疑心思。

「取代誰?你嗎?」

沈棠寧聞言莞爾一笑,大抵是因為她自顧自問出這話的時候,神色實在太過坦然,以至於苗月竟是隱隱有些不敢與她直視。

遲疑不過一剎的功夫,苗月便又強逼著自己穩住心神。

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女子罷了,哪裡能和她相較?苗月暗暗對自己說。

論姿色,沈棠寧不及她,論權勢地位,沈棠寧也及不上她。在苗月看來,沈棠寧至多不過是搶了個先機。可就算是她先一步遇上了虞景閒,那又有什麼用呢?

那個人,注定隻能是她的。

心念一定,苗月再看向眼前人時,眸子裡便不自覺多了幾分陰狠意。世上沒有任何一個女子,會對膽敢覬覦她的東西的人,存半點憐憫心思。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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