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章 壞人好事容易被做掉（1 / 1）
對姬青陽而言，他自始至終就不曾排斥過後鳳翎，隻是吧，有些事當年不方便、不合適，所以兩人的關係一直比較微妙。
直到後鳳翎在「真我」做出抉擇，直到她主動與他說明，當年之事背後的真相。
但也有事情出乎了姬青陽先前的預料。
後鳳翎並未熔煉無間法準，而是直接舍棄了無間法準，她是由內而外，徹徹底底完成蛻變新生，而非隻是形體產生變化，兩者之間存在本質上的區別。
那後鳳翎在他心中究竟有多少份量？
難說。
就憑她以無間法準完善地界，注定在姬青陽心中地位不會低，無間之道或許隻是真正的幽冥的一個側麵，但這不妨礙它能補全地界，因為地界本就是將人間諸多有「幽冥」性質的境界熔歸於一而成。
法準的源頭可以追溯到妙始劫，就注定它們很難「全麵」，因為連妙始劫自己都做不到。
就算這是條歧路也不能否定其強度。
強者才能說它是歧路。
有飛升之資才能視其為無物，有自己的路且走出極遠的距離，乃至登峰造極，才能說它是旁門左道。
熔煉法準，對無間閻神利益最大，但放棄法準對後鳳翎而言才是正確選擇。
選擇將它融入地界，甚至在無形中擺脫了妙始劫的威脅，哪怕她自己想的隻是償還人情，而妙始劫雖是法準源頭卻無法直接控製，必須先重新將之掌握。
雖然後鳳翎本人並不清楚，然而，東西到了蒼皇治下，妙始劫說了就不算。
而且地界將「無間法準」吃乾抹淨，本身在得到強化的同時，還能反哺給蒼皇，且蒼皇本人不會受到來自「法準」的負麵影響。
地界中人仰望天空時，就有了「罪」，這裡的「罪」不再用來指煩惱，而是罪過。
掌握力量，忽視自身的修行與自我提升，隻會比從前造下更多殺戮。從殺一人都十分困難變成覆滅一座境界輕而易舉，包括姬青陽先前與後鳳翎所言，若非他做了語境限製，亦是同理。
或許那句話由棄天帝來說更合適。
「說起來，你與我之間，了解還真不算多麼全麵。」姬青陽嘆道。
「這不重要。」後鳳翎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就算運轉功體仍徒勞無功，心跳加速，讓她無法穩定維持狀態——
「思考那麼多事情對我而言太復雜了，我隻想看看你能走多遠。」
「然後，力所能及給你提供些助力。」
「在軒轅城時我看過不少書，對人間也有了足夠的了解，悠長的壽命，注定我與其他人走不到一起，實力方麵更是天差地別。而且，我不喜歡太多麻煩，我已厭煩了爭鬥，不可能去縱容一名弱者。」
「若選擇一名凡人，能夠為我帶來什麼？痛苦嗎？」
「是你讓我明白了人世諸多道理，亦是你幫助我蛻變新生，就算沒有閻神留下的承諾，我也不可能選你之外的人。」
將臉埋在青年的胸膛，後鳳翎隻覺腦中一片混亂，雙頰滾燙。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這些話。
它們怎麼能從自己口中被說出？
可惜，木已成舟，她內心想說的話與嘴上說出來的話，不說背道而馳，但無論如何至少沒有像她說的這樣直白。
姬青陽垂眸：「這番話算是肺腑之言嗎？」
「……」
後鳳翎發出一聲很輕的鼻音。
「……」姬青陽嘴角上揚，連他都沒有想到，看起來低攻高防的後鳳翎，實際上低攻低防，當攻擊強度超過某條線後直接破防加紅溫，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就差腦袋冒煙。
吼——！
就在此時，一聲嘹亮龍吟宛若穿越時空，自地界深處傳出，第二聲龍吟緊隨其後。
兩聲龍吟傳入北帝宮內，方才還將臉埋在姬青陽胸膛的後鳳翎，猛然抬頭，迅速從紅溫狀態脫離，冷艷的俏臉上閃過一抹厲色。
就連周遭的氣壓，都是瞬息極速降至冰點。
顯然。
無論自己是怎樣一個狀態，後鳳翎自己都樂意如此，但被人打攪……
「兩千餘年，從閻羅鬼獄到地界，一座又一座境界融合致使地脈升華，再加上你將無間法準融入，他們也確實該蘇醒了。」
出言同時姬青陽收回手臂將人鬆開，卻沒有刻意安撫。
當年，姬青陽與玉冰瑩前往蟠龍古壁，以將龍珠送還詩意天城為代價，取得了神轅帝龍王與黑宙獄龍皇之龍元。對姬青陽來說，這份龍元作用不算太大，但它卻是玉冰瑩的原始積累。
交易結束後兩具龍屍沉寂，彼時，姬青陽與玉冰瑩都覺得他們會永遠沉眠。
本就損耗巨大，又被閻羅鬼獄地氣侵蝕，還將僅剩的力量送出，正常情況下，兩者根本不可能醒過來。
與之相應，姬青陽也留了一線，沒有將這兩具龍屍挖出來，哪怕他們是極為珍貴的資源。
轟！
輕微的震動傳來，六十四座神城作為陣眼布置的大陣，將整個地界囊括其中，這兩條方蘇醒的禦天龍族想打破它，很難。
後鳳翎詢問：「你準備如何處理他們？」
「我不想與詩意天城開戰。」姬青陽稍作思考回答：「但同樣不想放他們離開地界，你覺得被地界大道反噬的結果如何？」
若是直接出手將神轅帝龍王與黑宙獄龍皇這兩條神龍斬殺，必然會與詩意天城產生矛盾。
按照過去軒轅皇朝的風氣自然無所謂，但皇朝要自上而下、由內而外改革，這種師出無名的戰鬥，如果能免去最好。就算要打，也得師出有名才能。
隻是，姬青陽又不想放這兩條神龍離開，去增強詩意天城的實力。
誠然雙方曾有一段香火情，但那又如何？
姬青陽要對整個軒轅皇朝負責，從已知的信息來分析，詩意天城那地方不簡單，而且他們的思想指不定比神州一些偏遠小族還封建。
追風與追雲的存在無法改變姬青陽的想法。
熾焰赤麟、接天雲關的存在亦然。
「你要殺他們？」後鳳翎道。
姬青陽淡淡道：「不是我要殺他們，是這片天地要殺他們。」