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意外之喜(4K-求訂閱)(1 / 1)
眾捕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色皆不太好看,所有人都意識到自己被王雄英當成了嫌疑凶犯對待,以往大家都是查案捕頭,此刻變成嫌疑凶犯,臉色能好看就怪了。
「所有人都認真寫,別想著改換筆跡。」周旭站在王雄英身旁,手按劍柄,氣勢洶洶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這個南城區城衛總司從事,將王雄英當成了主子,此刻急於在主子麵前表現。
沈清霜悠悠坐著,麵色清冷,眼中帶著一抹譏諷,在她看來,想憑借比對筆跡查出滅門大案元凶,無疑是癡人說夢。
但她又不得不承認,想追查此案,也隻能從凶手留下的幾個血字入手。
因為作案之人手腳太過乾淨,現場幾乎沒有留下痕跡,甚至連周圍住戶,都沒人看到過可疑之人出沒,縱使查案之人再如何厲害,也沒可能通過案發現場追查出凶犯的蛛絲馬跡。
眾捕頭依次以那柄長刀沾上鴨血,在黃紙上寫下那幾個字,同時寫下落款。
王雄英一一查看過後,拿出一張在現場拓印下凶犯字跡的黃紙,細細比對字跡過後,並沒有找到和凶犯字跡相同者。
但他又怎會輕易作罷?又拿著眾人寫的字跡仔細研究,最後挑出三幅可疑字跡出來。
「李賢良?」
「屬下在!」李賢良拱手一禮,其人年約二十三四歲,腰佩長刀,身形頎長,蜂腰猿臂,頗為不凡。
「你修煉的是什麼刀法?」王雄英仔細審視他之後,問道。
李賢良寫的字跡,靈動飄逸,和王家命案凶手字跡有六七分相似。
「流光刀法。」李賢良平靜答道。
王雄英皺了皺眉,流光刀法是一門上乘刀法,走的是靈動迅捷路子,從刀法上看,流光刀法修煉出的刀勢,和凶犯刀勢吻合。
流光刀法大多是內城薑家子弟修煉,李賢良應該是薑家培養的年輕俊傑。以薑家勢力,王厲應該不會招惹李賢良。
王雄英又仔細比對兩幅字跡,發覺很多不同之處,凶犯留下的字跡毫不拖泥帶水,殺機淩冽,甚是果決,而李賢良的字跡,靈動是靈動,卻完全沒有那種氣勢。
一念及此,王雄英對李賢良的懷疑,降低了幾分。
他接著拿起另一副字跡,目光灼灼看向顏劍。
顏劍的字跡和凶犯留下字跡,亦有五六分相似,但過於追求華麗,似乎也不像。
隻不過還是不能排除顏劍的嫌疑,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隱藏了氣勢?
顏劍被王雄英盯著,眼皮不由微微跳了跳,王雄英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對顏劍的懷疑又增加幾分。
他沒有詢問顏劍,轉而拿起最後一幅字跡,若說顏劍字跡有一絲故意隱藏筆法的可能,最後這幅字跡,則有極大可能是刻意隱藏筆法。
因為這幅字跡,發力很重,幾乎是在黃紙上劃拉,和凶犯留下字跡相差甚大。
「陳誠,你的字跡為何如此沉重?」王雄英問道。
陳誠拱了拱手道:「屬下修煉的是大力鷹爪功,手上力道難免大一些。」
「你不是修煉追風刀法麼?」王雄英早在周旭處,得知陳誠底細。
陳誠道:「屬下的確修煉了追風刀法,是最近剛剛轉修大力鷹爪功的。」
王雄英道:「你再寫一遍,要輕一些,靈動些。」
「是。」陳誠應了聲,拿起長刀沾了鴨血,在黃紙上快速又寫了一遍。
他剛剛戴著龍鷹鐵爪修煉大力鷹爪功,此時又穿著負重,所寫字體自然和不穿負重時不同。
王雄英拿過來一看,眼中不由露出一抹失望,陳誠字跡雖然很輕,但一筆一劃,遒勁有力,氣勢不凡,與凶犯留下那種飄逸且充滿殺道氣勢的字跡大相徑庭。
且他剛剛仔細觀察,陳誠寫得極為流暢,完全沒有刻意隱藏筆法的跡象。
王雄英最後得出結論,十一名捕頭寫下的字跡中,顏劍嫌疑最大,陳誠嫌疑最小。
當然,顏劍畢竟也隻是有作案嫌疑,王雄英還需要進一步調查命案發生之時顏劍行蹤。
「王大人,可查出什麼了?」沈清霜站起身來,冷聲問道。所有人都知道顏劍和陳誠是她栽培之人,王雄英三番五次詢問顏劍和陳誠,很顯然是沖著她來的。
「本官還需要進一步調查!」王雄英冷哼一聲,接著掃了顏劍一眼,帶著周旭等人快步離去。
紀靖北朝沈清霜拱了拱手,問道:「沈大人,接下來如何處置?」
至始至終,這位鄰水坊分司總捕頭,都是一副置身事外姿態。
沈清霜似乎跟他不是很熟絡,淡淡答道:「案子既然交給了王雄英,你們鄰水坊分司隻管配合他便是。」
「是。」紀靖北應道。
「城衛總司還有很多事務急需本官處理,爾等好自為之罷。」沈清霜道了聲,亦向外行去,顯然不想再管此事。
顏劍本想追上去,不過看陳誠沒動,便也跟著不動。
待沈清霜走遠,紀靖北掃視手下眾捕頭一圈,麵色忽地變得嚴肅而森然,道:「本官知道諸位身後都有背景,在其他地方,諸位如何行事是諸位的自由,但在鄰水坊,本官不希望有人背地裡做什麼出格之事,否則的話,休怪本官不留情麵!」
......
接下來的日子,王雄英對王家滅門案的追查,還在繼續,且範圍擴大到了整個南城區,但凡有些實力的江湖武者,幾乎都被他和手下篩查了一遍。
至於篩查結果如何,陳誠不得而知。
陳誠每日深居簡出,當值時兢兢業業,盡職盡責。
清水碼頭地界,百姓們經常見到這位年輕捕頭,腰佩長刀,雙手戴著一副碩大鐵爪,在各處街道巡視,遇上作奸犯科者,不管對方是何背景來歷,都會出手嚴厲懲治。
僅僅十餘日時間,原本混亂不堪的清水碼頭地界,治安轉而變得清明,陳誠因此得了個鐵手捕頭的綽號。
對鄰水坊分司,陳誠也進一步有所了解,總捕頭紀靖北實力強橫,甚至能力敵鍛骨境武者,其人性格頗為剛烈,對手下捕頭和差役要求極為嚴格。
哪怕是有著內城四大家族背景的眾位捕頭,也經常因為當值時間偷懶去修煉武道而遭到他訓斥。
唯一的例外是鐵手捕頭陳誠,因為當值太過認真,甚至有時候午間休息,別的捕頭差役都去修煉武道,他依舊戴著鐵爪在大街上巡邏,紀靖北不止一次狠狠贊揚陳誠。
如意坊王家滅門案,依舊毫無頭緒,王雄英沒幾天就回了東城區。
陳誠發現經常有陌生江湖人物出現在自己周圍,這些江湖人物似乎還不止有一夥人,看起來像是分別屬於不同的勢力。
這一點很快就被印證,這一日在辦公間休息,顏劍找上門來,抱怨自己被人盯梢了。
顏劍本就有些勢力,暗中調查過盯梢他的人,這些人有城衛司差役,有周家人,還有王家人,甚至有極其狠辣的江湖幫派人物。
「唉...陳頭,王家很可能盯上我了,我找過沈小姐,但她隻是說讓我不必擔心,其它的就沒說了。
可是,我如何能不擔心?昨日有個刀客在我家附近溜達,那人身份可不簡單,是東城區血刀幫的人。
你或許不知道,血刀幫是出了名的狠辣,幫派中有好幾位易筋境武者,據說東城區有個易筋境圓滿武者,因為得罪了血刀幫,被人連夜滅了門。
我隻怕王家也對我不利啊!」
顏劍惶惶不安。
「顏頭,我也被人盯梢了,盯梢我的人,應該和你差不多。」陳誠答如此回答,他不似顏劍這般驚慌。
王家滅門案鬧出了大動靜,王家勢力借著查案四處活動,沈家應該也會有所行動。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非自己所能掌控,背地裡估計是沈家和王家在暗暗交鋒,甚至另外兩家,很可能也被驚動了。
內城四大家族手下皆培養有勢力,各方之間很可能互相顧忌。
有一點陳誠很篤定,於此四方震動情況下,王雄英調查不到真憑實據,不會貿然動手。
「你也被盯梢了麼?背後指使之人,應該是王雄英無疑了,你我還是一起去找找沈小姐罷。」聽聞陳誠也被人盯梢,顏劍顯然鬆了一口氣。
最終陳誠被顏劍拉著來到了南城區城衛總司,在三樓主事大人衙堂,見到了沈清霜。
沈清霜坐在寬大奢華的紅木桌後,神情頗為悠閒的聽完兩人講述。大部分是顏劍訴說,陳誠隻是補充了幾句。
「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便安排你二人搬到鄰水坊罷。」沈清霜似是早有準備,手指輕輕在光滑的紅木桌麵敲了敲,慢條斯理道。
顏劍擺出一副苦瓜臉:「沈小姐,鄰水坊亦是在外城區,不是很安全,屬下不怕王家人,但顏家一家老小幾十口人,萬一...」
他的意思是想讓沈清霜將顏家人搬到內城去,到了內城有沈家庇護,自然就安全了。
沈清霜擺了擺手道:「在鄰水坊有紀靖北在,沒人敢做出格的事情,無論是沈家,還是王家,都不會輕舉妄動,這一點你隻管放心。」
「這...」顏劍轉頭朝陳誠使了個眼色,顯然是想讓陳誠再央求一番,說不定兩人一起求情,沈清霜會改變主意。
來的路上,他就跟陳誠表達過將家人搬到內城的想法。
陳誠察言觀色,知道沈清霜計議已定,自己再開口也無濟於事,最主要的是自家媳婦就在內城區,安全無虞,老陳家現在就自己和喜兒兩人,喜兒隻是個小丫鬟,沒人會對她不利。
而沈清霜還指著自己在外城替沈家辦事,怎麼可能讓自己搬到內城去?
「陳捕頭,你是如何想法?」見陳誠沉默不語,沈清霜直視他的眼睛,問道。
陳誠稍微思忖片刻,道:「顏捕頭心係家人安危,屬下深有同感。」
顏劍眼中露出感激之色,暗道陳誠當真是親人啊,不想陳誠接下來的話語,讓他差點吐血。
「不過屬下誠心追隨沈大人,既然沈大人早有安排,屬下自當遵從調遣。」陳誠誠懇道。
「很好!」沈清霜微微頷首,顯然對陳誠的答復非常滿意,旋即對一旁的小青道,「小青,拿房契和鑰匙給兩位捕頭。」
「是。」小青答應一聲,從一旁櫃子中拿出準備好的房契和鑰匙,分別交給陳誠和顏劍。
「翠屏街...」顏劍打開手裡的房契看了眼,驚詫道。
翠屏街正是荷花碼頭地界,在他管轄範圍之內,但並非鄰水坊中心地段街區。
翠屏街距離周家不遠,周家背靠內城王家,一直和沈家不對付,顏家搬到翠屏街,日後很可能麵臨來自周家的威脅。
小青道:「顏捕頭,小姐念在顏家人丁眾多,特意給你選了三進大宅院,住下四五十人不成問題,還不快謝過小姐。」
顏劍心中苦澀,拱手一禮道:「多謝沈小姐。」
他轉頭瞥了眼陳誠手中的房契,見到白鷺大街幾個字,心中頓時生起無邊怨念。
白鷺大街,位於鄰水坊中心地段,距離鄰水坊分司不遠,不僅更為安全,且交通甚是便利,乃是鄰水坊有權有勢人家首選街區。
「陳捕頭,你的宅院雖然小些,但也能住下一二十人。」小青又道。
陳誠聽出她的話外之意,亦是朝沈清霜拱了拱手,道:「多謝沈大人。」
「好了,你們先去忙吧,有事之時,本官自會喚人去隻會你們。」沈清霜擺了擺手。
待陳誠和顏劍離開,沈清霜看了眼麵帶狡黠的小青,道:「陳誠和顏劍二人,誰的表現更好些?」
小青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他們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武道實力,都很好。」
沈清霜白了她一眼,嗔怪道:「誰問你他們的武道實力了?」
小青裝出迷糊表情,不解道:「那小姐的意思?」
沈清霜板起臉,輕叱道:「你這小丫頭,竟然敢在本小姐麵前裝糊塗,小心本小姐罰你麵壁三日!」
「小姐,奴婢知錯!」小青連忙告饒,接著道,「此次王家的案子,小姐將計就計,暗中派了人手布防,就等王家人按捺不住出手,好趁機打壓一下王家的勢力,可謂是深謀遠慮。
兩位捕頭都不知道小姐的良苦用心,這麼早就結伴過來求援,實在辜負了小姐的栽培。
他們都沒有小姐的大智慧,兩人之中若是要比較一下,顏捕頭略顯急躁,而陳捕頭似乎更穩重些。」
「陳誠早就將慕小婉送到了內城,他自然不急,顏家一大家子人,顏劍表現急躁些,亦能理解。」
沈清霜搖了搖頭,旋即輕嘆一聲,接著道,「王家在南城區培養出了周家這麼個勢力做下屬,我其實也想培養顏家和陳家,隻可惜,他們似乎沒有意識到。
尤其是顏劍,還想著讓本小姐將顏家搬到內城,當真讓人失望。」
......
翌日。
白鷺大街,靜安巷。
陳誠站在露台上,看著頗為廣闊的濟水湖,麵上帶著淡淡笑意。
陳家新宅院,是兩進宅院,隻比如意坊石鬆街的宅院略大些,不過房屋格局精致得多。
前院靠近巷子,後院正居則是頗為別致的二層閣樓,陳誠所站的露台位於閣樓之上,緊挨著濟水湖,視野開闊,環境清幽。
「白嫖沈家一處宅院,倒是意外之喜!」低喃一聲,陳誠從閣樓上下來,在院中開始修煉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